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國醫(yī)無雙(滿級國醫(yī)她制霸全球)、鳳逆天下:腹黑九小姐、挖掘地球、偏愛(作者:容煙)、重生八零寡婦喜當媽、黑鐵皇冠、楚臣、寒門大官人、大佬怎么還不逃[穿書]、騎馬與砍殺大帝國
但空蕩蕩的院落提醒他,蘇纓已經(jīng)離開了。 陸翀走進屋,看著熟悉的桌椅,床榻,仿佛都能想象到蘇纓每日的活動軌跡。 衛(wèi)伍低聲道:“屋子和姑娘離開時一模一樣,屬下們不敢弄亂?!?/br> 陸翀深吸了幾口氣,眼底泛紅,目光痛苦。 看著擺在妝匣前的首飾,和他親手為她做的床,陸翀終于認清了現(xiàn)實,蘇纓不要他的東西,也不要他了。 小床上的被褥有些凌亂,陸翀好像看到了蘇纓卷著被子睡覺的模樣,他愣愣地走過去,輕輕地坐在上面。 冰涼徹骨的被褥讓陸翀打了個寒顫,陸翀閉了閉眼,腦中全是他們恩愛的畫面,他低頭搓了搓臉。 難過到極致甚至有些委屈,為什么不能給他一個機會解釋呢! 陸翀滿目絕望,手指擦過眼睛,指尖沾了一絲水光,他轉(zhuǎn)頭看見了枕下的書冊。 陸翀僵著手臂慢慢地拿開枕頭,是一本《食療補方》。 以前蘇纓就喜歡捧著這本書,給他熬制各種補湯。 她這么喜歡自己,對他這么好,陸翀不相信,她就這么一走了之了。 陸翀手指摩挲著書封,這是蘇纓喜歡自己的證據(jù)。 陸翀嘴角掛著苦澀的笑,都是他的錯,要是他早早的和她說清楚了,是不是她就不會生氣離開? 陸翀攥緊書脊,書脊被他捏彎。 他愣了一下,又趕忙壓平,要是被蘇纓知道自己弄壞了她的書,她肯定會氣鼓鼓地瞪他。 陸翀紅著眼眶,翻開一頁,書也是有記憶的。 蘇纓常常翻閱的一頁有些磨損,但上面的字確實清楚的。 陸翀望著上面奇奇怪怪的補湯方子,扯了一下唇角,合起書,起身。 忽而身體一僵,他猛地低頭,重新翻開書,又是那一頁,陸翀一目十行地掃視書頁,數(shù)十味的湯藥都有一個功效,補腎固精元。 身后的小床上,他曾與他的纓纓在上面意亂情迷,極盡纏綿,陸翀回頭看了一眼,四肢發(fā)冷。 一瞬間,陸翀呆在了原地,他腦中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 她究竟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他騙她的? 是他離開前,還是離開后,甚至,甚至是不是他們發(fā)生關(guān)系前,她就知道了。 陸翀呼吸慢慢艱難起來,他快瘋了。 陸翀知道自己錯了,他以為事情盡在他的安排之中,以為等他回來再解釋,是來得及的。 他知道自己敢這么做,就是仗著蘇纓不會離開他,是仗著她的喜歡在欺負她。 他竟卻全然不知事情早已脫離了他掌控,回想往日種種,陸翀甚至都不敢細想,她知道自己騙了她的時候該有多難過? 而且…… 陸翀眼睛血紅,盯著手里的書,她究竟想做什么? 第34章 三束光 新生活 曾經(jīng)我想給蘇纓纓一個家, 后來蘇纓纓踢翻了我的砌墻工具,砸碎了我的磚頭。 ——《陸翀自我攻略手記》 - 漫天飛雪,冰冷徹骨的寒氣瞬間將人吞噬。 陸翀從藥鋪出來, 站在門口, 任由冰雪打在他的臉上,垂在身側(cè)的手指緊緊地攥成拳頭, 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身體搖晃了兩下。 他找不到蘇纓。 蘇纓在這世間的留下的痕跡太少,她沒有家人,只有葉清這一個朋友, 如今她一聲不吭地離開,仿佛人間蒸發(fā),誰也沒有辦法找到她。 秦大夫透過槅扇看到門外的身影,皺了皺眉, 隱隱的為陸翀的狀態(tài)擔憂, 猶豫了一下,剛準備喊住他, 就見陸翀翻身上馬踏進了飄雪之中。 他“誒”了一聲,走出去, 鵝毛大雪擋住視線,已經(jīng)看不見他的身影。 秦大夫只能轉(zhuǎn)身回去,關(guān)起門, 想了想, 去了后院。 葉清半個月前生下一子,目前還未出月子,方才陸翀固執(zhí)地站在門外站了半個時辰,只為讓她告訴他蘇纓的下落。 陸翀隱約含著哀求的聲音好像還縈繞在葉清耳邊, 那樣焦急,那樣無措,葉清與他并不熟悉,只覺得他應(yīng)是有些傲性的人,卑微兩個字天生與他無關(guān)。 但不管他如何,葉清注定沒有辦法給他答案。 葉清是真的不知道蘇纓在何處,她甚至都不知道她離開雁衡山了。 葉清望著窗外的風(fēng)雪,憂愁地嘆了一聲氣。 聽見秦大夫進屋的動靜,才低聲說:“也不知道纓纓現(xiàn)在在哪里?” 秦大夫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卻說不出安慰的話來,畢竟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毫無征兆的消失了,任誰都不會放心。 