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壞?！?/br>
    林德爾評價道。

    他們的效率喜人，于是克勞利的報告也日益流暢。先是“該死的天使讓這些士兵們信奉了基督教”，再接著是“我成功的擊潰了他們的信仰”，一人分飾多種角色，劇情流暢大綱完整，除了他所描述的這一切根本沒有發(fā)生以外，故事情節(jié)惟妙惟肖。

    作為故事的主人公之一，史蒂夫的信仰在天堂和地獄之間反復(fù)橫跳，先是被惡魔引誘，緊接著又被天使救濟(jì)，忙得不可開交。

    出于好奇看完了全部內(nèi)容的史蒂夫：“…………”

    他艱難道：“這樣撒謊是不是不太好？”

    “你在開什么玩笑，我可是一只惡魔，你再告訴一個惡魔應(yīng)該誠實嗎？”

    克勞利挑起眉毛：“而且誠實可沒辦法讓你更受歡迎，好吧，我知道你在這支隊伍里面已經(jīng)很受歡迎了……我說的是另一個方面?！?/br>
    “什么方面？”

    好好先生眨著眼睛，表情無害極了，毫無一絲在戰(zhàn)場上果決凌厲的氣勢。

    “關(guān)于你那個素描本，小子?！?/br>
    克勞利瞥了他一眼：“惡魔最懂人心了，天堂只會念些陳詞濫調(diào)，雖然他們說得好聽，但阿瑪?shù)蠟跛埂つ睾湍切v史上出名的大文豪們可都是在我們這邊……你該不會真的想就這樣隱瞞到死吧？”

    被戳中心事，布魯克林的青年立刻“騰”地一下臉紅起來。不管怎么說克勞利也算當(dāng)過一段時間林德爾的養(yǎng)父，雖然他們兩個看上去都沒把這種父子關(guān)系當(dāng)回事兒，但畢竟……

    “畢竟，妖精和人類還是不同的吧?！?/br>
    他笑了笑，湛藍(lán)色的眼睛里沒有迷惘：“我看完了很多資料，包括您的那本《亞瑟王傳奇》，所以非常清楚妖精到底是怎樣的生物……這種事情對于林德爾來說應(yīng)該是無法理解的額外負(fù)擔(dān)才對?！?/br>
    “哦——像是個老派天使一樣的發(fā)言，你是加百列的信徒嗎？”

    克勞利拖長了音調(diào)，怪聲怪氣地諷刺：“簡直讓我想起了剛認(rèn)識亞茨拉斐爾的時候，什么天使和惡魔的不同，天堂和地獄，滿嘴都是這種東西?！?/br>
    他湊近史蒂夫，蛇一樣的眼睛閃爍著蠱惑人心的神色，讓史蒂夫喉結(jié)謹(jǐn)慎地上下竄動了一下：“如果你只知道抱著那些資料書的話就會覺得天堂和地獄永遠(yuǎn)都勢不兩立，可是宙斯都知道變成只鵝來騙小姑娘！”

    史蒂夫：“………”

    從基督教跳到奧林匹斯神的跨度讓他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當(dāng)然，我也沒有要求你一下子跨度那么大，畢竟那是個先變成牛再變成天鵝來騙女人上鉤的老變態(tài)，而且滿腦子都是人■的污濁思想，真不知道赫拉是怎么想不開……跑題了?！?/br>
    克勞利伸出一只手指頭戳著他的肩膀恨鐵不成鋼：“有妖精血統(tǒng)的半精靈那么多，你覺得它們都是怎么來的？我敢說白雪公主的故事里那七個地精但凡有一個靠點譜支棱起來，之后就沒人類王子什么事兒了，嗐，真是不成氣候?！?/br>
    史蒂夫：“…………”

    信、信息量太大了。

    史蒂夫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不知道是應(yīng)該先吐槽宙斯的●生活讓希臘神話的內(nèi)容豐富了幾倍長，還是該說白雪公主的故事最好不要這么杜撰，但一想到這個話題是因林德爾而起，他就又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不愧是惡魔啊，克勞利先生……

    “和人類天生具備情感不同，妖精的話，情感豐富的種類甚至?xí)灰曌魇窍忍炀邆淠撤N精神疾病，但這不代表它們一點都不理解，如果足夠努力的話，還是勉強(qiáng)可以習(xí)得的，只不過需要花的時間比較久?！?/br>
    克勞利說道：“嗯……打個比方的話，就是具備自我學(xué)習(xí)功能？”

    “您的意思是？”

    史蒂夫的眼神熠熠生輝。

    “咳，因為，基于某些原因，那家伙暫時沒辦法回到妖精鄉(xiāng)……”

    克勞利干咳了一聲：“如果一定要生活在人類的世界里的話，有個人愿意教導(dǎo)，總比一個人長途跋涉要來得輕松吧……你說呢？”

    史蒂夫用力點了點頭，剛想說什么，身后就傳來林德爾的聲音：“你們在聊什么？”

    “沒什么，給我的報告書加點素材?！?/br>
    克勞利說道：“他們說你能把手榴.彈扔出一百五十米，是真的？”

    “如果有一陣合適的風(fēng)的話?！?/br>
    林德爾很快就被帶偏了話題，驕傲地抬起下巴：“這不算什么?！?/br>
    他是突擊隊里最值得信賴的士兵，所有人的守護(hù)者，妖精少年態(tài)度驕矜地點點頭，順從地跟著史蒂夫走遠(yuǎn)，據(jù)說要商量下一次的作戰(zhàn)計劃。

    “那么，等戰(zhàn)爭結(jié)束……”

    “什么？”

    “再一起去看科技展吧，那個時候霍華德說不定能造出更有意思的東西?！?/br>
    “……也行?！?/br>
    林德爾明顯是嫌人多，但最終還是點頭同意：“如果你特別想看的話——”

    “那就勉為其難地一起去吧?！?/br>
    第27章

    史蒂夫最近不對勁。

    咆哮突擊隊的每一個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特別注明, 僅限人類成員。

    自從和克勞利單獨(dú)聊過之后，他就變得非?！p人。只要在非作戰(zhàn)狀態(tài)就會待在林德爾的身邊，努力找各種各樣的話題, 除了吃飯睡覺以外, 活得簡直就像是兩個連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