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著點了點頭，也不覺得是大事兒，便想了又問道：“春柳可回來了？”

    岑mama搖了搖頭：“這丫頭，許是被大舅奶奶留了午飯了?！?/br>
    析秋目光動了動，沒有再說什么：“您也去歇著吧，這兩日累著您了。”一頓又道：“我瞧著綠枝這丫頭不錯，你忙不過來就將她放在院外歷練歷練，也能獨擋一面了?！?/br>
    岑mama也很喜歡綠枝點了頭應(yīng)了，析秋又吩咐道：“外院里我也瞧見有未成婚的小廝和管事家的兒子，您去瞧瞧覺得相貌為人都還不錯的，就給她jiejie配個人家，那么大的人一直留在家里，總不是好事?！?/br>
    她說的是白枝，岑mama應(yīng)了：“奴婢留了心看看。”便退了出去。

    下午析秋睡醒，宮里頭的賞賜便送了過來，岑mama帶人清點了送去庫房收著，蕭四郎沒有回來直接去了侯府，將析秋的描金軸赦封誥命文書恭進祠堂之中。

    滿府里忙活了一個下午，才算是消停下來。

    析秋問碧槐：“春柳還沒有回來？”碧槐提著食盒點頭道：“還沒有回來，夫人要是不放心，奴婢跟去看看吧。”

    “不用?！蔽銮飻[著手，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吃了下午的點心，門簾子掀開蕭四郎走了進來，先瞧過躺在析秋身邊的炙哥兒，便在析秋身邊坐了下來：“今天還好吧？”

    “妾身很好，炙哥兒也很乖！”析秋笑著回道：“四爺這會兒回來，可吃了午飯？”

    蕭四郎點頭回道：“在宮里一起吃了些?！蔽銮稂c了頭便問道：“圣上封賞的事兒，是單我們一家封賞，還是此次有功之府都在此列？”

    “封了三府?！币活D又道：“封了黃夫人三品誥命，追封了韓夫人從一品……”

    也就是說不是他們一家獨大，也不是單單封了他們母子，析秋心中大定笑容滿面的道：“那四爺去宮中，圣上可有說什么？”

    這時炙哥兒小嘴癟了癟，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蕭四郎看著頓時擰緊了眉頭，手動了動思索了半天還是將他抱了起來，左右挪了半天的位置，學(xué)著周氏抱的姿勢將炙哥兒夾在懷里。

    不管姿勢舒服不舒服，反正小家伙是沒有哭，仿佛一副很樂在其中的樣子睡的越發(fā)的香甜。

    蕭四郎松了口氣，回道：“也沒說什么，無礙乎對榮郡王的懲治。”說著一頓：“人是不能留了，只是對其上責(zé)任如何追究?！币话阌H王郡王犯事兒，尤其是這種謀朝篡位的大事兒，自是薅了爵位連丹書鐵劵一起收了，同時，將先祖的封號也一并收了。

    就是說，便是先祖死了，也得受到連帶的懲罰。

    可榮郡王的先祖不是別人，而是先太子，再往上追究可是連先帝甚至連圣上也連在此內(nèi)了，所以這連帶的責(zé)任要怎么追究自是要細細研究。

    析秋沒有再問，蕭四郎卻是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析秋挑了眉問道：“怎么了？”

    “武進伯府。”蕭四郎擰了眉頭道：“只怕保不住了。”

    這件事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可析秋還是忍不住驚了一驚，看來圣上要連帶著將所有相關(guān)人員悉數(shù)清算一遍了，她問道：“那任雋呢，如何定奪？”

    他和任雋早年有交情，可也不過是酒rou之情，對于任雋他暗中提攜照拂也不下少數(shù)，徹底不相來往也是從武進伯府和先三皇子暗中有所來往才斷了的，這會兒的事他也不好插手，況且，遼東鹽礦的任雋他也確實參與了，醉仙樓內(nèi)持械殺人的事也并非污蔑。

