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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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家寅時就起了,那還是三更半夜呢。想想也沒什么她能干的,就沒喊她起。她是正常天亮了才起的。 溫蕙一笑:“你小呢?!?/br> 自和陸睿領(lǐng)著銀線、劉富家的往上房去了。 他們一走,大家紛紛打起哈欠來,道:“你看著點?!?/br> 燕脂道:“有我呢,jiejie們?nèi)ニ??!?/br> 她坐在正房門檻上從懷里掏出線繩翻起花繩來。 耳邊聽著青杏、梅香低語。 “少夫人是個很寬和的人呢?!?/br> “是啊?!?/br> “咦,銀線可帶上少夫人的帷帽了沒?” 溫蕙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 陸睿說:“精神點,等辭了父親母親,路上再補(bǔ)覺?!?/br> 溫蕙強(qiáng)打起精神來。到了上房一看,陸大人夫妻倆都換了衣服等著她呢。所有人臉上都帶著疲倦。 小夫妻便去辭別,陸大人強(qiáng)打精神勉勵了幾句,陸夫人道:“去吧?!?/br> 小夫妻便出發(fā)了。 只到了垂花門,看到等著的車竟好幾輛,嚇了一跳:“這、這么多?” “當(dāng)然?!标戭L裘?,“不會給你丟面子的?!?/br> 嫁妝是女人在婆家的臉面,回門禮是女人在娘家的臉面。夫家的態(tài)度,從回門禮的薄厚上就能看得出來。 溫蕙開心:“謝謝啦。” 陸睿捏她的手:“又說謝?!?/br> 嘴上這樣說著,那神情,明明很受用。 溫蕙笑得都不困了。 第44章 待溫蕙上了車坐下,掀開簾子向外看了一眼:“噫,大頭叔騎馬呢?噫,大穗兒也騎馬?我也想騎馬!” “……”陸睿,“大頭?大穗兒?” “咳?!睖剞ソ忉專熬蛣⒏?他頭大嘛,綽號劉大頭,我們都叫他大頭叔。大穗兒就是劉麥。他們兄弟倆,一個麥子,一個稻子,小名就叫大穗兒、小穗兒?!?/br> 以前在家的時候從來都沒覺得這些綽號、乳名有什么不對。直到現(xiàn)在對著陸睿一張不染塵世煙火的俊臉解釋,溫蕙才漸漸覺得……怎么這么土氣。 不由訕訕地。 “你還想騎馬?”陸睿好笑道,“別想了,就是我許,母親也不會許的?!?/br> 溫蕙吃驚且失望,問:“以后都不讓騎了嗎?” 陸??吹剿劾锏氖?有些心軟。只這事他也沒辦法,不管江州也好,余杭也好,沒見過哪家的女眷騎馬的。 女眷出門戴帷帽,講究的還要設(shè)步幛,一路走,一路擋,不叫旁人看了去,如此才貴重。 “不行了,以后是陸家的媳婦了,得學(xué)著做個合格的陸家少夫人了?!彼念^。 溫蕙心中失落,卻也知道既然出嫁了,終究跟家里是不一樣了。再一想,從前她大嫂楊氏還沒嫁到他們家的時候,他們一群年輕人約著一起騎馬狩獵,多么快活。之后楊氏成了她的嫂子,再去想,竟想不起來楊氏后來何時再去獵過? 也不是說溫家約束著她。實在是溫夫人看重她,她一進(jìn)門,溫夫人便將中饋就交給了她。她成日里忙忙碌碌的,哪還有時間去行獵。 反倒是溫夫人,有了媳婦掌家,反而悠閑了。溫蕙竟還能記得近幾年她爹娘一起去打獵的幾次呢。 再抬眼,陸睿目光溫軟,七分情意,三分疼惜。溫蕙心里便也柔軟了,拋開了失落,輕快地道:“你放心,我也不會給你丟臉的。” 她十分清楚婆母這樣早便抬她過門,便是為了早點教導(dǎo)她。因早被告知了這事的利弊考量,且是她自己也愿意的,她心里并沒有抗拒,反而暗暗下了決心,等婆母教她,定要好好學(xué),不叫陸睿對她失望。 只說完,終究還是忍不住打出一個哈欠,還揉了揉眼睛。 陸睿攬住她的腦袋,往自己肩膀上靠:“睡吧?!?/br> 這樣親密,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又很甜。溫蕙咬唇笑著靠上去了。 陸睿的肩膀沒有爹爹和哥哥們的那么寬闊厚實,但有種別的任何人都沒有的感覺。 “嘉言,”溫蕙問,“你用的什么香,好好聞啊。” 陸睿道:“是大象藏,從海路來的。喜歡嗎?” 溫蕙道:“喜歡,就是好淡,要貼得很近才能嗅得到?!?/br> 陸睿道:“便是因為它既清且輕,我才喜歡用。回頭我拿些給你,你用慣了,便不喜歡那些沉且重的香了?!?/br> 溫蕙“唔”一聲,便沒聲了。 陸睿還以為她睡著了。不料他才閉上眼睛也想小憩片刻,溫蕙又開口了。 她聲音幽幽的,像嘆息,又像睡著了的囈語。 “真是太奇怪了?!彼f,“為什么我這樣靠近你,就總覺得沒法呼吸?可又想往你身上靠?想跟你更近一些?” 她不解,喃喃地道:“怪啊……” 陸睿睜開了眼睛。 