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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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仵作團頭張啟義已經(jīng)帶著眾火家把孫劉氏西用門板抬出了出來,停在了院子里搭的靈堂里。 慧雅和李mama看著他們在靈床上鋪了褥子,又在孫劉氏身上蓋上紙被,安放了香案,點了隨身燈。 這時村里人漸漸都來了,慧雅跪在一邊草席上,知道自己該放聲大哭的,可她試了好幾次,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只得垂著眼簾枯坐在那里。 惠清去城里朱府報喪并請假去了,諸事都由丁小四安排。 丁小四引著從王家莊請來的一位姓王的陰陽先生進來,寫了殃榜,蓋伏在孫劉氏身上,又要定下葬日期。 王先生開口問慧雅:“大姑娘,打算在家里停放幾時?” 慧雅想了想,道:“天太熱了,明日看個時辰送到化人場化了吧!” 王先生翻開陰陽秘書看了起來。 丁小四悄悄拉了慧雅衣袖一下,低聲道:“孫姑娘,令堂不和令尊合葬么?” 慧雅淡淡道:“不必?!?/br> 丁小四看了一眼四周,低聲道:“我們大人出錢另買一塊墳地……” 慧雅低頭道:“多謝?!?/br> 她摳了摳身下的草席,低聲道:“不必了。還是遵照我娘臨終的囑咐吧!” 一時王先生訂下明日丁酉午時舉火,亥時水葬。 又忙亂了一日之后,孫劉氏的喪事終于辦完了。 等到把孫劉氏的骨殖投入永平河,已是深夜子時,慧雅回到家中,在西屋坐下,覺得四周空蕩蕩的,一顆心也沒地依傍。 馬大娘結(jié)清了工錢,連夜隨兒子回家去了。 李mama在廚房里給大家下面做宵夜。 丁小四帶著人連夜在拆掉院子里的靈棚,看人打掃收拾院子。 院子里鬧哄哄的,可是慧雅卻覺得心中一片凄涼,她慢慢走到后院,在草亭下的木凳上坐了下來。 后院里也被丁小四帶人掛了好幾盞燈籠,幾乎亮如白晝。 炎夏的夜晚,悶熱得很,可是慧雅依舊覺得冷,她抱著肩膀縮在木凳上發(fā)呆,預(yù)備等心情平靜下來再去清算賬目。 不知過了多久,慧雅看見前面多了一雙皂靴,便沿著皂靴——白綾褲——深藍(lán)夏袍往上看,在看到那個青色繡一叢修竹帶玉色穗子的荷包的那一瞬間,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心里的孤寂卻一掃而空了。 趙青單膝蹲下,拿出一方白絹汗巾子遞給慧雅:“擦擦眼淚吧!” 慧雅“嗯”了一聲,預(yù)備起身。誰知她坐了太長時間,腿早就坐麻了,乍然起身,身子一晃便往前摔了出去。 趙青一把抱住了她。 慧雅骨架小,看著細(xì)弱,可是身上卻軟乎乎的,趙青抱著她柔軟馨香的身子,覺得自己心中的空白瞬間全被填滿。 他覺得慧雅是那樣小,那樣弱,他很想永遠(yuǎn)這樣把慧雅抱在懷里…… 慧雅聞著趙青身上好聞的清雅氣息,心如鹿撞,整個人身子發(fā)軟,若不是趙青的手箍在她的腰間,她早就滑在了地上。 她知道這樣不妥,試圖掙扎了一下,抬頭去看趙青,卻正好和趙青的眼睛對上。 趙青原先一直幽深難測的鳳眼此時亮晶晶的,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正愣愣地盯著她…… 慧雅心中一悸,呆呆地看著趙青。 趙青眼神灼熱地看著慧雅,見她大眼睛中滿是迷茫,嬌艷米分嫩的櫻唇微微啟著…… 趙青不管不顧湊過去貼到了慧雅的唇上。 慧雅先是感受到了溫暖而柔軟——是趙青的唇! 她睜開眼睛看趙青。 草亭的檐下掛著兩盞白燈籠,清冷的光暈下趙青的睫毛很長,鼻梁高挺……慧雅感受著趙青的鼻梁挨著自己,她輕輕閉上了眼睛。 