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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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為什么要突然送她東西? “你……”露爾一手還扯著司則儀的袖子,一手拿著精致的香囊,跟暗含期待的少年對視,遲疑了會兒,然后突然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是想要什么東西嗎?” 如果只是單純的送她,應(yīng)該不會是這種表情?辨別人的情緒露爾自認應(yīng)該還是不會出錯的。 可,問題是她也不喜歡這個叫香囊的布袋子啊。 于是露爾問完,有些糾結(jié)地望著少年,有點怕他下一秒就說想拿這個換她的金燦燦之類的話。 ……那、那她可不想換。金燦燦可是她最寶貴的東西了。 如果是別的那她還能勉強考慮一下。 少年微怔,似乎是沒料到露爾會問這種問題,搖頭,“不是的?!?/br> 然后意識到交換香囊似乎也是互換,又改口,“啊,也不對,就是、就是……”他有些羞赧,卻還是鼓足勇氣繼續(xù)道,“我也想要你的荷包或是香囊,可以嗎?” 啊,他說得這么直接,會不會不太好。少年心下糾結(jié)。可是,如果不開口要,這位小姐似乎也沒打算給他……他是真的想要跟她試著好好相處看看的,說不定就能真的在一起。 ——哪怕是他開口討要來的香囊。但凡成功要到了,那也證明這位小姐對他不是沒有絲毫感覺,他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的,對吧? 露爾不太理解地跟他對視。 ……荷包?香囊?這個人類想拿他的香囊跟她換香囊? 可這換回來的不還是香囊嗎。 司則儀看著這兩人在自己眼前勾勾搭搭說著話,唇角微勾,身上氣勢卻是無端強了幾分,透出一股冷意。 少年本來正滿懷期待地等著露爾的回答,突然似有所感地下意識側(cè)頭看他一眼,對上司則儀幾乎同時瞥過來的鳳眸,莫名一怵。 然而跟司則儀平靜的視線對視了一會兒,卻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甚至開始有點不太好意思。 國師在他心目中一直是神圣清貴的象征。 而自己在國師大人面前追求一見鐘情的心上人,似乎,似乎太過不知廉恥了些……可,今日一別,若是再也見不到這位小姐,他定然不知要懊惱多久。 實在是司則儀在民間的正面評論及影響太過積極,少年身在府邸和清流圈子里,也沒怎么聽過關(guān)于國師的雷霆手段,便理所當然地忽視了他的直覺。以為國師大人站在這,應(yīng)當只是這樹下風水好? 風水好就有利于追求人生伴侶了。 這么想著,少年于是更堅定了自己追求的心,重新看向露爾。 見她似乎沒怎么懂,睜著雙剔透的圓眸疑惑看他,心下微軟,極耐心地又問了一遍,“可以嗎?” 露爾眨了眨葡萄眼,“可是,我沒有荷包和香囊啊。我沒法給你?!?/br> 她誠懇建議道,“要不你去找別人換?” 而且露爾不懂的是,為什么一個香囊還要找人換——看這個人類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就算不喜歡現(xiàn)在這個,自己再去買一個不就好了嗎? 他們龍雖然有時候摳摳搜搜的,但對自己喜歡的東西卻向來都是想買就買的,存寶石金幣的快樂和擁有喜歡的東西的快樂根本不沖突啊~ 露爾自己以前就經(jīng)常抱著大把寶石往西方大陸飛,就為了西方人類街邊小攤子上那些怪模怪樣、說不上有多大用處,也不值錢,卻偏偏非常好玩的小玩意兒。雖然每次搬回窩沒多久就玩膩了,但每次的每次她卻還是樂此不疲地繼續(xù)買。 畢竟曾經(jīng)擁有過的快樂是真實的! ——所以這個人類不行,露爾感慨,看著挺好看一個人類,還是得跟他們龍多學著一點。 “沒有香囊?”少年耳根熱度漸褪,意識到自己看上了人家姑娘,可人家姑娘不一定會看得上他,“是、是已經(jīng)送出去了嗎……” 他方才偷偷觀察了她好久,見她只跟陛下說過幾句話,還以為香囊應(yīng)當是沒送出去的。 原來,她屬意的,竟是陛下么。少年雖自認家室不錯,但跟皇家比卻還是差了些。況且他原本也并沒有仗勢欺人的打算。只是如今似乎連這唯一的優(yōu)勢都沒了。 他抿了抿唇,“那我……” “嗯?”露爾疑惑地又看他好幾眼,“沒有就是沒有啊,怎么會送出去呢?!?/br> 她都沒有要怎么送,這個人類真的好奇怪。 還有點聽不懂大陸通用語 露爾自信自己的東方大陸通用語說得很標準。畢竟買糖葫蘆都沒有出過錯不是~ “沒有?”少年愣愣與露爾對視,覺得自己剛剛那顆瀕死的心又開始跳動了。 他倏地紅了臉,“那,你住在哪里,等宴會結(jié)束,我可以去拜訪你嗎。” 露爾:??? 等等,怎么就發(fā)展到要來拜訪她了,他們好像根本不認識吧,這個人類這么、這么熱情的嗎。 