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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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每次只要有空,他來到黃埔軍校都會與學(xué)員同起同坐,同吃同喝,有一次還在黃埔軍校留宿,直接是在教官公共宿舍打地鋪。 畢業(yè)典禮上,吳紹霆沒有準(zhǔn)備任何演講的草稿,用一種隨意談心的方式與眾學(xué)員打趣了一番。他的年齡與在場很多學(xué)員相仿,為了鼓勵學(xué)員們更有活力更有精神,他摒棄了迂腐的那一套。只是在最后他還是拿出了嚴(yán)肅的語氣做了一番預(yù)祝陳詞,畢竟這里是軍校,大家都是軍人,日后戰(zhàn)場上由不得嬉皮笑臉。 兩日過后,學(xué)員各就各位,一部分成績卓著者調(diào)入教導(dǎo)團,另外一部分調(diào)入第三師,余下個別幾個有資質(zhì)的學(xué)員則安排留校任教。 卷二:大革命 第235章,再赴上海 轉(zhuǎn)眼間動蕩的1910年過去了,中華民國的國民渡過了一個安穩(wěn)的春節(jié)。 開春的第一屆國會選舉成為最近熱門的話題,就算是目不識丁的農(nóng)民,農(nóng)作之余還會自以為是的議論一番。二月初,孫中山從日本返回上海,表面上全力支持宋教仁的參選工作,著手處理一些國民黨的黨務(wù)。 宋教仁知道孫中山選擇在這個時候回歸,正是想借機掌控部分國民黨權(quán)力。只是在這個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宋教仁沒有多余心思來應(yīng)付這件事,盡可能的容忍了孫中山的分權(quán)。在孫中山離開的這大半年時間里,宋教仁順利完成了對國民黨權(quán)力重組,即便他只是代理身份,但孫中山早已經(jīng)在黨內(nèi)被架空了。 國會第一輪選舉在二月底結(jié)束,國民黨黨員獲得了五分之四的席位,堪稱大獲全勝。 這個消息給南方諸省帶來了極大的信心,各省軍政府不希望看到北洋的獨裁影響自己的利益,國民黨當(dāng)權(quán)之后的局面顯然會更有利。 北京總統(tǒng)府發(fā)來電報,恭喜國民黨大選勝利之余,敦促宋教仁三月底之前北上組閣。 吳紹霆在二月底乘船從廣州出發(fā),于三月十日不聲不響的抵達上海。在此之前他沒有通知上海方面,純粹是私人出行。到達上海的當(dāng)天,他在外灘2號上海俱樂部住了下來。第二天他專程拜訪了海藏樓,除了鄭孝胥未曾見面之外,與岑春煊、曾熙和李瑞清相聚一會。龍濟光在去年年底就離開了,去向不知所蹤。 在海藏樓客廳里,大家各自落座,仆從們奉上了茶點。吳紹霆與三位老人寒暄了一陣,聊了聊闊別大半年來的近況,隨后他鄭重向岑春煊說了道:“云公去年資助廣東督府十萬元,紹霆以及全廣東人民十分感激在心,當(dāng)初未能親自登門拜謝,實在是禮數(shù)不周。今日專程拜訪首要之事便是向云公表達再三謝意。” 岑春煊哈哈笑了笑,揮了揮手說道:“吳都督千萬別這么說,授受不起呀。吳都督你如今貴為一省之首,我不過是白身一人,只要吳都督能真心實意用這筆錢做實事,已然讓我欣慰之至,若還親自登門拜謝那可真是讓我誠惶誠恐了?!?/br> 吳紹霆微笑道:“云公雪中送炭、慷慨資助的大義,是我吳紹霆的恩人,也是我廣東的恩人,云公若連紹霆代表全廣東人民表示感謝都授受不起,那紹霆豈不是要回廣東號召一百名群眾代表赴滬再謝了?” 