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對方按住她的手,姚青青才發(fā)現(xiàn),她正滴著點滴。 那針也不是打她屁股的,護士取下玻璃瓶就打入瓶里去了,還晃了晃瓶子,使其充分混合。 “剛才忘記加了?!蓖晔潞笞o士大方笑道。 姚青青,“……” 她轉(zhuǎn)頭看向四周,姚青山不在,“送我來的人呢?” “這呢?!弊o士指向一旁的劉光明。 姚青青壓根不認(rèn)識對方,瞥一眼又看回護士。 劉光明笑著向前解釋,“你哥去找你姐了,我和他剛認(rèn)識的,正好沒事,在這守著你,看能不能幫上什么。” 才怪,就是想收集素材。 “哦,謝謝?!币η嗲嘟o了個微笑。 護士瞧見兩人算認(rèn)識,掉頭走了,她事多著呢。 “醫(yī)生說你低血糖貧血,給你打的營養(yǎng)液?!眲⒐饷魃系赖慕o病人解釋現(xiàn)狀。 “回家吃一頓就好了?!币η嗲鄾]想到自己能暈倒學(xué)校門口,太丟人了。 幸好是最后一天考試,不然引起轟動。 “你哥說你考試三天沒吃飯?” “吃了的,就是沒吃多少。” “哈哈,頭回考試緊張?!眲⒐饷魇祜Z氣,讓人親近。 姚青青微笑。 此刻的她絕對想不到,若是沒有眼前人,她大學(xué)可能就上不了了。 第18章 018 各有前程 劉光明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姚青青立馬肅然起敬,同時也不敢隨口說話了,因為她可能被寫成小文章。 “你覺得你英語能考滿分?” “在家人面前總要報喜不報憂的,我說的滿分是以我自己的知識衡量?!?/br> “哈哈,你是應(yīng)屆生嗎?” “往屆生?!彼龥]說她是往屆高一生。 “你報的什么學(xué)校,有信心嗎?” 姚青青說了自己填報的學(xué)校,而后規(guī)規(guī)矩矩道:“一顆紅心,兩種準(zhǔn)備,一切聽?wèi){祖國安排。 “這次高考,提高了思想認(rèn)識,增長了知識,收獲很大,考不上我也高興?!?/br> 姚青青都要為自己的政治覺悟打高分了,瞧她政治學(xué)的多好。 她最后彎眉笑笑,“為實現(xiàn)四個現(xiàn)代化,無論如何我都要抓緊學(xué)習(xí)?!?/br> 劉光明年紀(jì)沒比她大多少,但閱歷不是她能比的,一眼瞧出姚青青因為他的身份說話有所顧忌。 雖然高考開放了,也說了錄取不看政審看個人,但沒有真切落實的那一天,沒人敢放松。 劉光明便問高考相關(guān)問題,“除了英語,其他科目怎么樣?”“學(xué)習(xí)條件怎樣?”“如今高考結(jié)束,之后怎么安排?” 姚青青如實回答,還講了她三哥替她輔導(dǎo)的事。 “那你三哥怎么不考呢?” “他不想考?!币η嗲酂o可奈何道。 說曹cao曹cao到,姚青山帶著姚青木回來了,還帶了一身衣物。 姚青青沒明白為什么還帶衣物,后來才知道,她學(xué)習(xí)期間不肯造訪的姨媽來了,精神緊張、營養(yǎng)不良再加上姨媽失血,這一切綜合導(dǎo)致她的暈倒。 她屁股底下還墊著她三哥脫的毛衫,防止弄臟醫(yī)院的床。不過身上衣物太多,她沒感受到。 劉光明沒有待太久,和姚家三姐妹又交流一番,便告辭。 姚青青在醫(yī)院輸了兩小時液,花了一筆冤枉錢后,由jiejie哥哥簇?fù)碇丶伊恕?/br> 在縣城待了幾天,姚青青和姚青山回家。 這一回家,村里有所變化。 金嶺村又來了一波知青,姚青山騎著單車載姚青青時,村里的拖拉機拉著他們?nèi)氪濉?/br> 車上的青年都是縣里各廠子弟,有些人剛參加完高考。 姚青青壓根不記得上山下鄉(xiāng)持續(xù)到多久,怎么都高考了,還有知青下鄉(xiāng)呢? 