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一定是瘋了
當(dāng)然,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梟氏集團這么簡單,心里還盤算著把暗影一并拿過來。 想到這里梟老爺子忍不住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一聲,急不可耐地催促著自己的助理帶著他趕到了公司,卻沒想到一進門就吃了個閉門羹。 “喲,這位叔叔,你找誰啊?”一個從未見過的像是三十歲剛出頭的青年從門后走出,滿臉笑嘻嘻地望了過來。 梟老爺子頓時不悅的皺起了眉,什么時候一個沒見過的小嘍嘍都敢這么放肆了?! 一旁帶路的秘書小jiejie看了看他的臉色,額邊忍不住劃過一滴冷汗,連忙介紹道:“這位是梟老爺子。” 又轉(zhuǎn)了個方向?qū)χ鴹n老爺子介紹道:“這位是公司新上任的王正青王副董。” “原來是您啊,久聞大名了?!蓖跽嗫粗袅颂裘?,嘴上說的恭敬,眼神看著卻不像那么回事。 自家老大和他那個倒霉爹的事他們這些人誰不知道,既然是仇人何必給他什么好臉色看。 梟老爺子被帶到一個沙發(fā)上坐定,看著那個所謂的王副董笑嘻嘻地端了杯茶過來就溜走了,把自己晾在了這里。 等待的時間越長,他的臉色就越沉了下去,心里不停翻涌著怒火,這個不孝子,居然敢不經(jīng)過自己的同意就擅自更換了副董這么重要的職位,而且換上來的還不是梟家的本家人! 可惜現(xiàn)在梟家公司經(jīng)歷了一次大換血,認識他的也沒幾個,聽說過他的心里也沒有什么畏懼之心,梟老爺子甩臉色也都懶得搭理他。 梟老爺子就被晾在這里喝了一肚子的冷茶,他已經(jīng)人到中年又加上腸胃不好,當(dāng)即跑了好幾趟廁所,人都快虛脫了。 直到傍晚,才見到梟月燼的人。 他對梟月燼今天的表現(xiàn)很不滿意,之前決定下來的給個職位之類的話也頓時拋到了腦后,只暗沉著臉咬牙切齒的斥責(zé)著:“好你個不孝子,怎么管教你手底下人的!真把這當(dāng)成你的地盤了不成?” 梟月燼剛才也聽說了王正青為了給自己出氣做出的幼稚行為,心里再怎么不認同也不會當(dāng)下落他的面子,只微微靠坐在椅子上,不咸不淡地說道:“我手下的人我知道,做事都不會不講緣由的。” 按他這意思,是自己自討苦吃,沒事找事,冤枉人家了? 梟老爺子被氣了個半死,也不想再和他掰扯那么多,直入主題道:“你都經(jīng)營了這么多天,把總裁的位置還回來吧?!?/br>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逆子已經(jīng)有了反叛之心,免得夜長夢長,還是要先把權(quán)利收攏回自己手上才是正道。 他這話說的,一副高高在上恩賜自己的樣子。 梟月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手曲起抵著自己的下顎,唇邊揚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淡淡地說道:“利用完了就想把我一腳踹開?” “話不是這么說的?!睏n老爺子瞥了他一眼,看他表情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心中認定自己還是能震懾住他的。 他清了清嗓子,臉上帶出了幾分傲慢,卻表現(xiàn)出一副真情實意的樣子:“君屹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正房長子,你不過是個私生子而已,拿不上臺面的東西,我這樣也是為你好,免得讓外人看了咱們家的笑話?!?/br> 瞧他臉上那副假惺惺的父慈子孝的樣子,也不知是怎么有臉說出這些話來的,還搞什么嫡庶之分,真以為梟氏是什么香餑餑? 