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41,冷漠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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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萊亞!?阿格萊亞是你么?” 看見那個漂浮在半空中的透明銀色背影,霍法興奮的幾乎混身都在顫抖,他伸出手,如醉酒之徒一般,蹣跚向前。 這一刻他似乎更加看清了自己的內(nèi)心,自己大概并不是一個理智的人,相反,他激動的胸腔幾乎都要炸裂了,那是難以想象的熱愛,長達(dá)數(shù)年的思念,以及夙愿達(dá)成的喜悅。 他伸著手,憧憬的,畏懼的,緩慢的,來到了那個幽魂的下方,抬頭看著她。 是的,毫無疑問,她雖然身體閃耀著透明的熒光,沒有實體,但那藍(lán)色眼睛,那精致的五官,那朝思暮想的面容,的確是他曾經(jīng)的同學(xué),曾經(jīng)把他從死亡之下拉回來的少女,給予他生命和希望的朋友。 “阿.....阿格萊亞.....?” 霍法在她下面揮著手,想要引起那個幽魂的注意力:“喂,是我呀,我來見你了??!” 可奇怪的是,銀發(fā)幽魂卻一直保持著完全的面無表情,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無論是霍法怎么呼喚。她都保持著絕對的無表情,無狀態(tài),只是專注的攪拌著面前的坩鍋。 “你在干嘛?” 澎湃的情感沖擊著霍法的精神,他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銀色幽魂的異樣,帶著幾乎難以抑制的情緒,他三下兩下的爬上了坩鍋。坩鍋里,沸騰的是透明的不知名液體,它沸騰的冒著泡泡,十分黏稠,如同膠水。 “我來找你了,阿格萊亞。” 霍法爬在坩鍋沿,激動萬分的說道:“我找到了復(fù)活的辦法了,你知道么?” 飛舞的銀色幽魂眉頭微微一皺,霍法立刻緊張的身體一抖,自己說錯話了? 眉頭松開。 銀發(fā)幽魂抬起手臂,打了個響指。 一個石頭傀儡從幽暗的地xue中走出,捧著一個石槽,石槽里裝滿了扭動的蠕蟲,數(shù)量成千上萬。 “你說話啊,阿格萊亞,你怎么不說話?” 對方不緊不慢,不咸不淡的狀態(tài)讓霍法有些心驚rou跳,他聲音有些顫抖:“告訴我...告訴我,你說點話啊,什么都行!” 銀發(fā)幽魂不看他,更不說話,她改變動作,伸手捻了捻,看起來很是優(yōu)雅。伴隨著她的動作,地xue中的石頭傀儡同樣伸手,它捻起什么白色物質(zhì),撒入了透明的坩鍋之中,坩鍋里沸騰的透明液體變成了乳白色的液體,平靜下來。 “發(fā)生了什么,五十年,你還記得我么?” 霍法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銀色幽魂一直沉默的姿態(tài)讓他驚恐起來。 他能感覺自己的心里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那團火比過去任何時刻都要旺盛,也比任何時候都要脆弱,他幾乎沒有辦法扶穩(wěn)身體。 還是不說話。 坩鍋攪動結(jié)束,銀發(fā)幽魂飄動著換了個位置,做了一個舀水的動作,身邊的石像傀儡也站起身,學(xué)著她的動作,用石瓢從坩鍋中舀出一團乳白色的液體,澆在那一石槽蠕蟲的蟲子上。 頓時,那密密麻麻的蟲子有規(guī)律的整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泛白的人體,從水槽中浮現(xiàn)出來。 阿格萊亞揮揮手,那水槽中的男性人體被吊走,送進(jìn)了遠(yuǎn)處的黑暗中。頂端開口打開,又是一群蟲子被倒進(jìn)了水槽,阿格萊亞重復(fù)先前的動作,控制著石頭傀儡,從坩鍋中舀起乳白色液體,倒在蟲子身上。 這一次,蟲子粘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女性人體,她再揮揮手,女人體也被繩索吊走,送進(jìn)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就這樣,她重復(fù)著這個動作,專注且精確。 霍法不說話了,他舔了舔嘴唇,稍微冷靜了一些。這么說來,外面那些家伙的臨時身體,全都是阿格萊亞造出來的? 她就在冥界從事這樣的工作么? 多少年?五十年.....? 他心臟絞痛起來。 “看我,看我,看我...求求你...” 他趴在坩鍋上,把腦袋歪著,強行把臉伸到了對方的脖子邊,恐懼且不安。 