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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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罷,伸手就要把電閘推上去,其實真的很簡單的,這個小東西推上去,應(yīng)該就可以了。 陳勵深飛速的打掉她的手,梁肆被他的動作弄得緊張起來,驟然縮回手,再也不敢碰了。 她看見他將手伸進去,指尖飛舞,迅速的將幾個白藍紅綠線頭拔下來,然后扣上電閘蓋。 梁肆眨眨眼,傻掉:“這…這…這就好了?” “沒有。” “那…” “壞了?!?/br> “?。俊?/br> 陳勵深這才放心,收回手,將手電筒塞回她手里,轉(zhuǎn)身就走。 梁肆愣了愣,追上去:“喂!咱家蠟燭,蠟燭在哪兒?” 陳勵深理都沒理她。 …… 酒店的客房里只有陳勵深、董事長和梁肆三個人。董事長陳升拿著她昨晚咬著手電筒寫了一晚上意見書,第一句話是:“這字…” 梁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小時候我爸讓我練字帖,我全都畫小人了…” 陳升笑著,無奈的搖搖頭,似乎陷入了回憶,看了眼陳勵深:“我兒子小時候也是那樣,記得有一次我還打了他。是吧?勵深?” 陳勵深想都沒想:“不記得了?!?/br> 陳升看不出什么情緒,只收了收笑,低下頭去看她的手寫意見書。 梁肆撇撇嘴,看不上陳勵深。 沒人性的冷血家伙,就是把你給慣壞了,跟自己老子都是一張撲克臉。 陳勵深坐在沙發(fā)上,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像是在看新聞。 陳升不知看到了哪里,竟然大笑起來。 “董事長,您能嚴肅點么?”梁肆很認真的端坐著,對于自己思來想去一晚上的勞動成果被人當做笑話看,有些懊惱。 陳勵深抬眼,淡淡的掃了她一下,一副我就知道的不屑模樣。 陳升點了點頭:“抱歉,我不是在笑你的策劃,而是覺得你的修辭很有特點?!?/br> 這個老男人即使在病態(tài),微笑起來也還剩幾分魅力,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說酒店里人多不洗碗,鴨多不生蛋,一山容不下二虎,艄公多了打爛船?這怎么說?”陳升指著她的筆記本笑著說。 梁肆很認真的點點頭,看了眼陳勵深,發(fā)現(xiàn)他也正在看自己,她收回目光:“董事長,我不知道為什么,最近在酒店做了十幾年的老員工老領(lǐng)導(dǎo)紛紛離職,導(dǎo)致整個酒店管理層的大換血,高層之間分工不明確,管理模式也很落后,一出問題,互相推諉轉(zhuǎn)嫁…我曾見過副總因為不喜歡餐飲部的門牌而要求整個部門重新?lián)Q的事。” 陳升聽著,點點頭,梁肆又接著說:“我聽說深港快捷的老員工也都走了,我在想,酒店行業(yè)重要的是什么?服務(wù)。那么說來,員工的素養(yǎng)比酒店的設(shè)施都重要。換了新員工等于換了新鮮血液,可能會帶來新的朝氣,但也可能血型反而危險,老員工對酒店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家一樣熟悉,這個月入住率少,生意慘淡,老員工們一起努力加加班,多賣幾間房,業(yè)績就上去了,但新員工不會,我一天上班八小時,管你賣多少間房,到了下班點,迫不及待的拉著男朋友去看電影了。酒店營業(yè)一天就拿一天的薪水,新員工不會那么快建立起歸屬感?!?/br> 陳升越聽臉色越沉,微微側(cè)頭對陳勵深說:“快捷的老員工都走了?” “…是?!?