梟月燼有些被惡心到了,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臉上滿是嘲諷,湊近了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你做夢,到我手上的東西還想要回去,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聽清了他說的內(nèi)容,梟老爺子頓時不悅的沉下了臉,一手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伸出食指指著對方怒斥道:“你個畜牲,居然還敢囂想梟氏!” 他還沒來得及把剩下的咒罵吐出口來,就直接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雙手反剪在了身后。 梟月燼靠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一手撐在桌子上抵著下顎,目光幽深的叫人看不清楚其中蘊含的情緒。 他微微勾起了唇角,語氣和緩卻又像是浸滿了殺氣,裹挾著寒冰一般讓人不由得望之生畏:“老爺子可能是病了,都開始說胡話了,你們千萬可得好好把他送回去。” 話尾微微的揚了起來,像是帶了一絲笑意,充滿了愉悅。 梟老爺子被捂著嘴有口難言,只嘴里“唔唔”的叫喚著,只是看他那表情想來也不是什么好話,臉上滿是憤怒地瞪大了眼睛,一副目眥欲裂的樣子,看著倒是挺唬人的。 可惜他也沒能折騰多久,就被保鏢毫不留情的拖了出去,馬不停蹄地打包送回了梟家。 一回到梟家,他就開始鬧騰著發(fā)了好大一頓脾氣,把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干干凈凈,才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 一個女傭安靜地過來打掃著一片狼藉的客廳,一副低眉順眼無比聽話地乖巧模樣。 梟老爺子不由得皺起了眉,叫住了她:“你是誰,我怎么沒見過你?之前的人呢?” “老爺,我是新來的傭人,負責(zé)您的衣食起居,之前的人手腳不干凈,已經(jīng)被開除掉了?!迸畟驘o比恭敬地頷首回復(fù)道。 誰敢不經(jīng)過他這個一家之主的同意,就擅自把身邊的人全部撤換掉了?! 梟老爺子心中不由得浮起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猛地站起身來沖向了門外,就在即將打開門的一瞬間,卻被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的一個保鏢抓住了手腕,不聲不響地跟個幽靈似的。 他頓時沉了臉色,怒斥道:“松手,我要出去!” 保鏢也是滿臉的恭敬,語氣真誠又懇切,說出來的話卻又不像那么回事:“老爺,外面那么危險,您還是在家里待著比較好。” 這人簡直就是在胡言亂語,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怎么就知道很危險了! 梟老爺子揚聲叫喊著:“來人啊,快來人!” 圍過來的一群卻都是他從未見過的生面孔,都維持著那副假惺惺的順從模樣。 他讓氣的兩眼赤紅,嘴里不停地喘著粗氣,怒吼道:“反了,你們真是反了,梟月燼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這么對我,你們告訴那個小畜生,讓他滾回來見我!” 周圍的人卻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一言不發(fā),只冷冰冰地盯著自己。 梟老爺子氣的渾身都忍不住顫了起來,張著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反著白眼暈倒了過去。 一直藏在暗中觀察的大夫人連忙撲了過來,把他的頭摟在了自己懷里,滿臉無比焦急的神情,連聲呼喊著:“老爺,老爺,你怎么了老爺,你別嚇我??!” 看懷里的人一直沒有反應(yīng),她不由得大驚失色,俯下身子湊近了他的胸口聽了聽,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就一臉崩潰的表情,聲淚俱下地哭嚎著:“老爺,你該不會是心臟病犯了吧,你可千萬要堅持住,別拋下我們娘倆啊。” 說罷她抹了把眼淚,沖著圍了一圈的人一連聲的怒吼著:“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放我們出去,我?guī)Ю蠣斎メt(yī)院,要是遲了出什么事你們能擔(dān)當(dāng)?shù)钠饐??!?