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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相煎何太急(重生)在線閱讀 - 第28節(jié)

第28節(jié)

    莊麟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既如此,本王暫且告辭?!?/br>
    君瑞清滿面鐵青將人送出府外,君少杰亦是滿目怨懟。他不敢將情緒發(fā)泄在莊麟身上,便一直死死盯著君少優(yōu),眸中露出切骨之恨。

    君少優(yōu)不以為然,他從來都不是個天真良善的人,當(dāng)然也不是個意氣用事的人。只不過彼時位卑勢弱,他縱然對楊黛眉的算計了如指掌,卻也不會沖動行事,逼得楊黛眉狗急跳墻,弄出他無法掌控之勢。所以他之前任由楊黛眉百般籌謀,讓她換太醫(yī)換湯藥的瞎折騰,自以為得計而放松戒備。暗地里卻買通了原本為沈姨娘醫(yī)治的趙郎中,以及在廚房負責(zé)煎藥的小丫鬟,并且還吩咐碧溪將沈姨娘之前服用的藥渣藥罐藥方子全部妥善藏好,只為了來日東窗事發(fā),撕破他這位嫡母的偽善面具。

    他甚至都盤算好了等過兩日整頓完嫁妝后,該如何以此為把柄同君瑞清談判,將沈青棉接出護國公府送到城外那處溫泉莊子上療養(yǎng)。想必以君瑞清之脾性,為了國公府的名聲顏面,定然不會反對。

    只可惜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莊麟竟然來了這么一手。大刀闊斧直接扯下楊黛眉的所有偽裝,也攪了他所有籌謀。

    如今,君瑞清為了國公府的名聲,決計不會同意他用任何理由將沈青棉接到城外莊子上。不過,想必聽了莊麟的威脅后,君瑞清也不會任由旁人再害了沈青棉去。不論這件丑事會不會吵嚷的滿城皆知。他都要避嫌。

    既如此……

    君少優(yōu)眨了眨眼睛,但笑不語。

    莊麟以為他是在為之前的事兒開懷,遂洋洋得意顯擺道:“幸虧我考慮周全請了孫神醫(yī)為沈姨娘診脈,不然的話,再耽擱兩天,恐怕就沒人能抓住楊黛眉的把柄了。自此之后,姨娘絕無性命之憂,少優(yōu)可以放心了?!?/br>
    君少優(yōu)心中暗笑,面上卻道:“既如此,多謝王爺援手相助?!?/br>
    莊麟嘿嘿笑道:“你我本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少優(yōu)何必如此見外。”

    君少優(yōu)淡笑,開口說道:“只是此事終歸會影響到王爺?shù)拿?。恐怕明早便有人以行事輕狂,有礙禮法之罪名彈劾王爺了。”

    莊麟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道:“怎么會。若是本王不想叫人得知——”

    說及此處,視線觸及君少優(yōu)頗有深意的笑容,恍然大悟。

    次日,果然有御史于朝上聞風(fēng)而奏,彈劾永安王莊麟自恃戰(zhàn)功,不尊禮法,不分嫡庶,竟然在歸寧之際請神醫(yī)孫藥王為國公府內(nèi)一名姬妾診治。而這名姬妾恰是王妃君少優(yōu)之生母。順帶著連君少優(yōu)也被御史寫上奏章,被蓋了個不敬嫡母,不孝不悌的帽子。

    言談之鋒,不止談及護國公府一事,更是句句暗指永安王母子不滿中宮皇后之尊,方才如此舉動。請醫(yī)為姨娘診治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根本則是借題發(fā)揮,以彰顯威勢。此言既出,泰半世家紛紛附和。希望永乾帝能嚴懲永安王莊麟。

    這些個成日將“名正言順”“祖宗禮法”掛在嘴邊的世家們,早就看不順眼永乾帝“寵妾滅妻”的舉動。在他們看來,皇后才是永乾帝之原配,二皇子莊周才是皇家的嫡系血脈,他們不喜歡永乾帝看重莊麟而疏忽莊周。因為這意味著皇帝親新貴而遠世家,并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當(dāng)然,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們也有志一同的遺忘了當(dāng)初是如何逼迫永乾帝休棄本就是原配的宸妃,另娶皇后為妻的。