額,雖然她也是見到司則儀第一天就借住到了國師府……露爾猶豫了一下,想不通為什么放在司則儀身上就順理成章的事情,換了個人類就、就好像有點別扭的樣子。 這么想著,露爾下意識側(cè)頭看了眼司則儀。 卻忽地發(fā)現(xiàn)司則儀淡然表情下那絲暴風雨前的寧靜。 ——天知道她是怎么看出來這條東方龍心情不好的,但偏偏她就是看出來了。 “你怎么了?”露爾想了想,試探道,“不高興?” 可是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啊,怎么就不高興了。 司則儀言簡意賅:“沒有?!?/br> 露爾定定望他。 然后信了,于是放心回過頭,跟少年解釋,“我現(xiàn)在借住在國師府,你上門拜訪不太好?!?/br> 司則儀:“……” 這條小龍。很、好。 少年恍然,“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見她一直跟在國師大人身邊呢。 接著,他還是紅著耳根鍥而不舍道,“那,我名宋卿修,就住在宋府,可否告知小姐芳名?日后若是有空還是可以相約游玩的?!?/br> “你叫我路兒就好了?!甭稜柎蠓綌[手,“沒有什么方不方的,我不姓方?!?/br> 少年聽得一呆。 露爾說完,又躊躇問,“你可以讓一讓了嗎,我要去吃東西了?!?/br> 雖然這樣說好像有點不太禮貌,可她真的想去吃東西了。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后背涼颼颼的。唔,奇怪……難道是因為人形沒有翅膀嗎,可是以前都沒有這種感覺。 “當然可以?!鄙倌陸?yīng)了聲,側(cè)讓到一邊,然后微紅著臉,低聲補了句稱呼,“路兒小姐?!?/br> 直接稱呼名,在他這已經(jīng)算是親密的行為了。 他磨蹭了一會兒,似乎還想說什么,卻聽到那邊有另一名少年正叫他,似乎有什么事情,便只好道,“……那、那我就先離開了?!?/br> 露爾點點頭:“好?!?/br> 等少年走了,露爾剛想拉著司則儀繼續(xù)去找吃的,后知后覺自己手里還捏著人家之前給的香囊。 她松開司則儀的袖子,舉起香囊看了看,然后發(fā)現(xiàn)這布袋子還挺精致? 暗藍色調(diào)為底,金絲勾勒成紋,隱隱透出一股清雅的淡香。 好像也沒有她想象中那么不喜歡。至少比有時候宿逸甫身上那種香味好聞多了。 “很好看?” 露爾下意識答道,“好看呀?!敝灰薪馉N燦的東西,在她這里都好看。 等回答完,才抬起腦袋去看向俯身湊近的司則儀,沒意識到兩人此時的姿勢有些過于親近,只是遲疑,“額,你想要嗎?” “你想要的話,可以給你?!甭稜栂肓讼?,反正剛剛那個人類都送給她了,那司則儀想要,她再送出去應(yīng)該也沒關(guān)系? 反正她也不是特別喜歡這個布袋子。大不了……再找個時間,她也買個香囊送回給剛剛那個人類好了。 司則儀眉峰微挑,“那若我當真要呢。” “真要?”露爾直接把香囊塞到了他手里,然后迫不及待地朝著席位處走過去,一邊毫不在意道,“那就真給你啊,我又不是什么小氣的龍?!?/br> 金燦燦都送出去了,她又不差這一塊布!金燦燦跟布袋子又不能比。 司則儀邁步跟上,卻是鳳眸半闔,視線落在手中的香囊上。 他在思索,他要不要也弄一個類似的玩意兒,給小龍掛身上,以示此龍有主。 ……他忽地蹙了蹙眉。 可,他為何要宣告對小龍的占有權(quán)。 這似乎,不太對。跟他往常的行為不符。 …… 賞花宴場地不小,安排了諸多席位也還是有著足夠的空檔供人交談行走。 帝位在上,太上皇與皇帝并排而坐,國師席位僅次其下,其余座位則鱗次錯落隱在花間,并未與帝位直接對上。 并不算正規(guī)宴席,方便賓客站起身走動攀談,而不是局限于那一方席位。 唯三挨在一起的,就是兩席帝位和準備給司則儀的那張。 露爾跟著坐在了司則儀身邊,看著滿桌的“獨食”,有些懵。 雖然之前看到的那些花卉糕點,包括各種各樣的水果花茶也都有,但 這跟她想象的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怎么別人就隨便走來走去的,還能想坐哪坐哪,他們的位置就固定住了? 露爾剛剛還以為是一張桌子上的糕點大家一起分,畢竟看之前那些人都是隨便拿的樣子。哪知道別人是別人,她是她,同一個宴會居然有兩種模式。 哦,也不對,不只是她,還有司則儀,宿逸甫,還有宿逸甫的父親。 宿逸甫朝露爾擠眼睛,舉著酒盞搭話道,“嘿,我方才瞧著你好像收了一個香囊?” 露爾不解抬頭,一邊伸手從盤子里拿了塊桂花糕咬,“是啊,怎么了嗎?!?/br> 她的目光落在了宿逸甫手里的酒杯上,瞬間忘了自己剛剛那點糾結(jié)。 想起之前在畫舫上喝過的那壺甜滋滋的酒,有點饞。 宿逸甫頓時心虛地瞟了眼司則儀,把酒盞一飲而盡,然后藏到了一盤果碟的后面,正色道,“你別看我,我可不敢再給你喝酒了,要喝找司則儀去?!?/br> 露爾失望地收回視線,撇嘴,“不給就不給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