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第九十五章 蔣沁夏后來又尋了個僻靜處與她jiejie說話,“姐,那件事都有誰知道了?”蔣沁夏期期艾艾地追問。 “唉,你怎么那么糊涂。”蔣初藍恨鐵不成鋼地說看著她,“你知不知道蔣家為了你這事,送了多少好處給你姐夫?” 說這話倒不是蔣初藍心向娘家,不希望夫家好。而是她覺得娘家和夫家的關系,還是處在一個相對平衡的點才好。太強太弱,于她不利。 蔣初藍這么說,蔣沁夏反倒松了一口氣,“沒事,好處送與姐夫,不過是從一個口袋搬到另一個口袋罷了?!?/br> 見她如此,蔣初藍也只能搖著頭,并不與她深說,只叮嚀一句,“下次別再做這種事了,被人知道了,可是抄家滅族的罪?!毙姨澴约菏蔷巴醯恼?,明妃去了,他也需要倚仗蔣家一二,要不然這事還真不好揭過去。也虧得這樣,他才愿意把那些證據(jù)給毀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可看她meimei不以為意的樣子,就知道她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蔣初藍琢磨著近日得找個借口讓她娘接她回一趟娘家,好好地和她說一說這事情的嚴重性才行??蛇€沒等她行動,蔣沁夏那里又發(fā)生了一件始料不及的事,不過這是后話了。 ******* 因為殷慈墨的一番義正辭嚴的話,雖然眾女眷不敢再惹殷慈墨,卻不妨礙她們對蔣沁夏的同情。 其實殷側(cè)妃剛才有幾句話說得很對啊,她又不是朱聰毓肚子里的蛔蟲,又如何得知朱聰毓這么做的原因呢。 所以說,千錯萬錯,皆是朱聰毓的錯,對懷著身孕的妻子太不放在心上了。她們想想,覺得這樣不行,回去得把家里的男人提溜一遍,省得這樣子的事發(fā)生在自個兒身上,多遭心啊。 帶著這樣的心思,女眷們都打道回府了,于是各府的男人們郁悶了,無緣無故地被訓了一頓。 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有人撫額有人搖頭,覺得家里的女人擔心過頭了,想想他們是誰啊,腦子清楚得很,才不會干出朱聰毓那樣不著調(diào)的事情來呢。 不過因此,眾人對朱聰毓可算是恨上了。于是他們把從自家娘親/媳婦那受的氣全部都算到了朱聰毓頭上,見面都不給好臉。 不怪他們小題大作,而是他們算是明白了,這種連媳婦親兒都不顧的男人,甭管為了啥,都不是什么好貨色,也不值得結交。他對懷著身子的媳婦都能狠得下心,更別提旁人了,一點原則底線都沒有! 朱聰毓這兩日出門,總覺得眾人看他的眼神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納悶之余不由得派小廝出去打聽了緣由。 一打聽清楚原因,再結合今天君景頤讓人‘無意’中透露了是蔣沁夏對雙胞胎下毒的口風,他肺都要氣炸了。蔣沁夏那個女人,真是生來克他的!哪里痛她就往哪里捅刀子! 朱聰毓再想到殷慈墨如今的憔悴,他就一陣心疼,此時連吃了蔣沁夏的心都有。 陰沉著臉,朱聰毓怒氣沖沖地回到家,一腳踢開蔣沁夏正廳的大門。 蔣沁夏被嚇了一跳,然后瞟了他一眼,然后該干嘛就干嘛。 她愿意在她jiejie面前作小伏低,那是因為她知道身為景王正妃的jiejie是她最大的靠山之一。而朱聰毓,從來都不是她的靠山。 原來的她對他還是有一些幻想的,經(jīng)過這些事,她算是徹底死心了。女人懷著身孕是最金貴的時候,那時她都得不到他多少的憐惜,更遑論現(xiàn)在和以后了。 想開了之后,她就再也不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了。 蔣沁夏可以坐著不動,但丫環(huán)們就不行了,她的大丫環(huán)忙給朱聰毓上了一盞茶。 “你們蔣家就是這么教女兒的?”朱聰毓嘲諷地說道。 本來心情就不好的蔣沁夏現(xiàn)在哪還會忍受這些,當下反擊道,“我蔣家家教再不好,也比你們安國侯府教出你這么一個冷血動物強!” 