終于,在他的堅持下,對方那眼神從手頭的工作上挪開,掃過了他的臉,在他臉上停留了大概零點一秒的時間,隨后便挪開了。 那是什么樣的眼神呢,霍法覺得那是無比的平靜,平靜的仿佛死海之水,看不出任何情緒,平靜的麻木,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發(fā)生了什么...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 霍法聲音由激動,慢慢的變成了低微,他呆坐在坩鍋上,滿臉都寫滿了困惑。 一個個嶄新的人體從石槽中出現(xiàn),再被吊走,蟲子被用完,坩鍋已經(jīng)快要空了,那銀發(fā)幽魂緩緩從半空掉落地面,又打了個響指。 砰咚砰咚.....之前那個金屬盔甲衛(wèi)士砰咚砰咚的從洞xue外走了進(jìn)來。 “誰讓你把閑雜人等帶進(jìn)來的?!?/br> 銀發(fā)幽魂面無表情的問,聲音透露著淡淡的疲倦。 “我沒有攔住他,大人,十分抱歉,是我沒用,沒有人比我更失職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苯饘倏子媒痂F交加的聲音說道。 “帶走。”銀發(fā)幽魂簡短說道。 “是。” 金屬盔甲上前一步,三米的身高讓他按住了霍法的肩膀,將他從坩鍋上抱了下來,隨后把他夾在腋下,邁著絲毫不猶豫的步伐,朝外面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喋喋不休的說:“閣下,其他地方怎么玩都隨你,但是如果想要新的身體,在下奉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排隊比較好,畢竟,如果得罪了巫女,可是會.......” 砰!! 霍法陡然抬手一記重拳橫掃,直接把那堆盔甲打成一堆廢棄零件,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纳⒙湟坏兀苍诹松蕉词谏稀?/br> “你敢碰我一下!” 他怒不可遏的咆哮道。 隨后,他強壓升騰而起的情緒,重新返回了銀發(fā)幽魂面前。 “阿格萊亞...阿格萊亞...” 霍法顫抖伸出手,想要觸碰面前的人影,“你怎么見到我...你怎么見到我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你究竟還認(rèn)不認(rèn)識我?。 ?/br> 手掌從她的臉孔徑直中穿了過去,毫無感覺,和觸碰到空氣完全沒有區(qū)別,即便如此,面前的銀發(fā)幽魂還是側(cè)過腦袋,一副冷淡至極的模樣。 “我真的,好想你。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被舴o比酸澀的說道。 “留著吧?!便y發(fā)幽魂對他說了唯一一句話:“我不想聽?!?/br> “呃....??????” 霍法一肚子的話被硬生生的憋在了胸口,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好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另一邊,那堆被他打散的金屬零件便重新組合在一起,組合成一個完整的盔甲人,什么都沒有改變。 它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淖叩交舴媲埃醋×怂募绨?,義正言辭的說道:“閣下,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動手了呢,難道赫爾海姆的生活還磨不平你積攢在凡間的怨氣么,這樣是不對的,在哪里都要講究一個先來后到.......” “滾啊!煩不煩???” 砰??! 再度一拳。 轟然打在金屬盔甲上,但這一次它并沒有四分五裂的散開,而是用金屬拳頭握住了霍法的精神體,力量十分大,竟然不得寸進(jìn),兩人僵持片刻后,金屬盔甲緩緩的把他的手給壓了下去。 “看來您是剛死不久,不知道赫爾海姆的規(guī)則,這里不需要獨特,個性,特別的靈魂,但凡是暴躁的,狂熱的,洶涌的,銳利的家伙,都會在這里被磨平棱角。如果你不想被掛在荊棘之道上,我奉勸你,最好對這里的一切,都保持尊敬的態(tài)度!” 說完,它上前一步,又有兩只金屬手臂從它的后背伸了出來,它四只手牢牢的拉著霍法的肩膀,拖著他,將他一點點的拉出了幽暗的地xue,隨后把他往外一扔。 砰! 金屬盔甲關(guān)上了大門。 呆滯如木的霍法在地上滾了兩滾,抬頭看著緊閉的大門,重新?lián)淞嘶厝ァ?/br> “你為什么這樣對我??!阿格萊亞,我一定會把你從這里帶出去,我找到方法了?。?!” 他隔著門喊。 門內(nèi)毫無反應(yīng)。 “阿格萊亞,你為什么不說話,是不是沒辦法說,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可以暗示我點什么么???” 門內(nèi)毫無回答,也毫無聲音。 “開門??!” “開門?。。 ?/br> ...... 喊著喊著,霍法有些受不了了,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腦袋,坐了下來。 這是他第一次吃到這種憋,這感覺簡直難以用語言形容,明明只隔著一扇門,卻比生死之隔還要漫長,這讓他感到深深的無力。 他很想喊出一些,你不出來見我我就死在這里的傻瓜宣言,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好像已經(jīng)死了,這不禁又讓他悲從中來。 阿格萊亞究竟在想什么,是五十年太久,已經(jīng)完全忘掉了么,可就算忘掉了自己,也不該這么冷酷吧。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并且對此毫無辦法。從前他多多少少也聽過女人心,海底針這種說法,但他一直嗤之以鼻,或者壓根就不在意。因為他也不在乎身邊路過的女性,她們在想什么,做什么,和自己沒有絲毫關(guān)系。 可真到他十分在意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這真真真的是一種煎熬,如果自己深愛的人并不愛自己,那么無論做什么都是無用,無論說什么都是多余,最好的辦法就是消失。 這殘酷的現(xiàn)實讓他幾乎難以接受。 鐺鐺鐺! 有什么東西敲響了鑼鼓。 一個個子偏矮的金屬盔甲從胰腺島高處的石塔上鉆了出來。 “喂,需要身體的,這邊來取。” 伴隨著說話聲,高塔上。 一個巨大的石槽傾倒下來。 一具具白生生的rou體從高高的石塔上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身上沾滿黏液,其中有男有女,它們堆在地上,四肢無意識的彎折,就像一堆被堆疊在一起的人偶。 隨后,無數(shù)幽魂從四面八方的聚攏過來。他們穿衣服一樣,悉悉索索的占領(lǐng)了那一具具一絲不掛的衣服。 rou體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們彼此打量著對方嶄新的身體,笑嘻嘻的說道: “又有新玩具了,等了好久.....” “你想怎么死?” “要不你這次讓我砍頭如何?” “那樣會不會太快,死太快又要等好久,要不先砍四肢吧?!?/br> “上次你腰斬我等時候可沒這么說?!?/br> “一定要砍頭?” “那砍頭之前我先上你吧,你這次身體還不錯?!?/br> “你排隊吧,你前面還有五十個。” “那你被玩壞了怎么辦?” “那就下次咯?!?/br> ...... ...... 那些冥界的幽魂在說什么,在干什么,霍法已經(jīng)完全沒有心思去管了。他呆若木雞的坐在遍布蠕蟲的地上,任由極度的困惑將他淹沒。 他幻想過幾萬次要是能再見到阿格萊亞,會和她說什么,但卻沒想到,真的見到之后卻發(fā)現(xiàn)一切都變了。 她不再是自己熟知的那個驕傲任性的拉文克勞女孩,變得異常冷漠和怪異,仿佛有一層層看不見的硬殼,將她團團包裹,看不清真實的模樣,也分辨不出真實身份。 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另一個透明的幽靈從遠(yuǎn)處飄了過來,落在了霍法身邊,是小巴蒂。 “巴赫先生,你怎么了?一臉絕望的樣子?!?/br> 小巴蒂十分不安的問道。 霍法沉浸在悲觀的情緒之中,完全不知道是誰來了。直到那個幽魂在他耳邊連喊了幾聲巴赫先生,他才回過神來,看著身邊的幽魂。 “小巴蒂...”他迷迷糊糊的說:“你之前的身體...是她給的么?” “是的,我剛被那陣風(fēng)帶進(jìn)赫爾海姆,就遇見了那個巫女,是她把我?guī)У搅诉@個地方。” “她有沒有和你說過什么?” “什么都沒有說,我落地就看見她了,只有在給我身體的時候,她才告訴我,想離開這里就去入口等你,說你會帶我回去?!?/br> “這是她親自告訴你的?” “是?!?/br> “還說了其他的話了么?” “沒有,多的一個字都沒說?!?/br> 頓了頓,小巴蒂不安的問:“你和她認(rèn)識?” 霍法沒回答,絕望中,他看到了某種希望。 “先別說這個,我們還能回去么,巴赫先生?”小巴蒂盯著他,看起來擔(dān)憂極了。 “回哪兒?”霍法呆呆的問。 “回到現(xiàn)實世界.....”小巴蒂焦急的說:“這里...這里什么都沒有。沒有食物,沒有味覺,沒有觸覺,沒有嗅覺,什么都沒有,我感覺我要瘋了。” 霍法漸漸的從被冷落的不安中回過神來,回去,怎么回去?