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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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更為難了,“你早說是澤園我就不來了,現(xiàn)在都幾點了,我都答應(yīng)我爸媽今晚早早回家的?!?/br> 盛懷仁卻露出個得逞的笑,“沒事,咱們就去找老楚聊幾句,然后就送你回家?!?/br> 江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家伙是故意的,可來都已經(jīng)來了。 楚京瓷所謂的擺酒,也就是找了幾個老朋友一起聚一聚罷了。一張圓桌連家屬都算上還沒坐滿。他春風(fēng)得意的給每個人敬茶,臉上掛著新郎官的夸張笑臉。 可他這幫朋友一向都以取笑他為樂,又哪會給他這個新郎官面子。 老沈拿著茶杯摸摸光禿禿的后腦勺道:“老楚,這都是你第三次結(jié)婚了,還樂個屁??!我勸你還是早點算計好你那點家產(chǎn),別到時候離婚又被坑?!?/br> 楚京瓷瞪他一眼,“你個老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老子這次結(jié)婚就不離了,我這是看破紅塵才決定結(jié)婚的?!?/br> 胖子老秦瞇著眼睛陰陽怪氣道:“看破紅塵就該遁入空門,哪有你這樣結(jié)婚的?!?/br> 楚京瓷道:“我是俗人一個,空門誰稀罕要我???找個老婆踏踏實實過日子才對。就像老顧一樣,對吧?”說著看向顧池西。 顧池西忙著和老婆哄孩子,根本沒理會他的話。 然后盛懷仁就帶著江夏進(jìn)了門,老沈噗嗤一聲樂了,“哎,尋仇的來了??!” 楚京瓷看了一眼門口,第一句話是:“宋玉婷沒跟來吧?” 盛懷仁面色冷淡,“沒有?!?/br> 江夏接話道:“宋姐在家給你做藝術(shù)品呢,說要送你一份大禮?!?/br> 楚京瓷聽說宋玉婷沒來,立馬精神了不少,看見江夏,笑道:“哎呦,不錯嘛懷仁,就這么到手了?” 江夏的頭急忙低下去了,眾人的目光卻已經(jīng)紛紛看過來了。 盛懷仁恭敬的跟桌上的幾人打招呼,“顧爺,沈爺,秦爺,我能把老楚拉出去單獨說幾句話嗎?” 老沈笑道:“懷仁你不用跟我們哥兒幾個客氣,老楚拉出去,要殺要刮隨便你,我們幾個喝我們的茶?!?/br> 老秦看了一眼江夏,目露慈祥,他站起身,走到江夏面前,“姑娘,手掌借我看一下。” 江夏愣了一下,“?。俊?/br> 然后發(fā)現(xiàn)圓桌上坐著的一個年輕女人也看向自己,那女人眉目如畫,長得可真好看。 老沈笑道:“老秦,我發(fā)現(xiàn)你這老不休怎么就樂意看人家年輕姑娘的手相?” 楚京瓷樂了,“江夏,快把你手給老秦看看,他可是個半仙兒?!?/br> 江夏看看盛懷仁,見盛懷仁溫和的點頭,便伸出了手掌。老秦拿著江夏的手掌細(xì)細(xì)研究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行了,謝謝。” 江夏愣道:“這就完了?” 桌上的女人笑道:“你不用緊張,老秦看手相不準(zhǔn)的。” 說完笑嘻嘻的看著身邊的男人,顧池西也笑著摟住了自家老婆。 盛懷仁對楚京瓷道:“走吧,外面聊。” 楚京瓷看這人一臉略嚴(yán)肅的表情,知道自己也逃不掉,便擺擺手,“走吧?!?/br> 三個人走到了暖閣外間,一片珠簾,兩張軟榻,一個香爐。 楚京瓷道:“懷仁你想說什么我知道,你不就是想問我為什么要再婚刺激宋玉婷么?” 盛懷仁道:“你既然知道,就說說吧?!?/br> 楚京瓷道:“我再婚,就是要徹底斷了她的念想。要不她總以我老婆自居,這讓我非常困擾。我現(xiàn)在娶的這個女人是誰都沒關(guān)系,反正我能確定一點,把楚太太的名分給了她,所有人都能安生了?!?/br> 盛懷仁眸色微動,“老楚,你這不是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嗎?結(jié)婚又不是游戲,哪能那么隨便?” 楚京瓷一聽就樂了,“懷仁啊,聽你這么說我還真是意外。