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寒假只有不到三個星期,并且中間還有一個春節(jié),各科老師說著:“好好過節(jié)。”一邊給我們布置了平均十張卷子的作業(yè)。 我每天除了做作業(yè)就是做作業(yè),等我完成了數(shù)學(xué)物理后整個人都不好了,我給明月打電話,她有同樣的感覺,她正好寫了英語和一部分化學(xué),她邀請我去她家一起“借鑒”一下作業(yè)。 我欣然前往。 明月從一堆卷子里拿出了幾張寫好的化學(xué),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是葛青的字體,我奇怪:“怎么他的卷子在你這里?” “前幾天他來看我,我讓他帶著。”明月奮筆疾書,沒空理我。 “那我們要讓他過來看我們的卷子嗎?” “你見過葛青抄作業(yè)?” 那倒是。 合作的力量是巨大的,我和明月抄到下午,已經(jīng)解決了一大半,剩下一點我們分了卷子打算明天再繼續(xù),我又問明月:“那語文呢?” “李目估計寫了吧?”我們把希望寄托在李目身上,給李目打電話,他只說了:“我怎么可能寫語文這么變態(tài)的作業(yè)?” 明月很受打擊:“你不是語文課代表嗎?” “誰說課代表就要寫科任作業(yè)了?”李目理直氣壯。 掛了電話明月愁眉苦臉的看著我:“這下怎么辦?難道要自己寫?”我猶豫了一下拿出戚斯年的小手機翻了翻,里面果然有明梓雋的電話。 我鼓著勇氣撥了過去,明梓雋接了電話,并且很大方的答應(yīng)明天出來給我們。 明月捂住心口:“不敢信我居然有幸可以抄明梓雋的作業(yè)?!?/br> 晚上我在明月家留宿,明月mama已經(jīng)大著了個肚子,明月告訴我:“是個男孩?!?/br> “哇?!蔽已b出驚訝的樣子?!澳阋鰆iejie了?!?/br> 明月“切”了一聲:“我一直是你們的jiejie?!?/br> 明月確實是我們五個里年紀(jì)最大的,不過估計只有她自己把自己看做最大的吧,我每次看李目,都覺得他用慈祥的看光看著明月,而明月每次讓戚斯年給她買奶茶,戚斯年拿錢的動作也像是給女兒零花錢。 第二天我們?nèi)チ思s好的地方見明梓雋。 明梓雋很高,穿了一件呢子的長衣,非常有英倫風(fēng)。他也很紳士的把卷子用文件夾裝好給了我:“其他作業(yè)都做了吧?” “做完了,你呢?” “我也是?!?/br> 我們想請他喝個奶茶什么的,他禮貌的拒絕了:“我一會還要上課?!?/br> 等他走了,明月說:“其實他人還是挺好的?!?/br> “是啊,感覺特別高貴吧?”我開玩笑。 “就是因為這樣反而有了距離感吧?” 快要開學(xué)了,戚斯年終于回國了。我還在想他的作業(yè)怎么辦,誰知道他根本沒有向我提起作業(yè)的事,我問他:“你作業(yè)呢?你打算不做了?” 我才不相信他會在假期做作業(yè)。 “哦,我都做完了。” 我震驚:“你做完了?”我十二分懷疑:“四十幾張卷子全做完了?” “做完了。”他在電話那頭打著哈欠,還在倒時差:“開學(xué)給你看。” 距離開學(xué)不過兩三天,我們也沒有特意約著出來見面,等到開學(xué)了,我看他果真把作業(yè)作業(yè)做完了,我看了半天,也是他的字體,且不說答案正確與否,倒是真的不留空。 明月也表示震驚:“行啊你!都做了!語文都做了!作文也寫了!” 戚斯年把咋咋呼呼引起全部人注意的明月趕走了,悄悄給我說:“找人寫的,一張十五?!?/br> “哦,原來是這樣。”我收起了震驚,找回了點真實感,隨即我又感覺了不對:“一張十五?那你為了寒假作業(yè)花了多少錢?” “......” 我的腦子里不停地進行著兩位數(shù)的珠心算,戚斯年說:“我都聽到了打算盤的聲音......” “你起碼花了七百是嗎?”我瞪著他。 他支支吾吾的說:“差不多......吧。” 我不愿再想,看著他的卷子覺得好心塞,這是有史以來最貴的寒假作業(yè)了,我本來想對他說以后別找別人做了,隨即又想到,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寒假作業(yè)了。 幫著老師收了作業(yè),我去了辦公室,班主任把我叫過去把期末成績給我:“拿去貼在教室?!?/br> 我拿著成績單掃了一眼:我依舊是第二名,不過第一名變成了其他班的人,明梓雋是第三。 明月又考了三十五名,葛青沖到了前二十,李目正好第十,王沁上升的不算明顯。 我把成績貼在門口,其他同學(xué)跑著去看了,他們幾個等著我來報成績。明月無語:“怎么又是三十五?難道是一個詛咒?” 王沁也很無語:“我怎么就上升了一點點?”我安慰她:“本來越前面上升的空間就越小,競爭就越激烈,有上升就說明進步了?!?