岑春煊連忙推辭道:“吳都督這么說,那就是逼著我搬家了。” 眾人相繼而笑。 笑罷之后,吳紹霆調(diào)整了一下語氣,說出正事來:“今日紹霆前來除了專程拜謝云公以及見過兩位國粹大師之外,尚且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意欲請教,冒失之處請云公、南宗先生和北宗先生見諒海涵?!?/br> 曾熙和李瑞清十分客氣的謙讓了一番,岑春煊平靜的問道:“吳都督請講?!?/br> 吳紹霆說道:“云公是遠近聞名的大人物,昔日官場上皆稱‘南岑北袁’,云公如今雖然老驥伏櫪,卻不該失掉千里之志。南宗先生、北宗先生是如今國粹泰斗,若是在和平鼎盛的年代,那應(yīng)該受到政府支持,大力弘揚國粹文化才是,豈會屈尊到鬻字為生呢?” 曾熙與李瑞清對視一眼,兩位老人不禁有些臉紅,顯得十分尷尬。 岑春煊沉思了片刻,心中已經(jīng)猜出了吳紹霆的意思,不過他卻與曾、李二人一樣保持沉默,什么話都沒有說。 吳紹霆接著說道:“先前之言,是紹霆斗膽冒犯,但也是紹霆心中焦慮所在。如今上海雖然平靜如水,可畢竟權(quán)利的氛圍太重,各方勢力錯綜復(fù)雜,只怕不利于云公、南宗先生和北宗先生在此頤養(yǎng)。不論云公是否出世,也不論南宗先生、北宗先生是否迫于生計,紹霆愿意懇邀三位先生南下?!?/br> “吳都督希望我們?nèi)V東?”曾熙好奇的問了道。 “正是,”吳紹霆點了點頭,表情莊嚴(yán),“雖然我廣東不如上海繁榮富庶,然而南方氣候宜人,加上廣東去年業(yè)已完成統(tǒng)一,無論大環(huán)境還是小環(huán)境都適合三位前輩定居。除此之外,紹霆在一月份時與本省諸多愛國企業(yè)家、僑商會商,決議在廣州成立國學(xué)院,旨在盡可能的保全和弘揚國粹文化。” 他頓了頓,又說道:“紹霆年輕資淺,略懂帶兵作戰(zhàn),卻不諳民政治理。縱然云公淡然出世不愿入仕,然而云公若能遷往廣州寓居,紹霆時常能拜訪云公請教治政之道,于紹霆于廣東都是一大幸事?!?/br> 曾熙和李瑞清聽到這里,兩個人都有幾分詫異和欣喜,他們在上海寄人籬下,生活原本、不寬?!,F(xiàn)在吳紹霆在廣州成立國學(xué)院,愿意招募他們前去發(fā)揚國粹文化,不單單有了一份正經(jīng)的職業(yè),同時又是自己拿手之事,何樂而不為? 岑春煊臉色疑慮,似乎心中還有拿放不下的東西,一時間默然不語。 吳紹霆向一旁的副官鄧鏗招了招手,鄧鏗會意走了過來,從皮夾子里面取出了三份正式的政府聘書。他從鄧鏗手里接過了聘書,鄭重的分別遞給了岑春煊、曾熙和李瑞清。 曾熙和李瑞清接過聘書打開一看,上面所聘單位名稱是:廣東都督府國學(xué)院副院長。 岑春煊略略看了一眼聘書,上面竟然是:廣東都督府司法部部長。他在心中笑了起來,吳紹霆果然是一個有城府的年輕人,嘴巴上說請自己到廣州寓居、偶爾請教一下政見,實則是安排了一個這么大的職位給自己。他明白吳紹霆是看穿了自己的態(tài)度,當(dāng)年自己因糟陷害而被去職,這么多年來一直是不甘心。蟄伏在上海只是靜觀其變,以謀東山再起。 吳紹霆先前客套的話,實際上另有打算,在岑春煊看來其實是正合心意的。只是岑春煊如果想要南下廣州,那去年就已經(jīng)去了,不至于還等到今天。他心中的遲疑是因為國民黨最近風(fēng)頭正盛,他對宋教仁的看法比對孫中山要更欣賞,所以還想留在上海聲援國民黨組閣。 