/br> “莊姐呢?麗華呢?” “都走了?!?/br> “這么大的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老員工要求漲工資,鬧罷工,工資差調(diào)的離譜,人事部門溝通過挽留過,最后他們還是走了。 很抱歉,這件事,我真的無法阻止?!标悇钌钫f。 “怎么個無法阻止?”陳升懷疑的看著他。 這個懷疑的眼神讓梁肆此刻也有些了然。陳升那么厲害的人物,又怎么會樂得聽她一個剛畢業(yè)的小學(xué)生的意見?無疑是想從她口中得到一些酒店基層真實的情況罷了。 而他特意叫陳勵深來,不能說他完全信任自己唯一的兒子。 陳勵深不疾不徐的答道:“在快捷附近,有家去年新開的精品酒店,對方出高價聘走了我們的人,月薪的薪資是我們的一倍?!?/br> 陳升驚詫的愣了愣:“還有這樣的事…是哪家酒店?” “東喬印象?!?/br> 陳升的怒氣消了消,可能是覺得自己方才誤會了陳勵深,便說到:“沒聽說過這家酒店啊…” 梁肆不知為什么,她覺得陳勵深身上的低氣壓仿佛已經(jīng)輻射到了她這里,盡管他對于父親的提問,回答得游刃有余。 陳升穩(wěn)了穩(wěn),又問她,不過此刻已經(jīng)沒有了對待小孩一樣的玩笑之意。 “你剛才說,我們的管理模式落后,那你覺得如何才是新型的酒店管理模式?” 梁肆想了想,只能拿書本上的知識填湊:“精細化管理和個性化服務(wù)?!?/br> …… 梁肆真的是耗盡了此生所學(xué)來賣弄,最后才把董事長說得不講話了。 董事長聽了她的一番長篇大論,點了點頭:“這樣吧,小梁,以后你別做管培生了,我設(shè)立一個酒店督導(dǎo)的職位,你來做?!?/br> 梁肆想了想:“這么模糊的職權(quán)崗位我怕我掌握不好…” “此督導(dǎo)非彼督導(dǎo),我的意思是,你監(jiān)督集團旗下的酒店工作的開展,定期想我匯報?!?/br> 梁肆一愣,驚愕住:“那不就是古代的御史臺,當代的□□?” 老爺子點了點頭。 梁肆感到后脖頸一陣發(fā)涼,一道殺人寒光從某處射來,讓她心虛得不敢對視。 完了,玩大了… 老爺子的意思是讓她做他的耳目。 這樣一來,她豈不是真是成了陳勵深活脫脫的靶子,成了他必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釘,rou中刺? ☆、第17章 【“陳勵深,別用力...我會很疼...”】 豎日,董事長陳升在十五樓的小會議室開了一個小會,召集大酒店各部門領(lǐng)導(dǎo),旨在介紹新官上任的梁肆,梁肆負責的工作難度不小,董事長決定先讓她負責大酒店的事務(wù),其他分店等到工作熟悉后再進行開展。 她的這個職位,少不了質(zhì)疑和排斥。因為她的工作是負責大酒店各個部門做督導(dǎo)和調(diào)研,每日生成報告交給董事長,工作性質(zhì)特殊,只對董事長負責。 說白了就是董事長的眼線和耳目。 會議完畢,陳升難得的笑了笑,與眾領(lǐng)導(dǎo)說:“小梁年紀小,但她的很多意見都很新鮮,很專業(yè),希望大家能做到最好效果的溝通,可不要欺負她啊!” 剛從洗衣廠被調(diào)回來的客房部經(jīng)理立刻逢迎道:“是是,我早就覺得這小姑娘不簡單,以后一定多多交流,讓我們這些老領(lǐng)導(dǎo)班子也能感受一下年輕人的朝氣嘛!” 客房經(jīng)理的話還沒涼,下午去前廳部辦公室的時候,梁肆就聽到他在罵自己了。 梁肆放慢了腳步,慢慢的走到客房部辦公室的邊上,悄悄地往里看去,只見辦公室的門開著,陳勵深坐在最里面的沙發(fā)上,副總姚大軍、前廳部經(jīng)理都坐在右邊的傳真機旁,而客房部經(jīng)理正新愁舊怨的加在一起,談?wù)撝核痢?