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父女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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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許多年以后,程誠還是會想起那個夜晚。 星空很亮,街道很靜,他很狼狽。 遭遇仙人跳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是裴錦夕把他撈出來,還捎了一套新的衣服給他。 周圍早已關門閉戶,空無一人,夜風溫柔地拂過時,裴錦夕的長發(fā)被輕輕吹起,發(fā)絲那么纖細,無意撩到了他的面頰。 燈光下,她好似暈了一層暖暖的金色,側顏的輪廓十分柔和,美得驚天動地。 他呆了,她停下腳步,回眸一笑,閃閃發(fā)亮的眼睛里柔情四溢,既含蓄又大膽。 “嘿,程誠,當我的男朋友吧?!?/br> “我養(yǎng)你?!?/br> 女人的嘴會騙人,女人的眼睛同樣會騙人。 …… 當裴錦夕在轉讓地皮的書面承諾上瀟灑地簽下字時,程誠終于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么。 她并沒有多余的話,稍稍拉了拉肩上披著的外套,禮節(jié)性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程誠愣了一會兒,突然追了出去。 “裴錦夕!” 他叫住了她,卻又失聲似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好像和那晚站在警局門口的笑容一樣。 可又有哪里不同。 程誠呆在了原地,裴錦夕走進電梯,抬手按下關門,一切臆想的執(zhí)念到此為止。 她想,做出改變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難。 “小裴總,”法務部的劉經(jīng)理悄悄湊了上來,“這個,把那個地讓出去真的沒問題么?” 如果他沒記錯,當時買那塊地皮裴銘頗費了不少力氣,這轉手就便宜市價的10%給讓出去了。 “沒問題?!?/br> 裴錦夕照舊波瀾不驚,眉頭都沒皺一下,“我爸那邊我去說,你們準備好后續(xù)的工作就行。” 裴氏的海外投資不止這一個,現(xiàn)在虧是虧了點兒,但也不算太虧,何況她早就計劃著把這塊地皮脫手。 劉經(jīng)理只能點點頭,一行人出了會所,他先就領著自己的兩個人組員準備去加班了。 距離萬俟下班還早些,裴錦夕讓司機直接開回家,怎么說也是數(shù)額過千萬的交易,還是要讓父親知道。 反正理由她已經(jīng)想好了。 路上稍微有點堵,裴銘的消息倒是和預想的一樣快,車子還沒開過路口紅路燈呢,電話已經(jīng)打到了她的手機上。 對父親她沒有隱瞞,簡要把前因后果說了,只不過藏了那點兒私心。 裴銘聽完沉默了一會兒,讓她先回家。 掛斷電話,裴錦夕不怎么擔心,她和父親的經(jīng)商理念沒有沖突,她有信心說服他。 應該考慮的是待會兒開什么車去接萬俟,對了,還要訂一束花,要玫瑰好呢還是百合? 思緒一下子飄出萬丈高,Amy在旁邊默不作聲,觀察了幾分鐘以后終于說:“裴總,這次董事長那邊真的沒問題么?” “嗯?” 回神,裴錦夕稍有些詫異,“Amy,你怎么也擔心起來了?” “呃,因為……感覺和裴總以往的作風不一樣?!?/br> 她跟了裴錦夕也有七八年,對她以及裴氏集團的作風還是有些了解,一向是錢花在刀刃上。 效果相同的情況下,能花一百搞定的事情絕對不花兩百,除非情況特殊。 裴錦夕可從來沒這么快這么毫不猶豫地給出這么多錢,其實跟程家談判也可以有別的方案。 多少有些擔心她能不能說服裴董事長。 “我有分寸的,”她本人倒非常肯定,“而且現(xiàn)在爸爸也不怎么限制我,放心吧?!?/br> 后仰放松地靠著椅背,“對了,Amy,給我訂一束花籃,要大的,粉玫瑰和白玫瑰組合?!?/br> 多的Amy也不便說了,打電話給公司經(jīng)常合作的那家鮮花連鎖店,訂一個大花籃。 