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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鼓擂響,萬軍嘶吼,鐵槍錚錚,旌旗蔽日,南國大軍又發(fā)動進攻,三面bī向烏城,必要一舉攻破。 弓箭準備,長槍擦亮,大刀磨利,烏城內(nèi)白軍固守城池,生死存亡便在這一戰(zhàn),只要能堅持到明天,援軍即至,那時便不怕南軍進攻。 轟轟!轟轟!南國大軍齊發(fā)! 嗖嗖!嗖嗖!白軍羽箭架起! 一百丈八十丈五十丈南國大家不停的推進,離烏城越來越近。 南軍大將軍拓拔弘坐在戰(zhàn)馬上,瞇起雙眼看向那座孤城,大軍已三面圍上,只要他一聲令下,烏城便化為烏有! 烏城破損的城頭上,守城將軍莫聲遠看著漸漸bī近的南軍,雖是冬天,但他額際卻冒出細汗,左手握緊手中劍,右手握緊令旗,只要南軍進攻,必要萬箭齊發(fā)! 拓拔弘抬手舉起手中令旗! 莫聲遠抬手舉起手中令旗!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 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gān云霄。 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云點行頻。 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 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 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新鬼煩冤舊鬼哭,天yīn雨濕聲啾啾。 就在兩軍一觸即發(fā)之刻,荒原之上忽響起了沉郁悲蒼的歌聲,長長悠悠,響遍整個荒原與烏城。 拓拔弘、莫聲遠忘記揮下令旗,弓箭手停止了拉弓,刀槍手放下了刀槍,一時,所有的人都沉迷于這凄哀的歌聲中,想起了家中父母妻兒,不由心凄然。 什么人? 拓拔弘氣納丹田,揚聲喝道,聲音傳得遠遠的,不但近處的南國大軍耳膜震動,便是烏城的白軍也能隱約聽得。 在下玉無緣。 一個比風還要輕,比云還要縹緲的聲音柔和的響起,仿佛人就在眼前,白、南數(shù)萬大軍卻無一漏聽。 玉公子?! 萬軍嘩然,是玉公子嗎?所有的人不由都伸頸引盼,那個心懷天下的第一公子,他就在這里嗎? 是玉公子嗎?拓拔弘大聲叫道。 玉公子在哪?莫聲遠也大聲叫道。 是無緣,無緣在此。那個溫和的聲音落下時,一個白色人影飄下,落在兩軍對峙前的一個土丘上,衣袂飛揚,似要隨風而去。 拓拔弘縱馬于軍前,莫聲遠也跳上城頭,竟絲毫都未顧忌到自己這般顯身,或許會遭敵軍襲she。 玉公子!拓拔弘在馬上抱拳。 玉公子!莫聲遠也在墻頭抱拳作禮。 拓拔將軍,莫將軍。玉無緣也微微拱手,白、南兩國同為皇帝陛下的臣子,本應和睦相處,卻不知兩位將軍為何開戰(zhàn)? 玉公子,白、南兩國既同為陛下臣子,理應對皇帝陛下遵從,皇帝陛下曾發(fā)詔全國,尋得玄尊令者必要送回帝都,但白王得令卻私藏,這豈不是有違帝旨,因此我王派我攻打白國,必要將玄尊令送回帝都!拓拔弘揚聲道。 玉公子明鑒,玄尊令雖有傳言出現(xiàn)在白國,但我王確實未得,如何將之jiāo回帝都,這分明是南王攻打之借口!莫聲遠也揚聲道。 兩位將軍,白、南兩國所有的士兵,你們可相信無緣的話?玉無緣卻只是淡然一笑,揚聲問道,并不想要知道兩國誰對誰錯。 信! 兩位將軍還來不及回答,所有的士兵卻齊聲答道,剎時荒原聲竭行云。 玄尊令并不在白國,它在皇國。玉無緣的聲音悠悠傳出,仿若石從天降,驚起千層làng。 什么?玄尊令竟在皇國? 那我們這場仗豈不白打了? 死那么多人竟打了一場冤枉仗! 當下不但拓拔弘、莫聲遠震驚,便是白、南數(shù)萬士兵莫不驚訝,想不到他們?yōu)橹獞?zhàn)的玄尊令根本不在白國,而南國更是師出無名。 兩位將軍,玄尊令既然不在白南,那便休戰(zhàn)罷。又何必讓哭聲直上gān云霄,何必流血成海水,更不要白骨無人收!我想白、南的所有士兵都不愿再打下去吧?玉無緣柔和的聲音蓋過所有的暄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輕輕響起。 剎時,荒原一片寂靜,除去偶爾的馬鳴聲,整個天地都是靜然的,仿佛那千軍萬馬不存在一般的靜寂。 拓拔將軍,如果南王要盡忠于皇帝陛下,那便請他去皇國取玄尊令罷。玉無緣看向拓拔弘道。 在玉無緣那明亮得可以透視世間所有一切的目光下,拓拔弘無法說出任何話。