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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她是男主白月光(快穿)在線閱讀 - 第67節(jié)

第67節(jié)

    另一人問:“師弟,你把火種換成什么?”

    那師弟擠眉弄眼:“畢方火?!?/br>
    郁以云毫不知情,她揣著買好的東西,不知道想到什么,臉上總帶著笑意,清秀的眉目間些許調(diào)皮。

    她朝孚臨峰去。

    岑長鋒坐在閣樓露臺的開闊地。

    郁以云沒來的日子,他一直在參悟大道,幾乎是一眨眼便過去。

    外面已進入長夜,他閉著眼睛在打坐,忽然,孚臨峰又有異動。到他這個境界,他不需要睜開眼睛,就能通過靈力,清楚知道周圍發(fā)生。

    但除了這些死物燈火外,還有一個活物。

    像一簇艷火,闖入這片冰天雪地中。

    岑長鋒忍不住睜開眼。

    漫天的天燈裊裊浮起,一個個的,給清冷的孚臨峰點綴溫暖的光彩。

    岑長鋒緩緩走到欄桿處,他一低頭,就看到不遠處一個嬌小的身影忙上忙下點燈,她的嘟囔聲清晰地傳進他耳朵里:“這個火怎么這么奇怪呀,還會自己跑到天燈里……”

    突然,她發(fā)現(xiàn)他。

    她回過頭,用力向他招手:“真君!”

    緊接著,她挽起袖子,抓著閣樓旁的巖石,像猴子那樣敏捷迅速地爬上來、岑長鋒抹去眼底的奇怪,從來沒有人這么做過,他竟然不知道是不是該把她彈下去,猶豫的時候,郁以云已經(jīng)翻過欄桿,跑到露臺上。

    她呵了口氣暖暖手指,笑容在溫暖的燈火下很是明媚:“真君,生辰快樂!”

    岑長鋒心里疑惑,生辰?他瞥向天空,一下清楚有一百零六盞燈,他沒記錯的話,他今年確實是一百零六歲。

    大道之行無止境,生辰早就被拋在腦后,此刻卻被郁以云拿出來慶祝。

    心底里好像有什么被撬動,岑長鋒忽略那種感覺,想起另一件事,便說:“你決斗輸了?!?/br>
    郁以云嘴角的笑意愣住,隨即,露出困惑:“輸給你就不糾纏你的是過去的我,不是現(xiàn)在的我,所以我現(xiàn)在找你沒有錯?!?/br>
    岑長鋒眉頭輕輕一抬。

    郁以云立刻認錯:“真君我錯了是我食言還想蒙混過關(guān),真君別再把我打下去啦!”

    岑長鋒:“……”

    他想,為何這個少女前頭能毫無畏懼找他決斗,現(xiàn)在又這么快繳械投降?連他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所謂大道被他放在一旁。

    岑長鋒負手,看她在他身邊,像一只嘰嘰喳喳的鳥兒,說到高興的地方,手舞足蹈。

    “真君!”

    岑長鋒又看向郁以云。

    郁以云那雙眼亮晶晶的,盯著他的臉,她笑出大白牙齒:“這么一看真君,真君更好看了!”

    岑長鋒說:“皮囊而已?!?/br>
    只看郁以云掰著手指頭,眼兒彎成開心的月牙:“九個字。”

    “真君不愛說話,但今晚上,已經(jīng)和我說了九個字了!”

    岑長鋒:“……”

    正當郁以云笑嘻嘻時,不遠處卻是岑長鋒的弟子御劍歸來,他們一來,便看到滿天的燈,還沒來得及詫異,燈卻像長眼一樣,直朝那些弟子們沖去。

    弟子們避之不及,一個個引火燒身:“?。∵@是什么!”

    “為什么朝我身上竄!”

    “救命啊好燙啊!”

    他們御劍亂竄,彷如在空中雜耍。

    岑長鋒沒有旁觀,他一個抬手,遭殃的弟子們身上的畢方火都滅了,只是都灰撲撲的。

    郁以云很是驚訝,直言不諱:“怎么回事,他們不避開那些天燈嗎?這么御劍的?”

    岑長鋒看她,又看看空中的弟子。

    畢方火若遇到溫度較高的,會朝那溫度貼近,因郁以云一直在雪里點燈,渾身冰冷,沒遭殃,那群弟子剛從外歸來,御劍時會以靈氣溫暖身體,自然被畢方火追逐。

    而且,畢方火威力并不小,一不慎,即可燒人丹田肺腑。

    望著狼狽的弟子,他不由皺起眉,看著郁以云的目光也有點發(fā)涼,她該是知道的,既是如此,又何必辱他弟子,倒是假情假意。

    一剎那,他語氣不太耐煩:“是你放的?!?/br>
    郁以云愣了愣,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們躲不開……”

    岑長鋒轉(zhuǎn)過身,回到閣里,緊接著,一股清風(fēng)挾著郁以云往山腳下去,郁以云連話都沒說完,就落在地上。

    站穩(wěn)之后,她有點茫然,抬頭看天上,還有一百盞燈燃著。

    剛剛的歡喜轉(zhuǎn)瞬而逝,有什么爬上她的心頭,酸酸的,如果孚臨真君從未對她有片刻的和顏悅色,她想,她或許不會有這種感覺。

    明明以前都是被無視的,現(xiàn)在這樣,反而覺得不太開心了。

    郁以云品味著這種朦朧的情愫。

    人都是貪心的,總會想要更多,想要更好。

    她咬咬舌頭,強讓自己轉(zhuǎn)移注意,比如說要怎么給自己自己闖的禍收場,恐怕父親母親又要氣煞。

    果然,剛回到家,郁陽和郭玥就讓她去主峰,郁以云坦坦蕩蕩到主峰,正想跪下領(lǐng)罵,卻看座上竟然都是修為不低的人,各個腰牌上,還掛著自己家族的姓氏。

    郁以云悄悄打量,發(fā)現(xiàn)好像都是大家族,她倒吸口氣,便看郁陽指著她,他氣急,手指都在抖:“你竟然放畢方火燒人!”