你既然覺得結(jié)婚不能隨便,當(dāng)初怎么跟粱胥年見了兩面就結(jié)婚的?別跟我說你愛她?!?/br> 盛懷仁無奈,“你別扯開話題?!毖凵癫蛔杂X飄向身邊一直安靜的江夏。 楚京瓷笑道:“哎,懷仁你呀,做生意是把好手,我楚京瓷自愧不如。談感情,講歪理這些就算了吧。懷仁,你來這一趟是必須的,誰讓你是宋玉婷的哥,但想要說服我,就是不自量力了?!?/br> 盛懷仁沉默,無聲嘆了口氣。 江夏卻忽然開口道:“楚總,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br> 楚京瓷笑著看向江夏,“不用那么客氣,我跟懷仁是兄弟,你就跟他一樣叫我老楚吧。你有什么問題???” 江夏咧嘴笑笑,“我不懂為什么宋姐會對你這么執(zhí)著?你們兩個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楚京瓷長嘆一聲,坐到了軟榻上,“坐吧,這事兒啊,我都覺得奇怪。去年過年那會兒咱們這些人不也是來澤園小聚嗎,就那時候懷仁把宋玉婷帶來了。那會兒正趕上老顧帶著老婆孩子從香港回來了,這一大家子溫馨和睦的讓人嫉妒的要命。我嫌他家孩子鬧騰就出來溜達(dá),正巧碰見宋玉婷也在外面呢,就聊了一會兒?!?/br> 江夏問:“聊了什么???” 楚京瓷道:“其實也沒說什么,我就說我這人其實特別討厭看見人家合家歡樂的樣子,沒有羨慕嫉妒光剩下恨了。這也跟我打小家里事情多有關(guān),反正我這不孝子也當(dāng)習(xí)慣了。她說她也是,她最恨看見的就是妻賢子孝的畫面,覺得特別假,然后說自己就是心里陰暗。” 江夏聽了干笑,“你們倆還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br> 楚京瓷一擺手,“后來就這么聊起來了,我說我這人吧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啥出息,就是混日子,反正餓不死。被人說是個浪蕩子也習(xí)慣了,自己都覺得自己就是個干啥啥賠錢的貨,所以偶爾跟著幾個朋友混,賺一筆錢,都讓人覺得不正常。她就說她也是一樣,當(dāng)瘋子當(dāng)習(xí)慣了,一直被人說瘋癲,所以說話做事的倒也自由了,反正她就是個瘋子,還怕什么?!?/br> 江夏看看盛懷仁,“還真是宋姐的作風(fēng)。” 楚京瓷苦笑,“后來我倆就一起喝了點酒,但是絕對沒做什么壞事兒。可是第二天一醒來,她就纏上我了,非要給我當(dāng)老婆。你說,這怪我嗎?” 江夏嘆道:“宋姐是覺得她跟你心有靈犀吧,你們是同一種人?!?/br> 楚京瓷急忙搖頭,“你可別抬舉我!我們充其量就是有點共同話題而已!我楚京瓷這輩子結(jié)了這么多次婚,有過那么多女人,跟我心有靈犀的多著呢!可我也不能就這么娶了她吧?我喜歡的女人可在香港呢,可惜不肯嫁我?!?/br> 江夏道:“老楚,我覺得宋姐可能也不是真的多愛你,她和你一樣,都是對得不到的東西有一種執(zhí)著吧。你不如跟她好好談一談,把心里話都說出來,這樣也比你這么著急結(jié)婚強(qiáng)啊。” 楚京瓷笑道:“不敢跟她談,講歪理我說得過盛懷仁,但還真就說不過宋玉婷。江夏,你是個明白人,宋玉婷就麻煩你幫忙安撫一下,讓她對我徹底死心吧?!?/br> 就在這時,江夏的手機(jī)又震動起來,她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夏夢青打來的。便抱歉著走到一邊,接了電話。夏夢青一開口就是超大音量的質(zhì)問,“江夏,你怎么還不回家?都幾點了?” 江夏看了一眼手機(jī)上的時間,九點半,其實也不算晚。“媽,我還在外面,可能得再晚一點才能回去?!?/br> “多晚?你跟誰在一起呢?”夏夢青問話的口氣永遠(yuǎn)都是教師訓(xùn)話的范兒。 江夏覺得真心受不了,雖然明白mama這是擔(dān)心自己,可怎么說她也是個成年人了,之前和陳光一起在外面住,夏夢青也不管不問,現(xiàn)在回了家住,就天天盯著她幾點回家。 “媽,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你能別這么干涉么?