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于思甜譏諷道,“你倒是自信?!?/br> “對?!标憦脑曼c頭,“我就是這么自信。” 不遠處張曼麗正朝這邊走來,陸從月收回目光說,“好了,該上課了,于思甜同志,多謝你的提醒?!?/br> 說完陸從月就進了院子辦公室也沒去直接往班上去了。 于思甜回頭就看見張曼麗過來了,她的目光嚴肅又尖銳的落在張曼麗的身上,而后哼了一聲進去了。 張曼麗自然看見于思甜和陸從月說話了,依著于思甜的性子,她甚至都能猜得出來于思甜說什么。 倒是陸從月讓她有些驚訝,竟然沒等她過來對峙。 張曼麗不由得松了口氣,可一想到那晚上謝明朗說的話,張曼麗又覺得心口針扎一樣的疼痛。 他是不記得她的,從頭到尾記得前世一切,還深陷其中的只有她自己。 她知道謝明朗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她不該糾纏,她也時刻的克制自己不要做違背道德的事情,當她面對陸從月的時候她尚且能夠控制,但面對謝明朗的時候她的心又近乎發(fā)狂,不滿足于現(xiàn)如今的形式。 她的心密密麻麻的疼,卻沒人能夠理解。 就于思甜的態(tài)度,日后恐怕會更加嚴厲的盯緊她,若是她再做什么恐怕會直接給她來一記厲害的打擊。 “曼麗,該上課了?!眲④S進站在院子里瞅見張曼麗站在外頭發(fā)呆叫了她一聲。 張曼麗應(yīng)了一聲也進去了,也到了上課的時間了。 之前每到中午吃飯的時間陸從月都發(fā)愁,但這次謝明朗給她準備了吃的,起碼也能撐一段日子了。 放了學(xué)陸從月收拾課本就回家去了,家里有煎餅也有面條,擔(dān)心時間長了煎餅會壞,所以陸從月先吃煎餅。昨天謝明朗辣椒炒的rou絲已經(jīng)沒了,但是榨菜炒rou絲還有一些,卷到煎餅里頭味道非常不錯。 一個煎餅下肚,再喝上一碗水人就飽了。瞅著時間還早陸從月便睡一會兒。 朦朦朧朧間她隱約聽見有敲門聲,陸從月爬起來仔細聽了一下,還真是敲門聲。 “誰?”陸從月穿鞋下炕,站在院子里喊了一聲。 敲門聲停下半晌沒人說會話。 陸從月眉頭一皺,伸手抄起灶房門口的燒火棍靠近大門,“誰?” “是我?!?/br> 陸從月眉頭一松將燒火棍扔到一邊開了門,看著外頭站著的張曼麗,她問道,“張曼麗同志,有事嗎?” 張曼麗看著陸從月有些糾結(jié),半晌才點頭道,“有事?!?/br> “進來吧?!标憦脑伦岄_位置讓她進來又把院門關(guān)上了,但是沒上門栓。 此時中午已經(jīng)有些熱了,陸從月說,“進屋說吧。” 說著她率先過去開了堂屋門,張曼麗跟著她走了進去。 這是張曼麗頭一回來陸家,上一世的時候她跟陸從月三觀不合并沒有交集,所以對陸從月了解不多,更沒有來過陸家。如今打量一番能看的出來陸家在沂河生產(chǎn)隊的確屬于生活好的一類人家了。 當然張曼麗知道這一切歸功于陸從軍這個軍人,在上一世她也偶爾聽人提起過陸從軍,那時候陸從軍的軍銜已經(jīng)是師級干部了。 “坐吧?!标憦脑轮噶酥傅首樱缓笞约阂沧像R扎,“張曼麗同志來找我是有事?” 張曼麗抬頭望向陸從月說,“是有事。” 陸從月像是不知道她之前對謝明朗做的那些事,只說,“那你說便是。” 她這態(tài)度倒是讓張曼麗有些疑惑了,按照早上看到的,還有之前的跡象,她不信陸從月沒看出她對謝明朗復(fù)雜的感情。按照正常女人來說難道不該嚴詞質(zhì)問她為何要糾纏自己的丈夫嗎? 沒有! 陸從月面對她像面對一個普通人一樣,什么不好的態(tài)度都沒有。 張曼麗每次面對陸從月的時候都很復(fù)雜,這次也不意外,甚至因為陸從月的態(tài)度有些不自在,內(nèi)心有些難受。陸從月為什么就不對她發(fā)火不對她歇斯底里呢? 在她心里甚至有個聲音再說,只要你陸從月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我,那我就能毫不客氣的搶回屬于我的一切。因為這樣歇斯底里的女人配不上謝明朗。 但是陸從月太平靜了,看著她和看著于思甜等人沒什么區(qū)別。 陸從月這會兒有些困,見她只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她不說話忍不住蹙眉,“張曼麗同志,若是沒什么事那就先回去吧,有事下午再說,我想睡午覺?!?