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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是愣了愣,繼而狂喜,怕他看出來我的激動,我刻意用不怎么熱情的聲音回答他:你發(fā)給我看看。 謝謝,你的郵箱是多少?我發(fā)到你郵箱。 收到報告以后,我快速瀏覽了一遍,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不少專業(yè)的金融詞匯:你這份報告好高深啊,我基本都看不懂。 他笑道:你只需要幫我檢查一下句子結(jié)構(gòu)和措辭就好了,那些專業(yè)詞匯如果有影響你修改的,你直接打電話問我,我給你解釋。 于是這天晚上下班回去之后,我全部心思都撲到了這份報告上。既然有了光明正大給他打電話的理由,我自然不能錯過。報告改起來很快,里面的金融詞匯并不影響修改,不過我還是挑了幾個出來,撥通江銘的電話,裝模作樣向他討教,他跟高中那會兒幫我講題時一樣,十分耐心地給我做了講解。 報告改好之后,我耍了個心眼兒,沒有立即發(fā)給他,特意拖到第二天晚上才發(fā)到他郵箱,然后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十分善意地提醒他別忘了查收。 讓我驚訝的是,這一次過后,他隔三差五會發(fā)一份報告給我,拜托我?guī)退薷摹N仪笾坏?,再跟他通電話,除了討論報告?nèi)容,我會試著就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聊一些別的話題,次數(shù)多了,我們之間還會開開玩笑,不再那么客氣生疏。 除此之外,我們還互加了微信,沒報告可改的時候,我會主動發(fā)一些我看到的有意思的新聞給他,然后點評一番。他的工作看起來比我還要繁忙,經(jīng)常要開會、出差,往往很長時間以后才會回復(fù)我,不過我并不介意,內(nèi)心只覺得甜蜜。 這種甜蜜于我而言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感覺,跟吳子健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我有過很多快樂的時刻,不過也只是快樂而已。那種因為對方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心跳加速的悸動感,我從沒在吳子健身上體會到過,我和吳子健之前的關(guān)系更多時候如同一對彼此關(guān)心的老友,而非戀人。 然而江銘是不一樣的。他只不過禮尚往來回我一條信息,我都能雀躍很久,在心理上沒來由地越來越依賴他,越來越希望他能每時每刻想起我,而不僅僅只在跟我打電話、通短信的時候,記得這個世界上有我這樣一個女孩兒存在。 十月下旬的某個周四中午,我正在辦公室午休刷微博,接到江銘打來的電話。 白晴,你今天晚上有時間嗎? 我愣住,心跳一下子加快:有啊,還是改報告的事吧,你直接發(fā)給我就行了,我晚上回去幫你修改。 他笑:不是的,你幫了我這么多次忙,我都沒有好好謝謝你。今天我剛好來瀚寧市出差,想請你吃頓晚飯。 啊?我呆住,過了好幾秒鐘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調(diào)整好情緒,你來瀚寧市了?已經(jīng)到了嗎? 沒有,我自己開車過去,五點左右應(yīng)該能到,你方便嗎? 我用手按住胸口,想壓住狂跳的心臟,輕聲說:方便。 報社幾點下班? 五點半。 好的,他仍是笑著,待會兒你抽個空把你們報社的地址發(fā)到我手機上,我過去接你下班,你想想自己想吃什么。晚上見。 嗯。晚上見,我在心里說。 掛了電話,我簡直想尖叫,考慮到辦公室還有其他人在,我硬生生忍住,拿著手機飛快跑到報社外面,給鄭小青打電話。 小青!江銘約我吃晚飯! 鄭小青嚇一跳:你瘋了嗎?白晴,我耳朵都聾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喜不自勝,江銘剛剛給我打電話,說他過來出差,晚上要請我吃飯。小青,我該怎么辦? 她哼一聲:你該怎么辦?去唄。 是嗎?我應(yīng)該去嗎?萬一我暴露了自己的心思怎么辦? 鄭小青哭笑不得,然后很篤定地告訴我:白晴,江銘很可能也有點兒喜歡你了。 我心念一動:不可能吧,只是一起吃頓飯而已。他說了,是為了感謝我?guī)退膱蟾?。然而心里卻是歡喜的,甚至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澀。 鄭小青仿佛能通過電流感知到我的臉紅,嘖嘖嘴:他還沒對你怎么樣,你就為他神魂顛倒成這樣了?完了完了,白晴,你這輩子都得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哪有你說的這么夸張,我咳了咳,我喜歡他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可以近距離接觸的機會,當然開心呀。你當初喜歡何睿做的那些事才叫瘋狂,好不好? 是是是,我知道你開心。這樣吧,你下午出來,我?guī)闳プ鰝€皮膚保養(yǎng),你化個好一點兒的妝,再買一身好看的衣服,晚上見到他,總得有點兒女人味才行。 于是工作兢兢業(yè)業(yè)三年多、從來不偷懶的我,第一次借著外出采訪的名義,跑去跟鄭小青享受了一下午作為女人該有的待遇。 在鄭小青的指導(dǎo)和要求下,我買了一件米色長風(fēng)衣、一條九分緊身牛仔褲和一雙銀色細跟高跟鞋。換上衣服站在穿衣鏡前一看,我渾身不自在,不敢相信鏡子里面改頭換面的人是我自己。而且頭發(fā)太短了,跟衣服搭配著,看上去很不協(xié)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