/br> 說著說著她就大聲地哭訴了起來:“真是作孽啊,老爺你還沒走呢,就有人迫不及待來欺負我們了!” 人群靜默了半晌,默默地向兩邊分開,露出了站在中間的一個臉蛋圓圓的女生出來。 她看著也不過二十歲出頭,滿臉笑吟吟的樣子瞧著喜人極了,上前幾步跪坐了下來,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個聽診器。 “大夫人,我就是二少爺專門給老爺聘請來的管家,之前也是個專職醫(yī)生,不如先讓我給老爺看看吧?” 她說著說著就往前湊了湊,也不顧大夫人滿臉的尷尬,強行把梟老爺子揪了起來,那動作粗暴的讓人看了就想皺眉。 又是聽診又是把脈又是翻眼皮,看著倒是很專業(yè)的樣子。 折騰了好半晌,她才慢悠悠地開口道:“夫人您放心,老爺他沒事,可能就是累了突然想睡一會?!?/br> 就差直說你丫的別裝了,根本啥事沒有,快起來蹦噠幾下吧。 梟老爺子頓時就裝不下去了,咳嗽著慢悠悠地醒了過來,裝模裝樣的說了句:“我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暈過去了。” “您可能是最近太過于耗費心神,還是在家靜養(yǎng)幾天比較好?!眻A臉女孩笑嘻嘻地說完,就帶著一幫人下去了。 他頓時氣的拍了拍地板:“放肆,這家里究竟誰說了算?!” 大夫人也一副慌的六神無主的樣子,跟著痛罵道:“那個小畜生簡直就是個瘋狗,敢這么對待自己親爹,死后一定會下地獄去的!” 不過他們兩個也只能過過嘴癮了,一雙兒女都不在家里,也一個都指望不上,就算在也拿梟月燼沒有絲毫辦法。 他們有種被監(jiān)禁起來的感覺,哪里都不讓去,只能被迫待在家里。兩人按耐不住了,晚上湊在一起,合計了一下,第二天就開始搞事情。 晚飯剛被端上了桌子,大夫人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就吐了出來痛罵道:“呸,你們做的這是什么東西,是給人吃的嗎,是不是想要毒死我!” 她說著還不順心,干脆一把掀翻了桌子,陶瓷制地的餐具頓時一個個滾落在地,噼里啪啦的碎裂聲不絕于耳,比過年時放鞭炮還要再熱鬧許多。 圓圓臉管家站了出來,也沒有生氣,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恭敬的欠了欠身子道:“您喜歡吃什么菜式,我這就吩咐人去重新做。” “不用了。”大夫人還是一副橫眉冷目的樣子,斜了她一眼后趾高氣揚的道:“我自己出去吃,不然氣都能氣死了?!?/br> “外面的飯多不干凈啊,吃了生病可怎么辦,既然夫人沒有胃口,不如吃點清淡的吧,對腸胃好?!?/br> 管家笑著說罷,就向著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幾個女傭安靜地上前打掃干凈后又端上來幾個碗放在了桌子上。 梟老爺子湊過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碗里裝的是及其清淡的小米粥,里面的米粒一眼掃過去就能數(shù)的清楚,湯水更是清澈的能照出人影來。 “快吃吧,老爺?!惫芗倚σ饕鞯卮叽僦?。 他臉色僵硬無比,勉強端著碗喝了幾口,向著一旁的大夫人使了個眼色。 大夫人接收到信號,眼睛不由得轉(zhuǎn)了幾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抱臂趾高氣昂的說道:“不讓我出去吃飯也行,那我要出去逛街,在家里待了這么多天,都快憋壞了?!?/br> 她還在那得意洋洋的覺得自己想出的計謀這下肯定萬無一失,卻沒看到坐在對面的梟老爺子聞言頓時無語扶額。 這個蠢貨,找借口也不說找個好點的,誰大半夜的還跑出去逛街?! 果然就被管家絲毫不留情面的一口回絕了:“夫人,你想要買些什么?我這就讓各大品牌把自家新出的新款列個名單給您送來,您挑挑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或者干脆直接讓他們都給您送一份?” 