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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病房的燈也跟永不會滅似的, 持續(xù)不斷地在頭頂點亮, 照得里頭明晃晃的。 也像是印證了她的猜測, 葉潤績的確有事情在瞞著她。 也在某天下午, 瞥見他從五樓的神經(jīng)科室里頭出來。 因為醫(yī)生不能透露病人隱私的緣故,祝興妍也就沒有去問門診大夫。 可相熟的護士, 還算是好心地跑來告訴她,她的男朋友葉潤績有失眠的情況,病癥還算不上輕。 差不多與她的那些猜測不謀而合。 算不上過多的驚訝,但祝興妍還是在暗地里生著他的氣,為何不把這種事情告訴她呢? 可想想, 卻又覺得也是值得被理解。 也許他是不想讓她擔心,又也許有難以言說的苦衷。 故而祝興妍一直提著口氣,沒有戳穿他。 也是在心里謀劃著,打算找個看起來合適點的時機,與他坐下來認真地談一回。 可今晚,當她半夜忽的醒來,摸不到睡在身旁的人。 而后靜悄悄地開門出去,看見孤身一人站在闊大窗戶前的男人時,她卻不知怎的,發(fā)現(xiàn)根本沒必要和他談了。 瑩亮的白熾燈,將男人瘦長的身影壓得極為單薄,染著一種無以名狀的落寞。 就好像肩上背負著卸不下的擔子,情緒隱忍在其中,悶聲不坑地抗下了所有不為人知的、試圖藏起來的軟弱。 對比起來,現(xiàn)在的葉潤績與十年前少年確實是有極大的出入。 好像,他并不再是滿眼熾熱的光,可以不計后果,不管不顧地肆意妄為。 男人變得沉斂冷硬,有意地收斂著身上的光芒,黑黢黢的眸間也少了幾分年少輕狂的篤定,似是在經(jīng)過歲月的打磨歷練后,身上自然而然留下的成熟印記。 也在悄無聲息間,記起他說的那句話—— “那……能不能不跨???” “今年挺好的,怕明年沒有今年好?!?/br> 隱隱約約,她能感覺到他是在膽怯和害怕。 可又不知道具體在恐懼的又是什么? 也在這一秒,有壓抑許久的復雜情緒在頃刻間排山倒海地翻涌上來。 自責、憤怒、還有嚼碎了往肚子里咽的委屈。 為什么? 作為女朋友的她什么都不知道?。?/br> 為什么? 作為男朋友的他也什么都不說啊? 就像是…… 她真的只是他的女朋友。 而不是被賦予更多的,對他別有意義的獨特存在。 故而她才會在他的嘴角狠狠地咬上一口,明目張膽地表達怒氣。 也才會在咬完他之后,淚水如決堤般傾泄而出,控制不住的心疼和憋屈。 更是再也受不了與他這樣玩捉迷藏,索性毫不顧忌地將所有事情攤到明面上來。 只是他的一句“男朋友,錯了……” 人就不爭氣地,將積攢了一肚子的幾欲發(fā)泄出來的怨氣生生憋回去,心甘情愿的。 似乎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暗吃啞巴虧。 淚水被葉潤績用手緩慢地擦干凈。 祝興妍卻還是將泛紅的眼睜得老大,筆直地注視著他,故意調(diào)高音量,裝作氣勢洶洶的:“認錯也沒用,我需要的是坦白?!?/br> “坦白么?”葉潤績嘴角輕揚了一下,語調(diào)溫和地向她確認,“你真的想知道?” 如晝的燈光灑在男人眉宇之間,滿是溫柔斯文,看得人心底軟成一片。 祝興妍吸著鼻子,不假思索地點頭:“嗯,想知道?!?/br> 葉潤績黑睫輕顫,卻也沒有試圖再隱瞞的意思,壓著聲音跟她做最后的商量:“那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br> “什么?”祝興妍問。 “聽完……”或許覺得這要求無理到有些難以啟齒,葉潤績欲言又止,“能不能當做沒聽過???” “……” “你這什么胡話?”祝興妍皺了下眉頭,抬手去捏他的臉,雖是寒磣人的話,卻也說得寵溺,“你都要三十了,能不能干點成年人的事?” “那要不然……”葉潤績笑著跟她建議,“你把我當個三十歲的小孩吧。” “嗯?”祝興妍詢問緣由。 他濃密的長睫耷拉下來一些,在眼底落下大片扇形陰影。 情緒略顯沮喪,微頓,自嘲著說了一句,故作輕松的口吻:“這事有點丟人的,如果你把我當小孩看,我心里或許會好受的?!?/br> 心被他的話猛扎了下。 祝興妍的眸光微變,臉上卻仍舊掛著慣常的自若神情,松開捏他臉的手,又抬起去揉了揉他的腦袋,好講話地答應:“嗯,績小朋友?!?/br> “那意思是我現(xiàn)在可以耍賴了么?”葉潤績順著她的話問。 “……” 祝興妍覺得自己被套路了,氣憤地皺眉:“你幼稚不幼稚??!說好要坦白的啊!” “嗯?!比~潤績應和她的話。 頓了下,俊朗眉眼之間漾著慵懶的笑意,輕哄著解釋道:“只不過,現(xiàn)在想坦白的再徹底一點?!?/br> — 深夜漆然,醞釀了一片的深沉,臥室內(nèi)靜謐得只剩下兩人平緩的談話聲。 就這樣,葉潤績細水長流地將這段時間壓抑在心頭那些事情全部告訴了祝興妍。 害怕兒時夢魘而遲遲入眠,害怕午夜夢回后所要經(jīng)受的驚恐而開著整夜的燈睡覺,還有他對此畏縮又膽怯,沒有半分試圖與其正面對抗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