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凌肅昭原看著他語氣淡淡的樣子,怒火中燒,隨手拿起茶杯就朝瑜桑頭上擲去,大聲喊道“滾,給朕滾,找不到你就不用活著了。” 瑜桑也不躲閃,任憑額角鮮血淋漓。 迦楠在瑜桑殿中焦急的等待,見瑜桑走進來,額頭上都是血,嚇了一跳,趕忙叫人來幫他處理傷口。 瑜桑派人請戎關過來,沉聲說道:“大哥,那人,真的不是父王,父王絕對不會打我。” 迦楠聽了瑜桑的話,眼中最后一絲期盼也泯滅了。 兄妹三個人陷入沉默。 這個人,不是他們的父王,那會是誰呢? 難道......是他? 三人同時抬頭,眼中閃過震驚。 東庭的王,凌肅昭野,十八歲登基,勵精圖治,國家強盛,母親乃先皇皇后,身上有最高貴的皇室血統(tǒng)。 有一個孿生哥哥,凌肅昭原,兄弟二人除了性情不大相同,相貌一模一樣,兩年前莫名其妙的暴病身亡。 難道凌肅昭原根本就沒死?現(xiàn)在被他們稱為父王的人是凌肅昭原? 那么他們的父親,現(xiàn)在在哪里? 翌日,瑜桑在殿外求見。 “兒臣拜見父王。”瑜桑跪下行禮。 凌肅昭原不耐煩的擺擺手:“起來吧,兵符你可找到了?” “父王,兒臣找到了?!绷杳C昭原一聽這個,暴躁的心情頓時平靜了不少。 “找到了就交給朕吧?!?/br> “父王,兒子有一個請求?!?/br> “什么?說來聽聽。”兵符馬上就到手了,他的態(tài)度也柔和了一些。 “兒子請求父王將令一半兵符交給兒臣,由兒臣親自帶兵?!?/br> 凌肅昭原心下憤怒,自己哪里來的另一半兵符! “不行,那么重要的東西,怎么能都交到你手中?”昭原語氣中已經(jīng)有了許多不耐煩。 瑜桑突然抬頭,聲音不大卻堅定的說:“是不能交給我,還是根本沒有兵符可以交給我,皇叔?” 昭原眼神陰郁的盯著瑜桑,突然笑了:“好小子,被你發(fā)現(xiàn)了?這一年多裝慈父裝的,還真是辛苦啊。來人,二殿下身體不好,帶他下去好好休息。再派人去二殿下那里,幫他把兵符找出來?!?/br> “順便去請大殿下和公主過來?!绷杳C昭原優(yōu)雅的喝了一口茶,嘴角帶著邪惡的笑容:“好戲,要開始了?!?/br> 凌肅昭野被人帶著來到以前自己批閱奏折的地方,凌肅昭原從案上俯身過來。 “弟弟,這里熟悉嗎?一年多有沒有忘了這里呢?今天或許是你這輩子最后一次來這里了,你好好看看吧。哦對了,還有你一年多沒見的兒子女兒,今天都來了哦。帶他們上來。” 侍衛(wèi)壓著戎關,瑜桑和迦楠三人一起上來,戎關和瑜桑腳步虛浮,明顯的被封住了內(nèi)力,用不得武功。 瑜桑和迦楠看到被折磨得渾身是傷的父親,忍不住驚呼:“父皇?!?/br> 凌肅昭野搖搖頭,看向凌肅昭原。 “朕的好弟弟,你看,現(xiàn)在你們一家人團聚了,你是不是也該表現(xiàn)出一些誠意,把兵符交出來吧,瑜桑那一半朕已經(jīng)從他那里找到了,只差你那一半了?!?/br> “你想都別想,要殺要剮隨便你,另外一半兵符,你做夢都得不到?!绷杳C昭野看到自己的兒女也被凌肅昭原制住了,憤怒的吼道。 凌肅昭原隨手抽出侍衛(wèi)的佩劍,揮手就在迦楠手臂上劃了一劍,迦楠哼了一聲,血瞬間就染紅了大半個衣袖。 “你混蛋,有什么你沖著我來啊!”戎關見meimei受傷,沖著凌肅昭原大喊。 凌肅昭原緩步走到戎關面前,用劍抵住他的脖子:“沖你來?你父皇可不喜歡你,就算殺了你,他也不會把兵符交出來,而迦楠和瑜桑就不一樣嘍,所以,你省省力氣吧?!?/br> 說完一個回身,抬腳重重的踢在瑜桑腹部,瑜桑痛苦的跪下,頭卻高昂著,眼神里是決不服輸?shù)尿湴痢?/br> “弟弟,你還想拖到什么時候?這把劍上涂了入骨散,若半個時辰內(nèi)不解毒,你這如花似玉的女兒,就要全身腐爛而死了,你忍心么?還有你的小兒子,朕的下一腳,可就踢的不是肚子了?!绷杳C昭野終是不能看著自己心愛的孩子受到傷害,“你先把迦楠的毒解了,兵符就給你?!?/br> 凌肅昭原隨手扔下劍,揮揮手,就上來一個侍衛(wèi)塞了一個藥丸到迦楠嘴中,隨意的笑笑:“怎么說迦楠也是朕的親侄女,自然不會虧待她?!?/br> “如果想要兵符,就不要再傷害他們,你跟我走,帶你去拿兵符?!绷杳C昭野說。 “好,弟弟你帶路吧。請醫(yī)生給公主治療,然后將三位殿下帶下去好好休息?!绷杳C昭原吩咐完了,就跟著凌肅昭野向后殿走去。 凌肅昭原看著手中合二為一的兵符,不禁仰天長笑,云逸啊云逸,你說這個時候我再添一把火,你會亂成什么樣子? 等著吧,我將會是歷史上第一個統(tǒng)一中原的王! 第四十八章 神創(chuàng)的完美 黃泉,忘川,彼岸,奈何,望鄉(xiāng),三生。 一種種,一件件,仿佛就是昨天,好似就在眼前。 夏悠揚將這些地方一一走過,曾經(jīng)的一切都從腦海深處涌現(xiàn)。 