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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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麒麟服的易輕寒大步走向內(nèi)院,身后一群番役兇神惡煞地跟著,簡府養(yǎng)著的打手不敢上前,自顧自找地方躲了起來。不是他們拿錢不辦事,實(shí)在是這年頭無人敢惹東廠。 “來了,本官等著呢?!焙喦嚯A揮揮手,將身后的妻妾兒女們趕回后院,對著易輕寒說到:“易大人,別來無恙。” “簡大人客氣了,本官早就說過,你我是后會有期?!币纵p寒森然一笑,吩咐左右私下搜查。 “易大人要什么,本官便給什么,唯有請大人高抬貴手,莫要驚擾到本官的老母及妻兒?!焙喦嚯A早朝上又被人參了一本,直指他私下里將今次會試考題出賣。前幾日也有人彈劾他,然而自知并沒做過此事的他覺得身正不怕影子斜,便也沒多加在意,畢竟,慶元朝彈劾之風(fēng)甚行,幾乎每個(gè)官員都彈劾過別人,每個(gè)官員也都被別人彈劾過。 然而接連幾日都是如此,簡青階便有些覺察,尤其是今日早朝,慶元帝竟大發(fā)雷霆,隱隱有徹查此事之意。 “此事本官說的不算,還要看簡大人您是否知情識趣?!币纵p寒湊近簡青階,壓低了聲音說到。 眾人似乎早有準(zhǔn)備,搜出了地契金銀珠寶若干之后,又將府上大管家押了出來。簡青階面色鐵青,看著大管家不語,跟著易輕寒又回到東廠大獄。 易輕寒沒耽擱,立即將他押去了審訊室。 “簡大人,說吧,會試考題賣得多少銀子?!币纵p寒也不用刑,吩咐左右將簡青階脫得寸縷不掛,丟到當(dāng)中。 簡青階忍著羞辱,抬眼看向易輕寒說:“易大人,凡事做人留一線,若哪日本官洗脫罪名,你在本官面前又當(dāng)如何自處?!?/br> “哼,不會有這一天了?!币纵p寒說完便示意人將簡府大管家?guī)Я诉M(jìn)來。 “萬歲爺吩咐本官盡快徹查,本官也不想多廢話?!币纵p寒看著那大管家說:“你,在會試前五天,在一家茶肆里與王福私下見面。你得錢兩萬兩,用一個(gè)褐色錢袋裝著,王福則得考題,用布褡褳裝著的,是也不是!” 那大管家本想誓死不認(rèn),沒想到易輕寒竟連此等細(xì)節(jié)都探查到,一時(shí)間嚇得魂不附體,哆哆嗦嗦坐在地上。 77、第七十七章 跟你混了 “呵,易大人知道得如此詳盡,莫不就是這其中的當(dāng)事人不成?”簡青階木著臉冷笑著說。 “如此詳盡?呵呵,既然為圣上辦事,便要盡心。莫說這件小事,就算簡大人你做過的大事,密謀的大事,本官也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币纵p寒眼神一凜,看向簡青階。 簡青階倏地抬起眼,盯著易輕寒看了看,便又佯裝無事地低下了頭,冷笑著說:“易大人要審便審,本官也無甚話說。本官身為主考官,絕不曾做過此事,他日見了萬歲,你我再做計(jì)較?!?/br> “呵,不怕本官拿你家眷了?”易輕寒嘲笑地看著簡青階。 “天子腳下,本官清白之身,易大人也不會做得太絕,若是日后萬歲問起,易大人便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夠砍的吧?!焙喦嚯A那時(shí)怕易輕寒將自己的家眷一并帶走,所以才說了幾句軟話。此時(shí)知道其子簡廣筆必定去尋徐止求助,便放下心來。 “本官是不會做得太絕,但卻不是因?yàn)榕铝四?,本官是沒功夫管那么多。待你罪行敗露之后,自有那苦寒之地收留你的老母獨(dú)子,自有那教私坊納了你的妻女小妾?!币纵p寒勾起一邊嘴角,眼里滿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本官行的端,坐的正,不怕你們這些鷹犬迫害,縱是屈打也不會成招?!