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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晟的皇子們:“……”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 南蜀小皇子扭頭走了,腳步又重又快,背影有幾分凌亂。 郁北征:“啊,我的小寧弟弟,真是……” 真是什么他也說不出來。 大家沉默一會兒,各自散去。 等郁寧回到白夏苑時,已經(jīng)是晚上了。 他先去看望嬤嬤,跟她說了幾句話,這才回房。 跟天書上的人說了南蜀的事后,說:“我要努力了?!?/br> 【你并不比他差?!?/br> 郁寧聽了很開心,但還是說:“至少在算數(shù)這一塊他是真的很厲害,我想好好學(xué)學(xué),不知道能不能單獨(dú)找太學(xué)老師學(xué)。” 【我教你。】 郁寧開心得滿眼是光,“今晚就開始嗎?” 今晚就開始了。 郁寧能感覺到他教的和太學(xué)院先生教的不同,化繁為簡,新奇而有趣。 比如說阿拉伯?dāng)?shù)字和數(shù)學(xué)豎式。 郁寧喜歡阿拉伯?dāng)?shù)字,一個又一個寫在草稿紙,看一眼,感慨:“它們真可愛?!?/br> 列豎式也會上癮,一個接一個,規(guī)整地在紙上排排站,“可愛?!?/br> 【……】 小機(jī)器人也跟著說:“可愛。” 不知道說的是人還是數(shù)字,或是豎式。 數(shù)字見得多了,這種的稀松平常不想多看一眼的東西,完全不會有它可愛的想法。 席廷仔細(xì)看向那一排數(shù)字。 站得筆直的“1”,站不穩(wěn)的“6”,歪歪扭扭的“8”,以及鬧別扭不肯站一起的“10”…… 【8歪了,讓它站直?!?/br> 郁寧撓撓臉,重新寫了一個8,假裝沒有看到數(shù)式里癱倒的幾個8。 連續(xù)寫了幾個8記住后,郁寧說:“再給我出幾道題可以嗎,我還想列數(shù)式?!?/br> 天書上又出現(xiàn)幾道加減題目。 郁寧開心地畫起了數(shù)式,做完抬頭才看到天書上的話。 【外面有人。】 郁寧放下筆,趴在窗口向外看。 小院里灑滿潔白的月光,平坦低矮的地方仿若白天,那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并沒有人在。 靠墻一圈有幾棵梧桐樹和石榴樹,石榴剛熟時就被太學(xué)院的男孩們摘掉了,只有最高處一個幸免于難,在越來越低的氣溫中岌岌可危。 濃郁石榴葉下,有一個人靜默而立,不知何時出現(xiàn)。 他一身黑衣黑靴站在樹下的暗色里,若不是膚色極白,幾乎要完全融在黑夜里,很難讓人發(fā)現(xiàn)。 不知道站了多久,郁寧看的這一會兒,他一直凝視著郁寧這邊。 郁寧不覺把聲音放小,“他會傷害我嗎?” 【不會,他眼眶發(fā)紅,好像很悲傷。】 郁寧一愣。 這個手段殘忍的南蜀攝政王,夜里來大晟這個偏僻的小院里,一個人看紅了眼,著實(shí)奇怪。 郁寧又趴在窗邊向外看了一會兒。 攝政王能躲開宮里那么多侍衛(wèi)出現(xiàn)這里,即便這邊守衛(wèi)不比皇宮中心,武功也不容小覷。 習(xí)武之人耳聰目明,說不定他剛才跟天書說的話也被他聽到了。 天書上的人說他不會傷害他,郁寧很大膽地趴在桌上看他。 思考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 不是來殺他的。 這里只有他和嬤嬤兩個人。 如果是來見他們的,應(yīng)該直接見了,而不是這樣看紅了眼。 那,這里以前住的是母妃,大皇兄說母妃曾在南蜀住過一段時間。 郁寧眼光一下亮了起來,忽然就沒那么怕這個人了。 郁寧沒有打擾他,就這么看著,看著看著,忽然有點(diǎn)難受。 不知道是從那人身上溢出的悲傷感染了他,還是怎么回事,他正要從窗口退回來,忽然聽到隔壁門響了。 是嬤嬤! 【別擔(dān)心,他們認(rèn)識。】 郁寧又趴回窗臺,果然看到那人走向嬤嬤,伸手扶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不穩(wěn)路的嬤嬤一把。 【他叫嬤嬤林姨娘?!?/br> 姨娘? 郁寧愣了一下。 在郁寧心里,嬤嬤雖然有點(diǎn)冷有點(diǎn)傲,敢罵連順總管,但她就是一個后宮中身份普通的嬤嬤。 沒想到南蜀一手遮天,皇子們都又敬又怕的攝政王,會親自扶她,還叫她姨娘。 【嬤嬤落淚了,但是很開心?!?/br> 郁寧輕輕嗯了一聲,看著兩個站在一起身影,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 嬤嬤在他面前總是很堅(jiān)強(qiáng),最多就是嘆嘆氣。 在這個攝政王面前卻能流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嬤嬤回房了。 南蜀攝政王還站在那里,郁寧從窗口退回,趴在桌上寫了一張紙條,放在小收納袋中,讓念念帶給他。 攝政王拿到紙條后,向這邊看了一眼,眨眼間消失不見。 自那以后他再也沒來過。 郁寧白天跟天書說起這件事,天書上的人各個很激動。 【崽崽,這個攝政王可能是喜歡你母妃!】 【崽崽母妃一定是仙女了,兩個國家的掌權(quán)者都愛。】【一定是仙女,要不怎么生出絕美崽崽?】 【只是,他為什么叫嬤嬤姨娘呢?!?/br> 郁寧也不知道,他想著等嬤嬤身體好一些就去問問嬤嬤。 只是他沒想到他再也沒能有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