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殷慈墨心一跳,暗驚,面色卻是一片冷靜,“母親,你說什么?”她到底是從哪知道的? “你真是冷血,殺了自己兄長和meimei卻能一臉坦然無畏。我知道因為有你爹和老爺子護著你,我奈何不了你。不過我倒要看看你這樣的人能把殷家?guī)У侥膫€高度?!” “你說我殺了自己的兄長和meimei,我殺他們我有什么好處?”殷慈墨想知道蔡氏究竟知道多少。 “什么好處,你自己心里明白!”蔡氏冷冷一笑,“你不用裝蒜,也無需辯解,我知道你口才厲害,可是現(xiàn)在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樣的蛇蝎心腸,你辯得贏所有人嗎?” 今天多虧了奶娘啊,要不是她兒子經(jīng)常跑酒樓,怎么會聽到那么精彩的段子。進而見她心情不好,說來給她逗趣?進而讓她發(fā)現(xiàn)真相?段子里的音家在一場宴會刺殺中也是死了嫡子嫡女,就是這點,一下子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蔡金玲本就不笨,更當了幾十年的家,對某些事更是敏感。段子里那些家族雖然用了別的姓,但和京城十大家族背景多想像啊,一一套進去,答案就出來了。秦家對禾家,謝家對言家,殷家對音家...里面針對刺殺的幕后真兇分析得頭頭是道,由不得她不信啊。 京城所有人?殷慈墨的心一緊,總覺得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要發(fā)生,“母親大約是痛失兒女傷心過度了,需好好靜養(yǎng)才是,女兒就不打擾你了?!?/br> 殷慈墨平靜地說完,也不等她表示便退了出來,隨后對著身后之人說,“去查查,大夫人這兩天都見了誰,特別是今天!” ****** 殷家老爺子的書房里,氣氛很是壓抑。 殷憲珂立在窗邊,凝視著外面的一片松樹,久久才回過頭來,暗啞的聲音里透著一股滄桑,“你很像我。” “爺爺——” 殷憲珂一揮手,打斷殷慈墨的話,“多余的話我不想聽,死兩個人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只想知道你付出了代價,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嗎?” “爺爺,我——”殷慈墨羞愧地低下頭。 她是真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這些計劃都很隱秘,應該沒人能看出來才是??墒乔皫滋觳恢涝趺椿厥?,有個叫猜猜猜的段子在京城兩家酒樓里演說,聲勢浩大。特別是說書人為了吸引人們的注意,在把段子里的背景和發(fā)生刺殺的過程交待了之后,把猜測誰是幕后之人這個問題提了出來做懸賞,聽書的客人可以自行猜測,然后把把自己認為的幕后策劃者說出來,順便附上自己的分析。 這些答案由說書人篩選一遍后貼在一面墻壁上,然后由進入酒樓的客人投票。五日后,得票最多的前五人將得到不同的賞金??腿怂兜钠庇删茦翘峁?,每人一張免費的,若再要,就得收銀子。 京城本就是天子腳下,這里的人智慧不低,能進出酒樓的,都不會是泥腿子,稍微一聯(lián)想,就能想到這個段子就是前些日子發(fā)生的刺殺事件的影射。人們本來就有八卦之心,再加上有豐厚的賞金及賣弄自己的機會,這個段子一下子就火起來了。 現(xiàn)在殷慈墨一出去,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她真是有苦難言。 “這事該如何收拾不用我教你吧?” “爺爺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br> “渠南那邊的買賣順利嗎?” “一開始還算順利,特別是木材和布料,賣得特別好,第一批盈利的銀子大約有七十萬兩,已經(jīng)往回運了。只是后面有人見咱們生意紅火,便跟風了。我們被搶了不少買賣?!彼自捳f,棺材本棺材本,什么買賣來錢都不如棺材行,殷家在一得到災難發(fā)生的消息之就就準備做這行專賣了。這行也果然來錢,沒讓他們失望。 殷憲珂滿意地點點頭,他對這筆銀子是相當滿意的,“跟風是必然的,能在那些精明的蜀商手中賺到那么多銀子,已經(jīng)很不錯了?!睘碾y財畢竟做不了多久的,等一切步入正軌,生意就更冷淡了。 “只是——”殷慈墨遲疑。 “只是什么?” “謝家在渠南開了一家醫(yī)館,每日安排大夫給當?shù)卮蠓蛎赓M看診,藥材也賣得便宜。生病的百姓只需花少量銀錢便能治病,不但如此,他們還每日燒了兩缸子消暑涼茶供人免費使用。具說這涼茶是當朝太醫(yī)配的,具有清肝明目,疏風散熱,除濕痹,解瘡毒之功效。因此,謝家醫(yī)館很是深得民心?!?/br> 殷憲珂揉了揉眉心,“謝家這是在給皇上做臉哪,另外還能給謝淵保解圍,真是一箭雙雕。謝持禮那老不死的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算會計!” 殷憲珂不知道這醫(yī)館還給謝家掙了不少銀子,雖然比不上他們殷家做的棺材買賣,但人家勝在名聲好聽。而且殷憲珂還不知道這開醫(yī)館的主意根本就不是謝持禮想的,而是謝意馨,要是他知道,估計今晚會少吃一碗飯不止吧。 殷慈墨默默地聽著,可不是嗎?一箭雙雕。殷慈墨不是不知道災區(qū)建醫(yī)館的好處,只是醫(yī)館不比其他生意,在這特殊時期,賺多了會被災民戳脊梁骨罵心黑,賺少了,又劃不來。殷家要發(fā)展,需要銀子,需要盡快挖到第一桶金。而棺材行是來錢最快的,再者,殷家通共能拿出的銀子就那么多,不能兩者兼顧,真拿去整醫(yī)館了,其他買賣也不用做了。 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他們殷家需要的是真金白銀來發(fā)展自己,而不是名聲。倒不是說名聲就不重要了,只是他們殷家必須在金錢與名聲兩者之間二選一。 “唉,時也命也。罷了,謝家是個韌性很強的家族,他們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本來我們的計劃就只是在他們不察覺的情況下慢慢蠶食他們一部分的實力,然后再讓三皇子出手幫他們一下,雪中送碳的情誼定能讓謝家緩緩倒向三皇子。然后再利用謝家對付其他世家助三皇子登位,榨干謝家,等他們元氣大傷后再一舉擊潰。計劃是好的,可惜他們已經(jīng)有所察覺,我們殷家尚不足以與他們相抗衡。那關于對付謝家的一切計劃,暫時擱淺吧?!?/br> 殷慈墨默默地聽著殷憲珂的分析,點頭,她亦覺得殷家需要潛伏一陣子,安心發(fā)展自己才是道理。。 ☆、27更新更新 謝意馨剛和程管事商量完事出來,便被攔住了,“謝大小姐,我家小姐有請?!?/br> 她抬眼看那說話的小廝,“你家小姐是?” “我家小姐是蔣沁夏,主子正在二樓恭候謝小姐大駕?!?/br> 筆志閣分上下兩層,上面還設有包房,專門款待一些貴客的。 蔣沁夏的臉被毀,此刻不該呆在家靜養(yǎng)么,怎么出來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再看看這小廝的態(tài)度強硬,再者筆志閣算是謝家的地盤,謝意馨覺得上去看看倒也無妨。 謝意馨深看了春雪一眼,春雪便找了個借口退下了。 那小廝也沒理會春雪,只朝謝意馨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意馨朝他微微頷首,“請帶路?!?