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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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笑了笑:“我不傻,曾經(jīng)疏忽了一次,又怎會疏忽第二次?!庇譁惤已勖紡潖澋匦Φ?,“有這顆珠子在,我總也不能心安。我又怎么舍得平陽灰飛煙滅呢。” 我渾身泛起涼意,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想讓我死,我相信他有無數(shù)辦法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聽項善音說他似乎對我有意,也不知是真是假,或許只是項善音死前妒意大發(fā)的瘋話。但現(xiàn)如今也只能賭上一賭,拖延些時間,好讓明軒有所準(zhǔn)備。 計議已定,我略略掃了一圈身周環(huán)境,道“你果然聰明過人,怪不得慕容余有備而來,最終都被你擊敗。如今你已掌握定遠(yuǎn)大權(quán)了吧,我這是在東阾的中軍大帳里?” 他一拍手道:“公主也是聰明過人哪,我倆果真是珠聯(lián)璧合。真有些舍不得你離開呢,或者隨我去東阾轉(zhuǎn)轉(zhuǎn)如何?” 他的話總是半真半假,往往當(dāng)你覺得他只是在逢場作戲一派胡言時,他的話中卻有一半是實情。他說帶我去東阾,或許他的計劃中真有劫持我至東阾也不一定。無論如何,若能試探出他計劃中的一部分,多少都會對我和明軒有利。 我微微笑道:“東阾倒是個好地方,東阾的絲綢最是華麗,雙面織錦繡只有東阾才有,據(jù)說那雙面織錦繡的制法是東阾第一美人最先創(chuàng)出。其實我早就想去看看,那神奇的東西是怎生繡出來的?!?/br> 他似乎恍惚了一下,倒了一杯茶遞到我手里:“雙面織錦繡便是我母親所創(chuàng)。” 我愣住,不知如何接他的話。少時大家在一起玩時,他從未提過母親,只是他與定遠(yuǎn)侯去了封地不久,我才聽聞他的母親突然暴斃,死因不明。 他淡淡地道:“我是庶出,自小在家中便不受待見。我的母親是被那老東西強(qiáng)娶的,如果不是親人被扣,后來又有了我,她不會忍受恥辱活到我12歲那年?!?/br> 十二歲,便是他隨定遠(yuǎn)侯離開襄城前往封地定居的那年。 “十二歲那年,老東西說我生性軟弱,不能成大事,要歷練我一番。他設(shè)計讓我誤殺了母親,自那時起,我就不再是我自己。” 我捧著茶杯震驚地瞧住他,一時間難以消化他所說的話。時間竟有這般殘忍的父親,怪不得他離開襄城后性格便越來越扭曲,為人陰毒孤僻。 “說來倒是要感謝慕容余,幫我解決了那老東西,省得我多費心神。只可惜讓他死得太輕松了些,怎比得上母親受的苦楚?!彼噶酥肝沂种械牟?,道,“這茶名叫鳳泉,亦是東阾特產(chǎn)。母親生平最愛飲茶,回到東阾剛見到這茶時,喜愛得緊……” 他說到這里突然說不下去,臉上卻依然是木無表情?;蛟S傷心到極處的事,反而不會在外流露,只是突然間會有所觸動。 我淺酌了一口:“初嘗時覺得濃郁,余香卻清新淡雅,想必人如其茶?” 他瞧了我一眼,從未有過真實感情的眼眸中竟有些晃動,點頭道:“她就是那樣的人,即便是最艱苦的時候,都會保持一份雅致?!?/br> “今年是她過世十周年,今日也是她的忌日。她生前的愿望便是回到家鄉(xiāng),與親人一起平平安安老死在大周。” 我心中一動,似乎在他的話中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肅然看住他等他繼續(xù)說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東阾第一美男來了~~~ ☆、終結(jié)篇 只影向誰去(十) 我在等著慕容安歌的下文,他卻不再說下去,只是靜靜地坐在我對面喝茶。