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皓雪 (兄妹 1v1)、洪荒之時空道祖、美人與悍匪、[綜漫] 和工藤偵探的戀愛攻防、我的假面妻子、[希臘神話同人] 無盡人生、神級系統(tǒng)之逆襲、我在大佬身體里胡作非為、全員惡人、偏執(zhí)首輔搶我回家(重生)
花影紛落,輕飄飄灑落剛剛脫困的兩人肩頭身上。 畫眉指被宴辭說得不堪,實際上不愧是參照芳華指所創(chuàng),雖然被解了,但沈檸內力流轉仍然不暢,經(jīng)過這一會兒暗自調息,方才運行自如。 她看過太多小說,雖然宴辭說得篤定,心中卻仍然不□□穩(wěn),總覺得留有隱患。 好在還有個稱號劍圣的親爹在,這件事是因她而起,大不了到最后請沈纓出手護下宴辭。他們兩個戰(zhàn)力值過低,當務之急是先回到沈家這個安全區(qū)。 “宴公子,我爹和阿羅姑姑都在家中,你和我一道回去避一避吧。我擔心他們一會兒反應過來,會回來抓人?!彼f完就要轉身要走。 宴辭仍倚在樹上,“也對。不過此處風景甚美,之前臥床太久,我正好欣賞一下。沈小姐請自便。” 沈檸眉頭一皺,覺得不對,“嗯?是不是你身體哪里不適?” “沈小姐聰慧,”宴辭從善如流,毫不臉紅道:“方才模仿芳華指用力過度,體力不支,得歇上片刻才能走得動?!?/br> 這么弱的嗎?沈檸半信半疑,用力過度這個理由聽著略微敷衍。 不過宴辭確實大病方愈,此刻看去臉色灰敗,雖然平時就一直灰敗,現(xiàn)在總覺得更加羸弱了,沒準兒確實是體力不支。 可是放宴辭一個人在這里肯定也不行,鷓鴣天那群人隨時可能殺個回馬槍,立刻離開此地才是最穩(wěn)妥的做法。 “算了,我扶你回我家吧,林子里不安全?!?沈檸本就不是扭捏的女孩子,見勸不動他,干脆上手,直接將宴辭半個身子拉到自己身上抱住。 宴辭一時沒想到,被她抓著手臂環(huán)住,全身僵硬。 “多謝了。不過剛剛已好多了,可以自己走?!毖甾o抽回手,只得直起身子,默默跟著她往沈家走。 “也成……宴公子,你本來就是要去我家的吧?之前你從山上下來,正要往南邊走,南邊只住著我們一戶人家,你是要去找我爹嗎?” “你怎么知道我找的是你爹?我也可能是去找沈小姐你的啊?!?/br> “怎么可能。”沈檸自從見過他的演技,就半點也不信他嘴里的話了。 “咱倆又不熟,你剛才明明有機會裝作不認識,然后通知阿羅姑姑來救我。卻偏偏為了救我,一個人對上鷓鴣天,連芳華指都敢冒充,應該是你有什么事要求我爹吧?” 就不能是單純想救你么?宴辭發(fā)現(xiàn)沈檸對自己一張臉沒半點自知之明。 其實他原本正要去沈家求見沈纓,途中救下沈檸,確實是一時沖動、順手而為,并無挾恩圖報之意。 可他心底莫名不愿讓這位沈小姐心中記掛這份救命之恩,順勢半真半假地說:“不錯,我之前心法錯行損傷了經(jīng)脈,想請沈大先生幫個小忙,以便尋人醫(yī)治。還請沈小姐一會兒幫著美言幾句?!?/br> “經(jīng)脈受損?那我爹恐怕幫不上忙?!鄙驒幇櫭嫉溃澳苤委焹葌?,只有青杏壇的門徒。你曾是江湖人,難道不知道我爹當初早把青杏壇得罪了個遍,十幾年來從沒有杏壇醫(yī)者肯醫(yī)治我們沈家人?!?/br> 她扭頭認真勸宴辭:“你如果受了內傷,請我爹引薦,反而會幫了倒忙。” 你這個小姑娘心腸倒很好。 宴辭搖搖頭:“無妨。我要去帝鴻谷求閱典籍尋求解決之法,這件事,普天下真就只有你爹能幫得上?!?