    第五十四章

    郁以云察覺到一個從沒聽過的詞。

    “畢方火是什么?”她看著郁陽,問。

    郁陽說:“你還想狡辯,我問你,是不是你在孚臨峰放的天燈?”

    郁以云答:“是呀?!?/br>
    郁陽一拍椅子扶手,吸了好幾口氣,才穩(wěn)住情緒。

    “那就沒錯了?!逼渲幸粋€家族的人站起來:“我們家大公子如今不省人事,你說你該怎么賠!難道把你自己燒了來賠?”

    原來,那些弟子著了畢方火的道后,岑長鋒雖及時滅了畢方火,還是有弟子因此火受了嚴重的傷,說不好要傷了修煉根基。

    岑長鋒的弟子都是修二代,最差的,也是顧家那樣的,所以被這一燒,損失很大,無怪乎平時對郁家客氣的家族,這會兒膽敢上郁家討公道。

    郁以云歪頭看著那個人,回想著方才發(fā)生的事,便說:“我是放天燈了,但我沒點過畢方火……”

    那人冷哼一聲,對郁陽說:“郁長老,這就是郁家培養(yǎng)出來的千金!”

    郁以云有些氣笑了,睜著烏圓眼兒,力爭道:“我做過的事我從來沒有不承認,但什么畢方火,我從來沒聽過,你做什么朝我爹……”

    忽然,她的聲音不見了。

    她張了張嘴巴,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施加封口術(shù)。

    只看郁陽放下施術(shù)的姿勢,對那家族的人道:“此次是郁家做錯了,該有什么賠禮,我們?nèi)汲袚闶恰!?/br>
    上門的人得到想要的答案,這才肯離去。

    而郁以云還是跪在地上,她咬住嘴唇,對父親投向焦急的目光。

    她明明沒做過,她點天燈的火種是找小販買的,真的沒聽說過什么畢方火。

    此時,郁陽走到她面前,他威嚴的臉上籠罩著一片暗色,長嘆口氣:“我道你只是被老太太寵溺成習(xí),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狠毒的心腸。”

    郁以云抬手去抓郁陽的褲管,郁陽躲開,說:“你娘已經(jīng)被你氣得臥床,你要知道,郁家的血脈是珍貴,但容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造作。”

    “你看看那些別家的千金都是如何?你再這樣,我又怎么敢讓你參與郁家的事務(wù)?你自己跪著,好好想清楚吧,不到亥時不準起來!”

    郁陽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想著,郁老太太臨終前的要求,就是要他們順遂她的想法,讓她隨心所欲,才讓郁陽拿到郁家真正的執(zhí)掌權(quán)。

    當時郁陽想,反正是他的女兒,他又怎么會苛待她?于是欣然應(yīng)允。

    可是,郁以云太讓人失望了,六年來,她不知道闖了多少禍,不知道讓郁家在飛星府丟了幾次臉!

    他一甩袖子,不再看郁以云,從郁以云身邊走過去。

    郁以云緩緩收回手,垂下頭。

    父親好像終于把隱忍的不滿,全部發(fā)泄出來。

    六年前,姥姥去世后,郁以云從天幕山回黎峰,當時,父母親歡笑的面容猶在眼前,他們好像那么喜歡她。

    但她只要試圖去接近他們,郁陽和郭玥卻會讓她去玩,去好好玩。

    郁以云順著自己的本性,去好好“玩”了。

    于是,她大大咧咧的,廣交玩伴,和“好友”攀比家中權(quán)勢,成日溜達闖禍,直到不久前,她偏信謠言,御劍去沖撞一個女孩,據(jù)說這個女孩經(jīng)常欺負別人。

    可當她以高高在上的身份,逼那個女孩道歉,看著那個女孩的淚水,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像混沌被劃開,她才隱隱察覺,這件事是不對的。

    緊接著,顧雁評價她“恐怖如斯”,才會讓她惱羞成怒,決定報復(fù)。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郁以云品嘗到情緒的果子,有甜的,有酸的,有苦的,在那之前,她在天幕山只有快樂。

    所以,即使心里有點酸酸的,她用手背抹抹眼角,嘴角帶著笑意。

    笑著總比哭著好,郁以云想。

    就是現(xiàn)在有一件憂愁的事,郁陽沒有解開封口術(shù),她從沒學(xué)過如果破術(shù),回去找張嬤嬤,因嬤嬤作為郁家奴,沒法違抗家主的術(shù)法,也解不開,郁以云用手指在空中扒拉幾下,張嬤嬤居然看懂是“怎么辦”,她揉揉郁以云的腦袋:“等家主氣消了,自然會給你解。”

    郁以云:“……”

    她耷拉著眉眼,完了,成一個小啞巴。

    待夜里躺在床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在她腦海里一直輪番轉(zhuǎn)。

    一會兒,是岑長鋒豐神俊朗,但冷冰冰的神情,一會兒,是父親失望地說她狠毒心腸,一會兒,還是母親對她避而不見……

    她抱著被子,在床腳縮成一小個團子,沉默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