做錯了事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砰的一聲,朱聰毓憤怒得把手中的茶杯連帶著guntang的茶水朝蔣沁夏扔了過去,“你給我跪下!” “憑什么?!” “憑什么?你在秦家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哦,不就是說了那天你和殷賤人的事嘛,怎么,你們做得出,我說不得?” 朱聰毓此時真恨不得掐死她,“我怎么就娶了你這么一個蠢婦?你別忘了,你還是我朱家的媳婦。敗壞我的名聲,對你有什么好處?” “好處?沒有好處。”她恨殷慈墨,更恨朱聰毓!“只是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朱聰毓快要被她理直氣壯不知悔改的樣子氣瘋了,如果沒有景王透露的那件事,她這樣確是理直氣壯,但如今根本是是非不分! “要是你沒有發(fā)瘋似的對龍鳳胎出手,就沒有后來的事了。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自作自受!怪得了誰?” “照你這么說,你沒和那姓殷的勾勾纏纏,我怎么會對那對小崽子出手?” “你胡說八道什么?我和殷側(cè)妃清清白白的?!敝炻斬共淮笈?。 “你敢說你對她沒有非分之想?可惜啊,你稀罕人家,人家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你在別人眼中只不過是一個垃圾?!?/br> “你——”蔣沁夏的幾句話正中紅心,踩著了朱聰毓心底最傷痛之處。只是蔣沁夏也沒有得意多久,朱聰毓吐出一句話,讓蔣沁夏恨不得撲上去撓死他,而她確實也這么做了。 “是,我是她看不上的垃圾。那上趕著嫁給我的你,豈不是比垃圾還不如?” “嗷,朱聰毓你這個混蛋,老娘咬死你!” 蔣沁夏吼著就撲了過去,卻被朱聰毓一腳踢開,沖著外面就來了一句,“來人呀,請家法!” “你敢?!”蔣沁夏摔倒在地,仰著頭大聲說道,“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們蔣家不會放過你的,而且,我必會叫我大姐狠狠折磨姓殷的!” 朱聰毓死死地瞪著她,“你既然不服我朱家的家法,那就給我滾,滾回娘家去!我們朱家要不起你這種禍害朱家的媳婦!”說完,甩袖而去。 蔣沁夏臉上似悲似喜,直到他走遠了,蔣沁夏的奶娘才忙從外面進來將她扶了起來。 “主子——”奶娘喚道。 “什么都別說了,收拾東西,我們回娘家!” ******** “老三行事是越來越?jīng)]有章法了?!敝懿鄯畔率种械恼圩樱嘀X袋。 折子上寫著近來有關景王府與安國侯府的紛爭的詳細過程。 李德忙給他端來一杯熱茶,眼睛瞄都不瞄那折子一眼。 周昌帝喝了一口參茶,目光落在折子上,幽遠無比。 龍鳳胎中君千雪沒了,只剩下君千夜。只是剩下的君千夜在周昌帝心中的重要性也大打折扣,遠遠不如龍鳳雙雙平安的時候那么重視。 本來他的皇孫就不少,龍鳳胎之所以受重視,不過是占了個祥瑞的名頭,如今龍生鳳死,沒了祥瑞的名頭,況且又是側(cè)妃生的,在周昌帝眼中就和普通的皇孫差不多了。 不過即使這樣,吃穿用度,該他的,一樣都不會短就是了。本來他安排人查君千雪的死因,未嘗沒有替她報仇之意。將兇手繩之于法,也算全了他們一場祖孫之情,不枉她投身到君家來。 可她爹這回行事真是——不是說不能有人愛慕自己的女人,心里不舒服是一定的,只要不過界,一切都好說。 可是,自己的骨rou都被人害了。兇手知道是誰,證據(jù)也有了,卻不思將兇手繩子于法。在周昌帝看來,就算蔣沁夏是自己的小姨子又如何,皇家的血脈豈是她說害就能害的,秘密處死都是輕的,還能容她活到現(xiàn)在? 而老三只想著自己能利用這件事從蔣家和朱家得到什么好處,不知該說他太聰明好還是太冷情好。由此看來,老三也是一個沒有底線的人。 他這樣的處理方法,如果以后登基了,是不是是個人都能殘害皇嗣了?真是讓人擔心。 這么一想,周昌帝對這個老三是越來越失望了。 ****** 秋收過后沒多久,北蠻那邊果然發(fā)起了對大昌的進攻。 對方來勢兇兇,雖然大昌早有準備,仍然不敵,被敵人迅速占領了兩座城池后,才在大昌將士的發(fā)狠中,形成了對峙的僵局。 