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16,監(jiān)獄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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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弟?” 阿格萊亞不解:“你在這里遇見認(rèn)識的人了?” “算是吧?!?/br> 霍法一邊走一邊回答。 “咦???”阿格萊亞一驚,“你不是孤兒么?難道你遇見你失散多年的......” 霍法拍了她腦袋一下,“閉嘴?!?/br> 小鎮(zhèn)不大,按照酒館老板的話,霍法很快就走出了鎮(zhèn)子。此刻,雨水已經(jīng)小了不少,毛毛雨化作了游蕩的霧氣,籠罩在小鎮(zhèn)外的河流之上。 沿著河岸沒走多遠(yuǎn),霍法就看到了一棟歪歪斜斜的小房子。那房子是如此的歪斜,簡直就是超低配版的陋居。周圍的垃圾成堆,雜草從生,屋子的頂端有一根巨大的鐵皮煙囪。 屋內(nèi)一片漆黑,沒有絲毫燈光。它立在枯木林間,周圍的樹木仿佛經(jīng)歷過火災(zāi),沒有一片樹葉,樹干焦黑。 毫無生氣。 路邊的野狗察覺到來人的腳步,它們停止了翻找垃圾的動作,綠瑩瑩的眼神盯著聲音的方向。 等那個瘦削的身影出現(xiàn),野狗頓時向雜草堆中散去。 阿格萊亞撫摸了身邊一棵被火燒過的樹干,難以置信地問道:“居然有人會住這種地方......?” “你以為人人都住在城堡里么?” 霍法淡淡回答。 “嘿,你怎么說話的?”阿格萊亞不高興地捶了他一下。 霍法不答,邁步走到小屋門邊,稍微敲了敲門,無人應(yīng)答。 等了片刻,他稍稍加重敲門的力度,咚咚咚! 依然沒有回應(yīng),他踮腳從窗戶里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 阿格萊亞好奇地問道:“有沒有搞錯,你究竟在找誰?” “你認(rèn)識魯伯.海格么?” “什么鬼海格......等一下?!?/br> 阿格萊亞一愣:“你說海格?” “怎么?” “諾伯.海格?” “你認(rèn)識?!?/br> “嗯,他是個挺有名的煉金師,幾年前我還在巫師雜志上讀過他的文章,只是,他已經(jīng)銷聲匿跡很多年了。沒想到居然住這種地方來了。” 煉金師?海格的爹居然是一個煉金師。 霍法仔細(xì)一想,發(fā)現(xiàn)自己認(rèn)知中的煉金師也只有尼克.勒梅。雖然沒見過本人,但想必這種人,應(yīng)該也不缺錢吧,怎么會住這種地方。 正想著,阿格萊亞突然捅了他一下。 “你聞到了么?” 霍法嗅了嗅,剛剛沒有注意,阿格萊亞提醒后他仔細(xì)一聞,果然在潮濕的雨水和泥土中夾雜著一股血腥味。 味道正是從屋子里傳來的,他臉色一變,一推門,門居然輕易就被推開了。它并沒有上鎖。 房間里黑咕隆咚,阿格萊亞舉起魔杖:“熒光飛舞?!?/br> 一個個光點從她的魔杖中飛了出來,把屋內(nèi)照得燈火通明。 想象中的可怕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地上只有一地雞毛,那血味原來是從地上一些死雞上散發(fā)出來的。 這些家禽剛被宰殺,拔完毛,大概是準(zhǔn)備上鍋,但主人卻出去了。 霍法松了口氣,暗暗責(zé)怪自己太敏感。 不過借著這個當(dāng)口,他也看清了童年海格的生存環(huán)境。屋里都是一些破破爛爛的家具,兩排露滿彈簧的起毛沙發(fā),一把舊扶手椅,還有一張搖搖晃晃的桌子,到處散落的破舊羊皮紙。幾盞快燒到屁股的蠟燭糊在桌子上。 地上滴滿屋頂漏下來的雨水,墻上掛著幾張怪異的烏鴉面罩。 隨便拾起一張羊皮紙一看,上面都是完全看不懂的文字,好像是德文。 放下羊皮紙,稍微環(huán)視一周后,霍法的目光便被壁爐邊的一個木盒給吸引了過去。 原因無他,那木盒里有一顆放在雜草里的蛋,那個蛋有鴕鳥蛋那么大。 一看到這玩意,霍法首先想到的就是兩年前雷鳥塔拉斯吐出來的雷鳥蛋,和它差不多大。 但并不像雷鳥或者其他生物的蛋一樣,呈灰白色。 它顏色詭異極了,它完全沒有固定色彩可言,在熒光照射下,它竟然再緩緩地變幻著色彩,仿佛上面流淌著一道彩虹。 