不想吃拖拉機灰塵,姚青青掐她哥腰上的rou,讓他騎慢點,拉開距離。 車上的青年見到他倆如此親密,曖昧笑著打量。 兄妹兩到家時,姚爸正在村頭和村干部商量姚家耕地劃分的事。 知青考生早就從縣城回來了,姚青青算是最晚回村的。 “爸。” 瞧見姚爸,姚青青撐著車后座就跳車了,心情愉悅跑到他爸身邊。 “青青高考回來啦?考得怎么樣?”村干部先姚爸和姚青青打招呼。 金嶺村這次參加高考的有十二人,本村村民只有姚青青參加,另外十一人都是知青。 村里上高中的人本就不多,初中學(xué)歷倒也能報考,原本有兩個男的要考,但一個正好拿到招工名額,一個代教老師轉(zhuǎn)正,兩人都中途放棄了。 大學(xué)雖好,但并不是人人向往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姚青青俏皮道:“我覺得挺好,但我覺得好不算數(shù)?!?/br> 村干部大笑。 姚爸溫和一笑。 姚青山停下車,扶著車把和兩人打招呼,問:“這是在干嗎?” “公社允許留自留地了,給你家劃地呢?!贝甯刹空f。 姚青青驚訝,“不學(xué)大寨了嗎?” “要學(xué),但不能錯誤的學(xué),等明年開春,大家伙還可以自己養(yǎng)豬養(yǎng)雞,發(fā)展農(nóng)副產(chǎn)品?!?/br> “好快——”她不過參加一個高考,公社就有了新變化。 天上有白云飄過,悠閑自在。 卸掉高考重負(fù)的姚青青回到家,對未來充滿期望。 姚青山回到家待了兩天便走了,他去投奔姚青天了,兄弟倆早就商量好了。 姚青青原以為姚青山請假陪她高考,沒想到人家干脆辭了放映員工作。 金錢、權(quán)勢的魅力男人無法抗拒,姚青天給了姚青山刺激。 姚青山走的那天晚上,新建的宅子只住了三個人,也許過不久她就要上大學(xué),家里只剩姚爸姚媽,還有隔壁的老爺子了。 洗刷三個人碗筷的姚青青心中一陣難過。 隔壁老黃在寧靜的夜晚吠了一聲,而姚青青一晚睡得不安寧。 ………… 高考后來到金嶺村的知青比較倒霉,今年冬天金嶺村要挖水庫。 各家各戶的鋤頭、锨都被投入使用。 姚青青家多余的鋤頭被借給新來的知青了。 這群知青明顯很活潑,老知青們干活踏實有章程,他們更像是下鄉(xiāng)體驗生活的孩子,東一鋤頭西一鋤頭,半擔(dān)子土還要撒一半,卻嘻嘻哈哈不以為然。 大隊長對他們很不滿意,卻沒有說什么。 知青和知青也是有區(qū)別的,老知青就是普通城鎮(zhèn)居民,這批新來的卻是縣各廠里領(lǐng)導(dǎo)們的子弟,只要不惹事,大隊長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下午刺頭曾江平將鋤頭揮壞,溜工,大隊長忍了。 只是他不知道對方真實意圖。 曾江平登門造訪姚家,他手上的鋤頭正是姚家的。 家里只有姚青青在,養(yǎng)豬她回不去了,高考結(jié)果起碼還得一個月,上工她又不行,她只能在家縮著。 自留地早上姚爸弄過了,她便無事找事,給外甥織毛衣。 敲門聲響起,“誰?”她將毛線揣兜里,手上握著毛衣簽子走出去。 門外是一張陌生的面孔,很年輕,頭發(fā)明顯不是隨便剪的,有版有型。 應(yīng)該是新來的知青。 姚青青猜。 果然,“你好,我是最近才來的知青,我叫曾江平?!睂Ψ竭肿煨?,大牙白皙。 “嗯,有什么事嗎?” “你家鋤頭被我弄壞了?!?/br> 姚青青看過去,貌似是她家鋤頭。 她爸不是還在水庫那邊嗎?干嗎現(xiàn)在送回家? “哦,你把它給我吧?!币η嗲嗌焓秩ソ印?/br> “我給你拿進去吧,臟?!闭f著,曾江平溜進院子,四處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