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就不說，不說自己不會查嗎！

    “皇上，這就要看攝政王愿不愿意讓臣查下去了?！眳沃t又被召了回來，聽到遲音說的，斂著眉清肅道。

    “堂堂安國公連這個(gè)本事都沒有？還要讓別人同意？他要同意，朕還能讓你查？”遲音不高興地跟呂謙道。

    “那么大一筆錢，能用的地方也不太多。無論放在哪里，都不至于砸不起水花。臣只是疑惑，攝政王早已經(jīng)在這京城隱遁已久，杜門不出。這筆錢是什么時(shí)候用的，又是用在了哪里。能如此悄無聲息，想必這事情隱秘又關(guān)緊?！?/br>
    “攝政王開明通達(dá)，定不會刻意瞞著朕。你且去查。”遲音皺著眉片刻安靜了下來，斟酌道。

    也知道這件事情恐怕不會小。可若是他不攔著，那說明問心無愧，呂謙自能查到是什么事。若是他攔著，那便說明，沈明河在這塊真的有所隱瞞。

    那若是到了那個(gè)時(shí)候，就不能怪自己對他不客氣了。

    “那。臣就去查了?！眳沃t嘆了口氣。嘆完還是慢條斯理道：“有句話該說臣還是要說。”

    “過日子呢，最重要的是要坦誠相待。這樣的事情，與其你費(fèi)勁氣力地去查，不如皇上你親自問問他。不然萬一到時(shí)踏破鐵鞋無覓處，驀然回首，真相就在您身邊，豈不尷尬？”

    遲音心想您站著說話倒是不腰疼。要是顧行知這么對你，你還能如此安然自在地說要坦誠相待？

    ……

    秋闈剛完的時(shí)候，遲音收到了陳懷恒加急呈上來的信。言說來年春闈，白云書院去之眾眾，不若直接將書院遷往京城，省了舟車勞頓。也能聚攬人才。

    話里話外，都是要銀子的意思。那么多人，說上京就上京，還要沿途伺候，這得多少銀子？

    遲音看完就甩給沈明河了。反正自己現(xiàn)在沒錢。沒錢的最有理了。

    沈明河卻是眼睛眨也不眨，大手一揮道?！敖o，再窮不能窮教育?！?/br>
    遲音心說去你的，朕問有沒有銀子的時(shí)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不過遲音或也理解沈明河對這批人的重視和熱忱。以后就靠他們支應(yīng)朝堂了。當(dāng)然離得近越好。

    只是，這給錢的速度也太干脆了些。干脆到遲音只覺離譜。

    因?yàn)槎r(shí)候，陳懷恒就又給他送了一封道謝信。說，而今白云書院已到京城安置?；噬峡犊饽?，為此臣感激涕零，每天早晨溜達(dá)到皇城邊上給您磕一個(gè)頭，聊表謝意。

    遲音有些嫌棄地看著那信紙上沾的帶芝麻的油手印。尋思可能磕頭是假，去皇城根吃燒餅才是真。

    眨眼又過一旬。春寒料峭，斜雨飛絲。待到床邊的花瓶里出現(xiàn)了一枝含苞的淡粉桃花遲音才想起，而今已然第三年。

    三年時(shí)光，有如白駒過隙。而今春闈將至，藩王正亂。只剩下沈家，還悄無聲息，等著自己。

    遲音隱隱約約明白了沈明河想要給自己送什么禮。三年時(shí)間，他讓顧行知南下掀起腥風(fēng)血雨遏制藩王，讓白云書院在應(yīng)城開花，而今即將結(jié)果之時(shí)，全部放在了京城。卻唯獨(dú)對沈家，像是沒看到一般，任由其與民爭利，讓沈家人在江南尸位素餐。而今三年，倒不知道沒了沈明河看著的江南，會是什么樣子。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沈明河餌都下好了。只是不知道，沈明河給的這份禮能有多大，讓自己等了那么久。

    安國公來找遲音的時(shí)候連傘都沒打。春雨如絲，浸濕了他大半個(gè)身子。還在那鴉黑的頭發(fā)上綴上了一層細(xì)小水珠。

    王小五讓宮人給他擦頭發(fā)，被他一手?jǐn)r住，摒退了下去，自己隨意拿了干凈的帕子。邊擦著邊隱著怒氣道：“臣查到您那私庫的錢流到哪里了?！?/br>
    遲音望著他如此模樣，面色不表，心里隱隱有了猜測，便揶揄道?！澳拚f，攝政王拿著朕的私房錢去給顧行知花了?！?/br>
    安國公便不說話了，垂著頭任由青絲落下，粗暴地擦著，毫不憐惜。光風(fēng)霽月，色若桃花的臉此刻煞黑得有如鍋底。

    “有句話朕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边t音忍著笑，勾唇道?！斑^日子呢，最重要的是要坦誠相待。這樣的事情，與其你花了幾月有余自己查。怎么不早早地問問顧行知呢？安國公踏破鐵鞋，驀然回首，卻發(fā)現(xiàn)這真相就在身邊。實(shí)在是太尷尬了哈哈哈哈哈哈……”

    “攝政王花著你的銀子養(yǎng)別人，你又有什么好高興的?！眳沃t聽出來他的譏諷，倒也不氣了，只板著臉望他，幽幽道：“倒不知道是誰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賬朕一會兒自會跟攝政王算。倒是你，如此急匆匆來，不會只讓朕笑話你吧？”遲音慢條斯理的，心思微動，卻仍然沉穩(wěn)坐在那里，頷首等呂謙的下文。

    果然，擦干了頭發(fā)的呂謙將帕子放下。坐下來深吸口氣，才沉著臉跟遲音說：“顧行知前些陣子挑唆疆王攻江南。在兩軍對峙時(shí)奉旨斬殺疆王，然后，奔往沈家地盤，跑了。”

    “無影無蹤。”

    遲音心里一個(gè)咯噔。眼眸抬起，輕輕嘆道?！按蠖Y來了?！?/br>
    第54章 成親

    呂謙剛走沈明河便進(jìn)來了。身上蘊(yùn)著霧蒙蒙的水汽,沁得人心里一涼。下意識便地打了個(gè)噴嚏。

    沈明河便咧開了幾步。進(jìn)了內(nèi)室換了衣服，擦干了才回來。

    “看來慢了一步，安國公已然跟你說了?！鄙蛎骱拥χ?睫毛一眨，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