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吱呀”一聲,穿著黑色連帽斗篷的身影輕輕從門后小心走出,又回身輕輕關(guān)好門,謹(jǐn)慎的四下看了眼才低著頭腳步匆匆的朝長公主府里前去。 長公主深夜被叫醒還有些困倦,又見她此番打扮更是不解“你為何如此打扮?” 來人去掉帽子露出一張滿帶驚懼之色的嬌顏,赫然是當(dāng)朝公主周雅馨。她撲通一下重重跪在地上,驚得周瓊瑯?biāo)查g清醒了。 忙起身要將她扶起來邊疑道“你我姐妹,你這是做何?” 周雅馨卻握緊她的手不愿起來,此時有了依靠她冰冷的身體才彷佛活了過來。 “大jiejie,我有罪!其實駙馬早與我有了二心,只是我顧忌皇家顏面一直不敢表露。他不知何時竟與大公主的駙馬楚瀚文搭上了線?!?/br> “今日我偶然聽得他們在書房說什么皇后聽政,皇上中毒的話。我雖沒有聽的太全,可事關(guān)皇上,皇貴妃又不在宮中,我實在不敢大意,這才避人眼線深夜前來找您拿個主意。若我只是杞人憂天便罷,可若真如他們所說,那我便萬死難辭其咎?。 ?/br> 周瓊瑯聽她說完亦是面色凝重,她還是先將人扶起來,自己慢慢在堂中邊走動邊思索。 周雅馨知道她在想事情,雖然心急可也不敢輕易打斷。見她突然停下便按耐不住急道“大jiejie可是有辦法了?” 周瓊瑯到底是曾替周琛擋過陰謀算計的一國長公主,初聞時雖覺震驚,此時亦有了思量。雅馨應(yīng)是沒有聽錯,其實稍一細(xì)想便知皇后和國公府等人這是拼死一搏背水一戰(zhàn)了。 若自己是皇后,被奪了權(quán),太子又消失無蹤,國公也等于被榮養(yǎng)一般沒了權(quán)利。曾經(jīng)煊赫一時的國公府漸漸沒落,堪稱天下女人羨慕的自己也沒了皇帝尊寵唯余皇后之名。 明明前途無量,兒子是太子未來的皇帝,自己依然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皇后,太后都是囊中之物??扇缃駞s近乎一無所有。自然日夜擔(dān)心皇貴妃什么時候會要了自己的命當(dāng)皇后。 趁皇貴妃不在,皇帝的親衛(wèi)也大部分不在身邊,皇后統(tǒng)管后宮多年自然培養(yǎng)了不少自己的暗線。若她真是決心要給皇上下毒,那倒真不是難事。至于朝堂之上有國公的余威尚在,說不得真有人會跟著下注! 想明白后便突然朝外邊喊道“來人,去蘇右丞府上請他親自過來,再去戒毒院,召獄將蘇侍郎和姚指揮使請來,記住去來皆要注意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br> 如此這般吩咐過后便對雅馨公主道“你還是趕緊回去,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不要被他們有所察覺,我會派人暗地保護(hù)你的?!?/br> 有她這樣臨危不亂胸有成竹的樣子,周雅馨便徹底放下心來,點點頭便又快步離開了。 三人悄悄來到公主府見到對方都有些吃驚,點頭示意后見到人便行禮道“參見長公主殿下!” “三位大人不必多禮。” 周瓊瑯讓三人坐下后也不做多余的寒暄客套,開門見山道“本宮有一事想問下三位大人,皇上這幾日可有臨朝,氣色如何?” 三人聞言下意識互看一眼,這長公主深夜請自己等人前來又打聽皇上行蹤,實在讓人心里不解。 蘇謙略一沉吟笑著反問“不知長公主深夜召我等掩人耳目前來府上,所為何事?帝王蹤跡請殿下恕罪實不可隨意告知。” 