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密訪宮殿
單單只是這些真摯而堅定的付出,就已然足夠在日后的歲月中,叫承歡不計前塵的原諒與他。 素凈的玉手也順從的勾住了歐陽孤容的脖頸,承歡難能一見的主動回應起歐陽孤容的輕吻來。 一時之間,旖旎的春光傾瀉了一地。 日子就這樣在承歡清幽的修養(yǎng)中流淌過去。 因著那一夜發(fā)現骨血消融的緣故,承歡體內的能量得到了極大的補充,真元力也已經可以少量的動用起來。 故而待得四肢不再覺得乏力的時候,承歡就換上了勁裝在夜色的掩映下出了府去。 承歡沒想到自己方才出府沒多久,身后就悄無聲息的跟了另一個如影隨形的身影。 無奈的頓住了腳步,承歡知道身后的人不是螭龍就是蘇慕亦,現下府中只得這兩個人日日如影隨形的守護住她。 旋即就頓住了自己正欲躍上宮墻的身影,承歡急速的回轉身形去,果然身后緊跟著的人也正打算自另一側躍上宮墻。 含笑看住那一抹靛藍色的身影,承歡環(huán)抱住雙臂好整以暇的立在了原地。 “為何默不作聲的跟住我?”見蘇慕亦穩(wěn)住身形徐徐走向自己,承歡這才用密語術低聲問道。 “歐陽孤容不許你離開府中半步,我自然只得假裝并不知情了?!碧K慕亦也淺笑著嘴唇甕動的回道。 聽得蘇慕亦這樣說,承歡面容上的笑意愈發(fā)濃了起來。 其實想來眾人對她的行動都已是了如指掌的了,只不過見承歡平安無事,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今夜若是不得歐陽孤容的允許,承歡大抵也不能這樣順利的離開府邸中。 “既然已經出來了,那便一同去探秘一番罷?!逼毯?,承歡方才收起了環(huán)抱住的手,淺笑著粉唇甕動說道。 蘇慕亦既然已經跟了出來,現下定然是說什么也沒有回去的道理了。 更何況宮中的地勢,想來蘇慕亦也更加熟絡一些,有他做向導應是能省了許多氣力。 說著話,承歡已然兀自往明宣帝正殿西側翩然而去。 她病中的這數日,明宣帝的身子都由蘇慕亦精心照拂著,加之柳書文傳回消息說解藥已然大成了,故而承歡也并不算十分憂心。 現下承歡所關注的,是明宣帝背后的那個女子,備受榮寵卻暗中cao縱住這一切事端的宜皇妃。 步履輕盈的來到了鐘粹宮的飛檐上,沒想到這一座匯集精華、精粹的宮殿,現下依舊是一番奢華盡盛的模樣。 “承歡,看。”承歡正待飛身往主殿而去,蘇慕亦卻拉住了她指著正左顧右望走進殿中的一個宮娥。 若只是鐘粹宮中的一介區(qū)區(qū)宮娥,蘇慕亦自然不會在意。 承歡順著蘇慕亦的指尖望去,那一抹藕色的身影,正是日日守在她的宮殿外的小小宮娥――巧兒。 一時之間,承歡只得暗怪自己疏忽大意,素來用人不疑的她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沒有將這個貼身侍婢的底線清查干凈。 這個時候,承歡方才知曉,她身中的毒,想來并非是在明宣帝榻前中下的。 巧兒身為承歡的貼身侍婢,承歡的發(fā)髻時常都是由她一雙巧手梳就而成,金玉發(fā)飾也同樣都要經過巧兒一人之手。 想要在那些發(fā)飾間淬上毒藥,想來對于巧兒來說,應是小事一樁。 微微緊了緊自己的粉拳,承歡平靜的立在飛檐間看住巧兒輕車熟路的走進了宜妃的寢殿去。 若非日日來此領命,巧兒即便是在此服侍過,也未必見得能夠這般駕輕就熟的找到主寢殿。 待得巧兒入了寢殿,承歡同蘇慕亦也悄無聲息躍到了屋頂上去。 在進入鐘粹宮前,蘇慕亦就已經為承歡分析過了鐘粹宮內的守勢。 極少人知曉,宜妃區(qū)區(qū)一介備受榮寵的皇妃,宮中的守衛(wèi)卻是正坐皇城中最為森嚴的,甚至連明宣帝的主殿都未能及得上。 但凡是在宜妃宮中妄圖有不利之舉的人,最終的下場都極之可怖,并不似出自宮中的酷刑。 故而現下承歡同蘇慕亦即便是在鐘粹宮中飛檐走壁,也并不敢翻入殿中去。 一則是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二則也是不愿在這個時候打草驚蛇。 宜皇妃能夠安插下那么多的守衛(wèi),她背后的實力自然是不會放過些微風吹草動的。 