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真實的夢境
第3章真實的夢境 “??!” 項北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雙目圓睜,嘴張開用力地呼吸,如同一條擱淺在岸上的魚。滿頭大汗!面色驚惶! 直到幾秒鐘后才略微平定下來,摸開床頭燈,看清身周熟悉的環(huán)境,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斜躺在靠背上,兩只眼睛呆呆地看向頭頂。 燈光下的項北五官最引人注目的當(dāng)屬那兩條如劍一般的眉毛了,這兩道劍眉,遮掩了他臉上別的器官的光彩,比如他一直認為他的眼睛也挺好看的,比如他的鼻子也算堅挺??墒菦]用,從小到大,大家一提起他,就會說起他的兩條好看的劍眉。 說來奇怪,他的父母雖然都是很俊秀的人,卻沒有一個有他這樣的眉毛。在懂事之后,他曾經(jīng)也猜測過,他這兩道劍眉是不是遺傳自他的叔叔或者舅舅,只是,很遺憾的是,他從記事起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爺爺和姥姥家在哪里。 他的父母就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十四歲之前,每逢春節(jié),他都要問父母為什么別人有爺爺奶奶給壓歲錢,正月里可以到姥姥家再討一波。而唯獨他卻沒有。 七八歲的時候他的父母會用什么等他長大了就看到了這樣的理由糊弄他,等他上了學(xué)懂了事之后,父母就告訴他好好學(xué)習(xí),等以后他考上了大學(xué)就帶他去看他們。 所以,一直以來項北的成績都非常好,就為了以后能夠看到爺爺奶奶姥姥舅舅這些在別人眼里很平??稍谒劾飬s是非常珍貴的親戚們。 可終究項北也沒有考上大學(xué)! 原因很多,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十四歲那年,他再也找不到人問自己的爺爺奶奶姥爺舅舅們在哪里了,能夠給他這個答案的人在他十四歲那年雙雙死于一場飛來橫禍。 一輛外地牌照的越野車在省道上行駛時失控撞上了騎著三輪車在路邊等待過馬路的一家三口。項北的父母在被好心人送到醫(yī)院后搶救無效,項北卻是奇跡般地生還。 那輛肇事的越野車駕車逃逸了,沒有人來承擔(dān)項北父母死亡的責(zé)任。留給他的只有三間帶院子的平房,還有五萬元的存款。如果不是他碰到了一個好心人救助,只怕連高中都別想畢業(yè)! 好心人姓程,是一位看上去七十左右的老者,剛開始項北叫他程爺爺,后來叫他師父。 呆呆地躺在床上好大一會兒,直到床頭的手機鬧鈴響了起來,項北才回過一絲神來,搖了搖頭,想要把腦海里那恐怖的畫面趕走,可收效甚微。 感覺左邊的耳朵火辣辣的疼,他伸出手摸了一下,然后伸在眼前看了一下。沒有血,手上沒有血!盡管耳朵邊火辣辣的如被刀割一般的疼。 “五分之一的同步傷害,看來夢境里的男孩耳朵肯定破了!” 低頭暗自思忖,越想越是害怕,眼看著夢境中那枝利箭般的樹枝向自己射來,自己卻無法左右身體,那種感覺極其恐怖!如果不是關(guān)鍵時刻他突然莫名地掌管了身體,間不容發(fā)側(cè)了一下頭,只怕此時他就不是耳朵劇痛了。 或者,他會成為一個癡呆,和夢境中那個叫孟回的男孩一樣的傻子! 腦袋里依然還是昏沉的,現(xiàn)實與夢境交錯讓他的神經(jīng)錯亂,不再多想,目前這個狀態(tài)的他也不適宜多想。穿好衣服,他走出了屋子,來到了開始有些天光的院子里。 站在院子里,兩腳分開如肩寬,兩手臂自然下垂交織在腹下,兩手的中指交錯點在掌心,目視前方,眼睛微閉,在腦海里想像自己臍下三指寬的丹田處,有一股子熱氣在緩緩旋轉(zhuǎn)。