    鐵證如山只能等著判決，析秋也知道死罪應(yīng)該不會，圣上不可能做的太絕讓那些有爵之家太過心寒，可活罪定是難免，她心中想著耳邊已聽蕭四郎道：“怕是要流放?！?/br>
    “流放？”析秋松了口氣，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流放比牢獄要好許多，至少在某一個區(qū)域內(nèi)他的人是自由的，若是流放的時間長家眷也是可以一同前往的：“那可定了去哪里？”

    蕭四郎抱著炙哥兒在房里來回慢慢走著，回析秋的話：“流放千里的話，遼東自是不能，湖廣福建廣西也應(yīng)不會，只有往西走……”頓了頓他停了腳步：“應(yīng)是在平?jīng)鲆淮?。?/br>
    平?jīng)鲈陉兾鞯亟?，析秋只聽說過卻沒有去過，但也可以想象西北高地黃沙漫天之處，生活必定不能和京城繁花似錦相比，不知道一向安逸享受的任雋能不能受得了，能受多久！

    還有佟析言，她會去嗎？

    析秋嘆了口氣，蕭四郎卻是身子一頓，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僵硬起來，析秋詫異的看向他，問道：“怎么了？”

    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無措的表情，析秋忍不住笑了起來。

    蕭四郎愣了一愣，才回道：“是不是拉了？”他聞到了臭味兒。

    析秋撐著坐起來，伸出手來笑著道：“讓妾身看看?！笔捤睦删托⌒囊硪韺Ⅰ唏俜畔聛?，析秋拆開襁褓果然一股異味撲面出來，她笑著道：“果然是拉了?！眳s沒有打算喚奶娘進來，而是對蕭四郎道：“四爺把柜子里的尿布和炙哥兒的里衣拿一下?！?/br>
    蕭四郎表情有些怪，他點了頭走去柜子里，析秋一早吩咐將炙哥兒的東西單獨擺著，幾乎都是搭配好的，他倒也沒有費多少力氣便拿了過來，析秋已經(jīng)將炙哥兒的衣裳脫了，又將拉了綠色便便的尿布放在床邊的椅子上。

    蕭四郎就垂手站在床邊上，看著她做，析秋抬頭道：“四爺幫我抬著他的腳?！彼蚱瑓s研究半天卻覺得怎么塞都不怎么牢靠。

    “我？”蕭四郎頓了頓，有些遲疑的上去，幫析秋將孩子的兩只小腳握在手里提起來。

    夫妻兩人笨手笨腳的給孩子換尿布。

    折騰了半天，析秋出了一身汗，總算是弄好了，房間里卻是弄的一片狼藉。

    蕭四郎擰了眉頭道：“讓她們來弄吧?！闭f了掀了簾子出了門，不一會兒碧槐端了盆子進來，將房里的東西悉數(shù)收拾干凈出去，蕭四郎才負手進門，析秋看著他笑的越發(fā)的歡樂，蕭四郎走進床邊坐下，捏了析秋的鼻尖，道：“敏哥兒小的時候我便在外面，等我回去時他已經(jīng)能在地上跑動，還從未抱過這樣小的孩子?！庇行o奈的樣子。

    析秋便想到當(dāng)初他將敏哥兒送去佟府時，也是當(dāng)包裹一樣提在手里的。

    “沒有人天生的會。”析秋笑著回道：“妾身和四爺一樣也在學(xué)著做母親……”

    蕭四郎就朝睡的香噴噴的炙哥兒看去，小小的臉長長的眉眼，讓他的心幾乎化成了水，軟軟的……可是盡管心中感覺很好，可上手的事兒去做卻是不容易，蕭四郎只得嘆氣。

    析秋熬著有些累，便靠回枕頭上，蕭四郎幫她掖被子低聲道：“你歇會兒吧?！蔽銮稂c了頭，想到蕭四郎昨晚也沒有睡好，想了想道：“四爺也在這里瞇會兒吧。”

