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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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尾,就算是閉著,也微微翹起。 茶色的瞳仁,陰翳淡漠,淡的映不出人影來。 說起來也是好事,她在他手里,三進三出了,竟還活著,說不得這一次果然和前世不同。 這么想著,心底沒忍住一松。 等回了院子,對上錦屏擔憂的目光,她唇瓣蠕動,卻說不出話來。 這事兒不管怎么洗,都是她沒理。 籮筐中的喜帕,紅艷艷的燙眼,她看一眼,便忍不住別開臉。 終究做不了貞潔烈女,一頭碰死,便一了百了。 她坐在軟榻上,面無表情的打開荷包,一眼便怔住了,是她想象中的金銀錁子,一個個混實的金珠子擠擠挨挨滿荷包。 倒也做了件好事,她如今確實缺錢。 花溆將荷包遞給錦屏,對方便撲通一聲跪下了:“主子,您若是嫁入小將軍家里頭,要什么沒什么……” 何苦為了一袋子金錁,糟踐自己。 縱然錦屏話未出口,花溆也知道,她要說的定然是這個。 “若能做主……”誰愿意呢。 她面色淡淡,將荷包往她懷里一塞,這才認真道:“收著吧,辛苦得來的?!?/br> 看著錦屏眉頭微皺,對她擔憂極了,她不禁搖頭失笑,先前心里頭那點子郁卒,便盡數(shù)消散了。 “給我揉揉?!彼?。 說著擼起袖子,露出一截欺霜賽雪般的精致手腕來,錦屏便抿著嘴,拿著花油來抹。 “這薔薇油快用完了,趕明還得再買一瓶?!边@玩意兒貴,但也少不了。 花溆打著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沒過一會兒,果然睡著了。 錦屏看著她嫣紅的唇瓣,微微腫起,眼淚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站在原地,神色猶疑了許久,仍舊忍不住伸出手,偷偷的掀起她領間衣衫。 剛一動作,就見對方翻了個身,她唬了一跳,心臟砰砰的跳個沒完。 緊緊的捏著手中帕子,錦屏吹滅蠟燭,窩在腳踏上,也跟著睡了。 等到第二日一大早,花溆起身的功夫,就聽錦屏笑著道:“二小姐的婚事約莫定了,今兒在前頭相看呢,八字都列出來了?!?/br> “這么快?”她隨口道。 確實快,大夫人怕二小姐這樣的人物砸在手里,便緊趕慢趕的挑人。 她是庶女不假,但也是侯府千金,如今家里頭雖落魄些許,但這威望還在,嫁給新貴,不成問題。 “許的哪一家?”花溆問。 錦屏看著她,眼里卻有些沁了淚,等花溆細看的時候,又笑瞇瞇的跟沒事人一樣。 “許的城東定北侯家賈薔小公子?!?/br> 如果說段云凌以小將軍之名聞名京城,那么賈薔便是以容色著名。 他生的俊秀非常,凡是見過的,無一不夸,風流婉轉,簡直長在了人心坎里。 “唔。”錦屏說著,又道:“倒是和時家有一段恩怨?!?/br> 見花溆沒有抬頭,她便沒有接著說下去。 這時家攔了賈家的路,被尋了錯處,一口氣的打到泥地里去了,男的發(fā)配嶺南,女的落草為奴。 花溆聽了一耳朵,聞言道:“我知道了,人好就成?!?/br> 她是不介意二小姐跟她一道嫁入段府,她做她的大婦,她做她的貴妾。 但顯然二小姐將她當做心腹大患,恨不能直接弄死她這個眼中釘rou中刺,八字還沒有一撇,就詭計多端的。 再加上沒有相處,也無甚感情。 這若是處一段時日,加上去你屋里,不去我屋里,你生孩子我沒生孩子之類的話,兩人還不得打起來。 為此丟了命,更是沒必要了。 如今嫁給賈薔,又是個人人夸的,比一個府里頭出來的,為一個男人打架的強。 用清水洗了臉,抹了脂膏,摸起來便滑膩膩的舒服。 這一日,想的事多了,錦屏有些不舒坦,便叫銀屏來伺候,到底沒磨好,花溆也不習慣,但沒說什么。 等到晌午的時候,因著一盤子豆芽菜,又鬧起來。 素日里是錦屏去大廚房提菜,今兒換成了銀屏,眾人欺她臉生,又是小院里頭出來的,故而說話格外不客氣。 