我現(xiàn)在很好很安全,你放心吧。”江夏的語氣里有些不耐煩。 夏夢青卻更生氣了:“你的生活?你的生活就是被渣男騙的什么都不剩!你現(xiàn)在馬上給我回家!立刻,馬上!” 江夏也急了,“我今晚不回去了!你不用等了,明天直接去上班!”說著掛了電話。 四下很靜,夏夢青的嗓門又太大,結(jié)果江夏和夏夢青的對話就這么一句不落的到了楚京瓷和盛懷仁耳朵里。 楚京瓷笑了,“小丫頭脾氣不小啊?!?/br> 這句話自然也落到了江夏耳朵里,瞬間就感到一種羞愧,以及強(qiáng)烈的自責(zé)。可是夏夢青就是有這么一種本事,再好脾氣的人都能給逼瘋。 盛懷仁面色平靜道:“老楚,今晚我們留下,給我安排一間上房?!?/br> 江夏一聽,卻慌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嗯,老秦神棍又出來看手相了~~~ 老秦:唔嗷! 咦,混進(jìn)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第49章 澤園的上房有多難定,這事兒江夏作為一個記者可是一清二楚。事實上這還是她第一次走近澤園里面,之前有過兩次采訪機(jī)會都只是在外頭大門那里的接待處,內(nèi)院可不是誰都能進(jìn)的。 楚京瓷聽了盛懷仁的話,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早就給你備好了,就剩這一間最好的留給你,這可是從老顧手里搶的?!?/br> 盛懷仁笑笑,“那就謝謝了?!?/br> 房間的裝修是真用心,古色古香的無可挑剔。大紅綢緞的被褥上還繡著龍鳳呈祥,江夏一進(jìn)去都懷疑楚京瓷是不是把他的洞房讓出來了。 但是她一進(jìn)了門就開始坐立不安。 盛懷仁叫人送來了些茶點,“過來吃點東西吧,晚上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餓了吧?” 江夏搖頭,“今天胃不舒服,不想吃了。” 盛懷仁看她一臉的不安,笑道:“怎么,緊張了?” 江夏咧嘴笑笑,“剩壞人,我想,我還是回家去吧。剛剛那樣跟我媽發(fā)脾氣挺后悔的。” 盛懷仁瞇著眼睛看她,狹長的眼睛里光澤流動,“是因為這個原因?” 江夏低頭,“我今天一整天都不舒服,想回家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一覺,明天還要起早上班呢?!?/br> 盛懷仁道:“這里有溫泉,一會兒你去泡一泡,正好可以舒緩壓力清熱去火。” 江夏皺著眉頭,索性道:“我姨媽來了,不能泡溫泉。” 說完自己卻是一怔。 貌似自己的那個已經(jīng)很久沒來了?原本應(yīng)該是剛回a城那一天前后的,這都晚了一個多星期了...... 突然就覺得全身發(fā)緊,手心都冒出冷汗來。 盛懷仁看出她的異樣,急忙拉著她到他腿上坐下,一只手撫著她的額頭,柔聲道:“怎么了?” 江夏沒說話,意識還停留在剛剛那一刻的緊張里。 盛懷仁又叫了她一句,“江夏?” 江夏恍然回神,看見盛懷仁正摟著自己目露擔(dān)憂,急忙掙脫開他的懷,走開了幾步。 “盛懷仁,我想回家?!彼f。 盛懷仁凝視她驚慌失措的樣子,然后道:“好?!?/br> 江夏有些慚愧似的,“要不就讓王準(zhǔn)送我回去就好,你留下休息吧。” 盛懷仁卻站起身,一手?jǐn)堉难鲩T,不發(fā)一言。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很安靜,江夏不知該做點什么,便閉上眼睛,居然就這么真的睡了過去。迷迷蒙蒙之間,她感受到有一只寬大的手掌在她的臉頰輕輕摩挲,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家樓下。 盛懷仁摟著她,柔聲道:“醒了?我送你上樓?!?/br> 江夏心里的忽然就騰起一股好像自己對不起他的感覺,小腦袋在他懷里蹭蹭,“對不起,剩壞人。” 盛懷仁笑容溫和,捧起她的臉頰親了一口,“江夏,我愛你。” 江夏愣了一下,一時間全亂了,怎么都想不通這人為什么突然會表白,還用到了“愛”這個字眼。