    明日洗三禮，來的都是女眷，又得將他“趕出去”，析秋也想讓他多和孩子相處。

    蕭四郎頓了頓，索性起來脫了外衣躺在了炙哥兒另外一邊，夫妻兩人中間隔著個襁褓相視一笑，析秋低聲道：“這段時間要委屈你了?！?/br>
    他得一直睡在外院。

    蕭四郎沒有說話，卻是轉(zhuǎn)身試了試覺得這張床大小，析秋便又問道：“一直沒有問綠珠的事情，可找到她了？”

    “沒有?！笔捤睦蓴Q了眉頭一副不愿多談蕭延誠事情的意思，析秋卻依舊問了些蕭延誠的事情，蕭四郎緩緩的將苗疆發(fā)生的事情前后和她說了一遍，析秋聽完后有些驚訝，問道：“……這么說，四爺答應(yīng)三哥，將那朵入族譜？”她剛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您和圣上說了嗎？”

    蕭四郎頓了一頓，抬手摸了摸炙哥兒的小臉，回道：“今兒便提了提。”想了想看向析秋道：“還沒和娘商量……入蕭氏族譜自是沒有可能，名不正言不順，但是卻有旁的法子。”

    析秋聞言目光一亮：“四爺是打算將三哥過繼出去？還是單獨立了門戶？”

    蕭四郎贊賞的看了她一眼，果然點了點頭，道：“圣上的意思，我既已答應(yīng)他，畢竟他又是蕭氏的子孫，單獨立了族譜也并不能剔除出去，只能過繼給旁枝去……”這樣劍走偏鋒打擦邊球的事兒，他也是迫不得已，便是他同意圣上那邊也不好解釋，況且，大周歷朝以來還從未有過哪家的族譜中列了妾室在內(nèi)，還是外族女子。

    大周禁止?jié)h苗通婚。

    析秋嘆了口氣，也明白蕭四郎的心情，不管怎么說，不管蕭延誠是什么身份，但是卻是老侯爺?shù)难}……過繼給旁枝去，或是挑位早逝的蕭氏族人，將那朵為正妻入族譜也并非不可能，雖不在宣寧侯的族譜之上，但也不算是違背了他的承諾。

    這樣也在圣上能允許的范圍內(nèi)。

    析秋卻覺得，蕭延誠這種情況便是逐出家族也不為過，這樣并不過分。

    “那回頭您和娘商量一下吧?！蔽銮镙p輕的道，蕭四郎聞言點了點頭，兩個人又說了別的，析秋也不知什么時候睡了過去，等她一驚醒來，旁邊父子兩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她拿眼滿室去找就瞧見蕭四郎正抱著炙哥兒在房里踱著步子，她開顏笑著道：“可是又哭了？”

    “醒了?！笔捤睦沙策呑邅恚骸皠倓偝粤四?，吐了點出來我怕他睡著又會吐出來，就抱著消消食?！?/br>
    析秋聽著就笑了起來，朝蕭四郎招了招手，蕭四郎挑眉走了過去，析秋就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瞇瞇的道：“人都說父不抱子，如四爺這般慈愛的父親，真是世間難尋呢?！鳖H有打趣的意思。

    蕭四郎眉頭輕擰：“貧嘴！”嘴角卻是笑了起來，析秋又趴著炙哥兒的小臉親了一口，咕噥道：“怎么餓了也沒喊我！”她還想再讓他吸一吸奶水呢。

    “說什么？”蕭四郎沒聽見她說什么，不由重復(fù)問了句，析秋便目光一轉(zhuǎn)回道：“妾身是說，妾身所言句句屬實。”

    蕭四郎被她俏皮的樣子逗笑了起來。

    門外，春柳聽到了里頭說話聲，便掀了簾子進來，析秋見了她才擰了眉頭問道：“什么時候回來的，那邊可是有什么事，大嫂怎么說？”

    春柳面色有些鄭重，想了想回道：“……是大太太，恐怕不行了?！?/br>
    析秋一愣和蕭四郎對視了一眼，大太太身子雖一直不大好，可是病情也算是穩(wěn)定，阮靜柳瞧過之后也覺得她這兩年只要養(yǎng)著就不會有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呢，析秋想著問道：“怎么好好的……可知道是因為什么事?！?/br>
    “去的時候府里忙做了一團……”春柳說著頓了頓：“奴婢心想總要報喜的，就去了大奶奶房里，大奶奶不在房里奴婢就在院子里等了一會兒，就聽院子里的小丫頭議論……議論您的事兒。”

