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電腦密碼嗎？打開看看這位兄弟喜好哪位老師。

    宿舍里，傅聿城退后半步，解開反鎖，撥動門鎖，將門打開。

    因鎖打不開，李文曜還在較勁，半邊身體倚在門上，這一開，他差點一頭栽進(jìn)去。

    一時間，空氣都仿佛凝滯，大家臉上反應(yīng)可謂五彩紛呈。

    傅聿城臉上沒半點局促，他冷著眼，語氣三分調(diào)侃，要不你過來，到我這拷幾部過去看看？

    對面宿舍男生尷尬地擠出個訕訕的笑，把門一關(guān)，李文曜！一會兒開黑??！

    李文曜和蔣琛都站在門口沒動。

    門內(nèi)一人笑盈盈的，恰是剛剛那些混賬話里的女主角，換誰誰都不敢動。

    傅聿城沖梁芙伸手，走，我送你下去。

    門口兩位老兄好奇得要命，然而屁都不敢放一個，只沖著梁芙點點頭，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

    梁芙大大方方地將傅聿城手一挽，經(jīng)過兩人身邊，也笑著點了點頭。

    傅聿城將人送到停車場。

    腳步一聲一聲叩著樹下的夜色，傅聿城沉聲對她說：對不起。男生之間說話生猛不忌，有時也沒個界限。

    方才兩人在宿舍里聽見外面對話，說不尷尬是不可能的。沒找著那個打斷的契機(jī)，結(jié)果卻聽人越說越過分，傅聿城只能立即阻止，也顧不上時機(jī)合適不合適了。

    傅聿城不想讓梁芙聽見這些。他沒有把三俗話題掛在嘴邊的習(xí)慣，本身也從來沒跟蔣琛他們聊過。

    梁芙說沒事，轉(zhuǎn)頭去看，他低頭微抿著唇，情緒不如方才放松，似有些沉重。

    傅聿城。梁芙伸手，捉著傅聿城手腕輕輕一拽。

    他們停下來，站在教學(xué)樓前一株樟樹底下。

    梁芙說：你不會在意別人怎么議論你吧。

    你覺得呢？

    梁芙看著他，嚴(yán)肅道：我認(rèn)為你不是這樣的人。

    我不在意別人怎么看我，我只在意你怎么看我。沉默良久，傅聿城這樣說。

    梁芙笑了一聲，抓著他手腕輕輕晃了晃，這氣氛有些凝重，她忍不住想把它攪.弄得輕松些，我怎么看你，你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

    傅聿城并沒有跟著笑，他凝望著她，人站在樹的影子里，枝葉篩落的陰影落在他臉上，他眼前，眸中情緒一道被染得極深，以至于不可判讀。

    他似乎有話要對她說，但久久未曾開口。

    梁芙耐心地等，直至心中忐忑：能讓傅聿城緘口的事情，一定有其沉重的分量，她真預(yù)備好要去聽了嗎？

    最終，傅聿城低下頭去看著她，神色漸緩，笑意里三分刻意為之的不正經(jīng)，師姐還是別太把我當(dāng)好人。

    她覺察出他已不準(zhǔn)備繼續(xù)聊那件讓他欲言又止的事的，好像他想要說的，沉重得讓他也得鼓足勇氣。如果如今尚不是那個合適的時機(jī)，他們都可以再等一等。

    梁芙笑說：你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旦選擇相信一個人，就會相信到底。

    傅聿城眸光微動，頓了一瞬，深望著她，聲音沉沉：如果有一天你了解真正的我，但愿你不會覺得失望。

    這是他第二回說這樣的話了。

    我相信我已經(jīng)開始了解真正的你了。她把這話說得像個義無反顧的誓言。

    倘若照著顏色給人分類，傅聿城一定是灰色。

    那也無妨，她是紅，是火焰的色彩，湮沒于灰燼之中，亦能生生不息。

    第18章 落子無悔（05）

    將梁芙送回車上之后，傅聿城回到宿舍。

    宿舍里氣氛分外沉默，李文曜打游戲卻難得一句不噴臟，蔣琛埋頭抱著本書，也不知道究竟看沒看進(jìn)去。

    這晚梁芙出現(xiàn)在他們宿舍，兩人又一道手挽手離開，將班里流傳甚久的傳言坐實。傅聿城敏銳覺察到，似有一堵墻，將他與蔣李兩人徹底隔絕。

    他相信他們絕非刻意，那只是一種心態(tài)上的不由自主。

    傅聿城沒多放在心上，他們?nèi)岁P(guān)系原本就算不得多好，頂了天幫忙答個到，一道出去擼個串，真要推心置腹兩肋插刀，不大可能。

    至于系里其他男生怎么看，他就更不在意了。于他們而言，他傅聿城攀上捷徑一躍躋身上流圈層，未來前途不可限量，與他們這些還得上下求索的象牙塔學(xué)生已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憑你如何奔走解釋，總有人議論。

    食得咸魚抵得渴，既要美嬌娘，又要好名聲，沒這樣兩全的事。

    傅聿城整個七月連軸轉(zhuǎn)，在律所實習(xí)之后，才發(fā)現(xiàn)課本上學(xué)習(xí)的那些內(nèi)容遠(yuǎn)不足以應(yīng)付實際工作所需，每日完成任務(wù)之外還得充電學(xué)習(xí)，松懈一刻就跟不上進(jìn)度。

    周一開例會，討論一起經(jīng)濟(jì)犯罪的案子。這案子也就是周曇拜托梁芙的那一樁，律所評估很久，最終還是決定接下，由資深的趙律師組建小組負(fù)責(zé)。傅聿城和丁詩唯作為表現(xiàn)最好的兩名實習(xí)生，都被吸納進(jìn)小組之中，做些文書類的工作。

    例會結(jié)束之后又開了小組內(nèi)會議，傅聿城和丁詩唯各被分配了前期準(zhǔn)階段的任務(wù)。

    就在離開會議室的時候，傅聿城接到一個電話，石阿姨打來的。當(dāng)時存這號碼，是因為擔(dān)心趙卉一個人在家若遇到什么情況，他還能保持聯(lián)系通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