嘆了一口氣,岑春煊微微笑了笑,他轉(zhuǎn)向一旁的曾熙和李瑞清問道:“南宗先生、北宗先生,你們意下如何呢?” 卷二:大革命 第236章,請出山 曾熙欣然說道:“難得在這個時候還有像吳都督這樣重視國粹文化的人,老朽與北宗先生只是一副空架子,吳都督肯聘請我們,我們未必有這能耐呀。” 吳紹霆笑道:“曾先生切莫這么說,說起能耐,我吳紹霆難道是一個耍筆桿子的人嗎?若曾先生不肯南下,那紹霆只好留在上海不走,直到曾先生、李先生答應(yīng)?!?/br> 曾熙與李瑞清對視一眼,李瑞清嘆息的說道:“吳都督這般盛情,我們兩個老頭子若還推辭,那就是太不識趣了?!?/br> 吳紹霆喜道:“多謝李先生,多謝曾先生。兩位近日即可有所準(zhǔn)備,若兩位不嫌棄,過些時日跟在下的船南下返粵。若兩位先生愿意自行前往,紹霆可資旅費?!?/br> 曾熙和李瑞清答應(yīng)了下來。 吳紹霆又看向岑春煊,曾熙和李瑞清對于他來說,作用只是為廣東都督府增加文化形象,讓廣東都督府無論在什么時候都能更正派。他此番前來最重要的目的還是說服岑春煊加盟,有了岑春煊這個大人物,廣東的實力最少翻一番。從去年岑春煊捐助十萬支持廣東建設(shè)警察學(xué)校,可以看出去年他們的會談,在岑春煊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甚至可以說已經(jīng)說動了岑春煊的心。 吳紹霆也很清楚一點,如果岑春煊真的愿意南下不用等到今天。他今天專程面訪岑春煊,一方面是希望能促成這個大人物南下,另外一方面就算不成功也要知道岑春煊心中的想法。 “云公,不知您意下如何?”他問道。 岑春煊不慌不忙的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之后,方才說道:“吳都督的好意我再明白不過了。并非我矯情,只是在上海還有一些事尚待處理。不如這樣,懇請吳都督容我考慮一陣吧?!?/br> 吳紹霆有些失望,顯然他兩個目的都沒答道,既不能說服岑春煊南下,又不能套出岑春煊的原由。不過他沒有繼續(xù)勸說下去,岑春煊在看到聘書上的司法部長之后能說出考慮的話,這已經(jīng)說明岑春煊明白和認(rèn)同自己的心意了。他遺憾的嘆了一口氣,苦笑道:“紹霆不是一個婆媽的人,云公能夠考慮紹霆的請求,已經(jīng)是紹霆此番的大收獲了。希望云公不論考慮結(jié)果如何,都能給紹霆一個回應(yīng)?!?/br> 岑春煊笑道:“這是自然?!?/br> —————————— 回到上海俱樂部,吳紹霆開始籌劃他在上海的第二步行動。第二天下午,他與鄧鏗帶著幾個隨從來到了上海國民黨黨部,以私人身份拜訪了宋教仁和廖仲愷。來到黨部大樓前,只見這里懸掛著許多宣傳旗幟,甚至還有當(dāng)選內(nèi)閣總理的宋教仁畫像。政治氣氛濃厚。 縱然大選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可是這幾天宋教仁依然十分忙碌,準(zhǔn)備北上的行程并不寬松,還要與黨內(nèi)各部門協(xié)調(diào)好組閣之后的政治方針和國家統(tǒng)一計劃。廖仲愷比宋教仁更忙,只不過他是往返宋教仁和孫中山之間的瞎忙活。周震鱗、章士釗等人也都在去年年底來到上海,不遺余力的協(xié)助宋教仁參加大選。 一個文員走進了宋教仁的辦公室,宋教仁正在講一通電話。文員沒好意思打攪,只好悄悄走上前去,將一張名片放在了宋教仁面前。宋教仁向文員點頭示意了一下,隨手拿起了名片看了一眼,當(dāng)他看清楚上面的名字之后,馬上對電話講道:“就先這樣,晚點我再去租界與你面談。