下人相處,倒比主人家還看臉面些。 “不過一碟子清炒豆芽來,便要半兩銀子,就是金豆芽銀豆芽,主子們要,也沒有收錢的道理?!?/br> 銀屏氣的跟什么似得。 錦屏正在床上躺著養(yǎng)神,她心情不好,腳軟無力,故而想要養(yǎng)一養(yǎng),免得在主子跟前出錯,聞言披上衣裳,趕緊來前。 “菘菜豆腐?” 錦屏翻開食盒,就這么一碟子,甚至還沒了熱氣。 她氣的捂住胸口,恨恨道:“欺人太甚。” 正說著,就聽外頭的門子道:“小將軍來了?!?/br> 話音一落,段云凌便踏入了院子,見錦屏披著衣裳立在那,小臉蒼白,便問了句:“怎的了?” 錦屏背過身,狠狠的眨了眨眼,將眼中淚意眨去,臉上掛出笑來:“也無事。” 誰知道段云凌卻不是好糊弄的,見桌上的漆器是盤金纏枝蓮的,便知道是主子用的。 上前一看,只有一碟子菘菜豆腐,并一小碗發(fā)黃的米飯,登時也劍眉倒豎。 “行了,我知道了?!闭f著他沖川兒招招手,示意他先去買點心來,再叫酒樓送一桌飯菜來。 花溆這才撩簾子出來,看著小將軍疏朗的眉眼,笑道:“吃什么不是吃,左右吃不了幾口。” “那也不能將就了?!毙④姷?。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羞赧。 邊上的錦屏手指動了動,卻低低的垂下頭,什么都沒有說。 花溆摳了摳手指,看著小將軍道:“您怎么又來了?” 他來的極勤,隔三差五便要來看看。 “給你撐腰?!倍卧屏栩滖娴馈?/br> 花溆臉上的血色褪去,變得蒼白起來。 “你別多想,那起子下人,最會欺負人,別說你是侯府表小姐,就是正經(jīng)府里頭的小姐,她們也要歪纏三分,這才想著給你撐腰。” 他急急的解釋,有些手足無措。 抓耳撓腮的漲紅了臉。 素日里那光風霽月、翩翩君子的模樣,登時消散一空。 越是這樣,越是叫人覺得難能可貴。 等酒樓送來飯菜,段云凌才有些依依不舍道:“你若是有什么難處,只管張嘴說,若是不成,就先忍忍,再有月余過了門,也就痛快了?!?/br> “家中略有薄產(chǎn),任你造。” 看著他拍著胸膛在她面前展示自己,花溆笑的溫婉。 段云凌心中一動,大手試了好幾次,想要伸出來牽牽她的手,想要跟她親密一點,卻總是自己又退了回去。 再等等。 rou總歸爛在鍋里,煮熟的鴨子,怎么也飛不了。 他勸著自己,讓自己不要孟浪了。 看著他依依不舍離開的身影,花溆忍不住抿嘴輕笑,他是個好男人,想必未來的生活,就算對她沒有情誼,也會有一份責任心在,不至于情散了,就將人拋在腦后。 這份愉悅的心情,持續(xù)了兩天。 往后有依靠,焉能叫人不痛快。 然而看到侍衛(wèi)那張熟悉的俊臉,她整個人都不好了,抗拒道:“世間女子千千萬,緣何又來尋我?!?/br> “尊貴的太子殿下,連一個女人也沒有嗎?” 侍衛(wèi)高達雙唇蠕動,半晌才憋出來一句:“誰讓頭一個沾的是你?!?/br> 太子中了春毒這件事,必須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不愿意?!彼渲樂纯?。 高達歪了歪頭,伸出手掌,直接將她扛在肩上,疾馳而去。 能為太子分憂,是她的榮幸。 等到了小院,仍舊是燈火稀薄,只太子榻前一燈如豆,昭示著此處有人。 太子穿著蒼色的衣衫,臉色蒼白表情淡漠,眼下有淡淡的青黑,顯得整個人愈加的陰翳。 “過來?!彼?。 花溆腳步釘在原地,她認真道:“再有月余,我就要入小將軍府里,再做這事,怕是有些不合時宜。” 她是真的不愿意。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小將軍一片拳拳真心,無論如何,她也要回饋一二。 太子抬眸看她,那微微上翹的眼尾,這會兒又猩紅一片,望過來的眼神陰翳暴戾,好像在片刻間,就會暴起傷人。 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