焙喦嚯A抖著嘴唇說著。 “哈哈哈,來人,給這個(gè)有骨氣的用刑。”易輕寒說完便揮揮手,一旁的番役端著一個(gè)瓷碗便走了過來。 簡青階被嚇怕了,想起上次的遭遇,連連往后退著叫罵著,邊罵邊揮舞著手臂?!靶笊→椚?!你不得好死!” 那番役生怕易輕寒聽了氣惱,一把便將他的兩頰捏住,將碗里的藥汁倒了進(jìn)去。 “莫怕,不是那催情之藥,總玩一種把戲豈不是很無趣。”易輕寒看著他驚慌失措地將手伸進(jìn)喉嚨里摳的樣子,冷笑一聲說到。 簡青階嘔吐起來,摳出大半藥汁,低頭顫抖不停。 “快灌解藥,你怎能給簡大人喝毒藥?!币纵p寒裝模作樣地對著方才那番役說。 那番役聽了趕忙又端起一個(gè)瓷碗。簡青階看去,只見墻邊桌子上擺了二十幾個(gè)瓷碗,不寒而栗。 簡青階只覺渾身發(fā)熱,那番役又將一碗藥倒進(jìn)自己嘴里,過了半晌方才覺得舒服些。 “簡大人骨頭硬得很,本官也是無法,再來吧?!币纵p寒對那番役說到。 那番役聽了又依著次序端起第三碗,倒進(jìn)了簡青階嘴里。如此折騰了將近兩個(gè)時(shí)辰,簡青階早已奄奄一息,于是又被灌了一碗?yún)?,這才悠悠轉(zhuǎn)醒。 給犯人依次喝下毒藥、解藥、毒藥、解藥、毒藥、解藥,也就只有東廠才做得出來。偏還都是不同種類的毒藥,短短兩個(gè)時(shí)辰,簡青階嘗遍了世間苦楚,驟冷驟熱,渾身青紫,奇癢無比,五臟俱損。 “簡大人累了,先送下去歇息吧?!睖喩怼跚嘧弦黄暮喦嚯A被番役拖了出去,留下那大管家獨(dú)自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管家,久等了?!币纵p寒似笑非笑地看著那簡府大管家。 “大人,小的都招,求大人饒小的一命吧?!蹦谴蠊芗衣曇衾飵е跚箴埖恼Z氣,又有些絕望,磕頭如啄米。他確實(shí)為了愛女籌銀子,偷偷進(jìn)了簡青階書房偷得那考題。招供,死路一條,不招,連簡大人都被用了刑,何況自己。 “你的命,是你的,任何人都幫不了你。”易輕寒往后靠坐,悠悠說:“齊瑞祥老東家是你的親家?” “大人英明?!蹦谴蠊芗叶炎诘厣希牡肋@東廠怕是全知道了,于是很是配合地說:“那日,小人的女兒來找小人,說是需要大筆的銀子為其夫婿走動關(guān)系。她的夫婿便是小人的女婿,也是齊瑞祥老東家的獨(dú)子,小人沒有那么多的銀子,一時(shí)鬼迷了心竅,便……” “等等,齊瑞祥乃本城最大的布莊,還需與你要銀子?”易輕寒打斷了那大管家后面的話,問到。 “小人起初也納悶,后來聽女兒說,齊瑞祥新進(jìn)了一大批粗布,銀子都壓在上面,轉(zhuǎn)手也是一時(shí)無人接洽,這才……”大管家絕望地看著前方,恍如隔世。 “你的女婿所犯何事?”易輕寒早就知道這一切,但是為了供詞,仍舊不緊不慢地問著。 “他,卷進(jìn)了一場人命官司?!贝蠊芗已劬镆呀?jīng)沒了生氣,沙啞著聲音說到。 “哦?人命官司?記起來了,死者是我東廠小吏封旬之子。”易輕寒做恍然大悟狀。 “小人自知罪無可恕,愿以死相抵?!蹦谴蠊芗蚁氲酱税溉羰嵌ㄗ锉闶浅覝玳T之禍,好在獨(dú)女已經(jīng)嫁入齊家,自己老伴也是多年前便早逝了,孤家寡人無所牽掛。 “你自是罪無可恕,但舍得愛女落入勾欄嗎?”易輕寒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到。 “大人,小女早已嫁入齊家,并不是我家的人了。”那大管家猛地抬起頭,看著易輕寒說到。 “哦,是是是,想起來了?!币纵p寒一拍椅子扶手,又說到:“伙同賣取考題,不是進(jìn)勾欄,是死罪!” 那大管家跪著往前爬了兩下,說到:“大人,這話怎講,此事全是小人一人所為,一人所為?!?/br> “此事事關(guān)重大,就憑你一人?”易輕寒大喝一聲,招呼兩旁的番役用刑。 