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第96章 傾國傾城貌 果然和祁崇想的一模一樣。 中午的時候, 明義雄沒有回家,他和一眾官員在勤政門的東廊用餐。凌朝對于官員的待遇一向不錯,為了避免大家餓肚子, 早朝之前會提供一頓早膳,官員在各部辦公, 午間的時候也有堂廚供應(yīng)午膳。 明義雄體型魁梧,飯量自然也大,他素來不挑剔, 吃什么都高興。正捧著飯碗吃得正香的時候,宇文諍恰好也過來了。 最近宇文諍茶不思飯不香, 什么都吃不下去。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他當(dāng)然也聽說了,女兒宇文婉回去便又哭又鬧, 直言安國公家的嫡女欺負她,還說明家的女兒入了后宮。 眼下看明義雄一口氣吃了兩碗飯,宇文諍日漸消瘦自然又妒又恨, 陰陽怪氣道:“明大人最近胃口不錯,果真人逢喜事精神爽, 飯都多吃了兩碗?!?/br> 明義雄懶得理會宇文諍,他和宇文家來往不多, 平日也看不慣宇文諍的作風(fēng)。 官員之間有嫌隙, 祁崇自己是知道的, 但他哪怕知道, 也不會化解這些人之間的矛盾。為君之道在于制衡,官員之間彼此牽制才是祁崇要看到的畫面。 因而,哪怕宇文家有些事情讓祁崇不滿,但對方對他是忠心耿耿, 祁崇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正好利用宇文諍來牽制其他大臣。 明義雄冷笑:“我沒有什么喜事,倒是宇文大人,近來加官進爵,好事連連?!?/br> 宇文諍道:“明大人都把女兒送到陛下身邊了,手段自然不小,真是看不出來,明大人也會利用女兒來謀取前途。” 一瞬間,明義雄沒有聽明白宇文諍的意思。他女兒?他什么女兒?明薈許了人家,祁崇肯定不會奪祁庭的未婚妻,明芳姿色平平性情又不出彩,給她定婚事可費了一番心思,明臻——祁崇可是說過,他想要明臻! 不過,明臻老老實實在自己家里,皇帝再喜歡,也不能到自己家里搶人,哪有明搶大臣家女兒的皇帝。 可宇文諍的臉話又不像假的。 明義雄吃了飯便回家里,羅氏見他回來,略吃了一驚:“老爺,您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明義雄道:“阿臻呢?” 羅氏臉色發(fā)白,囁嚅道:“昨天我?guī)е鴥蓚€孩子進宮赴宴,陛下強行把阿臻抱走了,到現(xiàn)在都沒把人送回來?!?/br> 明義雄眼前一黑。 他趕緊收拾收拾進宮去了。 御書房外,李??吹矫髁x雄往這邊來,和左右笑道:“你們看,明大人果真來了,不出陛下的預(yù)料?!?/br> 明義雄往門口一站,像個黑塔似的,倒也挺嚇人,李福趕緊上前作揖道:“明大人,您來見陛下?里面請吧。” 猶豫了一下,明義雄進去了。 祁崇正在處理政務(wù),明義雄在下方行禮跪下:“微臣見過陛下?!?/br> 祁崇并未抬頭,仍舊用朱筆在批紅,聽到明義雄的聲音,淡淡道:“明大人有何要事?” 明義雄道:“昨晚小女到宮中赴宴,不小心醉酒,拙荊說是您將人抱走了?!?/br> 話音剛落,便感受到了上方天子的目光,實在讓人如芒刺背。 明義雄心里也不好受,家有一如花似玉的女兒,雖然不是親生的,畢竟喊自己一聲爹,結(jié)果自己的上級一聲不響把人抱走,自己這個當(dāng)?shù)倪€得小心翼翼的來問問情況。 祁崇道:“阿臻醉了,承元殿恰好有醒酒湯,朕便帶她來醒酒?!?/br> 明義雄道:“多謝陛下體恤。眼下應(yīng)該酒醒了,便讓臣將小女接走吧。” 倘若明臻真的是他親女兒,在宮里一晚清白不明,不好許配人家,明義雄也就給祁崇了。但是,明臻的真實身份是霽朝王女,虞懷風(fēng)還沒有同意明臻許配給祁崇,明義雄怎好把王女給祁崇去當(dāng)后宮嬪妃?王女和尋常家的姑娘又是不同,清白便不是太重要,王女的身份地位遠高于清白。 祁崇輕笑一聲,笑中意味不明。之后,他才道:“明大人,你以為,阿臻進了朕的宮里,朕會允許她再出去嗎?” 霎時間,明義雄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品行如何,他再清楚不過,這可是一個霸道心狠的主兒,人落到了他手中,被他咬住了脖頸,哪有再吐出來的道理? 