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19,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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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暗示達成目標之后,霍法回到了克洛伊身邊,不過他并沒有告訴修女自己欺騙了寡婦,只告訴她自己借到了船。 修女對這個消息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示。 然而他剛剛把兩人的行李收拾好,修女就跑的沒影了,這把他嚇壞了。 他趕緊丟下行李去找她,找了半天沒找到。 結(jié)果當他一肚子惱火的回到貨船旁邊的時候,修女卻從遠處呼啦啦的帶著一大批人走了過來。那批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流民。 霍法驚呆了,他趕緊把手里的行李箱交給一名水手,快步走到克洛伊身邊:“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克洛伊說道:“我要帶他們一起走?!?/br> “不,不行?!被舴〝嗳痪芙^。 “為什么不帶這些人一起走?他們留在這里死路一條?!?/br> “我的小姥姥,這首船才三十米左右,就是一艘小型運輸船,這樣的船,最多也就裝載二三十個人。而那些流民數(shù)量則有上百個,帶上他們完全只存在于理論上。” “你就沒有什么辦法么,無痕伸展咒?” “魔法改變不了事物的本質(zhì),就算我能把他們?nèi)M船艙里,也沒有足夠的食物,他們的下場會比現(xiàn)在更慘?!?/br> 克洛伊狐疑的看著霍法,“我不信。” “行,”霍法插著腰,一指遠處的幾個監(jiān)工。 “你可以不信,但這艘船我也說了不算,你去問那家伙去?!?/br> “問就問?!?/br> 克洛伊對身后的人說道:“你們在這里等我一下?!?/br> 霍法看笑話一樣看著克洛伊走向那幾個監(jiān)工。 另一邊,馬修正在現(xiàn)場指揮水手搬運物品。 被手下提醒后扭頭一看,破口大罵:“喂,你帶他們來干嘛來的?” 克洛伊倒一點沒慌,她坦然自若道:“我要帶他們一起走?!?/br> “這么多人帶走,補給怎么辦,在船上不用排泄,你有五餅二魚么?你要效仿耶穌,自己效仿去好了,別把我們拖下水!” “哈哈哈!” 一旁的水手和武裝暴徒轟堂大笑起來,空氣中充滿著快活的氣氛。 “你們能不能同情一下自己的同類?” “抱歉啊,大善人,我只知道要把這地方炸爛的就是我們的同類。有些話,你留著對偉大的元首去說吧?!?/br> “你......” “我什么我,神經(jīng)病啊,他們死活和我有個屁關(guān)系?”馬修煩躁的揮揮手:“一邊涼快去,我不是你爹,沒必要聽你的?!?/br> 克洛伊臉都氣白了,遠處霍法看不下去了。 他嘆了口氣,上前拉住了她: “我知道你的職業(yè)要求,但是你也得尊重客觀事實。帶那么多人走,你做不到的,這艘船只有這么大?!?/br> 一個年老的女性流民站了出來,她站在霍法和克洛伊面前,低聲祈求道:“沒關(guān)系,不要強求,如果可以的話,把這些孩子帶走就可以了?!?/br> 說完, “這......” 霍法猶豫了。 這個請求倒并不過分,人群中大概只有十來個小孩。只是他們的目的地并不是什么安全的瑞士,而是黑巫遍地的英國。帶上這些拖油瓶,只怕到時候會寸步難行。 但克洛伊卻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 “好,我答應(yīng)你?!?/br> “你們在這里堅持一下,我會回來的?!?/br> 她肯定說道。 嘿,你們兩個,還上不上來? 一個監(jiān)工在船舷上居高臨下的喊。 “我們不帶所有人,我們只帶幾個孩子。 “我說不行就不行,要不你們兩個上來,要不一個都別上來。”