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雖然謝霄和上官曦都說過不會出人命,今夏還是不甚放心,扶著胳膊,跟在上官曦后頭行出來…… “有三位官爺只是受了些皮rou傷,又嗆了水,并無大礙。但有一位傷得重些,肋骨斷了兩、三根的模樣,好在并無性命之憂?!北簧瞎訇貑咀鞫宓闹心耆朔A道。 上官曦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頭看了今夏一眼,目光中頗有深意。今夏也暗暗松了口氣,原擔(dān)心謝霄下手沒輕沒重,眼下看來還好,只是不知斷了肋骨的那位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刷了一下午,總算爬上來了~~太不容易了! 目前存稿已經(jīng)不到2w字,獅子得拼命寫才行,你們的留言是偶滴動(dòng)力,不要吝嗇呀~~~~ 關(guān)于陸哥哥和小夏子的感情,咳咳,你們一會兒嫌慢,一會兒又嫌快,到底是鬧哪樣呀~~~ ☆、第四十六章 斷骨所傳來的疼痛讓高慶每一次最輕微的呼吸都像受刑一樣,看見陸繹行過來,他掙扎著想起身,卻被陸繹上前摁住。 “聽他們說你肋骨斷了,莫要亂動(dòng)?!标懤[道。 “卑職罪該萬死,請大人責(zé)罰!” 陸繹沉默了一瞬,才道:“你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仔細(xì)說一遍?!?/br> 傷處雖然疼痛非常,但高慶卻是一點(diǎn)都不敢違抗陸繹的話,忍著痛強(qiáng)撐著把事情經(jīng)過詳詳細(xì)細(xì)地說了一遍。 聽罷,陸繹緩緩點(diǎn)頭:“按你所說,這幫賊人頗通水性,有四、五人之多,與袁捕快所說的一樣?!?/br> “卑職落水之后,船上只剩下袁捕快與一名我的弟兄,賊人趁不備將我弟兄打暈,丟入水中,也就是說,最后僅剩袁捕快一人。卑職以為,此事與她,說不定有些干系?!?/br> “她也受了傷,雖比你輕些,但比你那幾位僅僅嗆了水的弟兄可重多了。若要說嫌疑,我看,只要還活著的,都有嫌疑?!标懤[冷冷道,“那條船是你雇的,船突然漏水又是怎么回事?分明有人早一步得知我們的行蹤?!?/br> 高慶渾身一凜,驟然想起陸繹是在臨走前才命今夏隨行,之后今夏一直和他們在一起,自然沒有提前泄露行蹤的嫌疑。而自己卻是在午后時(shí)分就已經(jīng)得知,船也是自己雇好的,若要說私通賊寇泄露行蹤,他的嫌疑可比今夏大多了。 “大人,卑職、卑職……”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陸繹打斷他,淡淡道:“你傷成這樣,自然不會是你,只是你那幾名弟兄,你該多留心才是?!?/br> “……卑職明白。” 陸繹未再說什么,讓其他幾名錦衣衛(wèi)先送高慶回去治傷。另有上官曦備下馬車,親自將陸繹與今夏送回官驛。 折騰了一夜,身上又帶著傷,待回到官驛廂房,將門一掩,今夏只覺得所有氣力都抽身而去。踉蹌著爬上床,她連衣裳也沒力氣脫,只合衣側(cè)躺,小心翼翼不敢碰到傷臂。 “受傷這事得瞞著頭兒,怎生想個(gè)法子才行……” 她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想,還未想出個(gè)子丑寅卯,人就已然陷入昏睡之中。 ……又是那條既陌生又熟悉的大街,處處張燈結(jié)彩,燈火璀璨。 