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狗仔蹲點
…… 優(yōu)美的古典鋼琴曲流瀉在整間餐廳,描繪著肥美小天使的壁畫穹頂上華貴的枝形吊燈光影璀璨,在俏首沾露的百合和燭光搖晃的蠟燭間,擺放著金邊細瓷的餐具,主菜是烤制得當?shù)男∨0前橹途G的蘆筍、烹飪精細的文魚、龍蝦意面。 初次見面,陸賀和吳盈怕未來兒媳怕生,開了話匣子,說起上個月在哥斯大黎加坐直升飛機近距離觀看火山爆發(fā)的經(jīng)歷,此行拍了不少照片,雖說危險但能領(lǐng)略到這般風(fēng)景也值得了。二人此次去哥斯大黎加的目的并非是火山,而是拜訪當?shù)氐呢毭窨?,讓皇室慈善基金撥資,為當?shù)匦藿ㄋ蛯W(xué)校。 陸賀說著此行的所見所聞,吳盈在一旁聽著,不時搭腔、增添細節(jié),一時之間夫婦悲天憫人、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架勢演繹得十足。 陸行赫自顧自C刀切割盤中的牛排,聽二人說話時面容淡淡,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陳覓仙,她若有所思,沒有過多認真聽他父母講話。 還好,她沒那么傻。 陸行赫心情莫名地有點好,對上滔滔不絕的父母,心想這雖然是上個月的事,但他倆估計從回來到現(xiàn)在,這段經(jīng)歷得和不下二十個人細述過。何為立人設(shè)?這就是立人設(shè)。 陸母端起清水飲了一口,往日宮中訓(xùn)練過的禮儀猶在,纖細的手指撫著杯身很是優(yōu)雅,打量對座的陳覓仙,問說兩人是怎么認識的,還問她見沒見過行赫的jiejie行薇。 陳覓仙知道這不是求助的好時機,紅唇稍抿想著如何作答,身旁陸行赫開口替她回答:“這次南安港軍事行動認識的,我受了槍傷,她給我處理傷口。” “哦,原來是醫(yī)生啊?!标懜负闷嫫饋恚骸澳顷愋〗闶悄睦锶耍俊?/br> 陳覓仙回答南安港后,陸母的表情一下變得微妙,再看她的眼神里帶了些欣賞:“陳小姐是南安港本地人,還是醫(yī)生?!彼邪刖湓挍]說出來,只可意會:這個地方好,這個職業(yè)好,如果結(jié)婚會有利陸行赫的國民形象。 聞弦知雅意,陸行赫不知道陳覓仙懂不懂,但他很清楚此刻他父母在盤算什么,當年他爹沒坐上王位、他媽沒當成王后,夫婦很遺憾,以退為進后看似淡泊名利,實則越發(fā)癲狂,無時無刻不在盤算籌劃,擁他登帝位。 餐廳環(huán)境極佳,氣氛也很好,用餐表面看似和諧,實則云詭波譎,各有心思。 用餐過半,陸母以餐巾輕拭嘴唇,說了一聲后起身去了盥洗室,陳覓仙為了不讓陸行赫起疑,過了一會兒,放下手中的清水,拿起手袋說自己要補妝,說完便離開了。 古典壁燈明亮,音樂優(yōu)美,陳覓仙走在地毯上的每一步心跳都像敲擊的鼓點急促,等轉(zhuǎn)過走廊才心底一松,怕剛才陸行赫會叫停自己。 在陳覓仙吊著一口氣的時候,陸行赫心中毫無波瀾,倚著椅背上把玩紅酒杯的杯身,殷紅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漾起又落下,他不怕她的舉動反常,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知道她現(xiàn)在處在一個自救的階段,會抓住一切機會向外界求救,今晚她會主動找上他媽。 不過,找和不找,結(jié)果都一樣。沒有用。 陸行赫輕旋杯身,欣賞著杯壁掛上的酒液,也好,讓陳覓仙長長記性,知人知面還要知心。 陳覓仙在盥洗室如愿撞上陸母,她讓自己冷靜下來,穩(wěn)住聲調(diào)以免染上哭腔,一五一十把事情都說了:“阿姨,我已經(jīng)是別人的未婚妻了,我不可能嫁給你兒子?!彼囡L(fēng)苦雨,誰見猶憐,哀著嗓子懇求陸母:“阿姨,我知道我不該來找你,可是我沒有辦法,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在這里,我想回家?!?/br> 陸母明顯被她一番話嚇到,面上的表情幾經(jīng)轉(zhuǎn)換,抬手止了她沒說完的話,徑直走向女廁的廁間,猛地飛快把門板挨個推開,確定里面有沒有外人。 陳覓仙清楚今晚她的求救十有是不會成功的,人家是母子,是一家人,是利益共同T,就算再同情她,也不可能因為她來傷害自己的兒子。她只能賭,賭這家人里,吳盈是個善人,就像她剛才說得那樣,善心大發(fā)、悲天憫人。 吳盈確定女廁里沒有其他人,沒有人在偷聽,這番話不會傳出去后,對上陳覓仙時擺出了在貧民窟時面對不幸的人的表情,哀憫同情又不失保證。 吳盈常作這個表情,這對她來說并不困難,說話時親切和藹,一副會為她打算的樣子:“覓仙,這些話到我這里為止。