明義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好和皇帝搶人,況且,皇帝真把人藏在了哪個宮室里,明義雄還能直接闖進去找? 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帶明臻進宮,只要人進來了,便猶如羊入虎口,強行被皇帝扣下,再也出不來。也怪他當(dāng)初忘記告訴羅氏。 “可是——”明義雄大膽的直言,“這是臣的女兒啊,陛下,您不能隨便搶走臣的愛女,這也——這也太霸道了些,與您厭惡的強搶民女行徑有何區(qū)別?!?/br> 祁崇道:“阿臻與朕情投意合,如何算得上搶?難道明愛卿不愿意將人許配給朕?愛卿既然是阿臻的父親,日后阿臻誕下太子,你便是國丈?!?/br> 明義雄的腦子沒有轉(zhuǎn)過來彎,自然聽不懂祁崇的言外之意,他此時滿腦子都是祁崇強占了明臻,而且還振振有詞的威脅自己同意。 這些年明義雄和祁崇打交道不少,自然明白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得罪了他,旁人從來不敢在祁崇面前打交道說一些有的沒的,他只怕明臻手笨腳笨伺候不好祁崇,說錯什么話,做錯什么事,白白丟了性命。 書房內(nèi)室卻傳來響動,里面是祁崇休憩的地方,明臻睡了一個回籠覺,輕輕打著哈欠出來,她并未梳洗,長發(fā)傾散在身后,素面并未描畫,清艷得如同剛剛綻放的牡丹花,身上穿著白衫子,揉著眼睛過來,直接把祁崇往旁邊擠了擠,自己坐他的位置,捧著祁崇方才喝過的茶水去喝。 安國公自從和羅氏成親,就沒有見過自己家里女人不著粉妝的一面,她們從來都是裝扮得極好才伺候自己,平日里自然不敢和他這個老爺擠在一張榻上去坐,更別提直接拿他的水來喝了。 安國公這樣的男人最講究男尊女卑,家庭地位。眼下看祁崇并不生氣,反而縱容,也覺得有些稀罕。 明臻沒有往下看,自然看不到下面的安國公,她又是沒穿鞋跑了出來,小腳在祁崇的腿上勾了勾,不自覺的便對祁崇撒嬌:“阿臻肩膀好酸,陛下給阿臻揉一揉。” 祁崇眸色暗了暗:“別鬧?!?/br> 小姑娘逆反最嚴(yán)重,越是讓她別鬧,她越是想要鬧,一點點都不聽祁崇的話。 眼看著人又要湊到自己胸膛上,祁崇按住了明臻。 明臻這才懶懶往下看了看,突然就看到自己的爹,她怔住了,臉色一下子就漲得通紅,趕緊遠離祁崇,頗不好意思。 明臻輕聲道:“爹爹,您怎么在這里?” 祁崇道:“明愛卿,起來講話吧。” 明義雄站了起來:“是?!?/br> 祁崇道:“以后阿臻就在朕這里,你不必擔(dān)心,朕會代你好好照顧。眼下無事,你且退下?!?/br> 明義雄拱了拱手:“這……臣先告退?!?/br> 從前明義雄只見明臻乖乖巧巧的站在一旁,十分懂事,向來沒有聽說這孩子撒嬌愛纏人。 不過祁崇本人的能耐,江山都可掠奪在手,一個美貌女孩兒的芳心,對他來說又有何難呢? 只要不是強迫的,明義雄也只能認了。 等明義雄離開之后,祁崇才抬手捏了捏明臻的臉:“平時臉皮那么厚,左右都要纏著朕,怎么見了你爹變得不好意思了?” 明臻兩邊臉頰都被捏了起來,留下一些紅印子。 她有些怕疼,迅速的躲開:“陛下為什么不提醒我爹就在下面?” 祁崇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肩膀酸?朕給你捏捏?!?/br> 她露出了兩條纖細小腿和一雙玉足,小腳細細瘦瘦,從小腿至足尖,仿佛白玉精雕細琢出來得一般。書房地面上擦拭得一塵不染,半點塵埃都不落,不過從里面出來,小腳多少有點涼,祁崇讓宮人送了熱帕子過來,自己給她擦了擦。 被男人握住把玩的時候,明臻略有不自在,竭力想要掙開,她清晨新沐浴過,肌膚上擦了一層珍珠貝粉,從內(nèi)而外透著說不出的香氣,初夏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珍珠粉閃著微光,更加波光粼粼。 雪肌透光澤,在掌下格外細膩柔滑,觸碰上去,也更加讓人覺得……覺得刺激。 她丹唇咬著一縷墨發(fā),眼睛頗為無辜的盯著祁崇看,明明是很清亮的眼神,卻因為她姿色過盛,天然帶著幾分勾人,墨發(fā)雪膚映襯,肌膚幾乎和她身上的白色衫子融為一體了。 