只因為他本就知道攻打白國并非為著玄尊令,令不過是借口,一個哄騙白、南兩國百姓、士兵,讓他們師出有名的借口,可是此時卻被玉無緣一言捅破,讓他不再有攻打白國的理由,但同樣的,他卻又無法說出要去皇國奪令的話來,只因為皇國豈是那么容易攻打的! 無緣言盡于此,告辭。玉無緣輕輕一揖,似對兩位將軍,又似對這所有的士兵,帶著輕輕的嘆息,然后飄然而去。 所有的人都目送他而去,似想挽留,卻又都未說出口,只是不舍的看著那個白色的、單薄的背影,慢慢遠去,最后終于消逝于風中。 唉呀!吃得好飽呀!好久沒這么吃一頓了! 泰城九城酒樓前,走出撫著肚皮的風夕與韓樸。 jiejie,你還剩多少銀葉?會不會吃完這頓,下一頓又要隔個十天半月的?韓樸瞄了瞄風夕的錢袋問道。 嗝!風夕打了一個飽嗝,然后揮揮手道,放心啦,樸兒,這次我一共贏了一百銀葉,夠我們用個三五月的。 你一下子贏了這么多銀葉?韓樸咋舌道,然后馬上拉住風夕的衣袖拖著她往回走,你既然這么會賭錢,那gān么不多贏些?走,再去賭一回,至少也要贏個一兩年的飯錢啊! 樸兒風夕拖長聲音喚道。 gān么?韓樸回頭。 笨!風夕手一伸,便狠狠的敲了他一個響頭,你爹難道沒告訴過你,人要知足,知足者才能常樂,貪婪者必遭橫禍!懂嗎?要知道見好就收! 唉喲!韓樸放開風夕,抱住腦袋,這一下敲得還真狠,讓他腦門火辣辣的痛。 不過呢風夕一手托下巴,細看著韓樸,那韓老頭可是十分貪財之人,你有他的遺傳也是可能理解的,只不過 手又一伸,拍在韓樸腦頂上,以后有我教導你,相信你會成為一個兩袖清風、受人萬分尊敬的窮大俠! 別拍我腦袋!韓樸一把抓住風夕的手,皺著眉看她,很痛?。?/br> 好吧。風夕不再拍他,手順便在他腦門上揉揉,為了補償你這兩下痛,我?guī)闳ベI新衣服,順便再買輛馬車,這么冷的天,走在路上風chuī雨淋的,姑娘我實在受不了。 聽得風夕的話,韓樸抓住風夕的手放松了,但并沒放下,只是看著風夕。 走了,給你買新衣服去。風夕牽起他的手,轉(zhuǎn)身找衣鋪。 樸兒,你喜歡什么顏色的衣服?首先聲明哦,你可不許挑那些貴死人的綾羅綢緞,將就一下,只要能保暖并合身就行了。嗯,至于顏色,不如還是穿白色如何?你既然成了我弟弟,那么當然也要跟我一樣穿白色,我是白風夕,將來你就是白韓樸如何?樸兒 風夕嘮叨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人一聲不吭的,不由側(cè)臉看向他,卻發(fā)現(xiàn)韓個低垂著頭,沉默的邁著步子跟著她,握在她手中的手竟微微顫抖。 樸兒,你gān么不吭聲?風夕不由停下腳步,想以沉默抗議我不給你買漂亮衣服?我告訴你哦,我可 風夕的話忽然打住了,只見韓樸抬首看她,一張俊秀的小臉上布滿淚水。 樸兒,你怎么啦?是不是太冷???風夕摩擦著他發(fā)抖的雙手。 jiejie。韓樸撲進風夕懷中,抱住她,一臉的淚便揉進她胸口,jiejiejiejie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懷中抱住的這個溫暖的身體告訴他,風夕根本不畏冷,以她那般高深的功力,便是置身冰天雪地,她依然會溫如暖玉。是為了他,所以才說要添新衣御寒,要買馬車遮風避雨,否則風夕不會去賭錢,若她愿賭,便不會這一路餐風露宿,贏那些人的錢,想來她一定不開心的。 可是為了他其實她根本可以不理他的,他們無親無故,唯一的牽聯(lián)便是那付藥方,但那藥方雖珍貴,同樣也很危險,若被人知曉在她身上,必會引天下武林人爭奪,隨時會有滅身之禍,可是她還是帶著他,沒有絲毫怨言,一路的戲謔玩耍不過是她的一種人生方式。 樸兒,你一個男孩子卻這般敏感細膩,對你以后,真不知是好是壞。風夕一顆心不由軟下來,拍拍懷中的人,無聲的嘆一口氣。 jiejie,以后樸兒也照顧你!照顧你一輩子!韓樸鄭重的許下他的承諾,卻不知他的承諾有多重! 樸兒,咱們先去買衣服吧。風夕抬起韓樸的臉,擦去他臉上的淚水,看你一個男孩子,一天哭上兩次,羞不羞呀。 韓樸臉一紅,又把臉藏進風夕懷中,他喜歡這個懷抱,又暖又香,埋進這個懷抱,似乎整個天地都變了,安祥而寧靜。 很多年后,那個名震武林的、喜歡一邊吟著詩、一邊舞著劍的白風龍,此時不過是一個愛哭的、容易臉紅的、喜歡懶在jiejie懷中撒撒嬌的孩子。 走啦。風夕牽起他。 兩人走過四條街,拐進一條偏僻的巷子里,前頭似是一無人居住的宅院,高大的朱門已紅漆斑斑,屋檐蛛網(wǎng)密織,門前的石獅一個倒在地上,一個依然把守正門,只是灰塵huáng葉落了滿身。 風夕走過去,衣袖一揮,揮去立著的石獅上的灰塵,足尖一點,攜著韓樸飛身躍于石獅上,輕盈若rǔ燕。 石獅上的兩人,襯著身后那斷墻殘瓦、滿地huáng葉,顯得格外的突出,仿若是一幅發(fā)huáng的、有些頹廢的古畫,忽然走進兩個活人,想要添幾分生氣,卻只是融進了那種似從遠古走來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