周瓊瑯這才笑著點點頭,復(fù)又突然神色一凜“三位都是皇上與皇貴妃信任之人,本宮也不繞彎子便直說了。本宮得知,皇后欲給皇上下毒,顛覆朝綱!” “什么!” 此話一處,滿室皆驚!姚靖騰的起身,剛從召獄出來時身上的煞氣還未散盡,動作間尚帶有陰冷血腥之氣。“長公主慎言,您可不要道聽途說,危言聳聽!” 周瓊瑯卻不怕他,只看著蘇謙問“本宮的第一個問題還請?zhí)K右丞回答?!?/br> 蘇謙眼簾微動,微微瞇起慢慢道“長公主所料不差,皇上卻有三日不曾上朝,便是我,也幾日不曾面圣了?!?/br> “蘇謙!” 姚靖唰的回身冷視他“私自向他人泄露帝蹤可是死罪!” 蘇謙亦站起身嚴(yán)肅的回視他“姚指揮使一心忠于為皇上做事,怕是未曾察覺近日朝中局勢,以楊庭耀為首的國公府擁躉突然行事蠻橫,先前我還不明白是為何?!?/br> “如今經(jīng)長公主一說,我才想起,方才姜御醫(yī)府上的人便偷偷過來找我,說是皇宮近來多了很多生面孔,更不許人出宮。他也已經(jīng)多日未曾給皇上請平安脈了。如今看來怕是他們已經(jīng)有所行動,將要按耐不住了。” 突然又問“你這幾日可有見過皇上?” 見他沉思,便側(cè)身對長公主深深一拜“我身為外臣無召不得入宮,不知長公主可有法子進(jìn)宮探明皇上安危?” 蘇嶺亦面色凝重的起身拜道“不知長公主叫我來可是有何安排?” 周瓊瑯坐回上首抬眼看著他們“此次事關(guān)皇上安危,我大興朝的安危。故,本宮特意深夜請幾位前來便是為了此事?!?/br> “蘇侍郎,你速速給皇貴妃去信,讓她盡快返京。本宮稍后便悄悄進(jìn)宮探明皇上所在。還請姚大人與我一起,若皇上真有不妥還需姚大人暗中保護(hù)。” 又對蘇謙道“若明日早朝前本宮未給你送信,那你便私下聯(lián)絡(luò)忠于皇上的官員們,讓他們心中有數(shù),不論皇后要做什么,都要撐到皇貴妃回朝再說!” 他們所料不差,周琛確實不慎被皇后暗算了?!八?,你早在兩年前便給朕的膳食茶飲中下了毒膏了?” 皇后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她心中愛慕卻對自己冷酷無情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男人,冷笑道“不錯?!?/br> “對朕下毒,那是要誅滅九族的死罪。你是要謀反了?” “哈!臣妾也不想的皇上,是你一次又一次傷害我,傷害我們的孩子,傷害我的父親,所以我被逼無奈才不得不出此下策?!?/br> “否則,以你的絕情怕是五皇子,哦不,是熙王再大一點就要做太子,那皇貴妃也要做皇后了吧?既然如此,我為何不先下手為強(qiáng)?難道要等到你廢了我還是殺了我嗎!” 看著他毫不辯解依然冷漠的模樣,她心中愈恨。面上卻呵呵大笑“是不是疑惑我為何敢如此有恃無恐?我便告訴您,您已經(jīng)昏迷三日了。” “也是臣妾心疼您,否則這毒癮發(fā)作的痛楚只怕您承受不住呢。哦對了,您雖然沒有上朝,可有您的御前總管在,大家都只是以為您龍體微恙?!?/br> “待您再微恙些日子慢慢就纏綿病榻,為了大興國祚,國又不可一日無君,熙王又年幼不知事,所以您只能傳位給年齡最長的二皇子繼位。這樣的安排您覺得如何?” 周琛雖心中恨不得殺了這個毒婦,可面上卻還要與她周旋,露出嘲諷“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朕這么多年執(zhí)掌朝政培養(yǎng)的官員都是傻子,任由你一家之言?