兜兜轉轉,輾轉幾年人世間,最后還是回到這里,起點,亦終點。 寂青覺,我欠你的一命,還清了。 可是你讓我怎么放下,我愛你啊。 我要怎么辦? 冥宇,你還好么?為什么我再不能從黑龍玉中感受到你的氣息? 我這樣毅然決然的離開,你,應該更希望從未認識我吧? 所以切斷了我唯一的一絲心安。 我的孩子,崇兒,mama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若我喝下這碗孟婆湯,我與你便再沒母子緣分,若不喝,千年的忘川之苦我可以忍受,可是千年之后,你,早已不是你。 正當夏悠揚躊躇之際,一聲“太子妃”傳入耳際。 心被揪起來,冥宇,怪不得你與我再沒有聯(lián)系,原來,你已經(jīng)有了可以與你相伴一生的人啊。 當初是我自己選擇棄你而去,可如今聽到你再娶妻,我的心就像被刀鋒劃過來,痛疼至極,不能自已。 但我知道,這苦,是我自找的,這痛,是我該受的。 罷了,我已經(jīng)沒有臉面再去見你,沒有臉面再去求冥王,就讓這碗孟婆湯下肚,我要忘記所有的愛恨癡怨,下輩子,做一個無牽無掛,清清白白的人。 冥宇,若能與你再相見,若你愛我,我會把我整顆心,全部給你。 夏悠揚仰頭,在孟婆湯即將流入喉中的一剎那,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揚翻了手中的孟婆湯。 夏悠揚詫異的回頭看,發(fā)現(xiàn)是冥宇身邊的小廝,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地上磕頭:“奴才逾越了,望太子妃恕罪?!?/br> 她下意識的環(huán)視周圍,只有她一個女的。 難道......他口中的太子妃,是自己? “你,你叫我太子妃?”夏悠揚不可置信的問。 小廝說:“是,冥王大人說太子妃回來了,讓奴才來接您,剛才奴才叫您,您沒應,就要喝下孟婆湯,奴才情急之下才打翻了碗?!?/br> 太子妃,冥宇,我還是你的太子妃。 你如此待我,我...... 夏悠揚心里突然升出一股喜悅,原來冥宇沒有再娶,當她孑然一身離開人世,還有這里,還有一個接納她的家。 小廝帶著夏悠揚來到冥王面前,王后拉著她的手左看右看,心疼的說:“孩子,委屈你了。” 夏悠揚搖搖頭:“沒有,母后,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br> 三人聊了一會,夏悠揚卻遲遲不見冥宇的身影,她焦急的偷偷向門口處張望,冥王見此,嘆了口氣說:“孩子,你不用等了,冥宇他,不會來了?!?/br> “不會來了?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了?”夏悠揚聽著冥王心酸的語氣,心就沉了。 “走吧,我們帶你去看看他?!蓖鹾笳f著就拉了夏悠揚的手向后殿走去。 巨大的藍色水晶宮,中央一座玉床冒著絲絲寒氣,冥宇一動不動地躺在上面。 還是他的眉眼,可是臉色缺了以往的生機,蒼白如身下的白玉。 夏悠揚輕輕撫過他的臉頰,他也不像以前那樣,調(diào)皮的睜開眼睛,伸手把她摟在懷里。 夏悠揚握著冥宇冰涼的手,輕聲說:“冥宇,你能聽見我么?你還好么?我來了?!?/br> 心如刀絞,淚水一滴一滴打濕了冥宇的衣衫。 夏悠揚一步一回頭,被冥王帶離了水晶宮。 她失意時也曾經(jīng)幻想過無數(shù)次與冥宇的相見,卻不曾料到,再次相見,是這樣的局面。 一個被情傷了,變成一縷幽魂。 一個為愛癡了,至今昏迷不醒。 “父王,有什么辦法能讓冥宇恢復?”夏悠揚絞著衣角問道。 冥王看了夏悠揚一眼,嘆了口氣:“辦法只有一個方法?!?/br> “是什么?”夏悠揚急切地問。 “他本來神劫已至,又強行抽出一魂給你化作黑龍玉,元氣大傷,才陷入沉睡。他的劫是神劫中最艱險的情劫,而你,便是他的劫?!?/br> “那是要我留在這里陪伴他,他就會好么?”夏悠揚好像看到了些希望。 冥王嘆了口氣:“孩子,哪有那么容易。” 突然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傳進來,在殿中回響:“夏悠揚,你可愿意幫助冥宇?” 然后一個白衣男人憑空出現(xiàn),冥王一見來人,恭敬地鞠了一躬:“參見天帝?!?/br> 天帝扶了一下冥王,笑著說:“你我相交萬年,怎么還行這些虛禮?!比缓蟮皖^看著跪在一旁的夏悠揚。 “夏悠揚,我剛才問你,你可愿意幫助冥宇,怎樣,有答案了嗎?” 夏悠揚回答:“天帝大人,只要冥宇能夠?qū)⒍山龠^去,無論是什么,我都會做到。” “你將要經(jīng)受很多苦難,承受得住嗎?” “苦難,我不怕,望天帝大人成全。”夏悠揚堅定的將身子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