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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明被數(shù)落得頭都抬不起來,小聲道:“……栓子還是勸我了。” 霍嬸壓根不信:“他要是勸你了,怎么會跟你一起跑了?” 圭明最終還是自己出來頂鍋了:“霍嬸嬸,是我自己做的決定。”他道:“栓子攔不住我?!?/br> 霍嬸看著圭明沒有講話。 圭明被看得忍不住愧疚起來:“……對不起?!?/br> “說什么對不起,傻孩子。” 霍嬸溫柔的道,她揉了揉圭明的腦袋,松開懷抱,不僅沒怪他,反倒朝他笑:“敢作敢當,是個男子漢?!?/br> 圭明被夸得有些害燥,他自己知道自己根本不算什么男子漢,他想要走奶奶曾經(jīng)走過的道路,但是自己偏偏又欠缺準備,在旁人眼里,就是他根本沒有立起來。他被大家溺愛著長大,但又忍不住恐懼這些愛不能長久。 他為自己感到羞窘,為讓霍氏村對他的擔心感到難過,因為他知道,霍氏村浩浩蕩蕩的從自己生活的地方到這里來,不為別的,只因為他讓他們擔心。 而這種擔心追根究底,則是因為他根本就沒能讓人放心。 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大了,但是在旁人眼里,他仍舊是個孩子。 他應該不甘,像任何一個青少年一樣,叫叫嚷嚷的宣泄,為了證實自己做更多又蠢又傻的事情,但是他沒有,他只是覺得難堪,羞愧,自責,還有許多內(nèi)疚。 霍嬸看穿了他的心,所以她沒有怪他。 他朝霍嬸笑了一下,霍嬸回了他一個笑,大抵是看到這孩子平安無事,再多的氣也都消了。 不過霍嬸對圭明的氣是消了,對栓子卻沒那么容易消氣,她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喲,你還活著呢?” 栓子:“……”怎么著,他什么時候死了不成? 圭明也拿這個沒辦法,拋給栓子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特別不講義氣的把栓子拋下了。 他與師父匆匆對了一個視線,突然明白過來,湊了過去:“師父啊,你先前鬧肚子,不是真的肚子不舒服吧?” 師父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這目光怪怪的:“怎么了?” 圭明:“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腸胃出毛病了呢!” 師父:“……”他忍不住嘆息一聲:“明仔啊?!?/br> “怎么了師父?” 師父望向他:“師父平日對你還算不錯吧?” 圭明“啊”了一聲,不大好意思這么大了還跟師父在那兒rou麻,就道:“還行?!?/br> “只是還行……難怪呢?!睅煾负吡艘宦?,怪道口無遮攔的,還敢咒你師父生病? 圭明就摸不著頭腦:“怎么了師父?”然后自作聰明的:“……那就,很好?”語氣還特別不肯定。 師父:“……” 于是當天晚上,村民們在餐廳二樓休息的時候,圭明在背菜譜。 第二天天還沒亮,圭明又被師父叫起來,拿著刀開始切菜,師父就站在旁邊:“你這刀功生疏的,一看就是許久沒有動刀了,今天先切土豆,接著開始切豆腐——有道名菜,文思豆腐知道不?” 圭明頭大,當即就忍不住哀嚎:“?。。俊?/br> “你啊什么啊,文思豆腐,經(jīng)典名菜!把豆腐切成跟頭發(fā)絲一樣細!” “可是師父,我喜歡吃大塊的!”圭明信誓旦旦:“大塊的吃得香,頭發(fā)絲的豆腐吃得沒豆腐味!” 師父被這家伙堵得,差點忘記自己下一句要說什么了:“我是要你吃了嗎?我這是在鍛煉你的刀功!” 說完又忍不住開始念經(jīng)。 圭明聽得欲生欲死,就著師父的長經(jīng),切了半盆土豆,竟然還真的出乎意料的發(fā)揮,切出蟬翼一般的薄片,最后都被師父拿去油鍋里面炸了,做成薯片給小鬼吃了。 小鬼本來還不大樂意來著,昨晚村民們就沒怎么吃東西,本來周師傅是要給他們安排的,但是村民們都拒絕了,問了問有沒有生食,周師傅就很懂的給他們安排了三文魚這種海鮮。 不過村民們對這些不大感冒,只吃了一點點,直到小鬼抱著薯片嘎吱嘎吱的吃得梆梆響。 村民們不由得投過來側(cè)目的目光。 小鬼炫耀道:“哥哥做的!” 知道是哥哥做的,但是問題是,你怎么能吃啊??? 你為什么能吃啊??! 村民們就抱著大家不都是一樣嘛這種郁悶的心情,伸出手去:“讓我嘗嘗?” 小鬼:“……”一碗薯片就這么沒了。 接著村民就一窩蜂的跑去周師傅那里,天啦,這是哪路神仙,為什么做出來的菜,他們身為活尸可以吃啊! 這會兒,周師傅還在讓圭明切豆腐呢,大概是土豆的成功讓圭明多了許多自信,他天真的以為他可以,然后……就涼了。 師父在旁邊:“輕,一定要輕,要像撫摸女人的身體一樣,帶著情感……” 圭明聽不下去了,他忍不住道:“師父,我沒摸過!” 師父“哦”了一聲,道:“我也沒有。” 圭明無語了,那你還描述得那么癡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很懂呢??! 師父哪里看不出圭明的腹誹,在桌面上敲了一下:“沒看過豬跑還吃過豬rou呢,你小子嫩得很,懂什么……”然后話題就跑偏了:“上學的時候有沒有人追你?” 圭明硬邦邦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