朕久不露面難道他們不會懷疑嗎?” “懷疑了豈不是更好,待過幾□□臣們想求見您,見了您毒癮發(fā)作的丑陋模樣,半點兒再無往日的帝王威儀,英明神武。您說他們是選擇您這個中毒頗深的皇上,還是選一個年幼好cao縱的新皇呢?” “你瘋了。” 說完這句話周琛便閉目不再言語,這個女人已經(jīng)瘋了,此時不宜激怒她讓她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來。按她所說自己已經(jīng)三日未上朝,監(jiān)國大權(quán)便依然在首輔右丞等監(jiān)國大臣手里,一時半刻應(yīng)出不了亂。 只要自己多堅持幾日,他們一定會發(fā)現(xiàn)不對之處,屆時再收拾她不遲。 皇后對他此刻還無動于衷的樣子恨極,冷笑幾聲“好好好,看來您是想嘗嘗毒癮發(fā)作求而不得的滋味了,那我就成全你!” 說完她便甩袖離去,走到偏殿看著被用刑的梁澤冷笑道“別打死了,留他還有用處?!?/br> 獨留周琛一人手腳無力的躺在空曠的龍床上,殿內(nèi)更是除了自己的呼吸再無一人。不多時他便感覺到由內(nèi)而外的渾身奇癢,可又無力起身,只有手腳不時難以承受的抽搐著,不時還反胃想要嘔吐。 而他臉上更是早已布滿汗珠,被如此折磨時他不禁想到原來這就是毒癮發(fā)作的感受,怪不得太子會被折磨成那副樣子。 一時又想到還好安安及時發(fā)現(xiàn)不對,才阻止了此毒禍害人間。便是自己如此心智堅硬的人此時都有種若有人愿意給毒膏,不論什么都愿意去做的欲望,更罔論一般人。 他一邊承受著非人的折磨,一邊又慶幸著。想到心愛的女人還有孩子面上又不禁露出笑來,彷佛連痛楚折磨都沒那么難以忍受了。 待晚膳時宮人端來被下了毒的飯菜,他亦強(qiáng)忍著不去吃。只是看著近在咫尺的解藥卻不能吃,簡直比毒癮發(fā)作還要難耐,他甚至有種沖動恨不得讓人殺了自己。 就在他沉浸在一波又一波煎熬中時,突然聽到墻邊有什么動靜,他咬牙閉上眼睛,屏息靜氣想著是不是皇后又耍的什么花招。卻不想竟聽到長公主的聲音,突然便睜開眼看去,竟果真是她! 周瓊瑯通過密道進(jìn)到乾元宮,透過暗窗小心看著外面的動靜,等沒有人說話走動了才打開密門走出來??觳絹淼酱策吘鸵娭荑∪绫蝗拥剿锇?,頭發(fā)衣服都濕透了,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她驚怒的看著他此時的模樣,蹲下身握著他的手心痛道“皇弟,他們對你用刑了?” 周琛想笑,可他的表情已經(jīng)有些不受控制,露出的表情比哭還難看。想說話,又怕一張嘴就是□□聲。 深吸口氣用力繃緊身體咬著牙啟唇緩緩道“皇姐用密道進(jìn)宮,可是發(fā)覺了什么?” 姚靖此時跟過來跪下自責(zé)道“臣有罪,竟讓皇上遭此大難,臣這便先帶您出宮!” 周琛吃力的轉(zhuǎn)了下眼睛看著他眨眨眼道“不行,朕若是不在,只怕他們便會狗急跳墻,屆時忠于朕的人都將會性命不保!” “可...” “沒有可是,朕也想趁此機(jī)會,看看,都有誰是有二心的,” 周瓊瑯怒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要試探他們!現(xiàn)在什么事都沒有你的安危重要!” 姚靖亦跟著點頭“是啊皇上,您的安全為重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