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吸毒
一瞬間只覺一陣刺眼的光澤在承歡面前閃耀開來,伴隨著鵟那響徹天地的嘶鳴聲,一對褐色的巨大羽翼跌落到承歡的柔荑玉手中。 “阿容,我成功了!”承歡看著手中那對羽翼,欣喜萬分的喊道。 這時唯一一次,承歡未曾動用過自身靈力的戰(zhàn)斗,雖然她只是負責(zé)了將鵟的雙翅斬下,但這巨大的喜悅還是充斥在承歡的心中久久不能淡去。 歐陽孤容看著充斥在巨大喜悅中的承歡,嘴角便也不禁浮起了一抹溫暖的笑意來。真是個奇異的女子,不過獲得一對羽翼罷了,竟也能夠讓她這樣喜笑顏開。 卻是這時,歐陽孤容方才望見承歡肩頭那深可見骨的三道爪痕。身處愉悅中的承歡并未察覺,那爪痕出流出的是暗黑色澤的血液。 歐陽孤容大步流星走過去,便是徑自將承歡橫腰抱起往方才的來路折返而去。鵟雖生性桀驁,但亦算得上是偶居魔獸,方才這只雌性鵟死前的一聲嘶鳴,過不了多久它的配偶便會趕來搭救它的。 況且承歡肩頭的傷口,需要速做處理才是。 “我自己能走,況且現(xiàn)在有了鵟之羽翼,飛回去也行。”承歡雖然極之享受被歐陽孤容緊緊抱在懷中的感覺,但顧忌到男女授受不清的原則,嘴上還是倔強的說道。 “將羽翼收起來,將呼吸放慢。鵟的利爪有毒。”歐陽孤容卻是直視著前方,冷冷說道。 他沒想到承歡在自己面前卻還是受了這樣重的傷,向來不屑周圍事物的他此時卻是深深自責(zé)起來。 承歡眼見歐陽孤容的一副冷冷面容,誤以為歐陽孤容是責(zé)怪自己煩擾到他,便也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按著歐陽孤容所言低眉斂首調(diào)整起呼吸來 歐陽孤容懷抱著承歡大步流星跨過了山頭,這才尋到一片草地坐了下來。 “我們回去再說吧,這點小傷算不得什么。”承歡看著正低頭細細查看著自己傷口的歐陽孤容,靦腆的說道。 雖然時代不同,但是這樣被一個男子盯視著自己裸露了半邊的肩頭,饒是脾性大大咧咧的承歡也不禁覺得羞澀起來。 “鵟的毒液運轉(zhuǎn)極快,待到回去再處理,只怕你也已經(jīng)毒發(fā)身亡了?!睔W陽孤容凝視著承歡肩頭的傷口,皺起了斜飛英挺的劍眉冷冷說道。 他沒想到承歡傷得竟這樣深,那幾道傷口赫然翻綻開來,這會兒功夫傷口周邊的肌膚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壞死的情形來。 歐陽孤容更沒想到的是承歡竟有這樣強的耐力。這樣深的傷口,饒是男子也不一定扛得住,承歡卻一直一聲不吭,甚至連一句抱怨之辭都未曾有過。 這樣的傷情如是換了城池中那些自恃柔弱的女子,此刻大概早都嚇得花容失色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不過歐陽孤容又轉(zhuǎn)念一想,若是換做城中的那些嬌弱女子,又怎會同他一起經(jīng)歷著這樣生死與共的時刻。 “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為著你我二人的清白考慮,還是我自己來吧。”承歡當即便伸手推開了跟前的歐陽孤容,徑自側(cè)轉(zhuǎn)著腦袋察看起肩頭上的傷口來。 她自己都沒想到過,鵟的那一爪會那樣的鋒利,之前大大小小的戰(zhàn)斗中她也不是沒受過傷,但是這樣嚴重的皮外傷,她卻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 “憑你自己?只怕毒還未吸完你已經(jīng)無力支撐下去了。”歐陽孤容冷冷回道。 承歡凝視著察看著自己傷口的歐陽孤容,沒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這樣不濟。 頓了一頓,承歡復(fù)又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資格發(fā)起怒來。歐陽孤容的使命正是護衛(wèi)她這位風(fēng)家大小姐的人身安全,若是足夠堅毅的女子又何需貼身侍衛(wèi)這種人物。故而他心中即便是真正看不起承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樣想著,倔強的承歡當即便扭轉(zhuǎn)了身形,往一側(cè)的草地上挪開去,意圖不讓歐陽孤容再接近到自己的傷口。 “我這就讓你看看,憑我自己的能力究竟可不可以?!背袣g也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話音一落,承歡就徑自往左肩測下頭去,試圖自行將毒血吸出來。 