馬修探出腦袋,武斷說道。 他的手下拉起了繩子,將兩人攔在了甲板外面。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的時候,寡婦瑪麗出現(xiàn)在了船舷邊緣: “讓他們上來吧?!?/br> 她說道:“只是幾個小孩子,占不了太多地方和食物。” 克洛伊有些意外看著瑪麗,馬修也相當意外 “這些人和我們沒關(guān)系啊?!?/br> “有關(guān)系,馬修,請求你?!?/br> 寡婦低聲說道。 看著面前寡婦柔弱的模樣,男人畢竟還是軟化了下來,他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 “算你們走運!” 他的手下解開了繩子,克洛伊護著幾個孩子走上輪船。路過瑪麗身邊的時候,她誠懇的拉住臉對方的手:“謝謝你,你做了一件非常高尚的事。” 瑪麗臉紅了,她低著頭。 “應(yīng)該的。” ...... ...... 陸地的氣息拋在后方,貨船駛進清晨的海洋的清新氣息中。入海不久的某一片水域,果囊馬尾藻閃出的磷光,海流沖擊在海底深淵的峭壁上,激起了旋渦。 甲板上,那些小孩開心的聚在克洛伊身邊玩鬧著,畢竟孩童天性,成人的戰(zhàn)亂和煩惱很快就被他們拋棄在了腦后。 寡婦瑪麗不時的會給他們帶去一些食物,時不時的還會和克洛伊攀談一番。 在瑪麗答應(yīng)讓那些流民孩子登船之后,克洛伊對她的態(tài)度明顯好了很多。 她開始主動和瑪麗說話,幫她處理一些雜務(wù),臨近黃昏的時候,霍法甚至還看到克洛伊和她一同坐在甲板上,用法文為她背誦了幾首詩。 克洛伊背詩的時候,瑪麗坐在甲板上托著腮幫子,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對方。 她們之間的友誼似乎比霍法想象中要來的更加迅速。 黃昏時分,正當霍法在甲板二層守護著克洛伊的時候,這艘船的船長帶著幾名水手來到了霍法身邊:“喲。” 這些人他并沒有見過,如果看打扮,他們和馬修那群武裝暴徒并不是一伙人。 其中一名水手取出一瓶啤酒遞給了霍法,看起來很是友善。 霍法謝絕了他的啤酒,禮貌的點點頭:“你們好?!?/br> “你是弗蘭克的朋友?” 船長問道。 “是的?!?/br> “那你也是.....那種人么?” 船長表情似乎在做賊。 “哪種人?” 霍法不解。 “弗蘭克那種.......呃......” 一邊問,船長一邊在霍法身上打量,“可以使用神奇黑色木棍的人。” 霍法明白他在說什么了。 世界大戰(zhàn)導(dǎo)致了各種社會秩序的崩壞,在這種情況下,麻瓜知道巫師的存在,實在不足為奇。 “我沒有魔杖,但我確實是巫師?!彼卮鸬?。 “沒有魔杖也是.....?” 船長有些狐疑。 “嗯哼?!被舴ú恢每煞瘛?/br> 幾個喝啤酒的水手抱起胳膊,面露好奇之色。 船長:“那請問,您能不能露一手給我們瞧瞧?!?/br> 霍法笑了笑:“我又不是變戲法的?!?/br> “露一手嘛?!贝L臉上帶著期盼的神色。 旁邊幾個水手也紛紛附和,“讓我們開開眼?!?/br> “只是看一眼也不會損失什么?!?/br> 霍法只是微笑的趴在欄桿上,看著遠處海洋上的夕陽,一動不動。 一番勸說無果之后,幾個水手大概以為他是裝神弄鬼,表情變得有些輕視,不想自討沒趣的水手紛紛離開了他。 只是沒走幾步,身后傳來一聲驚呼。 “咦?” 其中一個喝啤酒的水手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瓶中的啤酒倒不出來了。 他疑惑的舉著瓶子在夕陽下一看,只見手里的玻璃酒瓶的口子不知為何像繩索一般纏了起來,一滴酒都流不出來。 但就在剛剛,酒瓶的瓶口還是正常的。 這事,所有拿著啤酒的水手都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一個個大驚小怪的呼喊起來。 那個趴在欄桿上的灰發(fā)少年抬起一只手臂。 “開船最好不要喝酒,明白么?” 他們看著那個少年的背影,七手八腳的丟掉手里擰巴的酒瓶,推推搡搡的后退。 ...... ...... 終于,夕陽沉入海底,夜幕降臨。 甲板上的那些孩子也玩累了,他們在克洛伊的招呼下,紛紛去甲板下層船艙里開始休息。 瑪麗給霍法安排的房間還算舒適,房間內(nèi)沉重的黃銅花盆種著綠色植物,瓷磚地像是磨舊的大理石棋盤。卷簾門如同鎏金鐵籠,紅木鑲板散發(fā)出檸檬油和小雪茄的香味。 他躺進一張扶手椅,蓬松的纖維填充物與柔和的比利時地毯形成令人舒適的對比。 但他并沒有被這溫暖沖昏頭腦,這艘船的目的地不是英國,他得想點辦法讓它轉(zhuǎn)向才對。 正想著。門口傳來敲門聲,打開門,原來是克洛伊。 她臉上洋溢著興奮和快樂,進門之后就開心的轉(zhuǎn)著圈圈:“我有一個好主意,霍法。” “什么?” “等我們回了英國,我想在那里建立一座修道院,方便那群孩子在里面生活?!?/br> “嗯?!?/br> “我覺得,那個叫瑪麗的女人,還是不錯的?!笨寺逡琳f道:“比我預(yù)想中的其實要好很多,今天她還陪我一起給孩子分發(fā)了食物?!?/br> “嗯?!?/br> “等我的修道院建好了,瑪麗的話,我可以讓她來做我的副手?!?/br> “是么?”霍法笑了笑。 他沒有告訴她其實瑪麗的目標壓根就不是英國。事實上,這艘船現(xiàn)在壓根就不是再往英國跑。 克洛伊,“你呢?” “我?” “你有什么安排,等回了英國之后?!?/br> 問完之后等了半天,霍法吭哧癟肚的憋出一句話,“再說吧?!?/br> 修女興致勃勃的說道: “要不等我修道院建成之后,你也過來怎么樣,我可以開辟一個男修道院,請幾個神父,可以手把手的教你關(guān)于基督教......” “哼......” 她還沒說完,霍法便輕笑出聲。 “笑什么?” 克洛伊好奇的問。 “你是想向我傳教?” “嘿嘿,不行么?” “我有告訴你我父親其實是個東方人么?” “那又怎么樣?!?/br> “東方有一句話,叫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不信神,更不相信神會在意人類,所以無論你說什么我也不會信?!被舴ǜ纱嗬涞木芙^了克洛伊。 修女熱情洋溢的表情凝固下去,慢慢消失。面前這個男生就像一個站在冰山上的消防員,無論她怎么燃燒,總會有兜頭涼水澆下,讓她無比清醒和掃興。 她站起身:“我回去了,已經(jīng)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br> “嗯?!?/br> 克洛伊悶悶不樂的關(guān)上門,心情不佳。 除了引擎聲外,房間里寂靜無聲。 霍法從椅子上坐了起來。至此,克洛伊仍舊不知道這艘船開向何處,只以為自己借到了船,但這艘船并不是朝著自己的目的地方向行駛的。 如何才能讓這艘船改變航向,前往英國,成了他眼前最大的問題。 他的目的不可告人,更不愿意告訴別人,但他必須要讓這條船轉(zhuǎn)向,無論什么代價都無所謂。 想著想著,他的視線聚焦到了墻壁懸掛的那張海圖上。 現(xiàn)在他們正處在英吉利海峽之中,英吉利海峽只有五百六十公里長,并不算寬,可以說很窄了。最狹窄處的多佛爾海峽,僅寬34公里。 如果自己能找到一個相對合適的位置,神不知鬼不覺的調(diào)轉(zhuǎn)方向。 也許只需要兩天,甚至只需要一天。也許等那些船員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輪船已經(jīng)靠近英國海岸了。 到時候,自己再變身雷鳥,將克洛伊帶上英倫三島,送去倫敦,交給法蒂爾,也許..... 想到興奮處,他咬住下嘴唇,身體微微顫栗,一拳打在手掌心。 打定主意,他毫不猶豫的打開門,趁著夜色偷偷的向船長室摸去。 通向船長室的房間居然被兩名武裝暴徒牢牢看守起來。這對擅長潛行的霍法毫無威脅,他繞開守衛(wèi),隨后像個變色龍一樣爬上了船艙的頂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航線調(diào)整到貼近英國的方向。 然而等他貼墻站在船長室門口的時候,他聽見有人在船長室里聊天。 “瑪麗休息了么?” “休息了?!?/br> “睡哪里的?” “甲板下的三號臥,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你沒法過去。” “為什么?” “因為她和那個丑修女是住一起的?!?/br> “狗屎,真的假的?” “真的, “媽的.....” 霍法微微探出腦袋,看清了房間里的景象。 馬修罵罵咧咧的把腳架在了儀器盤上,拿著酒瓶和香煙,吞云吐霧。在他身邊,坐著白天見到的那個船長。 馬修:“要我說,那修女丑是丑了點,身材還是不錯,蒙起腦袋都一樣。你有沒有興趣?” “你可別亂來,馬修。她身邊那小子是個巫師。” “哈,” 馬修喝酒的手一頓:“你說啥?” “我說你別做亂七八糟的事,那個灰發(fā)小子是個巫師!”船長低聲警告。 馬修架在柜子上的雙腿猛地收了回來。 “又是巫師!?” “是的,我白天去試探了一下,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酒瓶堵住。” “堵住酒瓶?你究竟在說什么......” 船長神神秘秘的從柜子下去取出一個瓶口打結(jié)的玻璃瓶,遞給了馬修。 瞪大眼睛看著那個酒瓶,馬修松了口氣,他把酒瓶一扔:“就這,我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手段。這和真正的巫術(shù)差遠了?!彼麩o所謂的擺擺手。 “你見識過什么巫術(shù)?!?/br> “我當然見識過,你知道弗蘭克是怎么死的么?” “怎么死的?”船長好奇起來, 馬修臉上露出后怕的神色,陷入了回憶。 “我還記得三天前,弗蘭克帶我們?nèi)ズI辖邮芤慌鷣碜悦乐薜呢浳?。結(jié)果就在交貨的時候,整片海面被莫名被凍結(jié)了。 隨后,一個背著巨大十字劍的男人,行走在海上,如同一尊神像,他高不可攀,不可阻攔。 只用了一劍,就斬斷了弗蘭克乘坐的船,弗蘭克跳入海中,想要逃跑。卻被他硬生生的抓在手中,眨眼砍成了兩半。 那一天,弗蘭克所有的走私船都在炮火中飛灰湮滅,只用了三分鐘不到。我你要問我什么是巫術(shù),那男人使用的才是巫術(shù)。” 聽完馬修的話,船長再看著手里的酒瓶,惱火的將他扔掉:“居然戲弄我......既然那不是真正的巫術(shù),那個丑修女和灰發(fā)男,我們要怎么辦?” “我們給他用點藥?!?/br> 弗蘭克淡淡道,“加大一點劑量,放早餐里明天早上給他和那個傻冒修女送過去,早點把這兩個家伙和那群流民小子扔進海里去,省的我看著惡心。” “可是......迪安夫人......?” “嗯?” 馬修用鼻子發(fā)出了一個帶著疑問的拖長音。 “不好意思,瑪麗小姐怎么辦? “隨她去吧,她耳朵軟,稍微敲打一下她就服了,這次的事情,就當給他一個教訓(xùn),讓她知道,這里誰才是老大?!?/br> “我明白了?!?/br> 面對馬修的猖狂,船長低聲的附和道。 一小時后。 圓月高懸海上。 船長室陷入了寧靜,只有起伏的鼾聲。 霍法從黑暗中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躡手躡腳的繞過地上幾個玻璃酒瓶。 馬修此刻靠在皮椅上,仰著頭打著呼嚕,口水從他的嘴角流下。而船長則躺在一旁的吊船中,響亮著打著鼾。 站在了酣睡的馬修身邊,霍法抬起右手,他的手指就像藤蔓一般生長變長,逐漸纏繞在一起,變成了一柄尖銳的螺旋突刺。 他高高舉起閃爍著寒光的尖刺,重重刺下。 就在血濺當場的前一秒,一顆螺絲帽從遠處飛射而來,咚的一聲砸在了霍法的腦袋上。 他吃痛后手一歪,利錐呲拉一次偏斜了目標,從馬修的太陽xue下劃過。直直的扎穿了他的耳朵。 熟睡中的男人慘呼起來。 “誰.....誰在那!!” 他重重推開霍法,翻身摔倒在地,又連滾帶爬從坐起,看到了黑暗中一雙攝人的金色眼睛。 叫聲吵醒了一旁的船長,他反手從控制臺下面抽出一把來復(fù)槍,顫抖的指著霍法。 “你......舉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