那大管家被綁在一張排滿鐵釘?shù)拈L椅子上,用繩索將人捆緊。隨著兩邊人越來越用力,椅子上滴滴答答地留下了血。 “莫要有所隱瞞,也休想包庇,若是沒有同伙,那你女兒便定是一起行事之人?!币纵p寒走到那大管家身前,蹲□子慢悠悠說到。 “大人,大人,我女兒確實(shí)不知此事,求大人高抬貴手,高抬貴手?!贝蠊芗已傺僖幌⒌卣f。 “一個(gè)婦人,確實(shí)……”易輕寒用手托著下頜,裝模作樣地垂眼頓了頓,才又說到:“要說敢做此大事者是簡青階,倒是可信。若是一個(gè)婦人,本官……” 大管家雖然氣息奄奄,但是腦子卻是靈光的。因著多年主仆情分,再者也確實(shí)只是自己一人所為,所以不曾提到簡青階。方才看那架勢,這易輕寒定是與簡青階有仇,若不將簡青階拉下水,怕是自己的愛女便活不長了。 “不過,你女兒會試前與你相會倒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簡青階的嫌疑,本官還未查到。”易輕寒突然回身盯著那大管家看,說到‘嫌疑’兩字時(shí),重重地咬著牙。 大管家是何等人也,那是見慣了人情場面的人精。此時(shí)終是明白了易輕寒的心思,想著與簡青階雖不曾出生入死,但也是伺候了許多年,自己平時(shí)也承了他許多的好。不說別的,就說自己女兒能嫁到齊家,也是仗著禮部尚書大管家的面子。那大管家糾結(jié)地低下了頭,想起女兒還是下了決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況且這只是一個(gè)普通父親的愛子之心。 “大人,是,老爺指使的?!蹦谴蠊芗业吐曊f。 “哦?本官聽不清,你說什么?”易輕寒高聲問。 “小的說,是老爺指使的?!蹦谴蠊芗姨岣吡寺曇簦袣鉄o力地說著。 “前因后果如何?單憑你一句話,本官可不能草草定案,得說清楚了?!币纵p寒說完便勾著嘴角站起身,對一旁的番役說:“給我記好了。” 這邊廂已將那大管家放了下來,一邊的番役記著,大管家胡編著,情景極是正常。 封旬不安地站著門口,易輕寒走出來后,便跟著他走向簡青階的牢房。這審問記錄一事,歷來是封旬負(fù)責(zé)的,此次易輕寒卻換了旁人,封旬瞄了眼牢里的那個(gè)大管家,隱隱有些不安。 “大人,大人可吩咐下官來做,您是要接著審訊簡青階嗎?”封旬害怕失寵,忐忑地問到。 “封旬,明日自請離了東廠吧,多年同僚了我也不想殺你。”易輕寒忽然回頭說到。 封旬聽了頓時(shí)渾身冷汗,跪下便磕頭?!按笕耍笕四@是何意,小的有什么做得令大人不滿意的,大人只管罰只管打,可莫要趕小的走,大人……”聲淚俱下,甚是感人。 易輕寒毫不動容,俯下身子將其攙扶起來說到:“你真的不知何事嗎?” 封旬眼神閃爍,還是咬牙說到:“大人,小的沒做過對不起您的事,小的不知啊?!?/br> “人為財(cái)死鳥為食亡,你收些銀子倒也無妨,但你窺探上官的言行,卻是不該?!币纵p寒指的是封旬將自己‘無意中’透露出來的,會試需要大量粗布麻衣的消息告訴了齊瑞祥老東家一事。 封旬聽了果然臉色慘白,扯著易輕寒的手也不自覺地放了下來。 “你參股齊瑞祥,每年也能分得不少銀子吧?!币纵p寒笑著說完,便甩下封旬走向簡青階的牢房。 封旬自以為得了準(zhǔn)確消息,便遣其子告知了齊瑞祥老東家的兒子。兩人見了幾次面,終于在最后一次一死一昏,這其中真相到底如何,也只有易輕寒清楚了。 離了封旬,便有一名番役走上前來,趴在易輕寒耳邊說了幾句話。易輕寒笑笑,未免夜長夢多慶元帝改了主意,便起身去報(bào)與夏明。 夏明看著那大管家的供詞,問到:“好生留著這奴才的命,免得人家說我們東廠屈打成招,本座這便報(bào)與萬歲?!?/br> 易輕寒應(yīng)著退了出來,將蔣子義叫了過來吩咐一番。 蔣子義漲紅了臉,哆哆嗦嗦地不敢抬頭。 “事成之后,你便做他的位置。”易輕寒看著這個(gè)膽小的少年,心里突生出一種預(yù)感。