    只是他們忘記了,不代表別人也會忘記。至少在軍中威望甚高的鎮(zhèn)國將軍府是不會忘了他們的meimei是怎樣犧牲才換得永乾帝君臨天下。現(xiàn)任鎮(zhèn)國公林惠冷笑著上前提及舊事,一場關(guān)于永安王莊麟的彈劾很快變成了大家糾纏于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這么多年來,總是如此。

    永乾帝有些膩歪的揉了揉鼻梁。最后抓了個空隙,宣布退朝。

    與此同時,京中各處也紛紛傳言起護國公府家宅不寧,正室夫人居然下毒謀害家中侍妾庶子的內(nèi)帷八卦。向來清凈素有肅正之名的護國公府一時間成了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而一向賢良淑德,堪稱典范的楊黛眉也沒了之前的好名聲。君瑞清一時頭大如斗,焦頭爛額,更有一些邀名的御史紛紛上奏彈劾他內(nèi)帷不休,家宅不寧。心里十分憋屈的老國公不知該沖誰發(fā)火,卻不得不顧忌名聲以及莊麟的威脅好好照顧沈青棉。

    他疾言厲色的沖著楊黛眉發(fā)火,告誡楊黛眉萬萬不可再做出糊涂事情,并親自命外府管家接受沈青棉請醫(yī)用藥一事。關(guān)切在意之情溢于言表,令府中其余姬妾在暗中冷眼瞧著楊黛眉的笑話。

    賴以終身為靠的丈夫竟然如此,楊黛眉灰心之余,卻也沒有傷春悲秋的閑心。因為她還有屬于自己的戰(zhàn)斗。例如款待她那些面和神離的閨中密友們。自那些流言傳出之后,楊黛眉已經(jīng)接待了好幾撥名為探望實則想要看她笑話的命婦們,起先楊黛眉還致力于解釋辯白,后來她發(fā)現(xiàn)那些命婦大多數(shù)并不在意她解釋什么,相信她的終究會相信她,而不信她的也不過將此事當(dāng)做另一場戲碼冷眼旁觀。

    大多數(shù)人只是閑極無聊,只想看著一向風(fēng)光得意,受丈夫敬重,子女愛戴的國公夫人落魄失意的模樣,她們把這些當(dāng)做談資當(dāng)做茶余飯后的故事以取悅自己。順帶冷嘲熱諷一下曾經(jīng)“賢名遠播”的國公夫人,面上說一些不痛不癢的勸慰話實則暗暗竊喜。

    唯有那些個同楊黛眉一起摸爬滾打過來的功勛夫人才會偶爾說幾句真心話。她們大都為楊黛眉不值,為了個阿貓阿狗般的妾室和庶子敗壞了自己一生的好名聲。著實得不償失。

    楊黛眉有苦說不出。君瑞清生性風(fēng)流,喜好于色。這么多年來她早就看清了。又豈會為了尋常妾室毀了自己的名聲??缮蚯嗝藿K究不同,如果可能,她恨不得活活寡了沈青棉,才能解消心頭之恨。

    因為她曉得,縱使君瑞清多年風(fēng)流,但他卻只對沈青棉一個女人真正動心過。為了一個心里頭根本就沒他的女人,生生折騰了二十多年……

    楊黛眉哂笑,前塵往事,多說無益。只是她最終不得不稱病婉拒了所有的請?zhí)?,貓在府?nèi)半步不出,卻沒想到該如何挽回自己已經(jīng)逝去的好名聲。

    而她在府內(nèi)也不得消停,一貫驕縱的好女兒君柔然依舊為了之前軟禁之事跟她鬧個沒完,更是叫她心力交瘁。眼看著已經(jīng)十八大九的女兒還沒個婆家,楊黛眉擔(dān)憂之際,卻也暗暗慶幸君柔然私自扣留庶弟嫁妝一事沒有暴露出來。

    思及此處,楊黛眉又想到了君柔然的婚事。只可惜她如今惡名纏身,自己雖并不如何在意,可終究影響到了女兒的名聲。為今之計,也唯有想個法子避一避,等風(fēng)頭過后再為女兒談婚論嫁。

    這廂楊黛眉正思量著該如何躲開這遭橫禍,退朝之后的皇帝也將大兒子宣到宮中好一頓訓(xùn)斥。在他看來,莊麟此舉著實輕狂,也太過不加思量了。完全是授人以柄,主動給人小辮子抓的節(jié)奏。而且還牽連了他老子聽了以早朝的陳俗往事,當(dāng)真是魯鈍至極。

