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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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內(nèi)的氣味混雜,夏風吹過,熱浪卷著油膩的飯菜味,濃厚刺鼻的血腥味,一陣一陣的沖擊著蘇纓的鼻腔。 蘇纓沒有等到男人的回答,不過她右手手腕上的枷鎖告訴她,這個男人還活著,當她試圖掙脫他的桎梏時,她動一下,男人的手掌便收緊一寸,牢牢地攥住她。 但男人躺在地上,安靜得沒有半點聲響,就真的像死了一樣。 蘇纓面對死亡威脅時心中都無懼意,這會兒卻覺得心里涼颼颼的。 她精神一振,白嫩的臉蛋繃緊,心臟也跳動得飛快,她猶豫了一下,俯下身,抬起左手,食指微微屈起,慢慢地放到男人鼻下,一股淺淡的氣息打在她指側(cè)。 蘇纓松了一口氣。 離得近,蘇纓將男人的面容收進眼底,細細打量,她有些呆住了。 一個年輕的男人,小麥色肌膚,樣貌俊美到可以用漂亮來形容,但臉部線條硬朗,給人一種不可冒犯的感覺,劍眉入鬢,鼻梁高挺,蒼白的薄唇抿得緊緊的,看起來就不好惹,但…… 的確是個美人! 美人的眉頭忽然皺起,蘇纓慌張又心虛地轉(zhuǎn)移目光,飄忽的眼神落到美人被黑色衣袍裹住的身體上。 他腹部衣裳豁開個大口子,布料毛邊混在一片淋漓的血rou之中,粗粗看過去,傷口竟有五六寸長,有一部分被腰帶束住,還在往外淌血,駭人可怖。 蘇纓細眉蹙起,若不處理,他這樣,會死吧! 蘇纓抬手想查看他的傷口,剛一動,就被拽住,跌坐回去:“誒!” 蘇纓懵了一下,鼓鼓面頰,看了男人一眼,無奈只能單手撥開滲在傷口上的線條衣料,這活兒需得小心仔細,繃著精神,弄完血窟窿上的臟東西,她手臂又酸又疼,但這對深刻的傷口來說,也是無濟于事。 她眼睛盯著男人腰間的腰帶,挪著小手,放到了腰扣上。 帶著污血的指尖甫一觸碰到他腰帶,就聽頭頂傳來:“你做什么!” 低沉的聲音不見虛弱,反而格外冷硬。 蘇纓被他嚇了一跳,本能地縮回小手,回頭,呆呆地望著他。 她圓圓的小鹿眼太靈動了,也太有欺騙性,眼眸明亮璀璨,眼波水光瀲滟,哪怕什么心思都沒有,就這樣直白地看著你,也像是在愛戀已久的情人。 男人鳳目狹長黝黑,一睜眼便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眼中飛快閃過錯愕,又冷冷地看著她,配著他那張臉,蘇纓只看一眼,便能領(lǐng)會到他的臭脾氣。 蘇纓乖乖舉起手,小聲解釋:“我在幫你處理傷口?!?/br> 她酸疼的手臂控制不住的顫抖。 陸翀看了她好幾眼,目光從她顫顫巍巍的手臂慢悠悠地轉(zhuǎn)到丟在地面的零碎的絲線布條,淡淡的“嗯”了一聲。 蘇纓不明白他的意思,小幅度的往外挪了挪屁股,又試探性的往回抽了抽手臂。 攥在手里的東西要溜走,陸翀下意識地擒住,捏了捏,觸動軟綿滑嫩,很好摸。 蘇纓:…… 她小臉瞬間紅透,透亮的皮膚紅撲撲的,清純又可愛,像熟透的小桃子。 猛然察覺自己捏的是她的手臂,陸翀迅速放開她的手,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臉色更難堪了,手掌撐在地上,支著上身就要坐起。 牽扯到腰腹傷口,唇角溢出悶哼。 陸翀皺眉,暴躁得暗暗咒罵了一聲。 他看上去行動不便,蘇纓是個好姑娘,不計前嫌,趕緊扶他坐好,讓他靠穩(wěn)門框就放了手,坐了回去。 蘇纓穿著寬袍,身量纖細玲瓏,待在陸翀身旁小小的一只,陸翀見自己落到需要一個小姑娘的幫助才能坐好的地步,臉上閃過氣急敗壞,但又不得不依靠她的幫助,氣紅了耳朵,好在有他小麥色的皮膚遮掩。 陸翀輕咳一聲:“你……” 他正要說話,忽而大門被人敲響。 “蘇姑娘,蘇姑娘!” 曹婆婆? 蘇纓應(yīng)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剛要抬腳就被喊住。 “等等!”陸翀開口聲音低啞。 陸翀一手重新攥著她,另一只手扶著門框,緩緩起身。 蘇纓個頭只到他肩頭,陸翀居高臨下地看她,聲音強硬:“要想活命,管好你的嘴?!?/br> 蘇纓眨巴眨巴眼睛,配合地點點頭。 陸翀一眼瞧破她的敷衍,輕嘖一聲,又想到她送到他掌心的脖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這威脅對她沒用? 蘇纓忙垂眸低語:“我知道了,我不會說的!” 這姑娘怎么瞧,怎么不對勁。 陸翀沒興趣打探別人的心思:“別開門,就在里面回話!” 陸翀指指她身上的衣裳。 蘇纓身上血跡斑斑,全是他身上的血跡。 蘇纓伸手擦了擦,結(jié)果血漬越擦暈得越深,她不免心疼衣裳,有些著急,也不知能不能洗掉了! 外面又傳來:“蘇姑娘還在嗎?” 陸翀手掌在她肩膀微微一推:“快去?!?/br> 蘇纓搓搓衣服,走到門后,開口:“婆婆我現(xiàn)在有些不方便,你還有什么事嗎?” “哎!