好的,再見?!?/br> 他放下了電話,連忙對文員說道:“他人呢?” 文員回答道:“在一樓的小茶室休息?!?/br> 宋教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匆匆的走出了辦公室,先來到了走廊另外一邊的一間公共科室,在敞開著的門上敲了敲??剖依锩娴膸讉€文員都抬起頭來了。 “行嚴(yán),仲愷,廣東那邊來客人了?!彼谓倘收驹陂T口喊了道,同時還向科室里面的章士釗、廖仲愷招了招手。 章士釗、廖仲愷立刻走了出來,宋教仁沒有向他們說什么,帶著他們下樓去了。章士釗、廖仲愷聽說廣東那邊來客人,并沒有意識到是吳紹霆,還以為是朱執(zhí)信、莫紀(jì)彭等人。當(dāng)他們來到一樓小茶室時,看到穿著西裝革履的吳紹霆一行人,不禁大敢詫異。 “震之?你怎么來上海了,事先也不通知一聲,什么時候到的?”廖仲愷熱情的問了道。 吳紹霆站起身來,笑道:“剛到一兩天。哎,這次來上海并非公事,只是私下向幾位去年幫過我的朋友道謝罷了?!?/br> 宋教仁走上來跟吳紹霆握了握手,假裝責(zé)怪的說道:“難道不是公事你就不來見我們了嗎?放下我們各自的身份,大家還是好朋友嘛?!?/br> 吳紹霆哈哈笑道:“漁父兄所言極是,我之錯。之前不曾作通知,主要是因為我知道漁父兄最近肯定忙的不得了。今天來拜會的路上我還忐忑不安,咱們的大總理會不會有空接見我呢。今天見不到的話,后天是上元節(jié),我還打算在那天再來找你呢!” 宋教仁笑著在吳紹霆肩膀上打了一下,沒好氣的說道:“吳都督你這是笑話人是嗎?” 大家都哄笑了一陣。 宋教仁請眾人落座,大家相互絮叨一些近況。從宋教仁那里得知到黃興還在南京,孫中山上個月回滬,現(xiàn)住在江南制造局都督府。吳紹霆深知宋教仁現(xiàn)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北上組閣,所以特意詢問了一番行程準(zhǔn)備。 “前面的工作都差不多了,我黨昨天剛剛派了專員先去北京那邊安排。擬定是在二十三號乘火車到天津,克強會在南京等我,說是要送我北上。”宋教仁說道。 “二十三號?行,我就在上海多留幾天,到時候我送你到南京,克強再從南京送你到北京,好的很?!眳墙B霆鄭重的說道。 宋教仁連忙推辭道:“震之,你離開廣東那么久,萬一廣東出什么事可不好。好歹廣東是革命首義之地,一定要慎重再慎重??藦娬f要送我去北京我都覺得麻煩,我三十多歲的人,還是小孩子嗎?” 吳紹霆堅持說道:“漁父啊,你這次是代表全中國人民北上施行民主事業(yè),自從去年革命之后,這可是大家翹首以盼將近一年的頭等大事,無論于公于私,我送送你是應(yīng)該的。就這么決定了,你不要推辭。你要是再推辭,我告訴你,我可會追在火車后面跑著送你到南京。” 大家被逗笑了起來。宋教仁感激的點了點頭,嘆道:“你都這么說了,我可不敢再亂來?!?/br> 晚上眾人到黨部附近的飯店吃了一頓飯,回頭又到宋教仁公寓聚談了一番。 吳紹霆關(guān)切的詢問了宋教仁組閣之后的政治方針,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整個完善談話都很愉快,大家心平氣和的各抒己見,對中國未來充滿了希望。晚上九點過后,眾人陸續(xù)起身告辭,吳紹霆帶著手下返回了上海俱樂部。 回到房間,吳紹霆先前愉快的情緒一掃全無,從下午見到宋教仁到剛才告辭,他一直都是裝出一副充滿希望的樣子。