他也不知道,米勒讓他時間一到就要立刻回去,可他只怕已經(jīng)被困在赫爾海姆很長時間了,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樣,三強爭霸賽開始了么?格林德沃的計劃執(zhí)行到什么程度? 漸漸的,霍法冷靜了下來。他背著手在地上走來走去,皺眉沉思,阿格萊亞精確的找到了小巴蒂,并且讓小巴蒂來找自己,說明她壓根沒有忘記自己。而且她和自己說的唯一一話是——留著吧,我不想聽。 如果真的不記得,肯定會問自己是誰,可她沒有問,說明她不僅記得自己,甚至可能還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信息,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她沒說罷了。 轉(zhuǎn)了半天,他停下腳步,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就這么放棄,已經(jīng)做到了這一步,再放棄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最開始見面的那個名叫阿瓦達(dá)的大黑個,他有說過,在冥界,自己可以得到任何東西,只要自己愿意陪死神做一個游戲。 “不,不行,我得去找阿瓦達(dá)......” 霍法眉頭緊鎖,自言自語,“一定是死神對她做了什么,我要得到問題的答案......” 聽見他的自言自語,小巴蒂一驚,趕忙起身拉住了他,“??!你不能去找那家伙!” “為什么?”霍法不解。 小巴蒂顯的很緊張,他神經(jīng)兮兮的環(huán)顧四周一圈,低聲說道:“我在這里的這些天,聽那些幽魂說的最多的就是,在赫爾海姆,做什么都可以,唯一不可以的就是和阿瓦達(dá)有關(guān)系,但凡和他產(chǎn)生瓜葛的人,最后下場都很慘?!?/br> “有多慘?” “我...我也只是聽說,說只要不靠近那個家伙十米之內(nèi),在赫爾海姆做什么都行?!?/br> “干什么都行,這里有什么可干的?沒有食物,沒有氣味,沒有rou體,沒有感官,除了蟲子之外,什么都沒有。” 說著,霍法起身就要離開。 “不是!”小巴蒂竟然急了,他激動的站起來:“那只是一個女人啊,你在想什么啊主人?。槭裁匆姷剿竽憔突瓴皇厣岬?,她雖然長得很漂亮,可說不定是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人,只要我們想辦法回現(xiàn)實世界,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寂靜。 霍法慢慢的瞇起眼睛,陰森森的轉(zhuǎn)過頭來,盯著小巴蒂,直到把他看的后退訕笑。 “你剛剛,叫我什么?”他眼神不善的問。 小巴蒂訕訕的摸了摸腦袋,靠在凸起的巖石上,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不...不好意思,巴赫先生,我...我一時...一時沒控制住?!?/br> “沒控制住?” 霍法兀自冷笑:“我說過,我怎么樣和你沒關(guān)系,你別總跟在我后面。我不是伏地魔,你也不是我的仆人?!?/br> 說完,他一掌推開了小巴蒂,徑直往胰腺島的電梯處走去。 “誒,主...呸呸呸呸,巴赫先生,你等等我?。 毙“偷仝s忙又追了上來,“你再想想?。 ?/br> “滾開,”霍法很是煩躁,腳步不停。 吱嘎! 可這時。 身后鐵門的響動卻讓他硬生生的停住了腳步。 他閃電般扭過頭,那扇被金屬盔甲關(guān)閉的鐵門此刻竟被重新推開,銀發(fā)幽魂少女站在甬道前。依舊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毫無生氣的模樣。在她身后,則站著一只超大的石頭傀儡。 所有的情緒全部消失,霍法以最標(biāo)準(zhǔn)的舔狗姿沖了回去,站在她面前。腦子里的千言萬語又不受控制的堵在在嘴邊,紛紛想要擠出來。 可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銀發(fā)幽魂率先開口:“閉嘴?!?/br> 霍法閉嘴。 只見她伸出手,虛虛做了一個揭開蓋子的動作。 轟隆轟隆。 她身后那巨大的石頭傀儡在高處打開了一個石罐。往下一倒。 啪嗒。 一團黏糊糊的白色東西從高處掉落下來,啪嗒一聲摔在了霍法面前。 隨后,那坨奇特的白rou團在地面蠕動變形,拉長變硬,最終竟然變成了一只長得有非洲大象那么大的兔子,耳朵更是大的出奇,只見它啪嗒啪嗒的甩了甩耳朵后,緩緩在銀發(fā)幽魂面前跪了下來。 銀發(fā)幽魂踏上了長耳兔的身體,簡短的說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