傾國傾城貌,君王常相顧。 是他的人。 明臻嘗試著將玉足縮回來,她輕聲道:“我是肩膀酸,又不是腳酸,陛下不要玩了?!?/br> 祁崇聲音喑啞,把她拉了過來:“朕給你按肩膀。” 體態(tài)纖弱的小美人依靠在他的懷里,溫軟且依賴人,甜美如同熟透了的櫻桃,讓人想要將之一口一口的吃掉。 才揉了兩下,明臻便懨懨靠他肩頭想要睡覺,祁崇捏她下巴索吻,不一會兒,明臻便像脫水的魚兒一般喘不過氣,掙扎著要躲開,她越是掙扎,祁崇吻得越深,強行把她給吻哭了。 她唇上一片曖昧水澤,祁崇再也按耐不住,撕下她一角衣物蒙住她的眼睛,明臻嘗試推開他,手卻被男人握住,而后手心被吻了吻。 她輕呼一聲,很快就被封住了嘴巴,沒有其他聲音再流瀉出來。 墨發(fā)散在床上,這種場景實在曖昧,不可言不可說,只見明臻玉面霎時變得潮紅,晶瑩的眼淚將蒙著眼睛的綾羅打得透濕,小臉也被眼淚打濕了。 第97章 “過來,朕背著你回去。…… 在宮里這三天, 明臻覺得自己半條命都沒有了。 從前明臻以為殿下最感興趣的便是公務(wù)之事,無論自己怎么在旁邊打擾,殿下從來都是目不斜視的看著手中奏折。 眼下, 祁崇的視線似乎轉(zhuǎn)移到了她的身上。每次都被蒙上眼睛,雖然眼睛看不見, 但身體的感覺卻很清晰。 ——無比清晰,讓明臻難以從腦海中將這一切給忘記。 晚上睡覺的時候,明臻抱著枕頭往偏殿去, 結(jié)果她睡著了,半夜又被人給抱回去, 且狠狠欺負了一番。 第二天早上明臻醒來的時候,渾身疲乏得沒有一點力氣。 她自然不敢再到祁崇跟前去鬧了,用過早膳之后, 趁著祁崇和大臣們一起議事,明臻偷偷的溜了。 天琴和新夜都沒有在身邊照顧,其他宮女與明臻并不熟悉, 雖然時時都看著明臻,但總有看不到的時候。 恰如此時, 明臻一個人跑到了御花園里。 如今宮里冷清,先帝留下的后妃大多都搬走了, 剩下的寥寥無幾, 慎德皇太妃是其中之一。她的兩個好外甥女, 千里迢迢來京城給她祝壽, 自然也是要留在宮中,陪伴在她的身側(cè)。 唐素馨和唐素柔兩人都知書達理,在當(dāng)?shù)匾彩侨巳俗放醯馁F女,但京城和小地方不同, 小地方的貴人,來了京城什么都不是。唐家是榮州最大的家族,其余人家的公子小姐見了姓唐的這倆姐妹,都上趕著巴結(jié)還來不及。 來了京城之后呢?有什么公主、郡主、縣主,什么丞相小姐將軍小姐侯爺家的小姐,她倆也深受挫折。 然而受過大家族調(diào)養(yǎng)的大小姐,也不至于就出了差錯失了禮儀,讓人看她們笑話。與眾不同的是,她倆很快就適應(yīng)了遍地權(quán)貴的京城,jiejie又野心勃勃的成為了準(zhǔn)梁王妃。 唐素馨與唐素柔一起在宮里散步,她心里總是惴惴不安,想起那天宮宴,再想想梁王祁賞,唐素馨略有幾分傷感。 她輕聲道:“那天得罪了陛下帶走的小美人,我也怕以后會招來什么禍患?!?/br> 兩人雖是姐妹,平日里卻也暗暗較著勁,表面上唐素柔一直都在為唐素馨成為準(zhǔn)梁王妃而開心,但她心里卻焦慮自己找不到更好的夫君,這輩子都無法超越j(luò)iejie。誰不想越到凌駕自己的嫡姐頭上呢? 唐素柔勉強順著唐素馨安慰:“jiejie別想太多,將來你是明媒正娶進門的梁王妃,至于那個——漂亮的小東西罷了,陛下不是沒有給她位份么?她說話能有什么分量,也只有床上有點用途。” 唐素馨聽了meimei的安慰,也好受了許多。 是呀,她們倆都是名門嫡女,母親是嫡女,父親是公侯,素來端莊矜持,又會持家,又能得老人歡心,哪個空有臉蛋的小東西,也只能讓男人床上開心開心罷了。 唐素柔又道:“太妃娘娘亦是陛下的長輩,您實在不喜歡這個狐媚子,不如在太妃面前說道幾句,讓太妃去勸導(dǎo)陛下?!?/br> 那天匆匆一面,宮燈之下,只見身著玄色龍袍的男子俊美異常,唐素柔的心跳頓時跳亂了,一時覺得口干舌燥,趕緊拿扇子扇了扇發(fā)熱的臉:“我早聽說陛下勵精圖治,一心只在河山,他與旁的男人自然不同,紅顏白骨粉黛骷髏,如今生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來日死了還是變成一把骨頭。” 兩人一邊講話一邊往遠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