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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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由?中洲大河的水道,流經(jīng)最近的海域,遠銷奧斯大陸以及航線附近的島嶼和陸塊。 東女國市舶司的船隊,也在世界上享有盛名。 帶來?的商品不僅品類豐富,工藝超前,價格還十分實惠。 市舶司每出一次海,就能讓麥子的腰包再鼓一圈。 有了錢,瀝青路不僅鋪設在了州城,甚至通向了村鎮(zhèn)。 十三郡恢復了生機,這也預示著麥子跟小草的西北之?行將要落幕。 黃老漢此時正在家中費力地刨木頭?,將原本的富貴花木雕拆掉,重新嵌入了一頭?小金龍木雕,相比傳統(tǒng)的威武龍像,多出了幾分憐憫慈悲的神態(tài)。 這是要打?出一張盤龍雕花大床送與東女帝。 周圍的百姓聽到了些風聲,也急急忙忙來?圍觀,幫著打?下手。 黃老漢可是他們這片兒十里八村有名的木匠。 黃月珠在婦幼會待了一年的日?頭?,時常能見到東女帝的身影,親自見識到東女帝的魅力后,黃月珠好奇的心思蠢蠢欲動。 這樣一個揮斥方遒的人物,老爹怎么會認識? 經(jīng)受過黃子歇,黃月珠多次眼神窺探下,黃老爹嘆了口氣,將兩人召了過來?,語重心長地囑咐了一通: “……你們好好干,好日?子在后面?。” 見黃老漢無心解釋其中的關?竅,兩人有些失落,但是迫于老父親多年積累下來?的威壓,黃子歇兩人也不敢多問。 不過這張床,黃老漢可是打?了將近兩年多的時間,說是要給黃月珠當壓箱底的嫁妝,沒?想到會拿去上獻。 黃月珠倒是沒?有什么舍不得的,她可是寧愿孤老,也不想給那些臭男人生孩子帶娃。 只有黃老漢一人,坐在門檻前抽著旱煙,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不過從額上那橫橫縱縱的皺紋上來?看,看得出來?這位老人憂心忡忡,雙目中還透出一些傷神。 黃家兄妹更是有些疑惑,黃老爹風風火火了一輩子,很少有這么情緒低沉的時候。 除了每年他們娘,還有大哥的忌日?。 為何每次見到了陛下,黃老漢會如此感慨傷神。 翌日?,天剛剛亮時。 黃老爹就帶著鄰里鄉(xiāng)親一起將這張雕花大床抬到了蕭池的縣衙前。 周邊百姓聽到了,不少人忙跑回家中,拿出了自家珍藏的糧酒,或是家禽剛下的新鮮蛋,急匆匆地跟在隊伍后面?。 等黃老漢他們一行人來?到蕭池縣衙前時,日?頭?已經(jīng)在三桿上了,隊伍也由?原本的十來?人壯大到幾百來?號人。 浩浩蕩蕩得讓縣衙外的官兵以為來?了一群鬧事的人。 麥子從官衙出來?時,就看到黃老漢帶頭?在最中央,一張盤龍雕花大床上鋪滿了各種玩意。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池,還有上林郡下林郡的百姓們見到東女帝的身影,霎時間,人群一陣涌動。 這些百姓就像是山林中那些正茁壯的樹苗,拼命的搖動自己的雙手,來?表達自己的激動熱情。 麥子看向小草露出疑惑的神色,這些百姓怎么知道她們要走?了。 小草拍了拍腦袋,故作驚醒道:“上次跟黃老漢說話時,好像是說了這么一嘴?!?/br> 麥子的嘴角抽了抽,小草這撒謊的技術可不太好。 這么拙劣的表演,這次黃老漢一事,定是為了報上次她一走?了之?的仇。 黃老漢拍著胸脯道:“陛下,輔政大人,這是小老兒親手做的床,絕對比縣衙里的木板床舒服。” “對對對!陛下,黃老漢手藝差不了,再鋪上一張橡膠床墊,肯定軟和。” 百姓們應和著,瘋狂推薦著自家獻上來?的禮物。 等到人潮散去,留給麥子小草的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的東西,其中,雕花大床就占據(jù)了半壁江山。 國庫里有許多價值高逾這些東西百倍的珍寶,卻比不上百姓們這份自發(fā)的心意。 麥子攤攤手,對著小草無辜地說道:“小草大人,你這不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嗎?” 看著這些亂七八糟一堆器物,小草扶額,好像是麥子說的這樣。 __ 離開蕭池之?前,麥子小草去了一趟合城。 循著久遠的記憶,穿過層層小道,來?到了她們記憶中最開始的地方,大井村。 破敗的房屋,荒廢的農(nóng)田,還有一些眼熟的村人,只是如今都?