趙青吻著慧雅,心情激蕩,整個人猶如蕩秋千般蕩在高空,身心俱酥酥麻麻的,很是舒服。 慧雅很快便發(fā)現(xiàn)趙青的唇只是貼著自己的唇,似乎不知道該繼續(xù)深入。 電光火石間,慧雅明白了——這是趙青的初吻! 她不知怎么的,心里很是歡喜,想也不想,便伸出舌頭輕輕在趙青唇上舔了舔。 趙青整個人僵在了那里,片刻后開始吸咬慧雅的唇——他依舊不知道怎么接吻。 慧雅被他親的嘴唇發(fā)疼,身子更加酥軟,正要有所回應(yīng),卻發(fā)現(xiàn)趙青的身體有了反應(yīng),隔著衣服yingying頂在她身上…… 慧雅慌忙去推趙青。 趙青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慧雅推開了。 他先是怔怔地看著慧雅,卻在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變化的瞬間俊臉徹底紅透,尷尬地背過身去。 慧雅的臉也熱辣辣的,她走到楊木欄桿邊,對著欄外的一叢美人蕉邊站著,裝作看花,實際上卻拿了汗巾子輕輕扇著風(fēng),希望自己能早點恢復(fù)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趙青走了過來,與慧雅并排站在欄桿前,低聲道:“慧雅,我會負(fù)責(zé)的?!?/br> 慧雅心里一甜,正要說話,忽然想起了惠明說過的話,忙抬起頭問趙青:“聽說你想要買宅子?” 趙青眼波流轉(zhuǎn)看向她,“嗯”了一聲。 慧雅緊緊盯著他:“你買宅子做什么?成親么?” 趙青懵了:我什么時候要成親了? 慧雅見他不答,緊接著又問了一句:“你訂過親事了?”如果趙青已經(jīng)定過親了,那么她和趙青以后再不相見。 見慧雅小臉繃得緊緊的,黑泠泠大眼睛中滿是倔強,只有那唇還嫣紅微腫,分明是被自己方才親成這樣的……趙青心里滿是旖旎,卻也全明白了過來,鳳眼含著一絲笑意看著慧雅,柔聲道:“慧雅,我母親很早就去世了,繼母隨父親在治所,東京家中長嫂主中饋。” 慧雅眨了眨眼睛:咦?這是什么意思? 她覺得自己遇到趙青之后,智商似乎直線下降,都聽不懂趙青話中之意了。 趙青溫柔地看著她,就是不說話。 慧雅正要說話,外面卻“轟隆隆”響起了一聲炸雷,緊接著又一道閃電劃過夜空。 在“轟隆隆”的雷聲中,趙青彎腰湊到慧雅耳畔,低聲道:“慧雅,我未曾定親,無人做主?!?/br> ☆、第三十九章 風(fēng)雨欲來 第三十九章 慧雅雙目盈盈望著趙青,正要說話,猛地一聲炸雷“轟隆隆”似在她耳邊響起,隨著雷聲越來越響,閃電也一道道劈了下來,一陣大風(fēng)平地而起,樹枝劇烈地?fù)u撼著,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慧雅有些害怕,忙四下里看了看。 趙青怕她害怕,忙道:“快下雨了,你先回前院去吧!” 他雖然想護著慧雅回前面,可是又怕于慧雅閨譽有礙。 目送李mama接了慧雅進了東廂房,趙青這才離開,他與穆遠(yuǎn)洋和馬醫(yī)官今夜連夜乘船沿著永平河駛?cè)脒\河,然后上岸去紫荊書坊后面他的宅子居住。 丁小四已經(jīng)帶著人拆掉了院子里的靈棚,也把院子打掃好了。 李mama炒了四個素菜,采了些莧菜下好了幾碗素面,請丁小四和幫忙的四個衙役在堂屋吃了。 待一切齊備,慧雅與李mama送了丁小四等人離去,閂上了大門,進了東廂房預(yù)備歇息。 丁小四等人離開不久,稀稀落落的雨點就落了下來。 雨滴落在地面上啪啪直響,激起的泥腥味撲鼻而來。沒過多久,雨越來越大,雨點先是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了下來,漸漸就像天河決了口子,傾盆而下,慧雅家院子里鋪著青磚,很快便聚集起一汪一汪的水洼。 