/br> 我終于騰出空找到在外面和別人說話的戚斯年,“成績出來了,都去看看吧?!蹦菐讉€男生一聽都走了。 “怎么樣?拿第一了嘛?” “沒有,不過超過明梓雋了。” “誰這么變態(tài)比你們兩個都高?” “不認(rèn)識......還是說說你吧。” 我走到他旁邊。 他笑笑:“我應(yīng)該考得不差吧?” “你怎么知道?” “你滿臉笑意我能不知道?”戚斯年笑的非常陽光,也很好看,他右嘴角有個淺淺的酒窩,長大后反而不見了。 我拍拍他的肩:“小伙子不錯,不過革命還未成功,還需要努力。” 戚斯年考了323名,比起上學(xué)期進步了一百多名,我心里止不住的笑意,他揉揉我的頭:“我的事你居然這么高興?!?/br> “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是是是?!彼难凵駵厝?。 我突然覺得肚子很不舒服,不過我并沒有放在心上,前世我的了胃病,再就習(xí)慣了這種疼。 誰知道過了幾天這種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當(dāng)我覺得我有點發(fā)燒時,終于在第三天上課時暈了過去。 在我暈倒那一秒,我感覺自己的靈魂短暫的離開了自己的身體,隨即,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我感覺自己被送到了醫(yī)院,可是身體卻輕飄飄的,我似乎在前世的記憶里不斷的穿行,前世的種種如同快進的電影飛快的閃過,而我腳下踩著我的日記本,最后日記本跳到了最后一頁。 “2014年十月十日。 戚斯年走了,永遠(yuǎn)的離開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他得到了背叛我的懲罰,終于死了,而我也穿上了血紅的嫁衣。 我要去地獄嫁給他?!?/br> 是我的字。 不過我并不記得我寫了這樣的日記,因為戚斯年出車禍那一天是十月五日。 當(dāng)我回過頭,我陷入了一個白色的令人窒息的房間,我似乎能聞見消毒水的氣味,一個渾身都是擦傷的女子躺在病床上,她的左手骨折,她空蕩的看著窗外,她的左手手腕處被割得殘破不堪,正不停地向外流著血。 我捂住了嘴。 她看向我:“你是誰?”她的嗓子發(fā)出的聲音嘶啞無比:“你是三哥?還是我的孩子......” 月光照了進來。 她笑了:“你是我?!?/br> “不......來人啊!”不管我怎么喊,都沒有人來,我眼睜睜看著她的氣息越來越弱,我慌亂無比:“你是我?不可能!我怎么會自殺?不可能......” 她再沒有回答我,只是說:“來世,不想再愛他了,太累了。” 刺眼的陽光折射入我的眼睛,我微微睜開了眼睛。 “快叫醫(yī)生,她醒了?!?/br> “mama?”我隱隱約約看見了她的聲音。 我現(xiàn)在,是十五歲,還是回到了二十四歲? 我不敢想,閉上了眼睛。 我聽見醫(yī)生走了進來,拿走了我身上的體溫計:“38度2,已經(jīng)開始降溫了,再住院觀察兩天吧。” “那小柏就好好休息幾天吧,我就先回學(xué)校了?!?/br> “謝謝你了?!?/br> 班主任的聲音響起,我才再次睜開了眼睛,我果然看到了他離開的背影,我咳了咳:“我怎么了?” “就是普通的發(fā)燒,外加第一次來例假身體虛弱?!蹦嗅t(yī)生機械的回答我。 我松了一口氣,看來我是留在了05年。 不過......例假? 我頓時感覺好無語,重生回來,我居然把這件事忘得一干二凈。 “再休息兩天看看,別急著去學(xué)校?!贬t(yī)生看著我mama:“什么都沒有身體重要。” mama心疼的摸摸我的頭:“在家待到病好了再回學(xué)校?!?/br> 我勉強自己吃了點粥又繼續(xù)睡覺了。不同剛才的“夢”那樣真實,我這次是真的做夢,殘缺而又虛幻,不過都是前程往事,而且大多都是不好的回憶。 半夢半醒了兩天,我終于不再發(fā)燒,mama把我接回了家,她不能再請假,把我交給了姥姥姥爺。 姥姥給我煮了我最愛的皮蛋瘦rou粥,清炒了一盤豬肝,配上小尖椒,非常香,再配上一疊泡菜。 我是真的餓了。 大病初愈,我依舊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我翻出手機,開機后果然有很多短信。 最多的就是明月,她幾乎每三個小時左右就給我發(fā)短信問我怎么樣了。其次就是戚斯年,他每條短信都是“好了給我回電話”。 還有很多其他朋友的短信,以前的手機不能儲存過多的短信,我只能看完了以后刪除才有內(nèi)存回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