我知道了,我會盡量幫你?!?/br> 陳覓仙眸光閃爍,心中卻是一沉,不為別的,陸母的保證來得太快,她在聽到真相后,一瞬間的驚訝和詫異都沒有,不到一秒就把哀憫眾生的表情擺了出來…… 陳覓仙的直覺告訴她:她輸了,她是個快要溺斃的人,伸手賭那是浮木,沒想到是根稻草,空握一手后的失落和悵然席卷而來,慢慢沉進海里。 用餐完畢,陸父陸母不住皇宮,告別后,二人緩步下了層層大理石臺階,坐上司機恭候的轎車,車輛起步匯入海亞市區(qū)如織的車流中。 夜色漸濃,西洋餐廳的希臘神殿外觀,射燈打在柱子上顯得古典恢弘,階下的草木濃綠森森,蟲鳴窸窣。 陸行赫和陳覓仙在廊下等殿下府的專車,一直沒來,司機也太憊懶了,按理來說,一國的殿下怎么也不該等車。 夜里涼風(fēng)吹拂過草木,樹葉搖搖,向二人吹來,陸行赫體貼地脫下西裝外套披在陳覓仙的身上。 她不要披他的外套,陸行赫向來強硬,不會容許她拒絕。 陳覓仙披著他的外套,有種被他的氣息包圍的感覺,淡淡的麝香味令她如芒在背,她緊緊攥著胸前的手袋,忍耐時纖細如蔥的指尖近乎陷進掌心里。 陸行赫猜出陳覓仙十有找過他媽了,但想著還有一二的可能X沒找,出于他很想信任她的心理,他沒說什么,無心挑明、和她提起這事。 如果陳覓仙真找了,過不了多久,他媽就會找他談。談什么?讓他管好她,讓她識時務(wù)、懂得閉嘴之類。 眼前的陳覓仙披著他的外套,滿臉不愿又隱忍著,令陸行赫不悅,走近她時,閑適地手插K袋:“你怕我?” 怎么會有人這么不要臉,在狠狠傷害她后問她,是不是怕他?陳覓仙回答:“我能不怕你嗎?” 陸行赫聽完想笑:“你這倒是實話。” 陳覓仙鼓足勇氣望向陸行赫,一雙美眸狠剜他:“陸行赫,你這個瘋子、變態(tài)、禽獸!今晚是為了什么?就算我和梁越?jīng)]有下文了,你什么女人得不到?非要來折磨和強迫我,我是欠了你……”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陸行赫大力攫住她的手腕比近,把她比到了石柱前,羅馬式的石柱有兩人合抱般粗,陳覓仙的后腦勺險些撞上柱壁,受困在男人高大的身軀和柱壁之間,無處脫逃。 她不止一次罵過他,他也不止一次聽過,現(xiàn)在早已免疫,他氣定神閑地讓她繼續(xù)罵。 陳覓仙:“……” 他呵了一聲,嘲笑她的語言貧瘠:“你既然知道我是瘋子、變態(tài)、禽獸,就該知道罵我沒用,我是不會改的?!?/br> 他捏住陳覓仙的雙頰,迫她抬頭看他:“既然我不會改,你罵了管用嗎?就為了過嘴癮?”他打量她被掐得嘟起的嘴:“陳覓仙,你不像是喋喋不休、喜歡過嘴癮的女人?!?/br> 陳覓仙險些被他的邏輯繞進去,冷笑連連:“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改,因為瘋子、變態(tài)、禽獸這些特質(zhì)是刻在你卑劣人格里的東西,你怎么會改?我罵你不是為了過嘴癮,就是為了讓你不舒服,讓你覺得刺耳!” 男人聞言輕笑,一口白牙,湊近她輕輕地說:“那你猜,我不舒服的時候會做什么?” “……”他的笑容讓她不寒而栗。 陸行赫的語氣甚是和煦,可說得都是些殘忍邪戾的話:“我不舒服,就會變本加厲地折磨你,從你身上找補回來,讓你比我還不舒服?!?/br> “你!” 他在笑:“這都是你自找的?!?/br> “唔……不要!”她正想開罵,陸行赫的身形驟然靠近,她推抗他無用,他吻上了她!掐著她的頰越發(fā)用力,迫使她張開嘴,口涎不能自主地加快分泌,被狂風(fēng)驟雨地掠奪侵占,他的舌頭猛烈地探入g纏,予取予求。 在她被他強吻,怎么掙扎都無用的時候,兩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西洋餐廳馬路對面等候的記者從車窗里悄悄收回相機,瀏覽一圈拍攝到的照片后,吩咐前方的司機開車走人。 與此同時,殿下府的司機在餐廳的停車場里看了眼手表,把燃著的香煙擲在地上,踏熄后坐上駕駛座,發(fā)動汽車緩緩駛向正門…… …… 一路回到皇宮,頌邸門前等待的宮人,乍見下車的陳覓仙,她的眼神黯了些,原本紅潤飽滿的唇瓣上冷不丁多了個口子,是比唇色更深些的血痂,整個人在月色下顯得有種詭異的美。 她一進宮邸就把自己鎖在浴室,宮人也算清楚了,她對行赫殿下沒有半點感情,這么大個建筑她無處脫逃,想躲開他就把自己關(guān)進浴室。 陸行赫不把她躲浴室的舉止放心上,臥房的露臺門被宮人拉開,他坐在床尾的長條凳上,偏頭點了根煙遠眺露臺外面,原本一絲不茍領(lǐng)口被他解開,飲了些酒后透氣。 露臺往外的內(nèi)院是一派雅致的園林造景,假山旁的梨花樹開得轟烈,細密的花瓣落滿庭院,落進溪澗,隨著水流流向遠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