也沒什么大事,您不方便,我就在外頭說一聲好了,我們掌柜讓我問您,您下半年還在我們食肆訂餐嗎?原來蘇家都是這個月月初來送定銀的,但不知道今年怎么了,到現(xiàn)在都沒送來。” “不過您別擔心,掌柜說您是我們食肆的老主顧,吃了多少年了,也不著急,這個月還會給您照常送餐,只是您給家里去信時別忘了提醒一聲。” “也沒旁的事了,我就先下山了?!?/br> 蘇纓搓衣服的手不知什么時候停下了,她慢慢消化著曹婆子的話,身體微顫,花瓣似得唇瓣微張,輕聲說:“知道了,謝謝婆婆?!?/br> 腳步聲漸漸離去,那姑娘低頭不知道在想什么,陸翀只覺得那背影只受了傷的小獸。 陸翀收回目光,轉(zhuǎn)頭打量起這間屋子。 屋子又小又簡陋,他破窗而入的窗戶下的條案被他推倒,物件散落一地更顯雜亂,窗外茂盛的老樹輕輕顫抖樹葉,粗壯的樹干上掛著一根繩…… 陸翀目光一凝,猛然回頭。 那小姑娘忽閃著燦爛的眼眸,笑瞇瞇地看著他:“那位婆婆已經(jīng)走啦!” 陸翀沒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她,舔了舔唇:“嘶——” 他忽然彎腰捂住傷口,手指指縫滲出鮮血。 “你,你,你沒事兒吧!”蘇纓跑過來扶住他。 陸翀看上去已經(jīng)很不好了,他深吸一口氣,從袖兜中摸出一只佩囊,從里抖出一只小瓷瓶。 習武之人,行軍打仗,身上必定隨身帶著止血粉。 “這是藥嗎?”蘇纓輕嗅,刺鼻的苦味沖來。 陸翀手指搭上腰帶,撥開腰扣,剛要解下,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就湊了過來。 陸翀心中警鈴大作,泛著病色的臉微燙,閉了閉眼,手掌包著胸前的腦袋,把她推到一旁,強忍著羞憤,臭著臉:“看什么!” 這姑娘怎么回事! 蘇纓背對著陸翀,聽著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音和他不停的警告聲:“不許轉(zhuǎn)過來!” 她撓撓耳朵,她什么也沒做呀! 她只是問他,這是不是藥而已呀! 第3章 三枝春 誤會 嗐!真丟臉! ——《陸翀自我攻略手記》 - 陸翀坐在椅子上,低著頭處理傷口,腦門上的汗珠下雨似的滴滴答答墜落地面,他這會兒已經(jīng)沒有其余力氣開口說話。 小瓷瓶里的止血粉本是用來救急,他傷口太大,陸翀手腕一抖,整瓶藥粉全都敷了上去,疼到極點,他眉頭微皺,又想起屋內(nèi)還有一人,抿緊薄唇,將痛哼聲盡數(shù)悶在喉嚨中。 盯著血窟窿,他咬緊牙關(guān),心中暗罵,好在沒有傷到要處! 陸翀靠上椅背,丟了手里的藥瓶,隨手揪了自己的臟衣服披在肩頭,他抬眸看向不遠處低頭玩手的姑娘,也不見外,理直氣壯地指使蘇纓:“拿卷布?!?/br> 他說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催促道:“當我買的。” 蘇纓的日子,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并不富裕,蘇纓翻箱倒柜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半尺布。 “你再慢點,傷口要愈合了!”陸翀偏頭盯著布簾后,埋在箱子里撲騰的影子涼涼地說道。 蘇纓身影一僵,睫毛顫顫,將落到自己頭頂?shù)囊路瞄_,小臉羞窘,將探到衣柜的上半身收回來,撩開布簾,伸出腦袋:“我家好像沒有布?!?/br> 陸翀吸了一口氣,抬手指指她:“舊衣服也行。” 片刻之后,陸翀多了件柔軟的中衣。 蘇纓的衣裳都不是上好的綾羅綢緞縫制的,衣料一應(yīng)都是棉布。 “你放心,都是洗好了才收起來的,不臟的!” 陸翀自然看出來這是干凈,只是他拿在手里,一股清甜的馨香肆意地鉆進他的鼻腔。 陸翀忍不住臉有些熱,裝作隨意,瞥了她一眼,她這會兒倒是乖覺,主動地背對著他,避嫌! 陸翀面上冷酷,手臂一用力,布帛撕裂兩半。 蘇纓在旁邊聽得直心疼,這些衣服,她已經(jīng)穿不下了,但她還是舍不得扔掉,每一件她都妥帖地洗干凈收好。 她安慰自己,小聲嘀咕:“他給錢的,他給錢的,嗯!他給錢的!” 陸翀將撕好的布條纏繞在腰腹上,打了個結(jié),心中思量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此番遇刺,本在他的計劃之類,誰曾想那些人竟這般看得起他,下了血本要置他于死地,怕是現(xiàn)在軍中已經(jīng)得到他遇刺身亡的消息,陸翀鳳目微瞇,閃過一絲煞意,片刻心中已經(jīng)有了章程,干脆順水推舟,讓他們放松幾日,再…… 陸翀扣好最后一顆扣子,起身,扯到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 蘇纓悄咪咪地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