在東廠待久了的人,不會永遠(yuǎn)這么懦弱。 易輕寒吩咐人好生看管一干人等,自己便回了府。 藍(lán)語思早等著他一同用飯,易輕寒坐下后看著滿桌子自己愛吃的菜,心里便莫名地舒暢起來,一掃大獄里帶回的陰郁心情。 “相公?!背赃^飯,藍(lán)語思嬉笑著湊了過去,討好地為易輕寒捶背揉肩。 “何事?”易輕寒見藍(lán)語思已經(jīng)不再生氣,便也跟著擺起了譜。 “講講?!彼{(lán)語思言簡意賅,歪著腦袋說到。 “講什么?”易輕寒挑挑眉,聳聳肩。 藍(lán)語思輕拍了拍易輕寒的肩頭,說到:“不是說今晚回來講講捕魚的事嗎!” “哦,捕魚,是?!币纵p寒‘恍然大悟’,自顧自說到:“這些時(shí)日天氣甚好,我今日陪著夏督主下河捕魚了,督主很是小氣,一條都不給我?guī)Щ貋?,全都拿回家給他那有身孕的兒媳婦補(bǔ)身子了?!?/br> 藍(lán)語思擰著眉毛想了一會兒,看著易輕寒那勾起的嘴角,這才發(fā)覺自己又被他哄騙了,于是撅起嘴說到:“不說算了,何必拿這些話來誑我?!?/br> 易輕寒看著小人兒扭過身子獨(dú)自上了床,笑著說:“這怎是哄騙你,真的捕魚去了,不過,相公令捕了幾條大魚,關(guān)在東廠大獄里了,要不要聽。” 易輕寒見藍(lán)語思躺回床上不說話,忙湊了過去,動手動腳解衣衫。 “好乏呢,不要?!彼{(lán)語思推開易輕寒,自顧自又躺回床里面。 “那便解解乏。”易輕寒說完又不管不顧地拉開她的手,幾路大軍直搗中軍。“先解解乏,稍后便講?!?/br> 藍(lán)語思拗不過他,節(jié)節(jié)敗退。 一番云雨后,易輕寒將自己這些時(shí)日的籌謀講述一遍,藍(lán)語思聽得入了神,說到:“相公,會不會……” “覺得我很壞?!币纵p寒問到。 “不。”藍(lán)語思擠進(jìn)易輕寒的懷里,心想兩人已為一體,無論易輕寒做什么,她都會永遠(yuǎn)站在他這一邊。 會試泄題一案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少數(shù)與簡青階交好的朝臣看著慶元帝的臉色都不敢為之說話,其他的更加是將自己高高掛起,惟恐粘之惹禍。簡青階在獄中等著翻身的機(jī)會,卻連半個(gè)探視的人都沒有,終日惶惶不安。 慶元帝見東廠審訊出的證據(jù)確鑿,勃然大怒。加之易輕寒又從簡青階府上搜出大量金銀,苦于軍費(fèi)捉襟見肘的慶元帝終是動了真氣。 易輕寒把握好了慶元帝的意向,這日又來到東廠大獄。簡青階正躺在地上,身上的毒已經(jīng)解了大半,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是性命卻是無礙的。易輕寒將那大管家的供詞丟到他的身上,待他看完后這才開口?!昂喆笕?,如何?萬歲已是大怒,夏督主也會在旁好生為你說話的?!北娝苤拿鞑幌埠喦嚯A。那簡青階看了后面色鐵青,沒想到這子虛烏有的事,大管家也能說得有板有眼,雖然沒做過,但是心里還是發(fā)慌。 “簡大人,明人不說暗話,你我挑明了吧。事已至此,你怕是不能全須全尾出這東廠大獄了。雖然夏督主特意吩咐本官關(guān)照你,但這輕重緩急,本官還是可以做主的?!币纵p寒站到簡青階身邊,想了想假借太子之口問到:“你也知道,當(dāng)年的榮帥與端木齊將軍交好,端將軍將軍是太子的親舅舅,太子派本官來私下里問你,當(dāng)年榮帥一案到底如何。若是簡大人痛快說說,本官方便,這些日子你也舒坦些?!?/br> 簡青階撐著一口氣,閉上眼睛不語,只要撐到最后,徐止礙著兩人之間曾經(jīng)密謀過的事情,定會出手相助的。 “在等著你兒子找來靠山嗎?”易輕寒坐到了牢房里一張椅子上,看著仍舊寸縷不掛的簡青階說到。 簡青階心里一驚,緩緩抬起眼看看易輕寒,仍舊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