/br> 春雪琢磨了一下,然后找到程掌柜,“程掌柜的,筆志閣二樓上面有沒有什么秘室能看到包廂里的情形的?” 程掌柜愕然,繼而問道,“大小姐去了包廂?” “是的?!?/br> “隨我來?!?/br> 謝意馨上了樓,隨著廂門打開,蔣沁夏正端坐在古琴前,廂門打開時,她便抬眼望來,那雙水眸中有難掩的悲傷。見著謝意馨那張艷若桃李貌比芙蓉的臉蛋,蔣沁夏心中忍不住一酸,為何姓謝的能這么命好,只是傷了后背,沒像她們一般傷到了女人最重視的臉蛋,還好運地救了五皇子。這般想著,她眼眸中難免帶了出來。 謝意馨坦然地面對她怨懟的目光,人都是這樣,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當自己遭受不幸時,總恨不得別人比自己悲慘百倍。 “蔣小姐怎么有空出來?”進了門,謝意馨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她蒙著面紗的臉,面紗不厚卻也不是那種透明的,卻也看不到疤,料想應該不是非常嚴重。 “謝大小姐你不也出來了嗎?”蔣沁夏笑笑,“你們這的茶還不錯,嘗嘗。”說著,蔣沁夏竟然親自給她倒了杯茶。 謝意馨警覺,她與蔣沁夏只是泛泛之交,對她這個人也沒有太深的了解,從一些小道消息來看,她并不是一個豁達的人。反常即為妖啊。 謝意馨一臉受寵若驚地接過,作作樣子沾了唇便罷,并未真喝。 蔣沁夏并不在意,“謝家meimei,其實說句心里話,我真羨慕你的好運。雖然也是臥床躺了大半個月,卻不像我和秦jiejie一般在臉上留下了難看的疤,以后恐怕也嫁不到什么好郎君了。” “是嗎?蔣jiejie羨慕我,孰不知我也羨慕別人呢?!?/br> “謝meimei羨慕誰呀?” “殷慈墨啊,人家那天可是毫發(fā)未傷呢。”謝意馨明晃晃地上眼藥。 “她?”蔣沁夏眼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 兩人又聊了一會,謝意馨仍看不出她請自己上來的目的,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提出要告辭了。 令她訝異的是,蔣沁夏絲毫不阻攔。 謝意馨心一堵,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 蔣沁夏看著謝意馨遠去的背影,冷笑一聲,“這謝意馨很聰明,也很謹慎,喝茶也僅是沾沾唇,一口也沒入肚。但她萬萬沒想到我把那藥抹在杯子邊緣,碰一點便足夠了?!?/br> “那些人安排好沒有?” “我辦事,小姐你就放心吧?!?/br> 蔣沁夏滿意一笑,眼中布滿惡毒,“那就好,真是便宜那幫賤民了,謝家大小姐的滋味不是誰都能嘗到的?!?/br> “如何?”謝意馨下了樓,便在剛才的議事處等著了。 程掌柜與春雪下得樓來,春雪憤憤地把剛才聽到的話說與謝意馨聽。 有些人一得意就會忘形,她之前對春雪的安排也只是為了預防萬一。如果自己真中了計,那么她走后如果蔣沁夏不謹慎的話一定會露出形跡的。想不到她的一番安排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謝意馨知道她是著了蔣沁夏的道了,苦笑,“看來,我大概是中了□了?!彼蟾拍懿鲁鍪Y沁夏的想法,不過是希望自己也如她一般被毀了而已。而聽蔣沁夏的意思,似乎還安排有后招埋伏在她回去的路上。 春雪被嚇了一跳,焦急地說,“咱們得趕緊回府!” 謝意馨搖頭,想了想,道,“程叔,咱們這樣......” 程慶明聽得兩眼發(fā)光,直點頭,末了道一句,“大小姐等著,我這就去辦?!?/br> 沒多久,筆志閣出來一位蒙著面紗的妙齡少女,被侍女扶著上了一輛寶藍色的華蓋馬車,華蓋馬車后面還遠遠吊著另外一輛普通不顯眼的馬車。 