她說的好誘人,大夫人根本拒絕不了,咽了咽口水還是說道:“好,那你就讓他們都給我送一份?!?/br> 梟老爺子恨不得用手里的筷子戳死這個蠢貨,怎么就一點腦子都不帶呢?! 雖然身邊只有個豬隊友,但他還是不得不去尋找有什么可以出去的辦法,最起碼要給梟家人遞一下消息,讓他們知道自己被軟禁起來了,好來救救自己。 就算他們使不上勁,能聯(lián)系上君屹也是好的?。?/br> 夜色逐漸低迷了下來,時間一點點流逝著,不久已是深夜。 樓上的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在無比空曠的房子里顯得是如此的清晰。 大夫人穿著一身絲綢質(zhì)地的睡衣,半倚在欄桿上,神色中滿含著無比的輕蔑,慢悠悠地揚聲喊了一句:“管家,我渴了,給我倒杯水送上來!” 她低下頭,月光灑在她的發(fā)頂,臉上卻是一片模糊不清的黑暗。 只能看到她似是遙遙伸出手點了點:“我要你親自送上來。” 說罷就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圓圓臉總是帶著笑意的年輕管家站在大廳里,不由地嘆了口氣,心里揣測著他們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她盡職盡責(zé)地走到廚房,打來了一杯溫度適中的溫開水,敲響了主臥的房門。 過了好半晌,大夫人才施然打開了門,讓她把水放到床頭柜上。 “好?!惫芗覒?yīng)了一聲,卻沒有看到梟老爺子的身影,余光瞥了一眼衛(wèi)生間的燈光還亮著,應(yīng)該是在里面吧。 她毫無防備地向內(nèi)走去,耳后卻突然有一陣破空聲響起,還沒來的及反應(yīng),就被什么堅硬無比的東西重重地敲在了后腦勺上。 眼皮越來越沉,手里的杯子滑落在厚重的地攤上,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緊接著,她也倒在了一旁。 梟老爺子站在她身后,手里拿著一柄無比沉重的高爾夫球竿,用腳戳了戳躺在地上的年輕女孩,確認她再沒有絲毫動靜之后才向一旁的大夫人示意了一下:“還不快去?!?/br> “哦。”大夫人委屈地癟了癟嘴巴,快速的扒下了女孩身上穿著的工作制服,換在了自己身上。 確認周圍沒有任何人后,她把女孩架了起來,讓其環(huán)著自己的肩膀,連拉帶拽的把女孩帶到了地下冰庫。 “瞧你那得意的樣子,還不是折在我手上了。”大夫人拍了拍手,把女孩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看著她頭上的血液一點點流淌下來,直至與冰塊融為一體。 她眼中閃爍著快意又惡毒的光芒,關(guān)上了那扇沉重的鐵門,還不忘把溫度調(diào)到了零下。 隨后大夫人整了整衣裙,確認無誤后直奔著房門而去,低著頭拉開了大門,盡量壓低了聲線道:“我有事出去一趟?!?/br> 她知道房子周圍一直有保鏢看守著,打的就是想趁他們不注意,夜色深沉看不清楚長相的時候偷偷溜出去。 可還沒等她高興多久,就突然被人一把掐住了喉嚨,重重地甩回了房內(nèi)。 梟月燼逆著月色走來,朦朧的月光像是給他鍍上了一層光暈,臉上卻是一片昏暗,叫人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只有那眼眸深處的些許猩紅更加耀眼,如同帶著血腥氣從地獄中走來的撒旦。 “大夫人,好興致啊,大晚上的這是要去哪?” 聲音好聽的像是某種樂器彈奏出的節(jié)拍,他的語氣閑淡的像是在和對方拉家常似的,只是那不住緊緊收攏的手所散發(fā)著的殺氣讓人心底彌漫出無邊的寒意。 大夫人卻無心欣賞眼前的美景,被一把摔落在堅硬的地板上,也顧不得被磕的生疼的后背,只貪婪的呼吸著空氣,不住地劇烈咳嗽著。 有人搬來了一張椅子,梟月燼隨手坐下,拂了拂衣袖,余光中卻似乎發(fā)現(xiàn)人群中似乎少了個人。 他無比清冷地斂了斂眉,微微勾動了下食指,身后的人跟了他許久,一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靜默地四下散開,展開了地毯式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