/br> 第14章 古怪心法 兩人一路安全回到了沈家,沈纓正蹲在院子里給他養(yǎng)護的素心蘭澆水。 他抬頭看到沈檸身旁的宴辭,挑了挑眉:“我家小丫頭終于領了個男人回來,長大了。” 自從前幾天被薛鏡點醒,沈纓才恍然發(fā)覺自己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 他一個男人,妻子亡故后就不太會養(yǎng)女兒。阿羅雖然是個女人,但一顆心都專注在劍道上,沈檸小時候還是嬌氣可愛的小姑娘,十來年下來,硬是養(yǎng)得跟男孩子一樣不愛打扮只知習劍。 直到帝鴻谷的年輕弟子前來走動,沈纓才猛然發(fā)覺耽擱了小女兒的親事。這里幽靜歸幽靜,可是附近只有一間和尚廟,怕就怕自己女兒總往優(yōu)曇寺跑,被帶得超脫俗世、不戀紅塵了。 不論古今、不論強弱,只要是父母,到了子女長大就自動貫通了催婚技能。沈檸能安安穩(wěn)穩(wěn)茍到17歲,已經(jīng)是沈纓厭惡規(guī)矩、足夠灑脫了,此刻也只能無奈道:“爹你看看清楚吧,人家救了我,還有事找你?!?/br> “你這小子找我?”沈纓站起身拍拍土。他面眼如畫,雖然神色戲謔,雙手沾滿泥土,舉止卻行云流水,風雅得讓人錯不開目光。他就是套著一身麻袋樣的布衣,照樣俊美不可方物。 當然如果忽略他口中的話,就更加風雅了。 “嗯……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什么時候和小阿檸認識的?” 沈檸差點尷尬得腳趾扣土。 好在宴辭涵養(yǎng)不錯,鎮(zhèn)定抱拳行禮:“在下宴辭,見過沈大先生。目前借住在優(yōu)曇寺中,沈小姐去寺中送赤血靈芝時恰巧遇見。崇云師傅前幾日將赤血芝入藥救治在下,多謝先生賜芝之恩?!?/br> 說完,正色沖著沈纓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原來你就是崇云救下的那個人?!鄙蚶t不置可否,“阿檸方才說你救了她,又是怎么回事?” 沈檸無語,“我之前不巧被鷓鴣天的珊瑚夫人看見,回來路上差點被他們抓去當?shù)茏?。多虧宴辭路過,偽裝芳華指把鷓鴣天的人都騙過去,才救下我的?!?/br> 沈纓點點頭:“不錯,英雄救美么?!?/br> “貴府施與優(yōu)曇寺的靈芝也救了在下的命,兩相抵消,不必放在心上?!毖甾o看沈檸全身上下無不寫著尷尬,開口解圍道:“您不要誤會,在下自知相貌平平,配不上沈大小姐天人之姿。” “相貌平平怎么了,”沈纓不以為然,“難道我還指望阿檸找個比她還要好看的么?” 這話倒是有理有據(jù),沈纓自己相貌過人,自然就不太看重外表了。 就連一貫氣定神閑的宴辭都噎了一噎。 沈纓逗弄夠了倆人,終于罷手?!澳阏f有事求我,看在你救了阿檸的份上,你跟我來,咱們屋里說吧?!?/br> 阿羅從外面拾柴回來,見到宴辭還有些驚訝:“宴公子,你怎么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服用過赤血靈芝,已經(jīng)好多了,多謝前輩掛懷?!?/br> 當日若非阿羅鼎力護持,赤血靈芝早已被鷓鴣天強行奪去,因此宴辭也向阿羅行了一禮,跟著沈纓去了屋里。 沈檸也想跟去,但這畢竟是他人求沈纓的事,于是想了想還是留下來幫阿羅劈柴。 這邊沈纓剛一進屋就說:“小子,你倒是能忍,氣息都穩(wěn)不住了,還不坐下?想撐到什么時候?!?