已經(jīng)垂垂老矣。 大井村沒?落了,在村口的位置,新修起了許多青磚白墻的宅院,里面?住的都?是剛遷徙過來?的金人。 麥子小草來?到大井村的井口位置,這里已經(jīng)變成了枯井,上面?爬滿了青藤。 順著井口一路向小草的家中去,幾間泥土屋已經(jīng)倒了大半。 掉落的土石被?撿起來?,齊齊地碼放在了院落邊上。 這里還有人居住。 麥子的念頭?剛升起來?,就看到從屋子里出來?一個滿頭?華發(fā)的老婦人。 正是林氏,小草的母親。 一身舊衣,包著頭?巾,身上還挎著一個籃子,里面?裝滿了紅薯。 麥子小草此次回來?,是簡裝出行,今天也只帶了阿亞朵幾個人隨行。 所?以在人堆中并不出眾,頂多算得上有幾分新奇。 不過大井村這地臨近金國的領土,常有金人逃竄過來?入征役夫。 所?以陌生的來?客還算常見。 小草眼神也有幾分復雜,沒?想到時隔多年,她又再次見到了林氏。 “嘖嘖嘖,這林氏命苦。” 周邊的村人中有愛閑話的,見這兩個陌生女子跑到這窮鄉(xiāng)僻壤來?,主動上前來?攀話。 “大妹子,你們是來?干甚的?俺這里有上好的棉花,你們收不收?!?/br> 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村民?湊過來?,將手中的棉扯出來?給麥子掌眼。 布滿粗繭的手上捧著一團潔白的棉花,夾雜著幾絲黑線,應該是村民?身上的布頭?摻雜進?去了。 麥子小草過來?時,看到了附近開了棉紡廠,這應該就是村民?自家種的棉,將她們錯認成了過來?走?商的貨販子。 “這家人呢?” 麥子出聲問道。 “除了那老婆子,都?死絕嘍?!?/br> “聽說是十幾年前,逃難的路上被?山匪一刀砍了?!?/br> “對對對,大井村的人死了大半,那些活下來?的,后來?征兵又死在了外面??!?/br> “妹子,這棉花你要不要?好著嘞,上次棉紡廠的人來?收,俺都?沒?出手?!?/br> 這名中年村民?閑話了幾句,又繞到了他手上棉花的話題上。 “忒,妹子,別聽這老侯的,他是嫌那棉紡廠的價低,現(xiàn)在給砸手上了?!?/br> “老侯,聽我的,把這批棉花送到坊子里去,總不至于虧本,外面?那些生意,不是我們能做的?!?/br> 周圍有相熟村人開始勸這個中年村民?,聽這個意思,這猴臉一樣的男人想單干做生意去。 這樣是好事,越多人做生意,才能推動當?shù)氐慕?jīng)濟發(fā)展。 工坊如今生產(chǎn)出來?的產(chǎn)品,大部分都?是外銷。 所?以,百姓自發(fā)的做生意,并不會沖擊到工坊的銷路。 麥子直接出手,用市場價將這名中年村民?手中的棉花全部收購。 周圍的村民?看到真有人收棉花,連連跑回家中,將儲藏的棉花全部運過來?。 這個叫老侯的村民?瞧見了,嘴撅的老高,氣憤地說道:“好啊,你們一個二個,說著不讓俺囤,自家留了這么多?!?/br> 不少人被?老侯的話羞紅了臉,撓撓頭?道:“這不是只留了點,年后縫被?子用的?!?/br> 不過這理由?實在牽強,這些人拉來?的棉花,足夠縫十幾床被?子了。 林氏這時也注意到外面?的熱鬧,攀扶著院墻走?了過來?。 皺巴巴的臉上少了許多尖酸刻薄,整個人看著孤苦零清的,日?子也不像好過的樣子。 村民?們剛賣出了大單,心情還不錯,出言勸慰道:“林老婆子,你也搬過來?住吧,守著這破屋,人也回不來?了?!?/br> “胡說,我女兒肯定會回來?看我的,我要守在這里……” 林氏有氣無力的聲音幽幽響起,蒼老的雙眼里流露出悲傷。 雙手不由?得拿出一根木簪子,仔細擦拭。 小草的目光微微一縮,她認出來?了,這是當年她留給林氏銀簪子的樣式。 麥子拍了拍小草的手背,無論小草是否上前去相認,麥子都?會支持。 小草無聲地搖搖頭?,她忘不了上輩子被?林家人賣去做口糧的痛苦。 即使林氏有心悔恨,于她而言,也是無痛無癢的事情。 老侯精明,看出來?這兩個財大氣粗的女子對這大井村的人很關?注。 主動說起了大井村的往事。 “以前這大井村人口多,興旺著嘞,都?是陳家氏族的人,后來?大旱災來?了,有兩個女娃子被?山溝里土匪殺了?!?/br> 麥子小草對視了一眼,這兩個女娃子說的就應該是她們,小草胡亂灑的雞血成功地混淆了村民?們的視線。 “大井村的里正也被?偷了家當,后來?大井村南下逃難,路上被?其他村的人搶了糧食,這林老婆子那時就被?林家的人賣了出去,后來?輾轉回到村后,就是這副樣子了。” 老侯抬了抬下巴,語氣中不少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