裴家別墅。 裴錦夕進門的時候聞見了一股藥香,看見開放式廚房里站著歐陽閔,拿湯匙攪著一罐中藥。 藥汁煮得咕嚕咕嚕滾,她聽見動靜,回頭望見裴錦夕,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我在給你爸爸熬要敷的藥,他在書房等你?!?/br> “好?!?/br> 裴錦夕點點頭,上樓去找裴銘。 書房里十分安靜,紫檀桌角燃了一卷木香氣的熏香,淡煙裊裊,沉雅怡人。 裴銘低頭看著平板,郵箱里早有人把今天裴錦夕給程家的那些文件發(fā)了過來。 “爸爸?!?/br> 裴錦夕推門進來,照例先問他的腿有沒有好一些,“我看歐陽阿姨在熬中藥。” “嗯,那是用來浸泡的?!?/br> 把平板放下,裴銘等著女兒給自己一個解釋,“你把書面協(xié)議簽給人家了是么?!?/br> “是,”她沒有隱瞞,走到父親身后趴在椅背上,“爸爸,我想把海外資金回籠一部分。” “我之前跟您商量過的,一是我覺得最近海外市場低迷,僧多粥少,二是公司對外投資的攤子鋪的太大了,顧此失彼不如集中起來?!?/br> “給程家的那塊地皮我考慮過了,雖然我們吃了點虧,可那塊地已經(jīng)捂了叁年,開發(fā)投資需要很大一筆錢,效益難料?!?/br> “新上任的州長跟民粹主義極端分子走得很近,我看過他的社交網(wǎng)頁,但是他的當?shù)孛癖娭С致屎芨?,到時候如果他故意打壓外資,我們應付起來恐怕很麻煩?!?/br> 裴錦夕把這些想法說了,裴銘沉默了一會兒,“小夕,價值變現(xiàn)的方法有很多,而且和政客做生意,有時候錢才是決定因素?!?/br> 他相信女兒的判斷力,可這次未免太武斷了點。 “你是為了萬俟雅吧?!?/br> “爸爸,我……” “我知道,”他嘆了口氣,“我懂你的顧慮,你是怕程家背后使絆子,她不一定應付得來?!?/br> 把女兒拉到面前,“小夕,我不反對你的感情,你的考慮也不是沒有道理,我知道你有分寸,可還是有些主觀了。” “跳過董事會先給書面承諾,你這是勢在必行,也是直接跳過了我?!?/br> “爸爸……” “小夕,你聽著,你是裴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也是唯一的繼承人,你得明白你的責任?!?/br> 裴銘難得用這種語重心長的口氣跟她說話,裴錦夕不禁抿了抿嘴唇,有點委屈。 “爸爸,萬俟是我以后的妻子,那天程誠看見了,我只是不想她有任何的麻煩?!?/br> 裴銘點頭,他知道她有私心,塞這么一大塊rou堵程家的嘴就是宣誓,要把萬俟雅完完全全保護在她的羽翼之下。 “小夕,感情確實是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是……” 他想說你的有點特殊,猶豫了一下還是換了種他覺得比較含蓄和妥當?shù)恼f法。 “你知道么,維也納那次,我親眼看著你母親葬身火海,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有錢又怎么樣呢,無論花幾百億還是上千億,你母親都回不來了?!?/br> “爸……” 裴銘握緊女兒的神,深邃的眸中滿是慶幸,“可后來我看見了你,你被埋在廢墟下面,你傷得很重,那時候我又無比慶幸我有錢,我可以為你請最好的醫(yī)生,用最好和最先進的藥物救你?!?/br> “小夕,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裴氏是你的后盾,你可以生活得很好,可它也是你的限制?!?/br> 頓了頓,“小夕,你永遠給不了她一個公開的婚禮,給不了她一個真正的名分?!?/br> “你可以給她很多錢,很多享受,但為了裴氏,你不能夠這么肆無忌憚地做到明面上來?!?/br> “……我知道了?!?/br> 久久無語,裴錦夕垂下眼眸,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咬得有些發(fā)白。 “我會做好準備,不讓董事會的找到岔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