歐陽孤容見此情形,當即就眼疾手快的將承歡體內(nèi)的幾處基礎(chǔ)大xue封住,正側(cè)頭試圖自行吸毒的承歡就此頓住了身形,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從未見過你這樣倔的女子?!睔W陽孤容無奈的輕嘆了一聲。 承歡沒曾想,因著她心頭怒意的波動,心神一亂,更是加快了肩頭毒素的滲入。 歐陽孤容這也顧不上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之說,止住了承歡動作的身形后,伸出頎長指尖將承歡肩頭被抓得絲絲縷縷的衣物一一撕扯開,徑自將削薄緊抿的唇往承歡左肩貼了上去。 剎那間,承歡只覺一陣陣劇痛自肩頭傳了來。若說受傷時那陣疼痛宛如鉆心的話,那現(xiàn)下這股陣痛就宛如將整顆心臟撕扯開一般。 難怪之前歐陽孤容會說她無力支撐,單只是這一陣陣宛如刀剮般的疼痛,已經(jīng)確是尋常人難以忍受住的了。 承歡緊緊握起了一雙柔荑玉手來,堅硬指甲直直往掌心中深深鑲嵌了進去。 這一刻,承歡也只得靠意念抗拒著那股因為劇烈疼痛而帶來的眩暈感。承歡暗自想著,這些都不過只是一點點皮外傷痛而已,比起心頭那每日千刀萬剮到幾近窒息的傷痛來,這一點點的皮外傷算不得什么。 正是承歡在心內(nèi)做著強烈爭斗的時候,歐陽孤容已然朝外吐了數(shù)口烏黑的血液出來。 鵟魔獸的毒液竟是這樣的凌厲,前后不過半個時辰的光景,竟然就將承歡的血液浸成了烏黑的色澤。 約摸是承歡捱過了半個時辰的疼痛后,歐陽孤容吸出來的血液方才漸漸變得鮮紅起來。 承歡極目遠視著前方,思緒似是飄忽到了極遠極遠的地方去。她已經(jīng)白白流失了大半血液,卻因著歐陽孤容困住了她的xue道,只能維持著方才的姿勢不得動彈。故而承歡一張堅毅面容上,更是顯露出了一副漠然平靜的姿態(tài)來。 越是苦痛的感受,越能讓承歡的頭腦清醒起來。 歐陽孤容見毒血已經(jīng)被吸干凈,刷刷幾下就封住了承歡肩頭的幾處大xue,順帶著解開了困住承歡身形的xue道。 承歡反倒是沒料想到xue道會在這一瞬間被解開,本已失血過多的她這時便是一個身形不穩(wěn),就直接朝著身側(cè)的歐陽孤容懷中軟軟的倒了下去。 等到承歡驚覺時,兩人之間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了一個極之曖昧的姿勢來。 承歡即刻就要掙扎著立起身形來,無論如何看去,維持著這樣的姿勢總是不妥的。 然而身子尚且孱弱的承歡努力了數(shù)次后,卻依舊只是身形軟軟的在歐陽孤容的懷中蹭了幾下,并沒有足夠的力量支撐著自己站立起來。 懷抱著承歡的歐陽孤容被承歡這樣一蹭,倒是失卻了方才的那分急迫心情。 剛才情急之下,承歡左肩的衣物已經(jīng)被他撕扯開來,現(xiàn)下承歡整個人軟軟倚靠在他懷中,酥胸前的大片春光更是毫無遮掩的袒露了出來。況且因著在孕期的緣故,承歡的酥胸也愈發(fā)顯得豐滿起來,一陣陣軟香更是奇異的躥進了歐陽孤容鼻翼中。 “不要動!”歐陽孤容見此情景,只得急急低聲喝止道。 歐陽孤容也是一名精力充沛的男子,承歡這樣不知好歹的在他懷中蹭來蹭去,只怕即便他沒有失了心性發(fā)起狂來,也會將滿身軟香的承歡就這樣吃干抹凈。 承歡反倒是被歐陽孤容那一聲無由來的冷冷低喝唬住,頓時便愣在了原地。 她雖然心知歐陽孤容心中并不待見自己,卻沒想到他現(xiàn)下竟是這樣的厭惡著自己,只是這樣動騰一番而已,沒想到也會招惹到他的不耐。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背袣g停止了掙扎,倚靠在歐陽孤容的懷中垂下了眼簾,輕聲說道。 歐陽孤容這才定了定心神,將腦海中浮起的雜念一一收了起來,穩(wěn)著身形抱起懷中的承歡往山寨走去。 “謝謝你,我可以自己走的。”承歡早已心灰意冷,冷著臉疏離的說道。 “你這副模樣走不回山寨去的?!睔W陽孤容也是冷冷回道。 承歡卻并不顧忌歐陽孤容的冷言冷語,嬌小身形一躍,就跳脫出了歐陽孤容的懷抱,徑自踉蹌走在塵土飛揚的山道上。 心灰意冷的承歡知道自己并非尋常待嫁女子,甚至未有婚配便懷著了一個孩子,別人能夠友善待她都已經(jīng)是大恩。而她現(xiàn)在卻還妄想歐陽孤容能夠體貼她關(guān)懷她,承歡此時方才懂得一切都只是她自己想得太多。 “風(fēng)承歡!”歐陽孤容再也忍不住,一聲怒喝出了口。 承歡卻并不加以理會,蹌踉走著的她嘴角在不經(jīng)意間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意來。承歡篤信自己素來心腸冷硬,卻不知為何此時心頭會如同挨了千萬針那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