/br> “嗯?”張曼麗驚訝的看著她。沒想到陸從月竟還有心思睡午覺? 張曼麗手指逐漸攥緊,也慢慢張了口,“陸從月,你……” 張曼麗有些艱難的開口,對上陸從月平靜的目光,張曼麗脫口而出,“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前世今生?”陸從月有一度是相信的,那就是她剛穿越來的時候,那時候她覺得不管是她還是謝明朗的人生都是被原書的作者既定規(guī)劃好的,哪怕她能憑借自己的力量改變了自己的人生,也無法改變作為男主的謝明朗的人生。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想通了,也想明白了,她覺得那些對他們來說都毫無意義。所以在確定了自己的心思之后她和謝明朗結(jié)婚了,事實證明婚后他們很恩愛。甚至上輩子她以為的相敬如賓都不是,沒有爭吵沒有客客氣氣。他們之間有的是滿滿的對對方的愛,他們是恩愛的,能牽手一輩子的那種。 所以那時候起她就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了,甚至她有些明白張曼麗這次過來找她的原因。 大概張曼麗真的是帶著上一世的記憶回來的,她無法接受曾經(jīng)的愛人已經(jīng)另娶她人這樣的結(jié)局。 陸從月很想告訴張曼麗如今的謝明朗早不是原來的那個謝明朗了,原來的謝明朗或許去了她曾經(jīng)生活過的古代又或者去了其他的地方,但絕對不是如今的謝明朗。 但這話她是沒法說的。 張曼麗看著她又問了一次,“陸從月,你相信前世今生嗎?有些緣分是天注定的,不是什么人都能更改的?!?/br> “是嗎?”陸從月笑了起來,并沒有什么不快,“但我不信這個,我只信眼前發(fā)生的事,前世今生虛無縹緲,哪有眼前的現(xiàn)實更真實。” 聽她這樣說張曼麗的臉沉了下去,臉上的表情也很不自在,她緊抿嘴唇,半天又抬頭于陸從月對視,“可有些感情是上天就注定的,哪怕如今有了些微的改變,也該走上他原來的軌跡,不然……說不定老天爺會懲罰?!?/br> “那就懲罰好了?!标憦脑聰偸?,表情毫不畏懼,“感情本來就是兩個人兩個家庭的事,雙方相愛心意相通,在親人的祝福下結(jié)為夫妻,既然結(jié)婚的時候老天爺沒有天打雷劈的阻止,那又有什么道理后面再出面阻止甚至懲罰我們?至于張曼麗同志說的有了些微的改變也該走上原來的軌跡,你不覺得這是胡扯嗎?現(xiàn)如今還在革命階段,到處都在打牛鬼蛇神,張曼麗這樣的想法很危險啊。” 陸從月每說一句,張曼麗的臉便更白一分,她看著眼前笑瞇瞇的女人,甚至心里懷疑這個女人什么都知道,甚至她心中所想也一清二楚。 張曼麗突然覺得難堪,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陸從月面前像個小丑一樣說著被人不在乎的話。 她坐立難安,很想站起來沖出去,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曾經(jīng)又懶又饞心思惡毒的女人成了她曾經(jīng)愛人的妻子。 那個妻子的位置原本該是她的,他們曾經(jīng)是做了十多年的夫妻,過了十多年恩愛日子的。 張曼麗的身體微微顫抖,看著陸從月的目光越發(fā)的不甘心,“陸從月,你不該是這樣的?!?/br> 陸從月聳肩,“那我該是哪樣的?” 張曼麗有些說不出話來,她抖著唇半晌道,“你原本是又懶又饞,心思還惡毒的……” “所以我改邪歸正回頭是岸了?!标憦脑滦Φ囊廊黄届o,“我娘我的家人生產(chǎn)隊的人包括謝明朗都知道,我醒悟了學(xué)好了呀?!?/br> 張曼麗蹭的站起來,面目悲愴的指著陸從月說,“可你不該嫁給謝明朗的?!?/br> 終于說出來了啊。 陸從月心里覺得果然如此,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她也站了起來,因為身量比張曼麗高的原因,與張曼麗對視的時候竟有一絲俯視的意味,“可我就是嫁給他了,那怎么辦呢?” 看著她平靜的臉張曼麗頭有些暈,腦子里也亂七八糟甚至有許多瘋狂的想法。