雖然歷史因他而發(fā)生了改變,可是很多大事件隨之也提前發(fā)生了,幾乎是辛亥革命之后的翻版。他原本還很相信蝴蝶效應(yīng),認(rèn)為歷史會走上大的岔口,顯然這個想法是錯的,岔口只是局部,“歷史必然性”還在起著主導(dǎo)作用。 他不太確定宋教仁這次北上會不會遇刺,所以才要求送其到南京。到時候在火車站,他跟手下還能照應(yīng)一下宋教仁,到了南京之后則由黃興接手,或許就能避免慘案的發(fā)生了。如果說孫中山遇刺,他可能不會那么關(guān)心,反倒還會輕松一些??墒撬谓倘适且粋€難得可以拉攏的革命黨人物,尤其國民黨成立之后宋教仁的政治地位一下子拔高到新的層次。 于公保全宋教仁可以得到一筆政治資源,于私哪怕沒有政治資源,政權(quán)到這個人才加盟同樣是一件不錯的事。宋教仁可是具有很多附加價值,不僅僅能拉來一批政治家,還能影響號召國內(nèi)外的資產(chǎn)階級人士。 上元節(jié)這天,吳紹霆與孫中山、陳其美、廖仲愷、宋教仁等等一起在都督府會餐。 之后的幾天,廣東發(fā)來一份電報,告知第一批德國軍火已經(jīng)順利抵達廣州。一萬五支毛瑟槍可不是一次就能完成運輸,更何況德國人也不是傻子,他們做了一筆吃虧的買賣,肯定不會讓吳紹霆好過。所以這批槍炮按照合同的規(guī)定,分六批次限期兩年之內(nèi)交貨。第一批一共六千支步槍,一千萬發(fā)子彈,以及兩門大炮。電報發(fā)來時,相信貨物都已經(jīng)卸載完畢了。 中德張盛霆軍械公司去年年底已經(jīng)開始建設(shè)廠址,部分德國技術(shù)人員和機械陸續(xù)抵達廣州。德方的要求是由中方妥善安置這些技術(shù)員和機械,吳紹霆經(jīng)過合計之后發(fā)現(xiàn),這些人簡直就是豪華旅游團,十二個人員、二十臺機械,維護費用竟然等同于一個加強連。吳紹霆只能認(rèn)了,在談判時他坑了德國人太多,早就料到德國人敢答應(yīng)這些條件是有代價的。 卷二:大革命 第237章,刺殺宋教仁 二十三日的上海火車站很熱鬧,國民黨黨員來了很多送行的人?;疖囌局車鷱垞P了許許多多的五色國旗和青天白日黨旗。本地記者、外國記者人數(shù)眾多,提前到場搶占有利位置,記錄中國第一個政黨起步的歷程。一些上海知識分子、資產(chǎn)階級代表也紛紛前來湊熱鬧。宋教仁、吳紹霆、廖仲愷等人分別乘坐了五輛小汽車,從黨部一路直抵火車站。 下車之后,吳紹霆跟他的手下一直緊跟著宋教仁?;疖囌镜穆殕T早先清出了一條道路,讓國民黨一行人能夠順利進入站臺。宋教仁內(nèi)心十分激動,但表現(xiàn)的卻很沉穩(wěn),他向到場的記者、送行的人群揮手質(zhì)疑,然后走進了火車站。 站臺上比外面更擁擠,并非是送行的人太多,而是火車站每天的情況都是這般。這個年代的火車站都很不大,來來往往出行的旅客有又太多,因此才會這樣。 國民黨北上代表一行七個人,黨內(nèi)送行同志的簇?fù)沓霈F(xiàn)在站臺,一些敬業(yè)的記者緊緊跟在后面。開往天津的火車五分鐘前剛剛進站,現(xiàn)在正??吭谡九_邊,工人們忙碌的更換水和沙袋,站臺工作員疏導(dǎo)旅客逐一上車。 宋教仁先讓其他代表上火車準(zhǔn)備,隨后轉(zhuǎn)過身來,微笑著對眾人說道:“仲愷、行嚴(yán)、伯循,諸位就送到這里吧。站臺上人來人往不方便,我本是代表民意,豈能因為個人出行影響民生呢?就請回吧?!?/br> 于右任嘆道:“漁父用心,我等真是自愧不如。既然有吳都督陪同,我們自然放心了。” 吳紹霆雙手插在西服褲子的口袋里,微笑著說道:“伯循先生放心,我一定將漁父兄安然送到南京?!?