霍法的大腦全力想找出那色彩代表的意義,卻發(fā)現(xiàn)它超出了自己過去的認(rèn)知水平。 不僅如此,站在它旁邊,霍法卻仿佛能感受到這顆蛋的情緒,那是一種代表著饑餓的情緒。 這什么玩意? 他皺著眉頭,緩緩走到那顆絢爛的蛋旁邊,彎下腰,想要仔細(xì)看一看。 剛彎下腰,霍法就感覺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流向了這個蛋,隨后,那顆蛋上的斑斕色彩迅速流動重組,一雙淡金色的眼睛出現(xiàn)在蛋的表面。 霍法看著它。 它也看著霍法。 好像在照一面鏡子。 那眼睛周圍長出了一個個腦袋,每一個都神態(tài)各異,它們張開嘴巴,開始說話。 無聲,但直達(dá)精神深處。 (我們,空前絕后.....) (我們,貫徹萬物.....) (我們,是一體的.....) 陡然間,一條黑色的路徑出現(xiàn)在霍法的精神世界中,只要他愿意,仿佛可以直接走過去...... 冥想法自動運(yùn)轉(zhuǎn),一股刺痛從大腦深處傳來,仿佛刀割一般。黑色路徑消失。 這一下,霍法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迅速起身后退,撞到了阿格萊亞的身上。 阿格萊亞舉著魔杖托住霍法,問道:“喂,你在看什么?” 霍法心有余悸地看著那顆蛋,那顆蛋上的臉已經(jīng)消失了,但剛剛他分明感覺到了,這東西在吞噬融合自己的魔力。 “那是什么?”他立刻問阿格萊亞,阿格萊亞的知識儲備堪稱淵博,霍法覺得她會有答案。 阿格萊亞一看,聳聳肩回答:“蛋咯,鴕鳥蛋,犀鳥蛋,都有可能,看這個體型的話?!?/br> 霍法:“開什么玩笑,鴕鳥蛋會變色?” “變色?”阿格萊亞反瞪著霍法,“你到底在說什么啊,它不就是一顆灰色的蛋么?” 周圍安靜了下來,霍法看著阿格萊亞,好一會兒,他吞了口唾沫:“你說,這玩意是灰色的?!?/br> “嗯啊?!?/br> 霍法仔細(xì)看著那顆蛋,毫無疑問,它表面流動著斑斕的色彩。是自己眼睛壞了還是阿格萊亞眼睛壞了? “可我明明看到的是彩色的?!彼馈?/br> “真的假的?”阿格萊亞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有你說的那么玄乎,它根本就沒有變色啊?!?/br> 一邊說,她一邊探出手,想摸一摸那顆蛋。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陣哭聲從遠(yuǎn)處傳來。阿格萊亞立刻縮回了手。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和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外的雨夜之中。那個矮小的身影正在憤怒地呵斥高大的身影。 “蠢材,買個酒都買不到么?”(噸噸喝酒聲) “我......我不知道......會被......” “你知道什么?說,是不是你拿去買零食了?”(噸噸) “沒有......沒有......錢被搶走了?!?/br> “廢物!”男人跳起一巴掌抽在男孩腦袋上,“被誰搶走了?” “一個......一個灰頭發(fā)金色眼睛的家伙?!濒敳?海格捂著被抽的腦袋說。 “蠢材,瞎了吧你,哪有人長那樣......” 矮小的身影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家房子的大門洞開,而那個灰發(fā),金色眼睛的家伙正在屋子里看著自己。 他停止了對自己兒子的打罵,雙方就這樣站在蒼白的霧氣中,對視了幾秒。 那名矮小的男人和高大的男孩形成一種異常強(qiáng)烈的反差,如果只看剪影,霍法甚至要把他們兩個的身份混淆了。但他知道,那個矮個子的巫師,應(yīng)該就是海格的父親,一位連巨人都上的猛士。 只是,現(xiàn)在的處境卻不是采訪聊天的好時機(jī),在那名巫師的身上,霍法察覺到了一股極度不穩(wěn)定的精神力場。 突然,那名矮小的男人二話不說直接砸出酒瓶,拔出魔杖。 “昏昏倒地!” 紅光電射而來,霍法早有警惕,他抬手就是一記護(hù)盾咒,酒瓶粉碎。 他轉(zhuǎn)身抱起阿格萊亞,即刻遁入了幽靈漫步?;杳灾浯┩噶嘶舴ǖ奶撚?,沒有效果。 一擊未中,矮小男人絲毫沒有談判的意思,他狂怒地跳進(jìn)家門,大開大合地?fù)]舞魔杖。 “統(tǒng)統(tǒng)石化!” “粉身碎骨!” “障礙重重!” 空氣中魔力激蕩,房子被炸得亂七八糟,遠(yuǎn)處的魯伯.海格嚇壞了,他沖了上來,抱住了諾伯.海格的胳膊:“父親......父親......” “滾開,礙手礙腳的蠢貨!” 他一肘子搗在自己兒子的小腹,繼續(xù)準(zhǔn)備揮舞魔杖。 然而他手往下一揮,卻揮了個空。 他手腕一歪,魔杖被人奪走,扔在地上。 霍法穿出幽靈漫步,阿格萊亞用魔杖指著諾伯.海格的腦袋,得意洋洋威脅道:“不許動!” 只用了五秒不到,沖突就結(jié)束了。這時候,霍法才看清了這個男人的真容。他幾乎就是低配縮小版的未來海格。 身材微胖,眼珠棕色如珠,幾乎看不見眼白。一頭凌亂如乞丐般的頭發(fā),穿著不明生物的皮大衣,身上一股酒精和長時間不洗澡冒出來的餿味。 “你們是誰?” 被阿格萊亞用魔杖頂住腦袋,諾伯后退著靠在桌子上,他聲音顫抖:“誰派你們來的,我已經(jīng)退出了,和你們沒有關(guān)系!” 霍法不解:“你在說什么?” 那個臟兮兮的矮子扶著桌子,緩緩地退到了壁爐的蛋前方,似乎想掩飾什么。 “那是什么?” 霍法好奇地問了句。 “什么都沒有,矮個子隨手抄起一把炒菜的勺子,指著霍法揮舞兩下:“我警告你,別過來。我不會把研究成果交給任何人,你死了這條心!” “......好吧?!?/br> 霍法無語聳聳肩,心想這家伙是什么毛病。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在研究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么? 不過這一切霍法才不想管,他理智說道:“我是來還下錢,順便問一問路。進(jìn)你房子只是聞到血味,怕你家出了什么事,這么說你能相信么?” “真的?” 男人依舊用勺子指著霍法。 “真的。” “有血味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一沒偷二沒搶!” 男人頗有些色厲內(nèi)荏。 “沒有關(guān)系,我只是看到您的兒子?!?/br> 霍法指著旁邊發(fā)呆的海格:“我不小心拿了他的錢,就這么簡單?!?/br> 諾伯猛然看向海格,一口唾沫吐在他身上,臉上肌rou扭曲:“廢物......廢物!!” 他近乎病態(tài)地激動。 霍法看見這一幕,突然大腦就像被斧子劈開一樣,同時出現(xiàn)了兩個聲音,一個說,管一管,另一個聲音理性說道,和你無關(guān)。 這感覺怪異極了,此前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但又如此的自然,仿佛自己天生便是如此...... 然而這時,阿格萊亞卻憤怒說道:“有你這樣做父親的么?” “你管得著么?”諾伯陡然看著他咆哮,“我怎么管兒子,你管得著么?他搞砸了自己的工作,你管得著么?” 阿格萊亞取出一枚金加隆,放在桌上,說道:“那么我把錢還你了,是不是從結(jié)果上來看,你反而賺了呢?” 諾伯不說話了,他野獸一般一只眼睛盯著阿格萊亞,一只眼睛盯著霍法。 “錢還了,我們不欠你什么了。但你最好還是對你孩子好一點,否則你一定會后悔,等他跑掉的那一刻?!卑⒏袢R亞說完,來到霍法身邊。 “我們走。” 霍法沒動,依然面對著諾伯.海格。 “走啊?!卑⒏袢R亞提醒了他一聲。 “你身后那是龍蛋么?”霍法突然問諾伯。 “還說不是?。 ?/br> 那個男人發(fā)出短促的一聲尖叫,整個人好像瘋了一般,他渾身顫栗,抬起勺子,左右來回指著霍法和阿格萊亞:“還說你們不是......還說你們不是?。∧銊e想,別想再從我這里得到任何東西,任何東西?。?!” 說著話,他抱起身后那顆怪異之卵,猛地沖向魔杖被扔的位置。 霍法卻早有預(yù)料,他抬起手掌,地面出現(xiàn)幾只石手,按住了他的魔杖。 誰料那個瘋瘋癲癲的男人突然一轉(zhuǎn)身,虛晃一槍,抱著那顆顏色怪異的蛋,拔腿就跑。 他撞開霍法,也撞開站在原地已經(jīng)傻眼的魯伯.海格,噼啪一聲幻影移形消失在了霧氣之中。把自己的魔杖和兒子全都留在了破屋里。 看著幻影移形消失在霧氣中的男人,霍法和阿格萊亞都傻眼了。 “這.....這是什么情況?” 阿格萊亞喃喃問道:“我們有那么可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