葉清看著襁褓中的孩子想到一件事:“年前有一天,你是不是說賬上突然多了二兩銀子” 秦大夫點點頭:“依稀記得是臘月二十那一天?!?/br> 那一天正是葉清記憶中最后一次見蘇纓,按照陸翀的說法,怕是那二兩銀子就是她給的,她用這些錢換了迷藥。 現(xiàn)在想來在這之前她就準備離開了,難怪她和自己說了那么多聲“謝謝”,原來她是在道別??! 葉清眼眶有些紅:“這都怪他?!?/br> 葉清口中的他自然就是陸翀,葉清說:“他做什么騙纓纓??!我就說他不靠譜!” 秦大夫苦笑一聲,雖然早些時候就看出陸翀并非池中龍鳳,誰能想到他竟是這樣的身份。 他竟然就是統(tǒng)領(lǐng)西北數(shù)十萬兵馬的大將軍陸翀,而且還是…… 秦大夫經(jīng)常會去那些名流豪紳府中看診,偶爾也會聽見幾句朝中大事,西北大將軍陸翀登基為帝根本就不是秘密,京中有人脈的大家族消息靈通,早已開始疏通關(guān)系,想法子討好陛下了。 看葉清憤恨的樣子,秦大夫想,他還是等她罵夠了再告訴她吧。 陸翀從藥鋪離開,轉(zhuǎn)而去了當鋪。 當鋪掌柜手里飛快地翻找著名冊:“官爺,官爺您容我找找?!?/br> 陸翀沉著臉,盯著他,不敢錯過一瞬:“不急?!?/br> 陸翀走投無路,翻遍了整個與蘇纓有聯(lián)系的地方,最后來到了這間當鋪,妄圖尋找到蛛絲馬跡。 掌柜頂著他的鋒銳的眼神,額頭都快出急汗了,終于找到半年前的記錄:“找到了!官爺您看,這里是去年七月初蘇纓姑娘抵押地契時簽下的名字和按下的手印。” 掌柜趕忙又讓伙計去取地契。 “這是收據(jù)和地契,您拿好?!闭乒裼懞玫卣f道。 地契這類貴重物品要押在庫中半年才能掛出去售賣。 陸翀看著收據(jù)上的日期,這是他們剛在一起沒有多久,她要這么多銀子做什么? 陸翀讓下屬把贖金給掌柜,攥著兩張單薄的紙張轉(zhuǎn)身離開。 烈馬之上,陸翀忽然扯了扯領(lǐng)口,冰涼的雪花鉆進去溫熱的脖頸讓他清醒了一瞬。 陸翀布滿紅血絲的鳳目通紅一片,掌心的韁繩硌得他手心發(fā)麻,蘇纓纓那個傻子要幾百兩銀子應(yīng)該是準備給他吧! 那后來為什么沒給? 陸翀垂眸,一顆淚珠滑過冷硬的面龐,他艱難地呼吸著,因為她發(fā)現(xiàn)了自己在騙她。 陸翀意識到自己曾經(jīng)無意中踐踏過蘇纓的真心,終于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摔下了馬。 躺在厚厚的雪地中,陸翀任由眼淚沒入鬢發(fā),滿身的頹唐,壓抑的嗚咽像是喪家之犬。 一個月后 距離西平府四百多里的邊境小城宴州的一處民巷中炊煙繚繞。 二月底的西北依舊寒冷。 蘇纓穿著厚襖坐在食桌前望著桌上豐富的飯菜,肚子咕咕直叫。 “姑娘餓了就吃啊!不用等我們?!币晃蝗畾q左右的婦人笑著說道。 婦人說話間,一位比婦人老相一點的男子抱著一個三四歲大的女童進了屋。 開門的瞬間,寒風(fēng)跑了進來。 婦人皺眉說:“還不快關(guān)門,小心凍著姑娘?!?/br> 男子忙放下女童,轉(zhuǎn)身把門關(guān)上,又歉疚地對著蘇纓道歉。 蘇纓笑瞇瞇地搖搖頭,搓搓手心揉一揉跑到她跟前的女童的臉蛋:“我穿得多呢!沒關(guān)系的,秋大哥快來坐?!?/br> 這是一家三口,男人叫秋明是秋嬤嬤的兒子。 秋嬤嬤一家窮困,要不然也不會讓她去做伺候人的活了。 而秋明為了維持生計,只能居無定所地帶著妻女到處奔波做些苦力活。 蘇纓能找到他們也是趕巧,正好是年底過節(jié)一家人回到西平府的時候。 蘇纓帶著他們搬到了這座安逸的小城,買下了這座一進的院子。 她每月給他們二兩銀錢讓他們幫忙照顧自己,主要就是做飯洗衣掃地,最重的活也只是劈柴燒火。 “給姑娘。”女童臉蛋蹭蹭蘇纓柔軟的手心,舉起胳膊,把手里的糖遞到蘇纓眼前。 蘇纓被小姑娘逗得心都化了,接過糖,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珠珠真乖,還有不許叫我姑娘,叫我姨姨?!?/br> 小姑娘看了父母一眼,貼著蘇纓的耳朵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姨姨。” 蘇纓細眉彎彎,伸手要把她抱到椅子上。 秋明的妻子珍娘連忙攔住她:“姑娘身子重,可不能抱她,我來就好?!?/br> 蘇纓手臂落了一個空,“哎呀”一聲,垂眸看向自己腹部,隔著厚厚的棉襖都能看到腹部隆起的線條,她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忘了?!?/br> 珠珠軟聲認真地說:“姨姨有小寶寶,不能抱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