/br> 宴辭被他一眼看破,苦笑一聲坐下,“前輩不愧是劍圣,多謝體恤?!?/br> 他不愿挾恩圖報,又拒絕不了沈檸相邀,方才一直運氣壓制,一路上裝作只是脫力。此時卸了氣,頓時再撐不住,渾身痛得眼前模糊一片,臉色比平時又白了一層,額頭密密麻麻冒出細小的汗珠來。 沈纓給他倒了杯茶,語氣比平時輕緩許多。 “阿檸是個傻丫頭,沈某人這些年雖不在江湖走動,也知道芳華指這等上乘絕學怎么可能偽裝?崇云說你經(jīng)脈受損嚴重,絕不能再用內力。你這樣子,是方才救我家丫頭時,強行調動內力了?” 宴辭方才強撐著,已經(jīng)壓抑過勁兒,如今全身經(jīng)脈疼過一陣兒,漸漸疼麻木了,慢慢回過些神,也能搭上幾句話。 “您說得不錯。鷓鴣天那位珊瑚夫人曾和顧知寒請教過芳華指,必然熟悉真正的指法,在下若不用內力偽裝,嚇不退他。” “真正的指法么……有趣?!鄙蚶t神情若有所思道,“我不管你和荒海有什么淵源,既然崇云花了兩年時間救活了你,還服過我的赤血靈芝,那你日后就活仔細一些,別再像今日這般隨意糟蹋自己的命了?!?/br> “謹記前輩訓示?!毖甾o輕輕道:“在下正是聽說帝鴻谷五月十五召開菱花會,想請前輩代為引薦,借閱帝鴻谷心法《河藏集》以解困境?!?/br> “你膽子不小,帝鴻谷千百年來立于武林之巔,憑的就是《河藏集》。你從哪里知道這個名字,張口就要借人家絕學?” “果然,前輩您和帝鴻谷交情匪淺?!毖甾o低頭笑笑:“實不相瞞,在下曾經(jīng)心境崩毀,雖然服下赤血靈芝,將體內紊亂的內力壓制緩和,但兩者抵消,和武功盡廢之人一般無二?!?/br> 他伸出胳膊,衣袖下是一截瘦骨伶仃的孱弱腕子,泛著不詳?shù)那喟字骸扒拜吶舨恍?,可親自試過?!?/br> 沈纓略一沉吟,按住他小臂打了一道內力進去。他內功臻至化境、可真氣外放進入他人|體內游走。 “咦?你的心法……難怪你要借閱《河藏集》。” 所謂心法,是各門各派的不傳之秘,通常需要靜坐修練,用以增進內功。 習武之人通過修習心法,能夠調動內力,使其在經(jīng)脈中按周天循環(huán)運行。心法不同則運行軌跡不同,本質都是逐層增進心法修為,從而壯大內力、積攢功力。比如習劍之人激發(fā)的劍氣強弱,便與內力強弱息息相關。 心法境界的修煉如砌沙成塔、萬般艱難。 底層境界極易堆砌,但有機緣修至高層境界的卻寥寥無幾。境界越高對心境越是依賴,若是一招不慎心境崩毀,就如百丈高塔瞬間潰散成沙,心法境界將一夕潰散、功力毀于一旦。 因此這世間的心法都需要修習者格外慎重對待,凝神靜氣、專心修持、不受外物所擾才能運轉。內力在體內經(jīng)脈中運行何等精微,稍不留意就會行差踏錯。 可沈纓方才一探之下,卻發(fā)現(xiàn)宴辭的心法古怪至極。明明他此刻根本沒有余力運轉心法,但內力卻在自行流轉,時時刻刻都在體內周天無序沖撞。這種可自行運轉的心法詭異至極,就沈纓平生所見,確實只有帝鴻谷的無上秘典《歸藏集》路數(shù)相近。 因為赤血靈芝藥性壓制,宴辭內力雖紊亂,只要不運功干涉,就不會傷及經(jīng)脈。而他體內失控的心法和一團亂的內力,應是心境崩毀導致。 所謂心境崩毀,是指一個人一層層修上去的心法境界,在一瞬間因走火入魔或是道心顛覆而徹底崩塌,自此內力全面失控,再也無法按原有的周天路徑運轉。 可自古走火入魔或道心顛覆的人,不是重傷而亡就是一心求死,從沒有人能活下來。宴辭不僅好端端活著,也并沒有喪失求生意志。 就連沈纓也一時束手無策。 