/br> 廖仲愷、章士釗等人上前一一與宋教仁、吳紹霆握手,每個人都說了一句保重,隨后就停在站臺外圍,目送宋教仁和吳紹霆等人上火車。 吳紹霆今天只帶了鄧鏗和另外兩名隨從,他原本還打算多帶一些人,可是宋教仁認(rèn)為這樣太做作,而且又沒有那么多火車票。宋教仁之所以準(zhǔn)許吳紹霆帶三個隨從,主要還是考慮吳紹霆一省都督的安全,他不認(rèn)為自己會出什么意外。 “我長這么大,我第一次坐火車?!眳墙B霆一邊陪著宋教仁向車廂所在的站臺走去,一邊自嘲的笑著說道。 “這倒是奇聞,你真的第一次坐火車?”宋教仁樂了起來。 “是啊,出行基本都坐船。不過在英國時坐了一回鐵軌電車,擠來擠去、搖來搖去,跟坐船似的?!眳墙B霆笑著說道。 “呵呵。等我到了北京,關(guān)于中國鐵路的問題我一定會重視的。盡量把出讓的鐵路都從洋人手里爭取回來。孫先生曾經(jīng)設(shè)想過一張中國未來的鐵路圖,我認(rèn)為很好。我希望在我任期內(nèi)能實現(xiàn)這份鐵路圖的三分之一,到時候你從廣東到北京、到上海就不用坐船了?!彼谓倘食錆M憧憬,語氣透著認(rèn)真的說道。 吳紹霆深深的點了點頭,用同樣的口吻說道:“好,我等著這一天。鐵路這東西可不單單是交通那么簡單,讓外國人掌握它們是很不好的。我最痛恨前清那些無良jian商,但凡把鐵路權(quán)出讓給外國人的人,都當(dāng)斬。” 這時,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推著小食車的小販。吳紹霆吩咐一個隨從去買點瓜子。 就在秤瓜子的時候,身后不遠處的人群里傳來了一個婦女的牢sao:“膿作死呀,擠什么擠,沒寧教沒人養(yǎng)!” 吳紹霆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他快速轉(zhuǎn)過身來看了去,只見身后人群中果然有一個身影快速的向這邊沖了過來。那人穿著一身打補丁的馬褂,頭上戴著一頂麻帽,頭發(fā)蓬松遮住了臉,看不清楚是什么人。他下意識的跨了一步擋在宋教仁前面,一只手伸進了自己西服內(nèi)握住了勃朗寧手槍槍柄。 一旁鄧鏗見了,同樣警覺了起來,他順著吳紹霆的目光轉(zhuǎn)過身,側(cè)了半個身子擋住了吳紹霆,伸手向后腰去摸槍。 然而當(dāng)那個人沖到近前時才發(fā)現(xiàn)是一個火車站打零工的工人。 鄧鏗回頭看了吳紹霆一眼,他一句話都沒說有,只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吳紹霆把手抽了出來,整了整自己的西服,心中有幾分唏噓,看來自己太緊張了! 宋教仁這時也回過頭來,他有些奇怪問道:“震之,怎么了?” 吳紹霆淡然的笑了笑,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什么,我看看仲愷先生他們回去沒,如果沒回去我跟他們揮手道別一下?!?/br> 宋教仁笑道:“你還真是有心呀?!?/br> 就在吳紹霆認(rèn)為一場虛驚剛剛過去,他突然看到宋教仁身后十米遠的地方閃出一個人影,那人一副黃包車夫的打扮,手里握著一把毛瑟手槍。一旁一個旅客看到了手槍,馬上尖叫了起來:“他有槍,他有槍!”可是這提醒太晚了,黃包車夫已經(jīng)舉起了手槍,對準(zhǔn)了宋教仁的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