微微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肩頭的鴉青綠鬢,凝視片刻,他嘴角勾起,低頭在那秀發(fā)上輕輕一吻。 只溫蕙已經(jīng)一息入睡,全不知道。 陸睿攬著她肩膀的手稍稍緊了緊,與她互相依靠著,也合上雙目小憩。 等到溫蕙被搖醒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在客棧門口停下了。 銀線在外面喚了聲“少夫人”,掀開簾子,竟遞進(jìn)來一個帷帽。 溫蕙揉了眼睛,正打呵欠,頓時愣住,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這哪來的?”明明銀線跟她出門的時候沒見拿這個東西??? 銀線小聲說:“臨上車的時候,青杏趕著送過來的。” 溫蕙頗為無語:“不都到了客棧門口了嗎?” 銀線小聲地說:“還是戴上吧……” 銀線神情口吻都有些怪怪的,全不是從前爽利的模樣。溫蕙還沒問她是怎么了,陸睿已經(jīng)伸手接過來遞給她:“戴上吧,陸家少夫人拋頭露面的不像話?!?/br> 溫蕙聞言一怔。 因為聽話得聽音兒。陸睿這話沒說完整。順著這話鋒接下去,可以自然而然地接一句“惹人恥笑”。 溫蕙陡然明白了銀線的不對勁——以銀線大大咧咧的性格,青杏塞這個給她,她是必然得問一句“戴這勞什子作甚”的。青杏必然得解釋,大約就和陸睿說的差不多。 不戴會惹人恥笑呢。 可他們從青州到江州下船的時候,就是光頭光臉地下來的,這么說起來……那時候是不是就已經(jīng)被人笑過了? 銀線十分要臉面的,特別注意不給溫家丟臉。所以聽了,想明白了,難受了吧。 溫蕙也小小地難受了一下下。 但她自來豁達(dá),或者用溫夫人的話說,臉皮厚。立刻便想到,她又不是存心的。 在青州,女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騎馬奔馳都是有的,誰成日里戴這個。 她認(rèn)識的女眷里,戴這個出門的也就是賀家的莞莞了。賀夫人拘得嚴(yán),莞莞沒辦法只能戴著出門。但到了外面和她們一起玩耍,到了賀夫人看不到的地方,還不是一把摘下來丟給丫鬟。 溫蕙那一點點難受就立刻煙消云散了。因為這不是她做的不好或者品行不好什么的,這只是地域差異而已,南方人太講究啦。 不過想到自己無意中已經(jīng)給陸睿丟過一次臉,陸睿卻從沒提起過,不由得有點過意不去。便接過來,道:“好?!?/br> 戴上了,又叫住他:“陸嘉言。” 陸睿已經(jīng)起身正要出去,聞聲轉(zhuǎn)頭看她。 溫蕙撩著帷帽的白紗,露出半張嬌花似的面孔,脆聲說:“若以后我做的有什么地方不合你們這里的規(guī)矩,你趕緊告訴我。別掖著?!?/br> 陸睿一笑:“好?!毕认铝塑?。 這車子的高度其實完全可以自己跳下去的。但陸嘉言已經(jīng)站在車旁伸出了一只手,溫蕙便將自己的手搭在他手里,踩著高低凳老實走下來了。 溫松溫柏并沒有出來迎他們。他們兩個雖然只是兄長,但今日里回門,他們乃是代替父母接待出嫁的女兒和女婿。兩個人都只站在包的那間院子正房的臺階上等著。 他兩個倒還好,不見特別疲倦的樣子,可能是已經(jīng)休息過了。只是等真見著了溫蕙,倆人還挺驚奇:“戴這勞什子作甚?”太不像月牙兒的風(fēng)格了。 溫蕙:“……” 看吧,就說了不是她個人的問題。 陸睿見他們兄妹三人如出一轍的表情,不禁莞爾,又正經(jīng)施禮:“見過兩位舅兄?!?/br> 溫柏、溫松忙還禮:“妹夫多禮了?!?/br> 陸家的仆人們一箱一箱地往院子里抬東西。陸睿道:“一點薄禮,兄長們不要嫌棄?!?/br> 溫柏溫松打眼一看那“薄”禮,暗暗咋舌,臉上都露出了笑容,假惺惺客套:“哎呀呀,叔父和嬸子真是太客氣了?!?/br> 遂把二人迎進(jìn)了房里。溫蕙這才摘下了那礙事的帷帽,長長吐了一口氣。 兩兄弟拿眼把妹子一打量,三天不見,就覺得這妹子好像哪里不太一樣了。 看她一身玉色衫裙,頭上珍珠簪,好看是好看,就不像新嫁娘。溫松不由嘆道:“唉,沒想到趕上國喪,真倒霉。” 也只敢說倒霉,不敢說“晦氣”。撞上旁人家的白事還可以說一聲晦氣,遇到國喪,關(guān)乎國運的事,誰敢說晦氣。也就自認(rèn)倒霉吧。 溫蕙問:“你們今天祭了嗎?” “祭了呢。”溫柏道,“街上商家都要設(shè)祭棚的,店里的客人都跟著店家一起祭的。天不亮就起來了。” 溫蕙道:“我更慘呢,寅時就起了。好復(fù)雜呢,唱禮的我都沒聽明白,全跟著我婆母,她怎么做,我怎么做,學(xué)了不少東西呢。” 溫柏道:“可沒淘氣吧?別惹你婆母生氣。” 溫蕙梗脖子:“我怎么會淘氣!” 溫松道:“看你那眼睛腫得,怎么哭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