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地站在客廳里，望著景琇的房門，百感jiāo集。大悲大喜后，她又想哭又想笑。

    像孩子一樣。季侑言自嘲。

    她下意識地朝著景琇的房間走了兩步，斂了斂眸，又止住了。阿琇裝睡，本就是今晚不想面對她，她就算套路成功了，也不應(yīng)該現(xiàn)在這樣歡天喜地地前去打阿琇的臉吧？

    季侑言失笑，體貼地轉(zhuǎn)身回房間了。

    她回到房間里，被室內(nèi)的低溫凍得一個哆嗦，連忙關(guān)上了飄窗，打開了床旁的電暖器。而后她進(jìn)到玻璃間里，往洗手盆里放水，準(zhǔn)備暖一暖手。

    水流嘩啦啦地往洗手盆里噴涌著，季侑言把凍得幾乎沒有知覺的雙手浸在還沒有放熱的溫水里，看著漾著的水波，漸漸走神。

    姚瀟剛剛動靜那么大，阿琇，在房間里應(yīng)該都聽見了吧？

    明明才剛剛捏了雪人，試圖為下午誤解她的事情道歉，晚上，她就這樣再一次陷入了自己的慣xing思維，自怨自艾，再一次誤解了阿琇。

    阿琇，會怎么想她？

    吃飯前，她和阿琇一起打傘進(jìn)去的，路上，阿琇的情緒明顯已經(jīng)比下午和傍晚時緩和了許多，為什么吃完飯后，阿琇就突然情緒不佳，甚至裝睡不想見她？

    一定是吃飯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

    季侑言福至心靈，頓時沒有了暖手的心思了。她飛快地關(guān)了水龍頭，來不及擦干手，就坐回了床邊，拿了手機，點開了景琇的微信頭像。

    她看著光標(biāo)在輸入框里閃爍著，攥了攥五指，給景琇發(fā)消息道：“阿琇，你睡了嗎？”

    預(yù)料之中的，景琇過了兩分鐘都沒有回復(fù)她。

    季侑言抬手哈了一口氣，深吸一口氣，低頭繼續(xù)給景琇發(fā)消息：“阿琇，下午寧薇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自以為是了。”

    她鼓足勇氣自言自語般發(fā)了一條又一條。

    “也許是寧薇的膽怯和懦弱，讓我想到我自己，所以我忍不住地同情她?？墒悄阏f得對吧，一味的沉溺于自己的情緒中，把關(guān)心自己的人隔離在自己的情緒之外，一樣是自我自私的人。”

    “我從前總有很多的話，很多的事，很多的情緒，像寧薇一樣，說不出口。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你開口，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釋，甚至，不想也不敢讓你知道?！?/br>
    “晚上池冬青提到郭汶的時候，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很緊張。因為我不知道，當(dāng)年，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曾經(jīng)，賣過一首歌給郭汶。就是你問我，你覺得很相像的那一首歌。郭汶發(fā)行的那個是我最終定下來的版本?！?/br>
    季侑言喉嚨開始發(fā)澀，呼吸沉重。這樣把自己剖開給別人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她還是咬著堅持下去了：“你記得嗎？剛出道一年，我發(fā)了兩首線上單曲，是我最滿意的作品，可是毫無水花，我很失望，卻又很不甘心。曹天馳不想讓我唱歌了，他說華語市場不景氣，讓我先去演戲，攢攢名氣再來唱歌吧。我不愿意，我認(rèn)為我當(dāng)時簽他是為了唱歌不是為了演戲的，他嘲笑我?guī)讱q了還這么愛做夢，認(rèn)不清現(xiàn)實，把我的作品貶得一文不值。”

    那些刻薄的話語，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季侑言午夜失眠的禍?zhǔn)住萑肓藷o限的自我懷疑中。

    “有一天，有一個音樂制作人找上了我，他說很欣賞我的歌，但曹天馳對外推了我所有的合作，暫停了我的一切工作，所以他只能直接來找我。我以為是機會來了，滿懷期待，然而這個音樂制作人看過我的作品后，卻告訴我，作品是不錯，但在我手上是浪費了?！?/br>
    “他想代一個很紅的歌手向我買歌。他說，在現(xiàn)在的市場下，歌好不好，能不能火，不僅僅是作品本身質(zhì)量來決定的，更重要的，還要看這首歌是誰創(chuàng)作的，是誰演唱的?！?/br>
    “名氣、人氣比才華更有價值。是我的人，糟蹋了我的歌?！?/br>
    季侑言有些說不下去了。

    她咬著牙給景琇繼續(xù)打字：“我起初是不愿意賣的，后來，我自己出資制作的又一首單曲發(fā)行后石沉大海，曹天馳再一次勸我認(rèn)清現(xiàn)實，我開始迷茫了。最后，我把歌賣給了郭汶，我太想知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