宴辭收回手,淡淡道:“前輩想必發(fā)現(xiàn)了,在下修習的心法與世間所傳大相徑庭,內力可自行流轉,如今因心境崩毀而失控。在下傷勢雖已痊愈,卻和廢人一樣只能比劃招式,但凡調動內力,就要承受沖撞經(jīng)脈的劇痛,不可久戰(zhàn)?!?/br> 沈纓嘆了口氣:“你小子骨頭硬得很,想必之前阿檸是好心辦壞事,累你忍了這許久的痛楚。” “沈小姐一番美意怎好拒絕,何況在下傷勢最重時都熬過來了,這點皮rou之苦算不得什么?!?/br> “看在你寧肯自己忍著,也不愿讓阿檸愧疚,沈某人就幫你寫一封信給洛小山。但帝鴻谷有他們自己的規(guī)矩,能不能借到《河藏集》,全憑你自己的造化?!?/br> 沈纓翻出紙筆寫信,心中仍有些惋惜:“你這脾氣我很是喜歡,要不是一看就渾身的麻煩,阿檸拜托給你原也不錯?,F(xiàn)下……你就跟著她和阿羅,一起前去鈞陵城,路上也算彼此有個照應。”宴辭如今武功空有招式,說是彼此照應,實則路上必然是阿羅照應他和沈檸。 宴辭聰慧,又怎會不知這是沈纓有意照拂,當下鄭重應下,投桃報李:“多謝前輩抬愛。在下如今不能輕易動武,趕車跑腿卻沒問題,定會妥善照顧好沈大小姐和阿羅前輩?!?/br>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沈纓和沈檸阿羅說起讓他們帶宴辭一起的事,沈檸還頗有些驚訝。 她家這位劍圣大人從《斬青睚》劇情時期,就因為制霸全場而一向有些眼高于頂,如今竟然肯為了宴辭放下芥蒂給洛小山寫信,心中對宴辭絕非一般欣賞。 就算宴辭剛救過她,沈纓為人傲氣,軟硬都不吃,若他不想償還恩情,那誰也道德綁架不了,因此這安排才讓沈檸訝異。 “爹,你就這么看好宴辭?這待遇我哥都沒有?!彼皇翘嫔驑俏?,只不過奇怪而已。 “阿樓怎么能比。”沈纓微微一笑,有意考較:“你覺得宴辭如何?” 沈檸詞窮:“呃……和我一樣,人好心善?還有別的?” 沈纓嘆口氣,又問阿羅:“你說?!?/br> 阿羅想了想,開口:“看身量是個習武的體格。之前還當已經(jīng)痊愈,但今天見到,他氣息不穩(wěn),似乎傷勢復雜。” 沈檸說:“什么氣息不穩(wěn),什么傷勢復雜?他不是因為大病初遇體力不支么?!?/br> 沈纓又嘆了口氣,“我摸過骨,他是無暇體,以前必定武功不俗??上木潮罋А⒂貌涣藘攘?,這才顯得比你還不如?!?/br> 阿羅猜到沈檸想問什么,不用她開口就解釋道:“無暇體,玉骨冰筋,真氣循環(huán)周天無半分遲滯,是最適合修習內功的體質,據(jù)說這種體質的人,任何心法都能以最短世間輕易修至圓滿,是傳說中才存在的根骨,從來沒有人真正見過?!?/br> 沈檸筷子“啪嗒”掉到了桌上?!翱傻銊偛挪皇钦f……他內功盡廢?” “其實也不算廢掉,你應該知道劍割在后腳筋上的疼痛吧。” “嗯嗯,好疼的?!鄙驒幮r候練劍時,曾被沈樓不慎拿劍磕了下后腳跟,那地方格外敏感,疼得她當場飚淚,把沈樓都嚇了一跳,那種痛感至今想起來頭皮都發(fā)麻。 “那就是了。宴辭功力仍在,但心法紊亂。他若運轉心法,真氣會在體內沖撞經(jīng)脈,便如千萬柄鈍刀子一齊割在后腳筋,非常人所能忍受,因此才不能輕易使上乘功夫,形同全廢。” 阿羅和沈檸都因這描述心中一緊。 就連沈纓語氣中也帶上了nongnong的惋惜:“無暇體若就此廢掉,實在太過可惜。我修書請洛小山幫忙,帝鴻谷典籍齊全,沒準兒就有法子解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