自她身旁經(jīng)過的人們,衣著華麗,面帶笑容,仿佛在過什么熱鬧的節(jié)日。 她立在街道的中間,茫然四顧,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什么。 繁燈似錦,笑語喧嘩。 她卻始終孤零零的一個(gè)人。 驟然間,有人握了她的手:“走,跟我走!” “你是誰?是誰?”她不肯,使勁掙扎。 那人的手就如鐵鉗一般,又冰又冷,怎么也掙不脫…… “?。 ?/br> 她喘著氣,一頭大汗地自夢中驚醒,瞪大的雙目正對上陸繹。 而他,正握著她的手。 關(guān)于陸繹為何在自己房間里,以及他為何會握了自己的手,今夏實(shí)在想不到一個(gè)合理的緣由,足足楞了半晌,就這么干瞪著陸繹…… 陸繹皺了皺眉頭,率先開口道:“你指甲該修了?!?/br> “啊?” “把我都劃傷了?!彼砷_她,手指撫上脖頸。 借著燭火,今夏看見他左側(cè)脖頸似有幾道細(xì)細(xì)的血痕,吃驚道:“是我、我劃的?” “難道是我自己劃的?!”他語氣不善道。 “這……卑職該死。” 今夏只得賠罪,轉(zhuǎn)而一想:不對啊,他憑什么闖入自己廂房,憑什么抓她的手! 她梗梗脖子,決心據(jù)理力爭,重新開口道:“陸大人,這個(gè)……呃、那個(gè)……呃、那什么……您、您半夜里到此間,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卑職么?” “什么半夜,天都亮了!你在發(fā)燒你不曉得么?”陸繹沒好氣地反問她。 “哦,難怪我覺得您的手那么冰,原來是這個(gè)緣故?!?/br> 今夏恍然大悟,歪頭看向窗外,陰沉沉的,大概是要落雨,難怪室內(nèi)這般昏暗。 陸繹面色更沉:“叫門也不見來應(yīng),還以為你昏死過去了……想試試你額頭熱度,誰想得到你拳打腳踢,真是,睡覺也不安分。” “這……卑職該死?!彼缓玫馈?/br> “我給的藥,莫非上官堂主沒有給你用?” 今夏睜著眼睛說瞎話:“用了?!?/br> “若是用了那藥,以你的傷口,不至于燒成這樣?!彼p目微瞇,看著她的傷臂,“把衣裳脫了,讓我查驗(yàn)。” “……”沒想到他較真到這般程度,今夏欲哭無淚,“大人,我錯(cuò)了,我說實(shí)話,那藥我沒用,好端端在這里呢。”她自懷中掏出小瓷瓶還給他。 “為何不用?”他語氣中已有明顯的惱意,挑眉道,“莫非,你疑心我會害你?!” “當(dāng)然不是!”今夏連忙解釋,“這個(gè)……其實(shí)是因?yàn)椤莻€(gè)……” 陸繹冷冷地盯著她,一副若敢撒謊就滅了她的神情。 今夏艱難地實(shí)話實(shí)說道:“因?yàn)楸奥氂X得這藥肯定特別金貴,若是我用了,萬一過兩日大人您找我討要藥資,我肯定是還不起的。再說我還欠著您二兩三錢銀子,所以想來想去,還是不用為好?!?/br> “你……”這下,輪到陸繹干瞪著她,胸膛起伏間似在呼吸吐納,聲音都較平日高了些,“命要緊?還是銀子要緊?” “當(dāng)然是,都要緊呀!”今夏耐心地講解給他聽,“比方說,一碗粉絲和一碗魚翅,吃粉絲能填飽肚子,吃魚翅也能填飽肚子,那我當(dāng)然吃粉絲了,何必多花那些銀子呢。大人,您能明白么?”她分外誠懇地望著陸繹。 陸繹很干脆地把藥收走,拂袖而去。 “和這些富家子弟,真是話不投機(jī)半句多。” 今夏嘆口氣,把身子往下蹭了蹭,燒得昏乎乎的腦袋往被衾里一埋,接著睡過去。 