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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樹聽弟弟喉中發(fā)出悶響,知道弄疼他了,即刻松手,問:“沒事吧?” 花千宇翻身,轉(zhuǎn)了轉(zhuǎn)肩關(guān)節(jié),道:“再來。”眼中帶著興奮。 看著弟弟神采奕奕的模樣,花千樹只能無奈笑笑,然后繼續(xù)。 不知不覺間,兩個時辰過去了,見弟弟未有消停的意思,花千樹右手四指豎直向上,推出手掌,退后了兩步,抬頭對著天空道:“千宇,你看日頭都這般高了,我們要不改日再來吧?” 花千宇抹去下顎的汗水,道:“樹哥這是不行了?” “你……”花千樹搖頭,“年輕人真是精力旺盛,但你的兄長我一大把年紀了,不適合折騰了——來人?!?/br> 他招手,對碎步跑來的丫鬟道:“吩咐下去,我要沐浴更衣?!?/br> “是?!?/br> 花千宇解開綁住袖子的布條,道:“一起。” …… 從昨日分別起,樂洋就惦記著要和白道歉,何況現(xiàn)在就要離京了,說不定南下回來后就見不到白了,未免日后遺憾,他想即刻和白和好。思定,他早早跑到長惜院那亭下等候,卻遲遲未能見到白的身影。 也許白是在躲他。 看來白真的生氣了。 樂洋不想問別人白的所在,只想著自己應(yīng)該更有誠意,只要白原諒他了,看到他的話,自然會來。 個把時辰過去了,樂洋依然望不到身影,想著也不能耽誤照顧公子,他還是在晌午前回了花府,何況也差不多是午飯時間了。 樂洋從后門入院子,穿過長廊的時候他注意到安明熙正站在小池前,身后有阿九陪著他。 見兩人一動不動,樂洋也不住將目光投向了兩人身前的景色—— 嶙峋的假山夾縫中幾棵吊蘭自由生長,闊葉的藤曼從山頂垂下,假山旁的數(shù)棵松竹亭亭玉立;靠著假山的水面上的一抹白萍開了花,揉碎了的雪白妝點了這一片綠景;池面下數(shù)只錦鯉自在環(huán)游;大小卵石布滿池邊,給這山水美景花了獨特的邊框,詩意倍增。水池對面墻上的凌霄也開了花,橙紅的花朵隨著碧綠的藤曼布滿墻頂,別具一格。 正在樂洋贊嘆著常見的風景細致一看竟倍有情趣之時,他發(fā)現(xiàn)安明熙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在山水花草上,他看著的是景墻外的天空。 天很藍,只有幾片薄云漂浮。難得將近晌午,陽光卻并不熱烈。 這熟悉的感覺讓樂洋不由地想到了白。 黃公子也想出去外邊走走嗎? 樂洋隨即搖頭,打掉了自己莫名的念頭。 他又不是白,穿著打扮如此富貴,綢緞色澤鮮艷,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能穿得起,這樣的人,哪不能去? 他到底是誰呢?公子何時有這樣的朋友?為什么他總覺得黃公子令人熟悉呢? 樂洋轉(zhuǎn)回頭,邁步離開。 ——問問公子不就知道了。 …… 樂洋敲敲門,又喚了幾聲,卻不見有人回應(yīng),心想公子不在寢室,他正欲離開,恰見手上拿著一把折扇的花千宇慢步走來。 “公子,這是……”樂洋疑惑。 扇面上“火樹銀花”這四個大字,角落還有花千樹的印章,顯無不說明這扇子是花千樹的。 花千宇把扇子合上,說道:“樹哥說見我離家,把隨身寶作護身符傳給我?!?/br> “二公子對公子真好?!睒费蟾锌?。 花千宇頓時笑了:“扇子大不了令工匠重制一把,算不得珍貴?!?/br> 樂洋搖頭:“東西跟自己久了都有感情,不是新的能替代的。” 花千宇合眼,又睜開,柔和笑道:“樂洋惜情?!彼崎T進入寢室,樂洋搖搖頭,隨后跟著進去。 花千宇坐在木椅上,食指輕敲桌面道:“倒水。” 樂洋剛提起水壺,便道:“這水冷了,公子先喝著解渴,過會我再去溫一壺來。”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空著的手拿起倒扣在托盤上的水杯,隨后將水杯放在花千宇面前,為其倒水。 “無妨,冷的即可?!被ㄇв钅闷鹚?,一飲而盡。 “是?!?/br> “把案上的書拿來。” “是?!?/br> 拿書回來的樂洋看著花千宇再次滑開折扇,看著扇面上的四字自語道:“這四字確實更適合樹哥?!?/br> “那公子適合什么?”樂洋把書遞去后問。 “你說呢?”花千宇合上折扇,把它推到一邊。 “嗯……”樂洋仔細思考,“天道酬勤?” 花千宇搖頭,笑道:“不如‘天道’——我若是要在這白扇下落四字,那便是‘萬象森羅’。” “為何?” “取宏大之意。就如我之名——‘千’意在大千世界,是宏大;‘宇’意在宇宙洪荒,亦是宏大?!?/br> “公子的名字自然是好名字。” “意不在己名……算了,出去這般長的時間,可有遇到什么事?” 樂洋搖頭:“等人罷了?!?/br> “誰?” “便是我前些日子交的朋友。我做了壞事,想找他道歉,但去了長惜院見不到人。” “隨你,有事你便去完成即可,花府仆人多,不必隨侍在側(cè)?!?/br> 樂洋點頭,轉(zhuǎn)言:“那黃公子可是四皇子殿下?” “想起來了?”花千宇翻開書,找到昨夜未盡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