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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門口,指紋無法識別,密碼也不對,羅奕問她:怎么回事? 柳惜從他身上下來,自己清醒地開了門。 你又騙我?羅奕見她臉不紅心不跳,一點醉意也無,一下子就炸了。 我早就戒酒了。柳惜手指伸過去將羅奕推遠(yuǎn),別生氣了,再見。 她剛要關(guān)門,羅奕沖她冷笑一聲:你說就你這樣三番五次騙我,我怎么 你怎么可能喜歡我呢?行了,這話你跟我說過多少遍了?柳惜的確沒喝醉,但是她晚上把腳踝給扭了一下。她坐在樓下也不是為了等誰,她只是想緩一緩。 話說完,她用力把門關(guān)上。 下午他看著窗外,又是一聲抱歉。柳惜煩死了他這句因不喜歡而產(chǎn)生的抱歉。 她寧愿他說的是對不起,對不起是世界上最殘忍的語言,殘忍能讓人清醒。 可是,不喜歡又有什么錯呢? 算了吧。 第7章 07 柳惜第一次見到羅奕,是在趙嫣參加美術(shù)集訓(xùn)的畫室里。那一天室外溫度零下三攝氏度,柳惜重感冒。 她是被祝赟拖著去的,帶了一包抽紙在包里,坐在那兒陪趙嫣畫畫,不一會兒就用掉半包擦鼻涕。 學(xué)美術(shù)是趙嫣迫于無奈的選擇,她文化成績太差,為了混一張好文憑,爹媽花了大價格給她報了全市最好的美術(shù)培訓(xùn)班。祝赟當(dāng)時苦追趙嫣,趁寒假日日去畫室獻(xiàn)殷勤,那天他拖著柳惜,純屬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塊擋箭牌。 羅奕那會兒在美院讀大三,因為專業(yè)水平突出,被畫室的老師請過來給學(xué)生們做助教。他一周只來一個下午,每每他來的那一天,畫室出勤率都是最高。 柳惜一早聽說趙嫣畫室里的助教老師是個狠角色,人帥有才性格還拽,學(xué)生們個個服他。奈何她頭暈?zāi)X痛,鼻涕不斷,實在沒心思欣賞。 趙嫣根本不是學(xué)美術(shù)的料,一張靜物水粉涂了兩個小時還是一塌糊涂,連基本造型都不對。這兩人一來,她更不能專心畫畫了,干脆畫板一遮,躲起來吃祝赟帶來的零食。 一天六百塊的學(xué)費,你就浪吧。柳惜聲音沙啞,咳得臉頰通紅。看了看時間,離趙嫣下課打卡還有半小時,再看看她的畫,頭更疼了。 趙嫣邊啃著雞翅,把水粉筆塞進(jìn)柳惜的手里,你不是喜歡做手工嘛,來吧來吧,幫我戳兩筆,藝術(shù)都是相通的。 柳惜擦了擦鼻涕:滾!你看我現(xiàn)在這樣兒,你好意思嘛。 大概是柳惜的咳嗽聲太明顯,他們?nèi)撕芸炀臀肆_奕的目光。羅奕是畫室里的大魔王,平時最煩畫畫不認(rèn)真的小孩兒,瞥見這三人跟開茶話會似的,一個橡皮扔在了祝赟的頭上。 后來柳惜回想,這人還是挺會來事兒的,教訓(xùn)人挑的是男生。當(dāng)時那個可塑橡皮要是砸在了她的頭上,她八成會炸。 羅奕穿著黑色衛(wèi)衣和牛仔褲,戴了頂灰色的毛線帽,個子高,走路步子邁得也大,人在柳惜身邊站定,一陣風(fēng)跟著送過來。 柳惜低頭又是一陣猛咳,哪里還有精神抬頭去看人。 畫成這樣,好意思講話吃零食?這人聲線很清澈,淡淡的,這句話尾音稍稍上翹,帶著不經(jīng)意的調(diào)侃。 ?柳惜一抬眼,這位大佬正溫柔地看著她笑。 讓人討厭不起來的虛偽笑容,只因一張好看的臉。 柳惜很快反應(yīng)過來,立即將手中的畫筆遞給羅奕,用一個真誠的笑容做回應(yīng)。 趙嫣同學(xué),你這后援會夠殷勤的啊。羅奕把柳惜的凳子連帶柳惜一起往邊上挪了挪,然后接過她手中的水粉筆,也想學(xué)美術(shù)? 他挪動她的時候微微彎著腰,沒有用腳帶凳子,而是用手扶住靠椅往邊上推。 短短三秒,柳惜回味了一分鐘。太難為情了吧,明明對她說一聲請讓開就可以了啊。她忽然慶幸自己長年和脆弱的身體作斗爭,體重一直偏輕。 回過神來,柳惜看見羅奕很快調(diào)好一筆顏料,急忙站起來把凳子讓給他,您坐吧老師。 不用。羅奕見她起身時懷里揣著的抽紙掉在了地上,笑一聲,臉都咳成桃子了,病號坐吧。 柳惜憋著嗓子忍住咳嗽,臉更紅了。大魔王好溫柔哦。 羅奕拿筆的姿態(tài)很松弛,幾筆重色點在暗部,對趙嫣說:素描關(guān)系白學(xué)了?色彩也分黑白灰,暗部也分冷暖 趙嫣站在一邊頭點的跟招財貓似的,我能拍張照嗎?羅老師,你可是第一次給我做示范,我必須紀(jì)念一下。她話還沒說完手機就掏出來了,鏡頭不對著畫,偏對著人。 羅奕反應(yīng)極快,伸出手擋住攝像頭,一個眼神就打消了趙嫣的念頭。 柳惜看著他的側(cè)臉,他的后腦勺,他的手指連續(xù)打了三四個噴嚏。 對不起對不起柳惜對回過頭來看她的羅奕伸手示意,我離你遠(yuǎn)點兒,最近流感,我不傳染你。 羅奕瞧她往后退的樣子,擺擺頭笑了笑,看她紙巾又快掉地上,幫她接住,視線落在她裝廢紙巾的塑料袋上,趙同學(xué),你朋友都病成這樣了還來看你,你再不好好畫畫,對得起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