再次醒來時(shí),天色似又亮些,也不知道是什么時(shí)辰了,她半撐起身子,莫名其妙地看著幾乎算得上是闖進(jìn)來的謝霄。 “你沒事吧?”謝霄一臉緊張。 今夏奇道:“沒事啊,你有急事?” “我在外頭敲了半日門,怎么不應(yīng)?” “……大概是因?yàn)槲宜贸?,”她揉了揉眼睛,?fù)問道,“哥哥,你有急事?” “我不放心,過來看看你?!敝x霄走近,看她的胳膊,不放心道,“聽說傷口挺深的,你覺得怎樣?” “沒事,小事一樁?!?/br> 今夏趿鞋下地,昏乎乎地行到桌旁,伸手就去倒水喝,冷不防觸動(dòng)到傷臂,疼得她直咧嘴。 “我來?!?/br> 謝霄看不過眼,伸手幫她揭開草編蓋,一拎里頭的瓷壺,卻是輕飄飄的,壓根里頭就沒水。 “你這里連水都沒有,這如何養(yǎng)傷?!彼麗赖溃皸罴倚值苓@些日子都在醫(yī)館陪楊叔,也沒個(gè)人照看你,這怎么行!干脆,你搬到我那里住吧,先把傷養(yǎng)好了要緊。” “不用,頭兒和大楊都不在,我若再不勤勉點(diǎn),劉大人還不得起毛。再說,還有那位呢,那可不是個(gè)省油的燈?!?/br> 今夏有氣無力地趴桌上,心里想的是不知道灶間有沒有剩下的吃食。 “你管他起不起毛呢,我不是跟你說了么,這破差事砸了就砸了,我……”說到此處,謝霄頗不自在地頓了頓,轉(zhuǎn)而道,“……你又不是沒處去?!?/br> 話音剛落,便聽見門口進(jìn)來一人,冷冷道:“聽起來,袁姑娘你是要另謀高就了?” 聽出是陸繹的聲音,今夏騰得抬起頭,站起來,這下起得太猛牽動(dòng)傷臂,疼得她只得暗自咬牙。 “沒有的事兒,大人您千萬別誤會,傳劉大人耳朵里就不好了?!彼s忙解釋道。 “你坐下吧?!标懤[皺著眉頭,把手中所端的碗放到她面前,吩咐道,“把藥喝了?!?/br> 今夏緩緩坐下,低頭看向那碗尚冒著熱氣的湯藥,遲疑問道:“這藥是……” “可以退燒,對你傷口有好處。”陸繹淡淡道。 “不是,我是說……這藥是您煎的?” “我吩咐驛卒煎的?!?/br> 不知怎的,今夏暗松口氣,卻聽陸繹又慢吞吞道:“不過這方子是我開的,你可是不敢喝?” 今夏還未回答,被莫名其妙晾在一旁的謝霄已開口替她道:“你又不是大夫,她憑什么得喝這藥,萬一出事你能負(fù)責(zé)么?哼!” “你怎知我不能負(fù)責(zé)?”陸繹側(cè)頭睇他,反問道。 謝霄不再理會他,伸手去拉今夏,道:“走!上我那兒去,我找大夫給你瞧?!?/br> “你不能帶她走?!标懤[冷道。 “憑什么,她又不是你家的?!” 謝霄提高嗓門,算是正式與陸繹杠上。 “至少,她也不是你家的?!标懤[語氣雖不高,卻是冷意森森。 “她……”謝霄脖子一梗,沒多想便沖口而出,“老子明日就娶她進(jìn)門,你信不信!” 來不及看陸繹是何反應(yīng),今夏已經(jīng)聽不下去:“哥哥,這事咱們改日再議。你是不是還有要緊事,你去忙吧,不用惦記我,我這里好得很。你去吧,我就不送了啊……” “你怎么老是趕我走?”謝霄不滿道。 陸繹雙手抱胸,立在一旁,唇邊卻有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哥哥,我還發(fā)著燒呢,你嚷得我腦仁都疼了,你明兒再來吧。”今夏一面把他往門口推,一面無奈道。 謝霄被她推了兩步,立在門口返身正色問道:“你不相信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