她知道她不該這樣,可陸從月越平靜她就越憤怒。 要是陸從月真的和她對峙和她發(fā)瘋,她會覺得陸從月這樣的女人從頭到尾都配不上謝明朗,可陸從月為什么會這么平靜! 張曼麗的胸脯上下起伏,顯然有些氣的狠了,陸從月說,“張曼麗同志,我不知道你基于什么原因過來跟我說這些事情,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做人還是真誠一些好,不要老想著管別人的事。尤其是管別人夫妻間的事,你還是個大姑娘,這樣下去對你自己影響不好?!?/br> “你住口!”張曼麗大喝一聲,“你沒資格指責(zé)我?!?/br> 陸從月繼續(xù)笑,“好,我沒資格指責(zé)你,那么,請你出去吧,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張曼麗怒目而視,“你是怕我了嗎?” “不?!标憦脑?lián)u搖頭,“我只是困了,想睡覺,你在這發(fā)瘋打擾我睡覺了。” 張曼麗:“……” “你會后悔的。” 張曼麗扔下這句話突然轉(zhuǎn)身就走。 陸從月站在堂屋門口看著她氣勢洶洶的摔門出去,忍不住想:女主就是這樣嗎?也太沉不住氣了,還是說被她給氣的? 她忍不住笑了笑,剛想站起來就聽見門響,本以為是張曼麗又回來了,不想?yún)s是李小紅。 李小紅一邊進來一邊回頭看,進來才說,“張曼麗來找你了?” 陸從月點頭,然后給自己倒了一碗水喝了,“對?!?/br> “我怎么看著她似乎很生氣,我跟她打招呼也沒理我?!崩钚〖t狐疑道,“她來找你干嘛?” 陸從月斜睨她一眼說,“沒事兒,跟我探討人生?!?/br> 李小紅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倆有這交情?” 陸從月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沒有,興許多探討幾次就有了?!?/br> 李小紅有些吃醋了,“你還打算以后繼續(xù)跟她探討啊,不是我說,我總覺得張曼麗怪怪的,在學(xué)校的時候總是偷偷的打量你。” “嗯?!标憦脑虏灰馔?,隨口說,“興許是看我比她長的好看嫉妒我美貌吧?!?/br> 李小紅頓時笑了起來,“走吧,時間不早了回去上課去?!?/br> “嗯。”陸從月有些遺憾,好好的大中午該睡午覺的,結(jié)果莫名其妙被張曼麗給攪和了。 不過她心里的疑問也越來越深,女主難道就是這樣的表現(xiàn)嗎? 到了學(xué)校她們沒看見張曼麗,甚至整個下午都沒有過來學(xué)校,四年級二十多個孩子就跟放羊是的滿院子亂竄,搞的其他年級的孩子也坐不住了。 下了課,李小紅氣呼呼道,“這張曼麗怎么回事兒,就算不來,難道不該說一聲或者找人來代替一下嗎,這算什么,自己的學(xué)生不管把其他孩子也給影響了?!?/br> 其他幾個老師原本對張曼麗印象還挺好,但這次也有了怨言。 陸從月?lián)沃掳退妓?,然后說,“或許這事兒跟我有關(guān)?” 其他人都朝她看了過來,劉躍進皺眉道,“陸從月同志,你欺負曼麗了?” 這稱呼這態(tài)度當下立顯他是站在哪邊兒的了。 李小紅不高興道,“劉躍進你這話什么意思,是張曼麗主動去找從月的,誰知道她發(fā)什么瘋,她們壓根沒什么交情好端端的去找從月探討人生,說不定張曼麗自己腦子有毛病?!?/br> 劉躍進不高興道,“那肯定是陸從月說了什么話惹得她不高興了所以傷心了才沒來?!闭f完他意味深長的看了陸從月一眼說,“陸從月以前的名聲可是響亮的很,說不定就是這樣?!?/br> 于思甜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陸從月一眼,但沒說話。 陸從月聽著劉躍進的話說,“現(xiàn)在你說的兒話也特別難聽,我覺得你欺負我了,現(xiàn)在我很難受很傷心,我也要躲起來了。” 眾人:“……” 劉躍進氣道,“你這是胡攪蠻纏,曼麗要是有什么事兒就是你的責(zé)任。” 陸從月不服氣,“我又不是她媽,我要負什么責(zé)任,她自己從我家出去的小紅看的一清二楚,她這么大人了,愛干嘛就干嘛,把事兒賴到我頭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