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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易之坐得離她不遠,常常披頭散發(fā),偶爾綁個青絲帶,但是額頭上再也不見蓮花印記。 講習(xí)的時候,他就是一個癱坐之姿,總是在走神或者睡覺。 論茍,白小雨甘拜下風(fēng)。 木系的修行既枯燥又快樂,白小雨學(xué)會了策動花木,比如半年開花的品種,她可以加速到一個月,也算是非常了不起的農(nóng)業(yè)技能,如果以后回村務(wù)農(nóng)的話。 丹藥課程,白小雨沒敢再煉美膚丹,怕秋云道長看出端倪。 她現(xiàn)在主打草本,煉制如薄荷丸等清潔類丹藥。 正在煉丹的時候,她察覺到背后的陳易之一動,頭忽然栽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今天睡姿不對? 白小雨出于同窗之誼,想把他扶回蒲團癱坐。 手剛一觸到他的臂膀,就被過于冰冷的溫度嚇了一跳。 她湊到腦袋前叫他:“陳易之!” 那個低垂的腦殼好像動了動,耳邊聽見陳易之虛弱地說:“去婆云洞……” 這是犯病了呀。 白小雨慌忙祭出了葉子,扶著陳易之坐上去往殿外山間飛去。 山間靈氣最是充盈,草木尤盛,白小雨一邊飛行,一邊大口呼吸。 側(cè)頭看陳易之神色稍緩,盤腿而坐,開始吸收靈氣。 他的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臉色依然雪白。 兩人行到婆云洞附近,陳易之就朝白小雨招招手,“拿一塊干凈的手絹給我?!?/br> 白小雨遞給他,看他側(cè)臥在葉子上,嬌弱地捂住口鼻。 陳易之隨意指點地上的法器讓白小雨煉化,開始吞食煉化后漫天飛舞的金色粉末。 金光乍泄,青絲飄揚,有些妖冶。 白小雨抖抖索索地問:“陳易之,老實講,你是不是妖怪?” 她雖然是個反派,可是遠沒有成長起來,遭遇不測就不好了。 陳易之抹了抹嘴角的金屑,忽而笑道:“你想不想嘗嘗?”樣子就像是引人步入歧途的魔鬼。 白小雨記得老槐樹說過的魔的殘念,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想,不想,不想?!?/br> 陳易之看了一眼白小雨殘缺的靈根。 這個平庸之人,就算再修個百年都破不了元嬰,終究只能是個凡人。 他笑了一聲,又躺回了葉片之上,“今天到此為止,明日再來?!?/br> 除了煉丹修行以外,平日功課還有打坐修禪,念得是蓮花禪。 秋云道長一聲禪音,“凡人修果,道人修因……” 白小雨隨著禪音,閉目坐禪。 春去冬來,白小雨終于突破了筑基中級。 即便在丁字班也是個資質(zhì)很差的差生。 在秋云道長的怒其不爭的訓(xùn)誡后,迎來了靈霧山復(fù)試。 如果輸?shù)袅藦?fù)試,白小雨就必須走人了。 巍峨的五座蓮花臺又出現(xiàn)在了白玉大殿前。 復(fù)試的比試不再局限于御空飛行,要求攻擊與防御。 白小雨主修‘木’系,基本上,只懂防御。 比試對象是抽簽決定的,白小雨真的點背,抽到了甲字班的對手。 她看不透別人的修為,但估計遠在她之上。 甲字班辟谷選手一眼就看穿了白小雨是個筑基中層。 他輕笑道:“要不你現(xiàn)在投降,就不用受傷了。” 茍在靈霧山是白小雨最后的驕傲,她不能輕易投降,“不要廢話,判定下來再說狠話。” 她起了個木系抵擋陣法,用一層密密麻麻編織在一起的野草把自己圍了起來。 甲字班辟谷選手,是個‘火’系,冷笑一聲,就放出了一個火球。 但是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 白小雨開始兢兢業(yè)業(yè)地補草墻,她不會招式,只有笨辦法。 甲字班選手看火攻無用,便手持長劍,踩著法器,近身作戰(zhàn)。 白小雨被草團裹挾著,開始繞場轉(zhuǎn)圈躲避劍氣。 兩人你追我趕跑了兩圈。 甲字班選手這才想起來他在修為上對于白小雨的完全壓制,他催動了念力,手中的長劍化作三把,以不同的方向劈向草墻。 靈力對決是絕殺。 白小雨的草墻頃刻間灰飛煙滅。 她連忙又做了一個小型草球,把自己的身體牢牢團在其中,草球體型小,在靈力防御值上有一點提升。 對方選手大概是沒有在對戰(zhàn)中見過毫不還擊只懂防御的這種茍法。 怔愣片刻,才又扔了一個更大的火球。 白小雨閃身躲過火球,草球被燒落了一角,她又趕緊補了起來。 秋云道長站在蓮花臺下,看得唉聲嘆氣。 陳易之就站在他旁邊,卻是饒有興致地面含微笑。 這個平庸之人太可笑了。 秋云道長細看一眼陳易之,他其實看不透他的修為。 這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 若是晃過一眼靈根,可以看出他已達心動。 可是,秋云道長與他朝夕相見,若細細察觀,卻是不然,他的靈根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人,可是纏繞的靈氣卻遠不是十七歲的少年人有的。 秋云道長已是大乘期,雖還沒度飛升之劫,一旦度劫成功便升仙。 他看不透的靈氣,只怕是早已化神,但是陳易之的靈根明明是個小不點兒。 再說,他若是化神,再不濟也是個散仙,留在靈霧山丁字班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