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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的聲音帶著懶倦的笑意:“小月亮,初見時我便告訴你了,這男人看上去就是一副涼薄相?!?/br> “你不會真的動心了吧?”秋帶著點憐憫,“小可憐,相信一個男人,都不相信我?” “你忘了,你來長安是做什么的了?” 月秋崖神色一冷,在心底道:“我記得?!?/br> “我會等他回來的?!彼吐暤?。 月秋崖正欲去看江未眠,剛好撞見郁宿舟背著她出來。 月秋崖靜靜看著二人走遠(yuǎn),在心底極其細(xì)微地嘆息一聲。 她察覺得到,阿舟對眠眠用情了。 她也不會阻撓。 只是現(xiàn)在的眠眠,哪里能回應(yīng)阿舟呢? 而且日后,若是阿舟回到了他應(yīng)該回到的地方,眠眠又該怎么辦呢? 畢竟阿舟可能是長公主的孩子。 如今天子曾經(jīng)極其疼寵長公主,當(dāng)年舉兵逼宮先帝,也是因為長公主之死。 而且當(dāng)年,如今的天子和淳于家是姻親,淳于家眾人是當(dāng)今天子登基的基石——雖不是自愿的,但不可否認(rèn)其功勞。 雖然因為淳于家這功勞,天子時常被人詬病。 現(xiàn)在淳于家雖然覆滅,但是天子的皇后,是淳于家的小女兒,淳于渡月的meimei,也是當(dāng)年唯一逃過中宮殺戮之人。 想必皇后也不會讓淳于家最后的血脈被湮滅。 宮宴這一次,也許阿舟就能,就能回到自己的家呢? 到時候,眠眠該如何自處? 不,兩個人不合適的。月秋崖?lián)u搖頭。 阿舟一回去,她就會帶走眠眠,將眠眠帶回蜀郡。這樣對阿舟和眠眠都好。 江未眠攥住郁宿舟的袖子,有些猶豫道:“嬌嬌,我們?nèi)ツ睦镅???/br> 郁宿舟將她另一只手握在掌心,含笑回眸道:“帶你四處走走?!?/br> “四處走走?”小姑娘頓時眼神一黯,“我不想去四處走走?!?/br> 郁宿舟一雙墨色眼瞳帶著不可抗拒的溫和:“那就陪我去?!?/br> “不要?!苯疵邟昝撻_他的衣袖,“我不喜歡四處走走。” 見她癟嘴,郁宿舟循循善誘道:“路上請你吃糖。” 小姑娘今天已經(jīng)將糖吃得膩煩了,她豎起眉毛:“不,我不想去。” 郁宿舟沒想到糖竟然沒有用。 江未眠甩開他的手:“你說了你帶我出來玩,不告訴我去哪里,你騙我?!?/br> 郁宿舟摸摸她的后腦勺,道:“那好吧,你想去哪里?” 江未眠笑嘻嘻道:“我想去劃船!”她剛剛就看見了,好多人都在河上劃船。 郁宿舟頷首,二人便牽著手來到了河邊。 今日河邊人多。天氣好,大家都出門來賞秋了。 “人有些多,”郁宿舟垂眸看她,“我們要等一等?!?/br> 江未眠乖巧點頭。 此時,江未眠聽見身后傳來一聲:“眠眠meimei!” 她還沒來得及回頭,便看見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李明敏沒想到自己隨便出來一次,就可以再看到一次小美人meimei。 她歡歡喜喜上前來拉江未眠,江未眠不認(rèn)識她,下意識一縮:“嬌嬌!” 郁宿舟霍然抬眸,有些凜冽的目光落在李明敏面龐上,嚇得她不敢再上前一步。 李明敏一瞬卡殼,不敢動磕磕巴巴道:“怎么了?” 她試探著開口:“眠眠meimei?” 江未眠在郁宿舟身后露出半張臉好奇地看她:“你是誰?” 李明敏見她渾然天真模樣,心頭一跳:“你不認(rèn)得本宮……我了嗎?我,我是李明敏啊?!?/br> 她下意識抬頭向郁宿舟求助,卻見少年將身后少女冒出的半個腦袋伸手一壓,隨后風(fēng)輕云淡道:“殿下?!?/br> 李明敏不知為何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也許是因為蜀郡因他落水的那次經(jīng)歷,她下意識又站遠(yuǎn)了一點。 她想了想,覺得這樣甚是沒有排面,于是又大著膽子貓步靠近,悄悄問郁宿舟:“眠眠meimei怎么了?” 郁宿舟嘆息一聲,極其溫和好說話的樣子:“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醒來,她便是如此了?!?/br> 此時,江未眠早已經(jīng)按捺不住焦躁了,伸手扒拉郁宿舟:“嬌嬌,什么時候能坐船呀?” 李明敏眼睛一亮:“眠眠meimei想坐船?” 江未眠鄭重其事點頭:“可是人好多?!?/br> “人多?”李明敏笑了笑,“我有辦法讓你馬上坐船?!?/br> “真的?”江未眠探出腦袋。 江未眠眼睛亮晶晶,看得李明敏心軟,李明敏滿臉通紅強調(diào)道:“真的!” 江未眠當(dāng)即笑盈盈地抬頭,伸出手:“好,帶我去吧?!?/br> 她似乎立刻忘記了誰帶她出的門,快樂地像只小鳥,撲進(jìn)了李明敏懷里。 李明敏只感覺,春天來了。 她紅光滿面,一時從最低層爬到了最高層。 她一瞬也險些忘了郁宿舟,拉著江未眠的手就要走。 但是很快,她恢復(fù)了冷靜,想起自己的表兄:“表……郁小公子,你也快來啊。” 沒想到對方只是凝視著在自己身邊像只小蝴蝶一樣的江未眠,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必了。我在岸上等著就是。我不喜歡坐船。” 阿眠當(dāng)真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李明敏察覺到情況不對,于是竭力要求道:“來吧,來吧,咱們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