    析秋一怔，挑了挑眉頭，怎么又和她扯上關(guān)系了。

    春柳就看了眼坐在床邊的蕭四郎，有些欲言又止，蕭四郎就放了炙哥兒站了起來對析秋道：“我去外院看看?！币膊淮銮镎f話轉(zhuǎn)身就出了門。

    析秋就擰了眉頭看想春柳，春柳一臉的為難，這是佟家的事兒她哪知道要不要給四爺知道，畢竟是夫人的臉面，不由小聲道：“奴婢也沒有辦法……是大太太，昨兒就有些不好了，說是大奶奶回去大太太就罰了她立了半日的規(guī)矩，還有四小姐也被大太太丟了茶盅?！彪m沒有扔到四小姐反而濕了自己的被子，但憤怒卻是極好的表達出來了。

    析秋仿佛是明白了，春柳便又道：“說是四小姐沒心沒肺，她和離回府，您生了兒子卻叫了她去，不是故意顯擺又是什么，四小姐竟還沒心沒肺的去照顧……大太太氣的就吐了血?！蔽銮锫犞o緊蹙了眉頭，連口氣都嘆不出來，春柳又道：“今兒中午，大爺派人回來給大奶奶報喜，說是您晉封了一品誥命，連小公子都封了百戶，這話也不知怎么就傳到大太太耳朵里去了，當(dāng)時就憋了氣暈過去了?！?/br>
    她要怎么說，大太太這樣她也不知道說什么，這兩年她們過的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她說不上尊重這個嫡母，但是也不曾犯過她，如今她好了她卻是因為她而氣出了個好歹來。

    “夫人，您也不用放在心上，依奴婢的意思，大太太若真有個三長兩短，也是她自己的小心眼才這樣，不然為何滿府里為您高興，佟家出了位得力的姑奶奶，將來家里頭也是要靠您照拂，您又對大奶奶大爺都貼心的很，誰不為您高興，獨獨大太太好像巴不得您過的不好一樣，哪有這樣做嫡母的。”

    “不要說了?！蔽銮飻Q了眉頭，春柳的話糙理卻不糙，只是希望大哥和大嫂以及大老爺不要和大太太有一樣的想法就好。

    至于大太太，她也無能為力，胡先生左右交代了多次，要心寬才能病愈，可是她一病卻還是拖了四年，拖到如今的地步。

    “大奶奶可說明天來不來？”析秋問道。

    春柳聞言就點了點頭，道：“洗三禮便是舅奶奶做大，她說她無論如何都要來的?！币活D又道：“四小姐說不來了，到時候?qū)⒍Y讓大奶奶帶來，說是人多，她的身份也不便來，就讓奴婢將話帶給您?！?/br>
    析秋聞言點了點頭，靠在枕頭上長長嘆了口氣。

    佟府里，江氏抹著眼淚從正房出來，邱mama在一邊也是氣的咬牙切齒：“不過一個奴婢，大太太不能說話，便讓她代為轉(zhuǎn)達意思，她到好，竟是連口氣也要一模一樣，這不是誠心的是什么，您在大太太跟前那是兒媳是該言聽計從的，可是她算什么，也能蹬著鼻子上臉?！?/br>
    說起房mama，邱mama便是恨的咬牙切齒，她們主仆這幾年在房mama手中不知吃了多少的苦頭，卻是礙著大太太的面子敢怒不敢言，最好保佑大太太好好的，否則她到要看看，沒了大太太她還要怎么在佟府里過下去。

    便是連大老爺也不會放過她去。

    “算了?！苯夏搜蹨I，叮囑邱mama道：“明日一早我去六姑奶奶那邊觀禮，若是三姑奶奶沒有去，你下午就去一趟武進伯府，讓三姑奶奶回來一趟?！笨倸w是女兒，大太太若是不行，子女都在她走的也能高貴些。