這也是一種策略,將對手的耐心消磨殆盡,以便自己掌握主動權(quán)。我雖然心里著急,但也知道,越是這樣,越說明他將我劫來不單單只是為了要挾明軒。 “若真想邀我去東阾,我倒是很樂意去欣賞一下你母親留下的雙面織錦繡。” “公主若去了,她一定會很歡喜,亦很遺憾?!彼屑?xì)審視著我,從懷里掏出一卷羊皮紙,在我面前展開。雖然之前已有所預(yù)感,但看到羊皮紙最上端那三個字時,仍屏住了呼吸,顛來倒去看了幾遍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那三個字是“和談書”。 這時他懶洋洋地道,“你倒是鎮(zhèn)定,這只是草稿,若談得成我們便試試,談不成我也不介意將你帶到兩軍陣前和駱明軒好好談?wù)?。你猜,到時候?qū)窃鯓右环N情況?” 我心里急速盤算。這一世的大周雖然有明軒做主將,但兵力不如定遠(yuǎn),守住邊界尚且吃力,否則明軒也不會有之前那種自殺式的計劃。前世慕容安歌曾攻入大周皇宮,他和明軒一樣,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如今想與大周和談,不可能是因為母親的原因,必定是定遠(yuǎn)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問題。 我笑道:“到時候你還能讓明軒投降?癡心妄想。你幾時見過大周的鎮(zhèn)國將軍受人威脅?他若寧為玉碎,我便不為瓦全。 “隨后呢,即便踏破大周國門,你認(rèn)為要多久、花多大力氣才能征服大周的子民?你母親老家的親人會樂于迎接你的鐵蹄么? “我聽密報說定遠(yuǎn)內(nèi)亂,你雖奪回大權(quán),但手里的兵力剩下有多少?宴都朝中慕容宣、慕容余的余黨眾多,可服你管束?軍需軍餉可供得及時? “啊,差些忘了,史清此刻堅守襄城,平南王真會一直坐視不理么?他坐山觀虎斗,不就打得一手你我兩敗俱傷、他漁翁得利的算盤么?!?/br> 慕容安歌眼神凌厲,冷笑道:“你若夠狠,休了駱明軒與平南聯(lián)姻,那么尚可說服平南全力出兵,或可和東阾一較高低。即便是那樣,明軒怎會不記恨于你和史清?史清雖對你忠心,但聯(lián)姻后史家族人必會陸續(xù)入朝,那些人未必聽命于你。” 我立時接道:“你可知明軒現(xiàn)已向我提出合離,平南王亦已派人與明軒和我軍機(jī)處洽談。明軒是忠義之人,我又擔(dān)負(fù)守護(hù)大周的責(zé)任,這其中道理怎會不明白。 “大周將才輩出,本無需平南全力出兵,史清已有把握借兵三萬,你如今手里真有二十萬精兵么?慕容余根基頗深,怎樣都會帶走一部分,我看你如今是腹背受敵,加之后院起火,不得不與大周停戰(zhàn)吧。” 其實說明軒提出和離、史清借兵什么的,事情是發(fā)生過或者正在發(fā)生,但結(jié)果卻不象我故意誤導(dǎo)慕容安歌的那樣。我自知沒有談判經(jīng)驗,和談書關(guān)系重大,我只能想法拖延,尋找精于談判的人來跟慕容安歌談。 他果然微微一驚,我料他在襄城和池州總也有自己的探子,知道平南王確實有派人和寧尚書、明軒聯(lián)絡(luò)。我身上原本帶著明軒寫的和離書,此時已經(jīng)不見,也一定是被他取走看過。 我趁機(jī)道:“不如你我先簽一份帶有附加條件的停戰(zhàn)協(xié)議,我亦同時休書給明軒,命其釋放東阾俘虜。待我回大周后,讓兩邊使者慢慢協(xié)商和談書的具體事宜?!?/br> 他面上神色不變,但眼神卻變幻不定。我其實很是緊張,也只是面上不動聲色,笑嘻嘻地看住他。 我看他慢慢伸出手掌,知道那是擊掌為約的意思,暗自松了一口氣,沒多想便也伸掌相擊。 他卻一把將我的手握住,眼眉彎彎、嘴角上揚:“真的不愿與我一同回東阾?你若愿與我一起,我即刻便可退兵,從此兩國交好,世代相傳……” 我用力抽出手,沉著臉道:“你的妄想癥又犯了?!?