這熱氣帶動著全身的血液,讓他仿佛聽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動的聲音。 如此站立了十分鐘后,他的腦海里進入空靈的狀態(tài),他的整個人與這清晨的空氣仿佛融合在了一起彼此不分。 直到四十分鐘左右,他才深吸一口氣,然后迎著此時東方的霞光噴吐而出。一道白茫茫的氣團從他的口中噴涌而出。 這個時候,他剛才的驚惶情緒才完全地平復(fù)下來,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境也悄然隱藏到了記憶深處,不會出來打擾到他正常的生活。 安神決,一個很俗氣的名字,可以平復(fù)混亂的心神。老頭子說這不是普通的功法,可是他練了四五年了發(fā)現(xiàn)這功法除了能夠快速平復(fù)混亂的心神外,并沒有特別的作用。 五年前他在失去雙親后陷入悲痛無法自撥,經(jīng)常跑到山上父母的墓前發(fā)呆,一坐就是半天。一次他在看望過父母后神情恍惚下在山上胡亂地走,卻無意中掉進了一個幾米深的山洞里,從洞中撿到一塊青石板,那青石板在沾到了他血液后,一些刻在上面的發(fā)光的文字就沖進了他的腦海里。 那是一部據(jù)說是仙人修煉的功法,功法的名字叫“太虛神夢”。 他好奇地按照那上面寫的練了起來,卻發(fā)現(xiàn)在練了那功法之后,他就開始進入一個一個真實無比的夢境。這些夢境大部份都不是在他所處的星球上,有很多星球的名稱他根本就沒有聽過,比如地球,比如剛才夢境中的那個科洛尼星球。 在夢里他進入各種身份的身體,少年,青年,學(xué)生,工人,所有的夢境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無法掌控這些夢境中的身體,只能依附在那些身體里,默默跟隨著他們的目光觀察著他們的世界。 在那段時間里,他也發(fā)現(xiàn)了一件讓他擔(dān)憂的事,那就是夢境中當(dāng)他附身的那個人受到了傷害,那么這傷害就會顯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他的身體上。雖然傷害的程度并不深,雖然夢境中他附身的人都沒有受到過重大的傷害,可這依然是一件讓他越來越恐懼的事! 假如有一天夢境中他附身的人死亡了,那現(xiàn)實中的他會遭受怎樣的傷害呢? 好在以前每一個夢境世界他附身的時間都不長,最長的十天左右,最短的只有一天。他仿佛是在尋找一件合身的衣服一樣,一件一件試穿著各種人生。 直到剛才那個叫科洛尼的世界卻是迄今為止最長的一個夢境了,從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年零十六天了。而這次傷害,也是這一年零十六天的唯一一次傷害,只一次,就讓他刻骨銘心! 在他剛開始做這些各種人生的夢境時,他就如同一個神經(jīng)分裂的精神病人一樣,醒來后短時間無法分清自己是誰,一天過半時才能從夢境中清醒過來,可等到了晚上,卻又開始另一個真實的人生了。 如果不是他師父教他的這個安神決,只怕他早就因為夢境中這些錯亂的人生而成為精神分裂患者了! 今天似乎有了一些不同,以往的那些曾經(jīng)附身過的人物,原本有些經(jīng)歷都非常模糊了,但是今天他在想起那些夢境世界時,竟然發(fā)現(xiàn)有幾個世界的人物經(jīng)歷非常清晰,有些事就如同昨天剛剛發(fā)生一樣。 是他第一次在夢境世界掌控了身體,造成了這種變化嗎?項北不得而知,不過,這倒是一件好事。以前他也曾經(jīng)想過利用那些夢境世界的知識,來讓現(xiàn)實世界的自己生活地好一點,可每次夢醒過后醒來的記憶都是模糊的。 夢中附身的那個人今天看了一部電影,聽了幾首歌,電影名字歌曲名字叫什么都能記得,但是內(nèi)容卻是完全記不得了。 