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屠長蠻送來的,就是和案子有關(guān)了?這么快? 武垣就沒繼續(xù)走,轉(zhuǎn)頭看了眼崔芄,直接拆開了信。 信息不多,多的查探正在過程中,無法迅速傳回,但屠長蠻正好問到了一些東西,正好相熟的鏢局朋友回長安,他就讓人捎回來了—— 說的是灼娘子的身體情況,比如染了肺疾,牽連心疾,天氣變化總會風寒發(fā)熱,咳嗽不止,病嚴重的時候經(jīng)常咳血,呼吸短促,時不時頭暈,若是在走路時犯了病,暈過去,很容易摔跤,摔跤就會導(dǎo)致身體損傷,比如她的左小臂右腿骨都曾有過骨折,左手食指和右手小指,右腳小指都曾有過嚴重挫傷骨裂骨折,得是十二三年前吧,她特別倒霉,摔了兩回,床上躺了兩個月,半年多才痊愈,小小年紀愁的,左邊槽牙都掉了一顆…… 屠長蠻將自己打聽到的信息一一告知,末了問了一句,為什么崔郎要問這個,可是有什么用? 武垣其實也好奇,為什么要問這個? 剛想出聲調(diào)侃,就見崔芄臉色突然變了,直直盯向院子里—— “不用找了,我知道她在哪了?!?/br> 第17章 尸骨在我家 突如其來的表情變化,突然晦澀的聲音,暮色都壓不住的明亮的眼睛…… 十年前那具尸體,真正的灼娘子,還能在哪里? 武垣沉眸,也看向院子:“在你家?!?/br> 崔芄提袍跨過門檻:“嗯?!?/br> 武垣沖屬下擺了擺手,讓人去忙自己的事,也跟著進了院子:“你最近忙活的那副骨頭架子?” “尊重一點,那是一位姑娘?!?/br> 天色已暗,崔芄卻一反往日習(xí)慣,將收在廂房的骸骨端了出來,擺在廊下石臺,燭盞也多燃了幾支:“十三郎不是有事要做?” 武垣一點沒客氣,崔芄做事的時候,非常利索的沏了壺茶,給自己倒了一盞慢慢飲:“不急,先看看你這的骨頭架——姑娘。你怎么確定她是灼娘子?” 這不是別人追到城門求請的活,有主的? 骨頭已經(jīng)拼好穿線,崔芄再次仔細觀察,頜首篤定自己沒看錯:“左小臂,右腿骨都曾有骨折,十二三年前受傷,床上躺了兩個月,半年才痊愈——你看這里,顏色比周圍淺一些,有霧狀,這是骨痂,骨折后痊愈的標志。” 武垣看明白了:“若是如此,她左手食指和右手小指,右腳小指都……” 果然有!拿過的屠長蠻的信件一一比對,竟然全都對得上,一絲都不差! 崔芄:“信上說灼娘子因為病情,摔倒比別人多,經(jīng)常碰傷頭,但頭骨是人體最堅硬的骨頭,她只是破過頭皮,并沒有傷到骨頭,骸骨表現(xiàn)應(yīng)該是顱骨淺表有擦搓痕跡,但很淺?!?/br> 武垣看到了,如果不仔細看,甚至分不出這是擦搓痕跡,只認為這骨頭長得粗糙了一點,或者下葬又被起出,摩擦傷到了。 崔芄繼續(xù)比對來信信息:“腰椎傷過,有骨刺,左側(cè)槽牙缺了一顆……” 仍然對得上。 “說到牙齒,”崔芄仔細看了看,“磨牙全部長齊,所有牙齒僅牙尖頂和邊緣部分稍有磨損,智骨尚未萌出,她的年齡一定不超過二十歲?!?/br> 武垣:“看齒也可知齡?” “當然,”崔芄目光仍在骸骨上,“佐以看骨,估測會更精確,比如她,顱頂矢狀縫尚未愈合,肱骨橈骨掌骨骨垢愈合,脛骨腓骨骨垢未愈合……這是一具正在成長的年輕身體,年齡大約在十四到十六歲?!?/br> 再由肱骨脛骨推測身高,也與屠長蠻信中調(diào)查的差不多。 相仿的年紀,相似的傷病痕跡,差不多的身高,怎么看都有點微妙。 世間會存在兩個一樣的人,有差不多年紀,差不多的骨折又痊愈的痕跡?巧合或許存在,但辦案時,最不該信的,就是巧合。 武垣面色凝肅:“城門口攔住你的那個人,當時怎么說的?” 崔芄:“那位老者姓王,追我追的很急,說手上有其它難事突發(fā),必須得趕去處理,簽了契付了訂,就急匆匆離開,約定好半月后來見,對尸骨說的倒是不多,只嘆其年輕可憐,請我務(wù)必手輕憐惜,他甚至連男女都沒來得及說?!?/br> 武垣:“但你知道這是個女子。” 崔芄:“看到尸骨就知道了?!?/br> 男女骨骼相差量多,光是盆骨就足以鑒定性別。 “——年輕女子,且無分娩傷疤,沒有生育行為?!?/br> “半月后來見……也就是說,沒有辦法找到這老頭問話了。”武垣有些遺憾。 崔芄頜首:“是。” 他當時并不知道這具尸骨與長安城即將發(fā)生的命案有關(guān),只當尋??蛦?,誰知…… 武垣:“你來長安落腳,住的先是客棧,后又賃了院子,搬到永寧坊——對方不知,屆時如何尋你?” 崔芄:“他知道我會住哪家客棧,我離開前,也在客棧留了信給他,屆時掌柜的會替我轉(zhuǎn)達,且雙方也有信物,哪怕客棧出了岔子,也不會隨意被騙。” 武垣:“信物?” 崔芄遞過來一根長方形竹簽:“這個,我自制的?!?/br> 精致小巧的竹子,用刀尖刻出簡易山水畫,刀劍之鋒利,下筆之神韻,少一樣,都刻不出這樣的牌子。 “對方手里也有一個,剛剛好和我這個能拼起來,十分對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