坐在馬車內(nèi)的謝意馨略感不適,隨著馬車的顛簸,她身子漸漸發(fā)起熱來,沒一會臉就艷如桃李,乳/尖隨著衣裳的摩擦漸漸挺立,而羞人之處亦沁出一絲絲的粘膩和潮濕。 “小姐,藥效發(fā)作了?”春雪看著她紅彤彤的臉,擔憂極了。 謝意馨不自在地扭扭身子,那藥她只在唇上沾了點就這么厲害,那蔣沁夏喝了一杯下去,她現(xiàn)在該頂不住了吧?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他們的馬車停了下來。 “小姐,有情況了?!避嚢咽降吐曊f。 只見前面的馬車突然地停了下來。 接著,巷子里出來七八個流氓地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喲,哪里來的小娘子?長得可真俊。” “放我們過去,馬車上的銀錢隨你們?nèi)∮谩!笔Y沁夏靠在奴婢身上,臉色很難看。她剛才在筆志閣時頭有點暈,便預備回府了,暈暈沉沉地上了馬車??砂氲郎纤悴煊X到不對勁,再細看馬車的布置以及趕車的路線差點沒讓她魂飛魄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變故就來了?,F(xiàn)在連她帶出來趕車的心腹小廝也不見了,幫她們趕車的剛才見情勢不好,已經(jīng)跑了。如今她只恨身邊這個不中用的賤人連馬車都上錯! “今天爺幾個看上的是你這個人,談錢多傷感情啊,你們說對不對?”帶頭的金二對身后的幾個小弟說。 看著眼前幾個地痞,蔣沁夏知道這便是她給謝意馨準備的,如今卻要自己嘗這苦果了,真是該死! 看著幾個人yin/笑著逼近,蔣沁夏的丫環(huán)喝道,“你們嘴巴放干凈點,我們小姐是蔣國公府的大小姐,識相的就趕緊拿了銀錢便速速離去,我們蔣家概不追究。要不然,哼!” 啪!“要不然如何,嗯?”金二甩了那丫環(huán)一巴掌,力道很大,她嘴角出了血。 然后一把將蔣沁夏扯了過來,抱在懷中,然后掀掉她的面紗,自然便看到臉上那道疤了,略失望了一下,當下嘴巴不留德地道,“蒙著面紗看著就一美人啊,想不到去了面紗便是丑八怪了,難怪有人要花錢找我們幫你破瓜呢?!?/br> 隨后又親了兩口,然后嘖嘖有聲地贊道,“不過這身子真香真軟,倚紅院的頭牌也比不這身嬌rou媚啊?!?/br> 蔣泌夏聽到金二踩到她的痛腳,還拿她與妓院的頭牌比,頓時怨毒地盯著他看。 金二一驚,猛地甩了她兩巴掌,“臭娘們,再看我就打死你!” 蔣沁夏厭惡地看著摟著自己臭男人,“你們現(xiàn)在走,我既往不咎,要不然,后果不是你們承擔得起的?!?/br> “哈哈哈,等你做了我媳婦,我便不用怕蔣家了?!苯鸲靡獾卣f道,然后滿意地看著懷中的女人慘白著一張臉。 卻說那金二,正是京城三里街有名的混混,成日撩雞斗狗游手好閑調(diào)戲良家,不是個好的。今日被人找到,說有一莊買賣找他做,讓他壞一女子的清白,這事他做慣了,二話沒說便應了一下。 合該蔣沁夏有此劫,她當初為了避免那些混混畏懼謝家不敢接這單買賣,隱瞞了女子的身份,只指出了經(jīng)過的馬車的標志,如今是她坐在馬車之上,真是百口莫辯了。 金二也是和蔣沁夏她們打了照面才知道點子來頭那么大,卻已是騎虎難下。他壓根就不相信什么不追究之詞,唯有自己手中握有把柄才能讓他感覺到安全。再者,俗話說富貴險中求,于是,一下子惡從膽邊生,想著待他破了蔣小姐的瓜,最后她還不得嫁給自己?到時自己便是蔣公國的姑爺了。 這么一想,金二眼中露出噬人的光,一把捏住蔣沁夏的下巴,一張肥嘴便吻了上去。 蔣沁夏掙扎著,可她越掙扎身子就越軟,最終只能無力地靠在金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