/br> “一個剛大學(xué)畢業(yè)的黃毛丫頭,連訂房系統(tǒng)都不會用呢,竟然要指揮起我們的工作來了?這是多大的笑話,陳總,您說個話,我怎么沒聽說過酒店行業(yè)有這么一個牛氣的職位?” 陳勵深沒說話,竟也沒反駁,手里依舊擺弄著手機,指尖飛速的滑動著,像是在對誰發(fā)號施令。 全酒店沒人敢當著陳勵深的面說董事長不是的,但姚大軍卻開了先河:“我就他媽的覺得董事長老糊涂了,連自己兒子都不信任,信一個丫頭片子!這不明顯是在我們這兒安插了一個特務(wù)么?” 此言一出,前廳部經(jīng)理和客房部經(jīng)理都驚住了,連忙看向陳勵深的反應(yīng),當著兒子罵老子這種事可不能干啊,他姚大軍也太猖狂了。 可是沒想到,陳勵深竟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前廳部經(jīng)理還算厚道,說話也謹慎一些:“只是個小姑娘而已,我們把我們手里的活干好,不讓她挑出毛病來不就完了?” 梁肆停住腳步,知道自己此刻還不能進去,便轉(zhuǎn)去了別處,饒了兩分鐘,才重新回到前廳部的辦公室,禮貌的敲了敲門。 “領(lǐng)導(dǎo)。” 幾個人見是梁肆,紛紛端坐起來,各懷心事的看過來。 “小梁來交代工作啦?”客房部經(jīng)理換上一副和藹的嘴臉,玩笑道。 “哪敢啊領(lǐng)導(dǎo),我這不新上任,過來跟領(lǐng)導(dǎo)們打個招呼嘛?!彼贸雠⒆犹赜械娜鰦晌⑿砝嚯x。 陳勵深抬眼看了看她,又低下頭去,心中暗諷,呵,原來女孩子吐舌頭裝柔弱的那一套,她也是會的。 梁肆見姚大軍正滿眼審視的望著自己,連忙朝著他和陳勵深微微頜首道:“陳總,姚副總好。” 姚大軍見她還算謙虛,手伸了伸:“別站著,坐吧?!?/br> 盡管對梁肆有諸多不滿,但誰又愿意與她結(jié)仇呢?往后工作不好開展不說,得罪了她,到董事長那里參自己一本,也夠喝一壺的。 陳勵深看著梁肆左右逢源的和幾個男人說說笑笑,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心里不知已經(jīng)掐她脖子多少次了。 看來,他到底是低估了她的本事和運氣,一開始就不該讓她留在酒店的,這下好了,壞了他多少好事。 ... 梁肆撿了狗屎運,成了董事長的小秘書,而與此同時,一直在前廳部輪崗見習(xí)的高崎楠也因為工作表現(xiàn)優(yōu)異,提前結(jié)束了實習(xí)期,成為銷售部正式一員。 梁肆真心的替他開心,忍不住去捏捏他的臉:“哎呦呦,你看看咱們學(xué)校出來的,都這么優(yōu)秀,嗯?” 高崎楠嫌棄的打開她的手,與她并肩走在萬達廣場的三樓,指了指一整層的飯店:“說吧,想吃什么?” 梁肆說:“鐵板燒吧!熱鬧!” 兩個人團了個雙人套餐坐在了等位椅上。 等位很無聊,高崎楠似是無意的扯開話題:“畢業(yè)宴的那天,我看到陳總跟你求婚了,你們倆到底怎么回事兒?” 梁肆皺了皺眉:“高崎楠,你心機太深了。” 高崎楠突然身形一滯,目光有些虛散,但很快就換上了一副無辜的表情:“我怎么心機了我?” “你在吃飯前跟我提陳勵深,好讓我少吃點,給你省錢是不是?” 高崎楠忽然松了口氣,干笑了一聲:“啊,被你看穿了?!?/br> 梁肆覺得高崎楠這人不錯,值得交心,便把自己心底的事說了出來:“陳勵深,我跟他認識好多年了,這么說吧,全世界的男人都死了,我也不會嫁給他,當然,他更不會娶我,那天跟我求婚是演給他媽看的?!?/br> 高崎楠探究的看著她的眼睛:“他抱著你閨女跳井了?” 梁肆瞪了他一眼:“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