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大結(jié)局(3)
“不好奇?!?/br> “你剛剛不是問我,和易老如何結(jié)緣的嗎?” 秦遠(yuǎn)修抿緊唇瓣,沒有說話。 為了防止真的被凍死在山頭,今晚他們兩個人只能睜著眼睛到天明。 如果不說話,就容易睡著。 跟秦遠(yuǎn)修在一起,真的很容易睡著。 宋臻淺嘆了口氣,開始了她的話題。 “第一次見到易老是在從維也納離開的第二個星期,我去墓地看傅司凌,那個時候我會在墓地呆一整天,就想多陪陪傅司凌,我甚至在想,或許傅司凌重生之后,也會想到自己的墓地上來看看,必定,每個人應(yīng)該都會好奇,自己死了之后會被弄成個什么樣子。” 宋臻淺靜靜的說著。 夜間的風(fēng)很小,她的聲音,也很輕。 “希望總是被時光一點點抹殺,傅司凌沒有重新活過來,發(fā)生在我身上的意外,就真的只是一個人生奇跡而已,沒人會相信,連我自己都在懷疑,我的重生是不是只是我曾經(jīng)做了一個奢華的夢而已。我總是在想,如果是夢,就讓夢早點醒來就好,可是,一直一直,都不曾醒來?!?/br> “見到易老的時候,我沒有特別的感觸,那天的天空也像今天這樣,有些低沉,易老是下午6點過來的,天色也有些暗了,他站在曾經(jīng)我的那個墓碑前面,看著那張黑白相片,沒有表情,就一直注視著。直到晚上很晚,月牙般大小的月亮已經(jīng)掛在天邊,隱隱約約被烏云遮掩,我突然很好奇,宋臻淺是孤兒,這一輩子沒有任何親人,這么一個男人看著這么一個墳?zāi)惯@么久,為什么?如果僅僅只是想要祭奠一些烈士,走馬觀花一下即可。所以,在那個陰森的墓地,在那個黑暗的晚上,我問他,老頭,你在看你女兒嗎?” “易老轉(zhuǎn)頭看著我,我知道,他看不清楚的,天空那么黑。但是那一刻,他卻是仔仔細(xì)細(xì)的在打量著我,仿若我是他久違的一個朋友一般,那種眼神,帶著莫名的親切感,讓我的內(nèi)心,莫名的怔了一下?!?/br> “他說,是啊,她是我女兒,直到死了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彼握闇\突然停頓了一下,她想,她應(yīng)該永遠(yuǎn)都忘記不了,易老當(dāng)時滄桑的眼神以及絕望的語調(diào),“他說完之后,我呆了很久,喉嚨處莫名就哽咽了,眼前的一切變得有些模糊。我沒有父母,從小生活在孤兒院中,雖然沒有電視上報道的那樣,生活在孤兒院的孤兒都可憐得很讓人掉眼淚,但無論怎樣,一個人對父母的渴望,和年齡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我對他說,你相信嗎?里面埋著的那個女人,就是我。”宋臻淺靜靜的靠在秦遠(yuǎn)修的肩膀上,“現(xiàn)在回想起,當(dāng)時那個地方,當(dāng)時那個時間段,換一個人,應(yīng)該會嚇得屁滾尿流了,但是易老硬是站在那里一步都沒有動過,他非常淡定的問我,你是人是鬼?” “我說是人?!?/br> “他說,那你跟著我走?!?/br> 宋臻淺的嘴角突然笑了,“就這么簡單,我跟著他去了意大利?!?/br> “他真的是你父親嗎?”秦遠(yuǎn)修問她。 他能夠感受到她從內(nèi)心里面?zhèn)鬟f出來的溫暖。 那句話說得真的很對,一個人對父母的渴望,和年齡是沒有關(guān)系的! 他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面無表情。 “誰知道?!彼握闇\搖頭,“后來就聽易老說起他曾經(jīng)的故事。易老曾經(jīng)也是個小角色,仗著當(dāng)時家中有點小錢,在他那個鎮(zhèn)上耀武揚威的過日子,遇到我傳說中的母親時,我母親還在街頭賣豆腐,在當(dāng)年那個小鎮(zhèn)上算是長得還行,也就狗血的叫‘豆腐西施’,易老當(dāng)時有些痞,也算是年輕氣盛,在和一群弟兄打賭的下,強(qiáng)行占有了我母親,事情暴露了之后,為了躲避官司,易老的父親就把他偷渡送出了國,后來陰錯陽差的到了意大利,從進(jìn)黑幫的小混混開始,一步一步的混到了今天的地位?!?/br> “易老很少回中國的,這個國度對他來講,應(yīng)該是可敬可謂的,他不輕易踏進(jìn)這里一步,但在易老的父親病逝那一年,他還是回來了。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豆腐西施’在他走后不久懷孕了,當(dāng)年那個時代是不一樣的,女人未婚生子是太大的事情,‘豆腐西施’沒多久就在這個鎮(zhèn)上消失了。也是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其實‘豆腐西施’是喜歡他的。而當(dāng)年,易老也是喜歡‘豆腐西施’的,只是那個時候,易老滿身都是半吊子江湖氣息,為了繃面子,為了耍威風(fēng),錯過了這一生最遺憾的事情?!?/br> “根據(jù)一點一點的線索查下去,然后找到了我,在s市的那個墳?zāi)埂!?/br> 深夜,山間的溫度零下好幾度。 宋臻淺裹著羽絨服,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靠在秦遠(yuǎn)修的肩膀上,她望著黑色的天空,困意越來越明顯。 “別睡著了?!彼蝗婚_口。 宋臻淺嗯了一聲,抱緊了自己的身體。 “說了那么多我的事,你也說說你自己吧,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br> 秦遠(yuǎn)修搖了搖頭,“我的人生很簡單,大多都并不是你感興趣的?!?/br> “你不說,怎么會知道我不感興趣?”宋臻淺坐正身體,很想努力的看清楚他的臉頰。 “我出生的時候就在孤兒院了,從小就和同齡或者比自己大的孩子搶東西吃,當(dāng)時的修女很討厭我,在我耳邊一直念叨著,有本事你搶東西搶一輩子。我當(dāng)時就想,要能夠搶一輩子,應(yīng)該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情,所以,我很小的時候,至于多大我記不太清楚了,反正很小,就開始在街上搶東西,長此以往,我這種不良品性就被孤兒院給踢了出來。于是,我就更加的肆無忌憚,仗著自己沒成年,就算被抓緊派出所沒兩天也會被送出來,不過搶東西挨打的次數(shù)倒是比較多,每天身上就沒幾處好的地方。后來有一次,剛被人逮著挨了一頓痛打之后,昏倒在了街上,那天雨下得很大,不知道是不是傷口感染的原因,發(fā)著高燒,那一次,遇到了明心,她拖著我在一個茅草屋里面,抱著我給我溫暖,讓我沒有在那一天被那場大雨給淹沒。從此之后,我身邊就多了一個小跟班,明心跑不動,搶了東西都會被人給逮著,每次我搶到的東西都會被拿回去贖她,長此以往,兩個人的日子過得有上頓沒下頓,看到街上賣的包子都會流好幾汪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