小心翼翼的揭開了片瓦,宜妃同巧兒的對話就流進了承歡耳中。 “那個太子妃,現下恢復得如何了?”宜妃慵懶的倚在美人榻上問道。 “經過近來一段時日的調養(yǎng),已經有很大起色了。因著她臥病在塌的緣故,這些時日奴婢也近不得她的身。”巧兒跪在地上恭敬的回道,聲音中沒了往日里面對承歡時的小心翼翼,多了幾分漠然同堅毅。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懲戒罷了,誰叫她同我們對著干,偏偏要去接近那個老不死的?!币隋穆曇粢琅f慵懶,語氣中卻陡然瀉出了幾分殺意來。 承歡靜靜聽著這一切,一雙潑墨瞳仁中的墨黑色澤卻愈發(fā)深了起來。 在宜妃的心中,究竟埋藏著什么樣的仇恨,竟然那樣迫不及待的想要明宣帝的命。 若只是因著三皇子被流放一事的話,憑借宜妃現下仍舊擁有的恩寵,想要赦免三皇子的流放向來應該不是什么難事才對。 “七皇子近來有何動向?”片刻后,宜妃又陡然轉了話頭問道。 巧兒恭敬的跪在地上,認真的回道:“七皇子近來并未受到皇上的傳召,整日就留在府中陪皇長孫練習武藝?!?/br> 聽到這里,承歡不自禁的側頭望了望身旁的蘇慕亦。 天雋每日用過午飯后便進宮去陪皇后,而蘇慕亦也同時進攻去察看明宣帝的病況如何,想來經過多日的觀察,巧兒不應該不知道這些的。 既是這樣說,就證明了巧兒是有心替蘇慕亦隱瞞下來的。 想來這當中,應是還夾雜著其他的一些深遠的情愫。 “太子妃既然已經安安穩(wěn)穩(wěn)在府中養(yǎng)病,你就不要再有動作了,以免暴露了身份?!甭牭们蓛耗菢踊貞隋坪跻埠軡M意,略微叮囑了幾句后便示意巧兒退下。 聽著巧兒的腳步聲消失在宮殿盡頭,承歡卻并不急著離開。 依著宜妃的謀略,向來應該不會這樣輕信身在上清居中日日服侍承歡的侍婢的話才是。 果不其然,巧兒方才離開沒多久,一抹玄黑的身影就自虛空中躍到了宜妃面前去。 “方才巧兒所說,有幾分屬實?”宜妃依舊維持著慵懶的姿態(tài)問道。 “太子妃的確每日臥病在塌修養(yǎng),但是七皇子每日用了午飯后便送皇長子往承乾宮去,爾后就不知所蹤。”一個低沉的男聲一一回稟道。 “看來那個小蹄子對七皇子終究還是留了幾分情分,替我好好看著她,必要時該如何做你知道?!币粫r之間,宜妃的一雙含情深眸中登時就射出了兩道凌厲的精光來。 聽到這里,承歡方才悄無聲息的蓋上了瓦片,往明宣帝的主殿飛身而去。 承歡沒想到宜妃宮中竟然還有這般厲害的眼線,甚至連整個上清居中人的動向都關注得一清二楚。 “可知道對方是些什么來頭?”待得遠離了鐘粹宮的范圍內,承歡方才用密語術對住蘇慕亦問道。 如若只是宮中的一介妃嬪,絕無可能cao縱著這樣強大的一股勢力。 “我猜測,應是外族。”過了半響,蘇慕亦才輕輕回了幾個字。 密語術中的聲音雖小,但是幾個字流淌進承歡的耳中,卻是無比的觸目驚心。 如若是外族的話,宜妃在宮中飛揚跋扈這么些年,想來也積攢下了不小的勢力。 這個時候若是出現逼宮的情況的話,只怕整個云氏一族都勢必危在旦夕。 承歡同蘇慕亦黃島上清居時,天色已經顯現出蒙蒙亮的樣子來。 悄無聲息的回到寢屋中去,歐陽孤容卻已然不知何時起了身,正坐在腳凳上挑燈夜讀起來。 “我同慕亦去叻宮中一趟,先滅了燭火聽我細說?!币姎W陽孤容意欲起身,承歡玉手一拂就滅了晃動的燭火,用密語術淡淡說道。 看著承歡并沒有玩笑的表情,歐陽孤容面色上的冷峻之色也緩和了一些下來,同承歡面對面靜坐在一片暗黑之中。 “宜皇妃的來歷,你知道多少?”承歡粉唇甕動的問道。 “父皇尚在王府時,宜皇妃就已經是父皇的寵妾,只略微聽旁人提起一些,說宜妃并非我族中人?!睔W陽孤容也認真的回道。 “想必我病著的這段時日,慕亦也略微同你說過一些父皇的情況,此事同宜皇妃有莫大關系?!鳖D了一頓,承歡方才鄭重其事的對歐陽孤容說道。 坐在黑暗中,歐陽孤容狹長的黑眸微微瞇了起來。 他專注于前朝政務的這些時日,也已然發(fā)現前朝兩派官員隱隱然正在合流為一體。 即便是清醒維護住自身見解的老臣,在這樣的情勢之下,也都只得無奈的維持住緘默姿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