    殿下,莊麟唯唯諾諾的聽著,舉止恭順面上卻滿是桀驁不馴,漫不經(jīng)心。他并沒有覺得自己舉止有何差錯,也信誓旦旦的認為他的父親不會為了這種小事而真的見罪于他。因此沒等永乾帝說兩句話的功夫,便如從前一般湊上來嘿嘿說道:“阿爹,不過是請神醫(yī)為少優(yōu)的生母診治一番罷了。兒不覺得此事有何不妥。不過是一些御史賣弄口舌,小題大做罷了。阿爹何必動怒?!?/br>
    “朕是覺得你年紀(jì)不小了,行事要多加考慮,切莫如此隨性,總是授人以柄?!庇狼叟Π逯樣?xùn)斥,其實心中也不以為然。

    他總覺得莊麟年紀(jì)還小,能建此不世功勛已然是天縱奇才,又何須強求他平日行事也要滴水不漏,面面俱到。

    因此在得知御史彈劾之后,永乾帝非但不覺惱怒,反而認為御史是小題大做,無事生非。他自己便總是因不拘小節(jié)遭到彈劾,如此一來,更對莊麟有了一番不可訴之于口的同情。與此同時,他心中還隱隱多了份放松愜意,在苦口婆心教訓(xùn)兒子之際,也漸漸升起了久違的父子之間的親近。

    就連趙翦密奏立太子之后,對莊麟產(chǎn)生的隔閡戒備也不知不覺消散兩分。

    一番帝王權(quán)衡,暗自思量曲折婉轉(zhuǎn)不足為外人道??蓪ψ约焊赣H研究的異常透徹的莊麟?yún)s敏銳察覺到永乾帝態(tài)度變得更為柔軟親近。莊麟趁熱打鐵,仗著永乾帝對此事不以為然的態(tài)度,提出了盤算許久的另一個請求。

    “你想讓少優(yōu)進國子監(jiān)讀書?”永乾帝皺了皺眉,挑眉說道:“這恐怕于禮不合?!?/br>
    “有何不妥?按照律例,只要是三品以上官員之子侄皆在國子監(jiān)招收范圍之內(nèi)。既如此,少優(yōu)為何不能入國子監(jiān)學(xué)習(xí)?”

    “他是你的王妃。”

    “可他也是七尺男兒,又不是真的閨閣女眷,我還能把他拘在府里一輩子不成?!鼻f麟目光灼灼的盯著永乾帝,辯解道:“此前阿爹也曾考校過少優(yōu)的學(xué)問,難道阿爹覺得以少優(yōu)之資質(zhì)沒有資格在國子監(jiān)讀書?還是阿爹以為兒子真像君家二郎說的那般,只是個看重皮囊美色之人?明明君少杰那樣魯鈍淺顯的蠢材都能進入國子監(jiān),少優(yōu)為何不行?”

    明白了,又是小兒爭風(fēng)吃醋之事。

    永乾帝有些頭疼的按了按眉間,他雖然欣喜于兒子一片赤忱心性,卻也不想為了小兒之間打打鬧鬧的事情斷官司。當(dāng)即開口說道:“如此,你便讓少優(yōu)去參加考試,他若考的上,便照例行事。若考不上,你也不能借天家之勢逼迫國子監(jiān)為你破例?!?/br>
    “區(qū)區(qū)一個國子監(jiān)入選之試,少優(yōu)自然是信手拈來,不必費事。倘或阿爹不信,可以與兒打賭,來年科考舉士,少優(yōu)必能金榜題名?!?/br>
    永乾帝聞言,不覺輕笑出聲。在他看來,君少優(yōu)雖然有些捷才,但畢竟荒于詩書多年,底子太薄。若是在國子監(jiān)苦讀三兩年,興許還有希望,可若想在明年便考中進士,簡直是癡人說夢。

    莊麟見狀,立刻說道:“阿爹要是不信,我們私下打個賭如何?”

    永乾帝被莊麟激的略有些興致,遂展顏笑道:“小賭怡情。也罷,朕就與你賭一場?!?/br>
    永安王府,剛剛外出探視過麾下幾個鋪子的君少優(yōu)正摩拳擦掌,全然不知自己一番計劃又被某人打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總是打破小受計劃的小攻他其實真不是故意噠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