第二十五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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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她整個人幾乎都貼在生物老師的邊上,貼的緊緊的,緩緩坐到自己辦公桌前的宇文老師不過抬頭看了一眼就嗤笑一聲。 “昨天不是逃的很囂張嗎???我喊都喊不回來……你過來!站這!” 她委屈的看了眼生物老師然后乖乖的挪著小碎步站到那邊辦公桌旁邊,微微低著頭,一臉悲傷的樣子又把宇文老師看笑了,冷笑一聲。 “瞅瞅!”宇文老師指指她,卻看著生物老師,滿臉嘲諷,“看這一臉委屈,你帶的好學生,啊!” 這話很刺耳,她心里極不舒服,皺著眉什么都不想就抬起頭:“老師我錯了!” 這一句喊得鏗鏘有力,嚇得宇文老師都抬了抬眼鏡,等仔細看清楚這學生的表情后便瞇著眼,音量漸大—— “你這是知錯的表情?你這分明是耍賴皮嘴上認錯心里不改是不是!” “不是的!”她急得直喊。 她也不是個嘴皮子利索的人,更不是偷懶?;钠ψ訉W生,不知道表情要怎么擺,話要怎么說才能讓這個老師明白她是真知錯了,她只能笨拙地用堅定的語氣來重復她的態(tài)度—— “我真的錯了!我知錯老師!我逃課是不對的!上課開小差也是不對的!我以后再也不會了!真的!” 宇文老師皮笑rou不笑的盯著她許久,她有些畏縮的往后躲。 宇文老師有些好笑的看向生物老師,一副交談的口吻說:“你這學生……就這點兒膽看著也不像那些個插科打諢的……這認錯的樣子呢也挺像回事兒,還可以,算蠻真誠了啊,本來嘛,我就看她不像壞學生……” “嘶”了一聲,宇文老師又納悶了:“那怎么!就敢直接逃課了你說,???” 生物老師搖頭笑笑,摸摸她的小腦袋,笑得很溫和:“宇文老師,怕是他們班主任忘記和你說她逃課的原因了。本來我得知她逃課……也很意外,想著要好好教育一下,但知道她為什么逃課后就沒想要罰她了?!?/br> “是嗎?我還正要問她這個呢那看來還事出有因咯?”宇文老師不知個中原因,扶了扶從鼻梁上往下滑的老花鏡,轉頭瞪著眼看她,語氣嚴厲:“你逃課干什么去了?” 她牙關不由得一下咬緊,慌張的搖頭晃腦,一下看看一臉無辜的生物老師一下看看近在眼前的眼神犀利的宇文老師,心里突突突的不知道怎么開口,啊開嘴巴半天沒冒出一個聲兒來。 宇文老師等的不耐煩,“說啊,干什么去了!你覃老師給你臺階下你不下?不下你就給我抄……” “我去探病去了!” “探病?誰?探誰的?。糠且闾诱n去?放學不能去啊非得上課時間去?!”宇文老師兇道:“你別給我在這搞事情?。∵@么多年了學生說的真話假話我還看不出?去醫(yī)院探病這理由你都說出來了?你給我說實話!” “我……我……”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腦中飛快的轉動,急得眼淚水都要掉下來了,肩膀突然被拍了拍,一轉臉就是生物老師的側臉,他的眼神沒看她。 “宇文老師,這學生還真沒撒謊,說來也巧,昨天我小侄女生病我人就在附一,沒想到下午就在醫(yī)院碰到自己學生?!彼雌饋砗翢o袒護之意,仿佛只是順著節(jié)奏說出一些生活中讓人意外的事情,尤其他說話的時候頭還微微偏了偏似乎正在回憶昨天的情形。 宇文老師聽了生物老師這幾句話后狐疑的盯著生物老師的眼睛,見他毫無不適一臉坦然,便撤回眼光,暗暗點點頭,哼了一口氣,怒火好像都平息了一些,回頭看她也沒方才那么兇悍。 “雖然你們老師幫你作證,但也只是你們一面之詞,你放學讓你家長給我打個電話,我確定真有這么一回事了下次再上課你就不用站到外面聽課了?!庇钗睦蠋煷蜷_自己的保溫瓶喝了好大一口水,咕咚咕咚,一下沒仔細,嗆到了,不敢置信的重復了一遍:“你家長沒時間?你再說一遍?覃廉!你這學生非得和我唱對臺戲是吧!” 她不想再讓生物老師為難,稍稍往前站了一小步,“老師,我不是在和你唱戲!” “你……”宇文老師氣極的指著她,手不停的抖。 她這會兒倒是嘴皮子利索了,語速極快,眼神直愣愣的就這么看著宇文老師。 “我爸爸不在,我mama沒空管我,我沒有家長,我一直都是自己管自己,我家長會都是我自己去聽的,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我班主任看看我是不是在撒謊?!?/br> 宇文老師氣的渾身發(fā)抖,保溫杯拿在手里一下順手就狠狠砸到自己桌上,好大一聲嚇得周圍老師紛紛轉頭。 “樂音是吧!好!你現在就和我去家屬樓找你班主任!我倒是看看你撒謊沒有!” 周圍的老師緊張的看著這邊,見那宇文老師一把年紀倒是不輸力氣,站起來一把抓住那學生邁開步子就往門口帶,那小姑娘瘦瘦一個人本來站在原地忽然被強行拉走,沒想慣性使然一下跪到地上眼看就要在地上被拖著走一路,周圍老師心驚的都回頭工作,不敢再看戲。 但圍觀的一個年輕老師還是忍不住叉開手指,眼睛從指縫里偷瞄。 嗯?宇文老師被攔住了,那小姑娘什么時候被拉起來了。 她知道自己逃課的行為影響不好,她知道自己錯了,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這樣了,那老師一下就發(fā)起飆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拖著拉走,膝蓋一下磕到地上她立刻痛叫出聲,但也沒想哭。 她很少哭,記憶里她哭的畫面也很少,以前打屁股針別人都哭炸了,她都毫無反應,她原以為只是自己的痛感不明顯或者她比較能忍。 但是生物老師一下從她和那個老師中間硬插過來把她從那老師手里拉出來一把別到他背后的時候,那一瞬間,她就明白自己為什么很少哭了。 因為痛根本不值得用眼淚來壓制。 但他的大手緊緊扣著她的時候,她根本不用壓制,那從胸腔沖到鼻尖的酸意便噴薄而出。 生物老師反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后側,躲開這邊氣炸的要過來抓人的宇文老師,“宇文老師,要找班主任何必多跑一趟家屬樓,我不是在這么?” 宇文老師哼了一聲,“你代班的班主任!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就要找以后都會一直管她的老師,讓老師們都知道這學生什么德性!” “不管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現在管她的人是我覃廉,希望宇文老師你能明白和諒解?!彼袂楹芏Y貌,但在講到后半句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故意,那些字眼都被他加重了語氣。 她靠在他背后,聽到這句話后低下了頭,看不到神情,只看到憑空出現的幾滴水從空中落下,滴答到地上,星星幾點漸漸濕了一塊磚。 她膝蓋磕破了一塊,有些擦紅,她沒注意,反而一下注意到他和她十指相扣的指關節(jié)有些發(fā)白,心中微動,她忍不住用另一只手輕輕摸了摸,察覺到他扣著她的手忽然放松了一些,指關節(jié)漸漸恢復正常的膚色。 不知道他和宇文老師說了什么,她只低著頭沒太關注,最后,他把她牽到門外讓她等一下,她低著頭不敢看他,只快快的點頭然后等他一離開就迅速的抹了抹已經滿臉都是的眼淚水。 等好一點了,她回頭悄悄看,看到他正和宇文老師說話,期間還打了個電話,打到一半那個電話還換到宇文老師手里,她想可能是她原班主任。 忽然鈴聲大作,響預備鈴了。 她立刻就回頭看辦公室里面,正好生物老師回頭看她,招手讓她過去,她沒有遲疑,快步走了過去。 宇文老師看著她好久,然后嘆了口氣,“老師剛剛真是被你氣懵了,你說你好好說話不就行了?看你也不是品行多壞的學生?!?/br> 她驚訝的抬起頭,眼眶還有些濕濕的痕跡,看的宇文老師一顆老人心又心軟了,不自然的對他們說:“唉,算了算了,你先去醫(yī)務室處理處理你這膝蓋骨,說起來是老師剛剛過分了一點……” 她心里一緊,立刻擺手,腦袋也跟著搖,“沒有沒有,是我過分了,我不該逃課的,這還特別不尊重您,對不起?!?/br> 宇文老師擺擺手,一副不要多說的態(tài)度,“行了,快回去吧,下回上我的課你可要仔細聽了,我說不準還會讓你回答問題的?!?