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項北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夠記起一個叫地球的與他現(xiàn)在生活的世界非常相近的地方,他曾附身的那個青年聽過的一些歌曲,看過的一些電影。 這個念頭讓項北非常激動。眼看著六月份他就要再次復(fù)考大學(xué),學(xué)費生活費是一筆龐大的開支,雖然郭叔叔說過會贊助自己,可他卻不喜歡欠別人的情。 如果自己真的能夠把那個世界的經(jīng)典歌曲復(fù)制到這個世界,或許真的能夠讓自己擺脫窘迫的境界。 要知道,自己這個世界并不像那個地球世界盜版橫行,自己這個世界因為盜版被抓判刑可是很重的,就連消費盜版的人也會被扣除他的社會信用點,社會信用點為負數(shù)時連乘公交車都沒有資格的。 所以,自己這個想法是可行的!反正那些歌曲只有自己知道,宇宙中也不可能有時空版權(quán)局來追究自己。 可是自己并不會唱歌,連識譜都沒學(xué)過,所以這個想法只能等回到錫城再找機會實現(xiàn)了。 現(xiàn)在,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六點半,他洗漱完畢出了門。一路和村里的大爺大媽地打個招呼,來到村口的早點鋪。 項北家所在的位置在龍華帝國蘇省彭城市,屬于彭城市下屬的一個縣級市鐘吾市最南端的陵山鎮(zhèn),鎮(zhèn)子因靠近橫跨蘇省與魯省的陵山而得名。 此地的飲食靠近魯省南部,故和蘇省中南部的飲食全然不同,重辣重咸。但要說全是魯省飲食習(xí)慣也不盡然,總還有著自己獨有的特產(chǎn)食物,比如像燒餅一樣的潮牌,比如鹽豆,比如小魚辣椒。 近一年沒吃到家鄉(xiāng)的口味了,項北這一頓吃得是暢快淋漓,八塊潮牌不夠后來他又拿了兩塊。 “聽說了嗎?前幾天丁家那小子回來了?!?/br> “丁家那小子?哪個?” “就是十幾年前媳婦跑了之后,把家里所有東西包括自家房子都賣了的丁家最小的兒子!小名叫丁二狗的?!?/br> 早點鋪里吃早點的人不少,孟回找了個最里面的座位背對著門坐下,快吃好的時候,聽到坐在門口的兩個人聊天的聲音。 “?。∈撬?!不是說他后來跑不見了嗎?我記得當(dāng)時他幾個姐還報警來著。他大號叫什么來著?說起來當(dāng)時項老師出四萬塊是真心不少,可他那六個jiejie還到人項老師家鬧,說什么被騙了!” 聽到這兒,項回一怔,據(jù)他所知,整個陵山鎮(zhèn)除了他們家,就沒有人姓項,而他爸生前也的確是一位中學(xué)老師。 “這丁紅兵哦就是丁二狗,他大號叫丁紅兵。聽說在南方混了十幾年,結(jié)識了不少能人,這次回來帶來一個大老板,準備投資我們鎮(zhèn)的房地產(chǎn)。說是準備讓我們村家家都住上大樓房,還說什么跟城里人一樣生活?!?/br> “切!信他瞎說!就他當(dāng)年好吃懶做吃喝嫖賭樣樣全的人,到現(xiàn)在還欠我十多塊錢沒還呢!你不提起他我還想不起來!” 話說到這兒,兩個人的早點來了,就悶頭開始吃飯,項北又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他們繼續(xù)談?wù)摱〖t兵這個話題,就站起身結(jié)了帳。走出門的時候,也看到了剛才聊天的兩個人,一個是村南頭的姓黃的中年人,另一個似乎姓葛,都是四十好幾奔五十的人。 直到今天項北才知道,原來自家的房子是從別人手里買來的。不過,他手里有父母留下的房產(chǎn)證,那上面的名字并不是姓丁,而是他爸的名字!有了這個東西,誰來他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