外面風(fēng)雨雖大,可是慧雅想到晚上趙青那句“慧雅,我未曾定親,無人做主”,心里就甜蜜蜜的。 東廂房原本就是慧雅的房間,慧雅和李mama特地收拾出來,在明間擺了張床,李mama歇在上面;在里間擺了張床,慧雅住在里間。 慧雅身心俱疲,幾乎是在挨著枕頭的同一瞬間便進入了黑甜鄉(xiāng)。 待第二日慧雅醒來,已是赤日炎炎時分,即使隔著窗紙,慧雅依舊感覺到了外面灼人的熱度。 李mama正在院子里收拾,聽到慧雅在里面叫她,忙放下掃帚走了進去:“慧雅,餓不餓?要不先起來洗漱?洗漱罷吃點早飯再睡吧!” 慧雅伸了個懶腰,道:“我不睡了,起來洗漱吧,今日要做的活還很多呢!” 李mama給她準(zhǔn)備早飯去了,慧雅又躺了回去,閉目養(yǎng)了一會兒神,開始在心里計劃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首先,她得雇人把正房東屋、堂屋和西屋里所有的家具物品都扔掉,頂棚也都得拆了,屋子從新米分刷,頂棚都糊成新的,家具全也全都換新的…… 這些全都完成,即使再儉省,也至少需要十兩銀子。 慧雅忙坐起來開始算賬。 她原本帶回來二十兩銀子,雖然有丁小四他們幫忙,可是慧雅不愿占趙青的便宜,棺材、白紙、水絹布等各種花銷算下來,也花了有十六兩銀子。 慧雅把剩下的四兩碎銀和從紅漆匣子里拿出來的那個一兩重的銀錁子放在一起,心道:如今還有五兩銀子,可是至少需要十兩銀子收拾家里,還得二十兩銀子贖身,贖身后還得有一個營生養(yǎng)活自己和李mama…… 這樣一想,慧雅覺得簡直是前路茫茫,一下子仰躺回了床上,呆呆地看著青綢帳頂,腦子一片空白。 不過她從來不是一個容易消沉的人:生活如此艱難,如果再整日消沉,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只要堅持自己的目標(biāo),一步一步走下去,總會越來越好的! 慧雅想起自己前日一早還在擔(dān)心和李mama出了朱府沒地方住,如今不僅有了一套距離縣城很近水陸交通都很方便的好宅子,還有了二畝菜地——雖然這二畝菜地如今被孫貴的大哥孫全家種著,可是只要她捏著地契,早晚會把菜地要回來的 ——這日子難道不是越過越好么? 這樣想了一番之后,慧雅從床上跳了起來,梳洗罷又去整理床鋪,等她忙完,李mama已經(jīng)把熱好的早飯擺在明間的方桌上了。 因為沒有外人,早飯很簡單,拍黃瓜、玉米面貼餅子和雞蛋面湯。 慧雅洗罷手用早飯的時候,李mama一直坐在一邊看著她,把慧雅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放下咬了一口的玉米面貼餅子,笑嘻嘻看向李mama:“mama這樣看我,是因為我越來越好看了么?” 說得李mama也笑了,她想了想,道:“還是等你吃完飯再說吧!” 慧雅性急,便道:“和我說話還用藏著掖著?快說吧!” 李mama低下頭,扣了半天手指,這才緩緩道:“慧雅,你是不是……等攢夠了銀子就要贖身離開朱府?” 慧雅連連點頭:“那是自然!”她是小時候被繼父賣進朱府的,自然不想生生世世都做人奴婢。 李mama抬眼看向慧雅,眼中帶著祈求,似乎生怕遭到慧雅的拒絕:“慧雅,等你出了府,我也跟著你出來吧……”在大周朝,一般大戶人家的奴婢,過了四十還未婚娶的話,是留是走家主是悉聽尊便的;但是如果不走的話,家主是不管養(yǎng)老的,因此常有年老多病的奴仆流落街頭成為流民…… 慧雅聞言笑了,一雙可愛的梨渦在臉頰上時隱時現(xiàn):“mama,我一直都是打算帶你出府的,我還怕你不愿意跟著我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