周昌帝收到前方的奏報,人都急病了,臥床不起。 俗話說,打仗打的就是糧草,前方戰(zhàn)爭一打響,后方各種軍備物資都在有序的籌備中。 大家都有預感,這是一場硬仗。 隨著軍報來的,還有鄧大將軍的親筆信,他們希望皇上能派出一位皇子以欽差的身份前往戰(zhàn)區(qū)督戰(zhàn),更重要的是鼓舞士氣。 眾大臣也認為這是應該的,畢竟君家有好幾位皇子都成年了,并不年幼,前往戰(zhàn)區(qū)略盡皇室之責,那是完全能勝任的。 其實欽差的人選也就只能在安王、景王、寧王、晉王、靜王里挑而已。后面的七皇子八皇子和十一皇子,都太年幼了,尚不滿十歲,基本可以排除在外了。 而成年的幾位皇子里,安王景王寧王是最好的人選,而晉王和靜王腿腳都有毛病,去軍營并不合適。 軍中的將士都驕傲,他們?nèi)チ丝峙码y以服從,一個身體有疾之人想統(tǒng)領他們,很難。 大多數(shù)大臣都把目光投在安王景王寧王三人身上,只是他們都不表態(tài),一連幾日都是如此。 糧草和軍備物資已經(jīng)在緊急籌備之中了,只是到底哪個皇子作為欽差前往戰(zhàn)區(qū),還沒有定論。 其實這種情況也不難理解。安王有外族血統(tǒng),這些年還一直與母族那邊隱約有著聯(lián)系,周昌帝輕易不會讓他觸碰兵權的。他表不表態(tài),都一樣。 而景王和寧王的想法聰明人琢磨幾下,也就差不多出來了。 無非是周昌帝年紀擱在這了,如今又臥病在床,誰知道能不能撐得過去啊。萬一周昌帝在他們離開的時候突然——了,在外的人豈不是吃虧極了?所以無論如何,守在京中,機會也大一些。 上朝幾日,哪個皇子前往戰(zhàn)區(qū)都沒定下來,景王和寧王都找了理由推脫。今日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確定了人選,該準備該收拾的東西就得開始整理了。 所以,周昌帝是拖著病體來上朝的,并不像前幾日一般,由太后及皇后垂簾,將君臣商議的結果報與他。 君景頤見此,眼睛一閃。周昌帝這樣,越發(fā)堅定了要留京的決心。 雖然,殷慈墨曾和他分析過,去戰(zhàn)區(qū)的利弊。 目前他們和寧王在周昌帝心中不過是五五之數(shù),甚至有可能還不如寧王,留在京中,益處不大。 再加上,近來他們景王一系的勢力縮水了很多。依她之見,倒不如放手去軍中呢。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主動去軍中的,都能獲得周昌帝的好感。而且在軍中打拼,也容易建立起自己的勢力。 退一步講,就算周昌帝真的在這段時間沒了,他們也不一定就不是繼位者。 槍桿子里出政權,就算不是,也要打到它是、沒人敢說不是為止。 而且殷慈墨沒說的是,她有點疑慮。這段時間來,周昌帝的脈案保密并不是很嚴格,有心的人總能弄到。這種情況在以往不是沒有過,但這回殷慈墨總覺得不妥。她心中有個想法,皇帝的脈案豈是那么容易知道的,這回未嘗不是老皇帝的一個考驗。趨利避害的本能,她還是勸說君景頤去軍中的。 景王府的首席幕僚季無為季大師也比較偏向殷慈墨的說法的。 只是有時候,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勇氣和魄力放棄‘唾手可得’的東西,轉(zhuǎn)而去冒險的。 特別是這日,他看到周昌帝是被人抬著來上朝的,連說話都不甚利索的時候。 例行的跪拜之后,哪個皇子前往戰(zhàn)區(qū)之事,再次被拿出來商議,周昌帝仍然沒有得到如意的結果。 他這回是真正寒心了,原來他的兒子們都在盼著他死啊。 特別是他最看重的視為皇位繼承人的兩個兒子,最讓他失望。這兩人都只顧著自己的私利,沒有絲毫的大局觀!他們怎么都不明白,如果國破了,他們爭來這把龍椅又有何用? 就在周昌帝心灰意冷的時候,欲下令強行讓景王和寧王都前往戰(zhàn)區(qū)時,君南夕出殯奏請前往戰(zhàn)區(qū)督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