/br> 她揚起一抹笑:“好的!” 她嘿嘿一笑然后回頭看生物老師,后者微微點頭,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接著,她就去醫(yī)務室了。 被生物老師抱過去的,用上次在ktv抱她的姿勢,一毛一樣一手托著她的臀,一手攬著她的背,一路平穩(wěn)。 好在上課了沒什么人在校園里走動,但她還是怕羞的整個腦袋縮在他頸肩窩里。 期間他還拍了她一下,呵斥她讓她別亂動。 他們學校的醫(yī)務室其實就是個空殼子。 沒有醫(yī)生沒有護士,只有個有點醫(yī)護知識的據說是副校長親戚的阿姨坐鎮(zhèn),每次去都能看到她磕了一地瓜子皮,嘴上還源源不斷的在創(chuàng)造新的垃圾。 這次去果然又是一地,但阿姨不像平常一看到他們學生來就一臉嫌棄不耐煩。 “覃老師來啦?唉這學生怎么了?傷哪兒了呀都要你抱著了?上體育課摔到了?”阿姨一下從凳子上蹦起來,跟著他們從門口走到休息間,看著他把她輕輕放到小白床上。 “李老師有碘酒綁帶嗎?”他讓她半躺著,給她背后夾靠墊的時候反頭問那正看著他們的阿姨。 阿姨連說有有有立馬就出去了,再進來就帶了個箱子,打開里面是應有盡有,上次方沁死命要買但就是沒有的布洛芬就在這里面。 生物老師自行打開那箱子拿出綁帶,阿姨就撐在床邊看著他,毫無插手的意思,反而一直問這個學生怎么了。 問了好多遍,生物老師終于開腔回了一句:“被人撞到磕水泥地上了。” 阿姨驚呼一聲,“那不是好痛啊,看小姑娘眼睛哭成這樣,嘖嘖,看著都疼死了……” 她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的說了句:“額……還好啦還好……” 誰知這阿姨的注意點根本不在她身上,她說啥在那阿姨耳朵里都是空氣,她看出來了,要不是她還在這,她估計這阿姨的眼睛就要把生物老師扒光了。 “覃老師上次老師聚會怎么不來???我們都等著聽你唱歌呢,他們說你唱英文歌可好聽了……”阿姨扯了張凳子干脆坐到床邊,一邊看著生物老師利落的包扎一邊撐著下巴說。 生物老師對這事沒有回應,只是淡淡提醒一句,“李老師外頭有震動聲,是不是你手機……” “哎呀,我快遞!” 一句話還沒說完,阿姨撞開椅子轉身就跑了,拿著手機就沖出醫(yī)務室,坐在里面的她仔細聽都能聽到那回蕩在大道上打電話的聲音。 回過頭,不過一分鐘才?自己膝蓋上已被綁帶綁的整整齊齊,系帶口還有個漂亮的小蝴蝶結,她對蝴蝶結倒是不在意,但一看這白花花的一片綁帶還是忍不住驚嘆:“老師你好厲害啊,你怎么什么都會,包扎也這么好!” 生物老師瞥了她一眼,她笑笑,慢騰騰的抬起屁股從床上移過去,看著收拾醫(yī)藥箱的生物老師,好奇道:“老師你和那個老師說什么了他怎么突然就原諒我了?” “說你欠打,讓我來打,不要浪費他老人家的體力?!?/br> 她微張嘴,他扣上箱子后放到一邊的柜子上,拍拍手,回頭看她:“能走嗎?” 她還沒搖頭他已經把她從床上打橫抱起,她條件反射一把摟住他的脖子。 “下回不要再頂嘴了,尤其是宇文老師這種吃軟不吃硬的老師,明白嗎?” 她沉默了許久然后點點頭,腦袋靠著他胸膛歇息。 他抱著她,兩手輕松毫不吃力,下五層樓梯都沒問題。 走出多功能大樓,迎面就是大太陽,他刻意避開陽光處往陰處走,那些被枝繁葉茂篩選出來的點點陽光斑駁發(fā)亮,他抱著她一路前行,這些光就無聲的從她眼皮上流過,她微微瞇起眼適應那刺眼的光芒,卻在這一片閃光中,看到那斑駁的陽光像流水一般不斷的滑過他的下巴,鼻尖,眉骨。 她就這么看著,看著看著就入了神。 她可能是被這刺眼的日光刺得不正常了,又或者她是著了魔,不知著了什么魔,他的下巴因為走路一上一下的晃著,又可能是因為她也在晃看著他就更晃了,但她兩手環(huán)著他的脖子,輕輕一用力,她的上半身就能平穩(wěn)的自由活動。 所以她稍微使勁,腦袋伸到他下巴處,仰起頭—— 用她的嘴唇輕輕貼上他的下巴。 一片溫熱。 他抱著她正走到校園里最大那顆楊樹底下,一片蔭涼,蟬聲響天,還有體育老師的哨子聲遠遠傳來。 那一瞬。 腳步,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