    邱mama應(yīng)是。

    不一會兒佟析硯就追了出來，安慰江氏：“您別放在心上，娘這會兒我瞧著思路也沒有以前清楚了，她的意思您不要放在心上?！币活D又道：“至于房mama，她便是在府里再有體面，也不過是個奴才，大嫂，您就別和一個奴才一般計較了?！?/br>
    江氏點了點頭，她總不能和佟析硯這個小姑子去討論婆母的善惡吧。

    “我送您回去吧，正好將明天洗三禮要送的禮一并給您?！辟∥龀幫炝私系氖?，又回頭看來眼正房，想到鼎盛時她們姐妹幾個每日出入這里，當(dāng)時娘意氣風(fēng)發(fā)高高在上的樣子……

    眼睛便紅了起來。

    大太太房里，房mama正在給大太太換衣裳，一邊換著衣裳一邊也是淚如雨下，這兩年她常常躲在一邊偷偷哭，眼睛早就不行了，有時候看人也是重影，對面的人不說話她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她的身子也是風(fēng)中殘燭，早一天晚一天都是要死的，若不是怕大太太無人照顧，她早就一條繩子了結(jié)自己。

    既然連死都不怕，她還要顧忌什么，自是什么都不會在乎，誰讓大太太不痛快，他就讓誰也不痛快，不管是誰！

    心頭想著，已經(jīng)給大太太重新?lián)Q了里衣，紅著眼睛和大太太說話：“您就寬寬心，她這會兒瞧著好，可不代表以后都好，別人不知道蕭四郎您還不知道嗎，早幾年京城的青樓楚館他和任三爺哪里沒去過，整日眠花問柳……她這兩年正青春，又運氣好生了個兒子，蕭四郎怎么能不寵著她呢，可是男人這心思可是百個人一樣同，不要等十年便是個七八年的光景，這都督府也不可能只有她一人獨大。”

    大太太沒什么反應(yīng)，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帳頂，房mama又道：“您好好將養(yǎng)著身子，我們就等著那一天，等著她哭著回來求大老爺，求大爺，求您！”

    “太太?！狈縨ama幫大太太擦著眼角流下來的淚：“她是什么身份，要不是當(dāng)年您見她可憐賞了她碗飯吃，她哪里還有今天，身份卑賤如泥一般，這樣命賤之人根本不配過這樣好的日子，將來等蕭四郎厭棄了她，便是連那敝履也不如，蕭四郎這樣的人辦事狠辣果斷，連親兄弟也不放過，他若是變了心莫說休離，只怕連日子都不要過了，在他手下討生活，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得到的，六姑奶奶雖然有心機手段，可是用個幾年男人也會厭的，奴婢把話放在這里，她定不會過的順心的。”

    不說當(dāng)年還好，一說大太太就一口氣憋著又上不來，當(dāng)年，當(dāng)年她一向自詡看人不會走眼，就覺得六丫頭溫順聽話，想仔細養(yǎng)著一來能壓一壓三丫頭的氣焰，二來也能嫁出去給大爺謀一份好連襟。

    沒有想到，她卻是看走眼了，養(yǎng)了個白眼狼出來……不但有手段，還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她要是預(yù)料到今天，怎么也會聽姨太太的話，讓她死在廟里，哪會讓她活到現(xiàn)在來膈應(yīng)她。

    她嫁得好的過的好，如今不單晉封了誥命還得了個兒子，可是她呢，兩個女兒一個死一個和離，沒一個過的好的。

    憑什么，憑什么！

    她一個身份卑賤的庶女，憑什么爬的那么高，她甚至聽到小丫頭們對話，將來佟家的興旺可離不開六姑奶奶和六姑爺?shù)姆龀郑?/br>
    扶持什么，他們不需要一個庶女來扶持他們，憑什么讓她爬的那么高，回頭來俯視她們，她不配！

    即便是扶持，也該是她的女兒，佟氏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嫡出的來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