/br> 簽好停戰(zhàn)協(xié)議后,我即刻讓慕容安歌的軍中文書復(fù)抄一本,讓東阾派出的使者臣帶著前往池州。協(xié)議中原擬雙方在三日后交換俘虜,明軒在回執(zhí)里改作兩日后。 慕容安歌看過回執(zhí)后撇了我一眼,道:“這般著急將你接回去,那和離書果真是他寫的?” 我正在啃他之前讓人送來的糖炒栗子,邊啃邊對他嗤之以鼻地道:“他是忠義之人,他的行為你理解不了?!?/br> 他不屑一顧地嗤了一聲:“我情愿做真小人,忠義之人多不長命。” …… 這一次的交換方式和上一次交換項善音時大同小異,不同的只是,除了我,這次還有成百上千的俘虜。 與慕容安歌走到大周俘虜最前列時,我真有些擔(dān)心他這次會不會再出爾反爾。 他似乎察覺我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想反悔,可惜黑紙白字,兩軍相對,想反悔都已無法。只是公主莫要忘了你我的東阾之約。” 我撇了撇嘴,不過是隨口說了句去瞻仰東阾一絕的雙面織錦繡,到這家伙嘴里就變成與他的約定了。朝池州方向望去,遠(yuǎn)遠(yuǎn)瞧見明軒騎馬持槍在最前方,身后是龐一鳴、李濤和許遣之。這一次雙方都帶有幾十名弓箭手護(hù)衛(wèi),大部隊則在身后五百步的地方,以備萬一。 我與明軒的距離并不太遠(yuǎn),可以清楚看到他臉上凝重的表情。此刻我的心幾乎要雀躍歡呼,忍不住對他燦爛而笑。他似乎略略抿了抿嘴,片刻后又恢復(fù)嚴(yán)肅。 “喲,眉目傳情呢?!蹦饺莅哺璧穆曇粑⒎核嵋?。 此刻我心情甚好,轉(zhuǎn)頭對他笑道:“早就勸過你了,正經(jīng)娶個正妻?!?/br> 他看著我怔了片刻,跟著轉(zhuǎn)頭望向池州方向,吸了口氣道:“時辰到了,公主一路小心?!?/br> 我的心立時加速,望向明軒時,見他的嘴角竟也微微上揚。我提起裙幅,朝他邁出輕快的步伐。 腳已邁出,身子卻無法向前,左手手腕被人從身后抓住。我心中泛起涼意,回頭望向慕容安歌:“你又想出爾反爾么?” “突然有些舍不得呢。”他漫不經(jīng)心地道,握住我手腕的五指卻越收越緊。 忽然間他目光中殺氣四射掃向池州方向,語氣冰涼:“只是拉個手也舍不得么?!闭f完便放開我,從背后抽出弓箭,拉弓搭箭對準(zhǔn)前方。 他身后的幾名偏將和幾十名弓箭手見主將如此,也迅速抽弓搭箭,形式頓時緊張,一觸即發(fā)。 我猛回頭望向明軒,他早就箭在弦上,箭尖指的正是慕容安歌。 這兩人竟然在關(guān)鍵當(dāng)頭較上了勁,我不想大周好不容易迎來的和平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把心一橫,朝明軒一步步走去。 俘虜中帶隊的頭領(lǐng)見我邁步,也不再畏首畏尾,開始指揮大家列隊前行。 “回來!”慕容安歌疾呼,不顧一切將我拉回。而對面明軒也收弓拔劍,策馬朝我奔來。 空氣中先是有一種奇怪細(xì)微的震動,仿佛成千上萬只飛蠅在極遠(yuǎn)處震動翅膀,剎那間就到了近處,象無數(shù)針尖刺破錦帛的聲音,漫天飛簧亂箭如同箭雨般出現(xiàn)在當(dāng)空。 慕容安歌將我扯到身后,高喝:“弓箭手!” 立時隨隊的幾十名弓箭手將我們圍了半圈,用盾牌將我們護(hù)住,盡管如此,仍陸續(xù)有弓箭手被盾牌間隙中鉆出來的冷箭射中。 雙方俘虜已經(jīng)亂了隊列,朝自己軍隊方向狂奔。但因為沒有盾牌掩護(hù),一路留下許多插滿亂箭的尸體。五百步開外,慕容安歌的大軍與另一路軍隊已混戰(zhàn)在一處,而同一方向正有一隊騎兵朝我們沖來,為首那人與慕容安歌身著一般的盔甲。 “慕容余……”慕容安歌咬牙切齒地道。 因為有俘虜?shù)淖璧K,明軒的速度明顯減慢,但也只是須臾功夫便沖出人群。他和汗血寶馬都披著防箭的鎧甲,而亂箭射來的距離較遠(yuǎn),力道已在空中消去大半,無法射穿鎧甲,一人一馬因而未受到任何創(chuàng)傷。 這時正直慕容余一方輪換弓箭手的空檔,亂箭已沒有那么密。他又抽出弓箭,在馬上朝我喝道:“過來!” 我掙脫慕容安歌的手跑出盾墻,朝他狂奔。他邊騎馬邊射出一串連珠箭,將飛到我周圍的亂箭射落,箭射完時正巧已到我身邊,左手一把將我提上馬護(hù)在身前,右手已拔出佩劍。 “是慕容余的軍隊。”我在馬上道。 “嗯,我們坐山觀虎斗。這次和談是談定了,現(xiàn)在就算慕容安歌想反悔都難?!?nbsp;他聲音中帶著笑意,隨手揮動佩劍斬落自背后飛來的幾枚亂箭。 慕容余又一番飛蝗箭攻勢開始,撥擋來自背后的亂箭不象正面防御那般容易,他不再說話,專心擋箭。其實他身著鎧甲,這樣遠(yuǎn)的射程,即便箭直接射在背上也會被鎧甲彈開,他費神將亂箭一一撥開,只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不讓亂箭射中我而已。 汗血寶馬奔跑如飛,池州城門就在眼前,正努力移動它結(jié)實的身軀迎接我們的歸來。 我綻開笑容正欲歡呼,忽聞背后一聲不同尋常的尖嘯,緊接著是尖銳物體刺入血rou之軀的聲音。 我的心猛地一墜,急問道:“你怎樣了?” 他并不搭話,環(huán)住我的手臂繼續(xù)收緊,原本貼在我背后為我擋箭的身子卻越來越沉重地靠在我身上。 我一下抓住了他的手,急道:“和我說話!” 他沒有再和我說話。除了他,汗血寶馬不聽任何人的指令,沖入城門的時候,失去知覺的他從高速疾馳的馬背上滑下。 一切都只發(fā)生在一瞬間,我咬牙抓住他和他一同摔下,這樣一來,他仍舊伏在我背上,而我則面朝下,因為要抓住他雙臂保持平衡,我甚至無法伸出手在落地時支撐自己。 這樣的速度,這樣的負(fù)重,面部、腹部著地后是怎樣的后果我根本來不及去想,只是在那個瞬間覺得無論他此刻是生是死,都不想再與他分離。 他在落地前突然清醒,猛然將我一條手臂向上一提,自己則側(cè)轉(zhuǎn)身翻到我身下。他帶著箭尾的背部在地面撞擊、彈起、拖行、再撞擊時的一長串沉悶的聲響,仿佛一道利刃劃開我的身體。 箭尾被一連串可怕的撞擊折斷,剩下的箭身被地面撞入他的背脊,箭尖從他的前胸直透出來。陣陣血霧噴在我肩頭、額頭甚至眼簾上,分不清楚來自他身上何處。 他怕透出的箭尖刺入我的胸膛,情急之下竟用手覆在箭尖上死力握住,一小段箭尖立時穿透他掌心停在我胸口,而此時他和我因慣性一直往前滑行的身軀才將將停住。 我抱住他失聲痛哭,一生中從來沒有這般嘶聲悲戚地哭過,也從來沒有哪次如這般絕望心痛。 他尚有呼吸,勉強(qiáng)舉起手輕撫我的面頰:“我曾夢見……你倒在我懷里化成細(xì)砂……那時我心痛如絞只愿死去……如今……該是我還你的時候……” 無論我怎樣握緊他的手,那手終是自我臉上滑下。天地間只有我悲蒼的哭聲:“你該還我的是一生一世白頭到老,你怎知我不是心痛如絞只愿死去……” 作者有話要說: 無論他曾經(jīng)做錯過什么,此刻都已還清。 今天會更最后一章。將軍肯定沒死啦,死了就沒戲了。當(dāng)然喜歡看悲劇的可以到此為止。 ☆、大結(jié)局 凌大夫連滾帶爬地趕到明軒身邊,搭脈片刻后朝已哭得沒有生息的我大聲道:“公主節(jié)哀!將軍沒有死!或還有救!” 我還未有所反應(yīng),方才一直跪著嚎啕大哭的龐一鳴一把揪住凌大夫的衣領(lǐng),扯著喉嚨吼道:“傷成這般還如何救?如何救?” 已經(jīng)被龐一鳴的大手抖得象風(fēng)中落葉般的凌大夫也扯著喉嚨道:“我說能救便能救!快放手,遲了便不能救了!” 李濤和許遣之慌忙起身將兩人拉開,眾人希翼的目光全集中在凌大夫身上。 他匆匆走回我和明軒身邊跪下,自懷中掏出一只錦袋,我認(rèn)得那是常齊留下的遺物,后來應(yīng)明軒的懇請,我又將這只錦袋連同里面常齊的制藥筆記轉(zhuǎn)贈給了凌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